太子爷小说网 > 杂集电子书 > 5430-该隐与亚伯 >

第39节

5430-该隐与亚伯-第39节

小说: 5430-该隐与亚伯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已经死了,中校。”医官看都不看第二眼地说。亚伯跑向另一个,再另一个,都是一样的情形。一颗直立在地上的头颅让他像看到了回头看就变成石头的希腊神祗一样,再也动弹不了。他曾在男爵的脚边学到:    
    “鲜血与毁灭如此频繁,可怕之物如此熟悉,致使母亲们在战争的手中时,除了微笑地让稚儿看到这一切外,再无他法。”亚伯怒道:    
    “情况难道没有改变吗?”    
    “只有战场改变了。”医官答道。    
    亚伯查了三十个或者是四十个以后才回来找医官,后者正在试图挽救一个双眼紧闭、满脸鲜血的上尉。他想起雷纳准将所说:只有天知道我们损失了多少人。    
    “该下地狱的德军!”亚伯咒道。    
    “他死了吗?”    
    “可能会死,他失血太多了,死亡只是迟早的问题。”他抬起头。    
    “这儿差不多了,中校,你为什么不把这个幸存者送回去呢?并且让基地指挥官知道我想更深入一些,需要每一个有空的人来协助我。”    
    “好。”他着手协助医官将上尉扶上担架,然后和伙夫小心翼翼地抬起来。医生警告过,任何突然的震动都会使他再度流出血来。回营的三公里中,他一直不让伙夫有任何时间休息,他希望给上尉一个活命的机会,然后再回树林间找医官。    
    上尉被医务兵接走时,缓缓睁开一只没扎绷带的眼睛注视着亚伯,好像极想移动他的手。亚伯举手对他行了礼,欣喜异常地走开。他多希望他能活下去呀!    
    他跑出医院,急着想带他的人回林中找医官,却被值星官挡住了。“中校!我正到处找你呢,那边有三百个人饿慌了呀。老天爷,你跑到哪里去了?”    
    “去做了一些颇有价值的事。”    
    他匆匆返回厨房的时候想起了那年轻的上尉,对他们两人来讲,这场战争都已经结束了。    
    2    
    医务兵将担架抬入帐篷,送上一张长桌。威廉·该隐上尉看得到一个护士正悲伤地看着他,却听不见她讲些什么。因为他的头部扎着绷带?或者他真的聋了?他看见她的嘴唇动,却什么也听不见。他闭起眼睛开始思考,想起很多过去的事,而且很快地让它过去,怕自己可能活不了多久。他想起纽约的凯蒂,她一直反对他从军。他知道她永远不会了解,他也说不清理由,后来也就不想说清楚了。如今,她绝望的面孔追噬着他。他从没认真考虑过死亡——没有人会这样做的——如今他只希望活着回去过以前的生活。    
    他走时将李斯特银行暂交李区和辛普森主持,没有留下任何他不回来时该如何处理的指示。他们都求他不要走,他们同样不了解他的用意。他去登记后,几乎没法面对孩子。十岁的理查自己找到了去登记处的路,他的眼泪在他父亲说不能带他一起去打德国人时,终于忍不住倾闸而出。    
    他被派往佛蒙特受训——上一次到佛蒙特是和迈修来滑雪,上山很慢,下山却很快;如今两样都很慢。训练课程长达三个月,他的体能状态在他离开哈佛后第一次达到高峰。


《该隐与亚伯》 第二部分《该隐与亚伯》 第四章(5)

    他的第一个任务是在伦敦当英美之间的联络官,他的办公室在道奇饭店,这是英军征收过来交给美军使用的。他在那儿看到报纸,知道亚伯·罗纳斯基也把纽约的男爵饭店交给军方使用,当时他还非常赞佩。灯火管制、吉普车、空袭警报处处都提醒他,他是在一场战争中,可是几百公里外的战事却鲜少侵犯到他那位于海德公园一角的办公室。他的一生中对任何事一直要求亲自参与,鲜少作壁上观。在艾森豪威尔和丘吉尔的总部之间来回,实在不是他想要的参与方式。除非希特勒攻入特拉法加广场,他极可能到退伍都见不到一个德军。    
    第一军被派到苏格兰接受高地训练时,他奉命随队观察,并做报告。来往苏格兰的漫长旅途使他觉得自己像个高级信差,令他怀疑自己为何从军。苏格兰那儿就不同了,那边有很浓厚的战斗气息。返回伦敦后,他马上请调第一军。他的上校从不觉得有必要把一个急于看到战争的人拴在办公室,便放他走了。    
    三天后,他回到苏格兰加入部队,接受大家都知道即将来临的反攻训练。训练坚苦而且紧张,夜间在高地上进行的假想遭遇战与道奇饭店的伏案工作真有天壤之别。    
    第一军的目标指向莱茵河,决心要越过任何可以越过的桥。该隐上尉在这天早上接获命令:渡过鲁登道夫桥、进驻并坚守桥那边的雷玛根基地。他站在山腰上,目送第九师上了桥,想着那座桥随时可能被轰上天。    
    他的上校率领自己的分队殿后。他走在他所指挥的一百二十人后面,他们其中大部份和他一样,都是第一次上阵。这回再也不是某些凶悍的、交过手后还要一起吃饭的苏格兰佬所伪装的假想敌了。如今是真枪实弹的、带着死亡在等他们的德军,而且或许没有未来了。    
    威廉抵达森林外围时没有遇上任何抵抗,他们决定继续向前。他们缓慢而平静地前进,他正在想第九师的肃敌做得真彻底时,却落入了子弹和迫击炮交相夹攻的陷阱中。一时之间,好像所有的火力都集中攻击他们,威廉的人急忙退下找树掩护,但在第二拨炮弹攻到时,人员已损失过半。这场战役——假如可以称为战役——前后只有几分钟,而他们连半个德军都没见到。威廉蹲在湿淋淋的壕沟没几秒钟,骇然发现下一分队已经毫无察觉地要进入树林了。他从壕沟中跑到一棵树后,想警告他们。第一颗子弹打中他的头,他跪了下来,拼命做警告的手势;第二颗打中他的颈部,第三颗正中胸瞠。他甚至连敌人都没见过便已僵直地躺在泥泞中等待死神——好一次脏兮兮的、不光荣的死亡。    
    威廉知道的下一件事,就是自己被放上一具担架,却看不见也听不见任何事,他不知这是夜晚还是他瞎了。好像过了许久,他睁开眼睛,目光凝聚在一个微跛着走出帐篷的胖中校身上,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医务兵将他抬入手术帐篷放在长桌上,他挣扎着希望不要睡去,害怕就此一睡不醒。最后,他还是睡着了。    
    威廉醒来,有两个人正竭力轻手轻脚地翻动他,然后在什么地方扎了一针下去。他梦见凯蒂,然后是他母亲,然后是迈修和他儿子理查在玩,他又睡着了。    
    他醒来,知道他们正给他换床,他离死亡可能远一点了。他静躺着,单眼凝望着帆布帐篷顶,因为头根本不能动。一个护士过来看看他的病历,再看看他。他又睡着了。    
    他醒来,多少时间过去了?换了一个护士,这次看得清楚了些,而且,多高兴、多高兴呀,头也略微能动了,虽然移动会带来剧痛。他努力保持清醒地躺着,他想活下去。他又睡着了。    
    他醒来,四个医生正在研究他,他们要决定什么吗?他听不见,所以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再度走了过来,这次他能看见他们把他送上一辆军用救护车。车门关起来,引擎发动,开始在不平的路面上前进,一个新面孔的护士抓住他。旅途好像很长,但他对时间已经没有了概念,救护车终于驶上较平稳的路并停下来。他们将他移下车,走了几步台阶进入一间黑房子。他们停下来,房间开始动,也许这是另一辆车。有人又扎了他一针,一直到飞机落地前他都没有任何感觉。另一辆车,另一个护士,另一种味道,另一个都市。若不是纽约,也是在美国,它有一种特别的味道。救护车走走停停,直到抵达它的目的地,他们将他抬入一间白色的小房间,送上一张舒服的床,他觉得头碰到了枕头。再度醒来时,他原以为自己一定是独处的,却看见凯蒂站在他的床前。他想伸手摸她,也想说话,可是全部办不到。她微微笑着,但他知道她看不见他的笑容。他再度醒来时,凯蒂仍在,只是换了一套衣服。或者她竟是来去许多次了?她仍微笑着。多久了?他试着略微移动了头,便看见他的儿子理查,那么高、那么好看。他想再看看女儿有没有来,可是头已经没法再动。她们终于进入他的视野,琴妮——她怎么那么大了?露丝——也不可能。这中间的时光都到哪里去了?他又睡着了。    
    他醒来。这次没人在室内,不过他的头可以动了。有些绷带已经除去,使他的视线清楚了一些,他想说些话,可是说不出来,他又睡着了。    
    他醒来,绷带更少了。凯蒂仍在,她柔润的头发更长了,已经垂到肩膀上,她温柔成熟的眼睛与叫人难忘的微笑,看起来多美、多美呀。他说出她的名字,她微笑着,他又睡着了。    
    他醒来,绷带更少了。这次,儿子开口了。理查说:“爸爸,你好。”    
    他听见自己答道:“理查,你好。”可是那声音却好像不是他在说话,护士扶他坐起来,他向她道谢,有个医生拍拍他的肩。    
    “情况最严重的时期已经过去了,该隐先生,你很快就会康复出院。”    
    他看见凯蒂带领两个女孩进来时,露出了微笑。他有多少问题要问她们呀,该从哪里开始呢?他的记忆中已有了沟,他希望赶快弥补起来。凯蒂告诉他,他差一点死了。这点他晓得,却不知道此时距离他的分队渡过卢敦桥那一天,已经整整一年了。    
    那些毫无知觉的岁月哪儿去了?生命在死亡的凝视下消失了吗?理查将近十二岁,已经计划要进哈佛。琴妮将近九岁,露丝将近七岁。她们的衣服好像短了些,他得学着再认识他们。    
    凯蒂好像比他记忆中美了许多。她告诉威廉,她从来无法接受他可能会死的假设,还有理查在学校的表现有多好,以及琴妮和露丝多需要一个父亲。她忍着泪描述他脸上和胸上的疤,并为他的脑力与视力无损而感谢上帝。如今,她想做的就是协助他赶快恢复健康。凯蒂希望慢慢来,威廉则几乎等不及了。    
    家中的每个成员在他的复健过程中都尽了力,先是听力,接着视力,最后是说话。理查当父亲的拐杖,露丝负责喂食,琴妮则念马克·吐温给他听。威廉不知道朗诵对谁比较有益,不过他们俩都乐此不疲就是了。最后,圣诞节过去时,院方准许他回自己的家。    
    威廉回到东六十八街的家后,复原得更快了,医生预料他可在半年后恢复工作。身上是多了些疤痕,但他已有足够的精力接见访客了。


《该隐与亚伯》 第三部分《该隐与亚伯》 第五章(1)

    第一个访客是李区,他对威廉的外表变化似乎吃了一惊。这该是他在短时间内要学着习惯的事。李区带来一些叫人很满意的消息,李斯特银行稳定地进步着,他的同僚期待他回去担任总裁。辛普森带来的消息令威廉悲伤。亚伦·赖德和鲁波特·史密斯都过世了。他将永远怀念他们明辨是非的智慧。汤玛斯·柯亨也打电话来,说他是如何高兴听到他康复的消息,并说他如今已半退休,许多客户已转给他的儿子在纽约的律师事务所。威廉奇怪自己为什么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个好儿子。汤玛斯·柯亨哈哈大笑,希望该隐先生继续让他们效劳。威廉向他保证一定会的。    
    “对了,我的确有一个你应该知道的消息。”    
    威廉默默听完老律师的话,变得非常、非常愤怒。    
    约德尔将军于一九四五年五月七日在法国北部的兰斯签订无条件投降书的同时,亚伯也已回到纽约准备庆祝战争结束。街上再度挤满了穿制服的年轻人,但这次他们脸上展现的是欢畅而非恐惧。亚伯眼见这许多人伤腿、伤手,或瞎眼、或留下不可磨灭的疤痕,为他们而悲伤。对他们来说,不管几千里外签了什么和约,战争永远存在。    
    亚伯穿着中校制服进入男爵饭店时,没有人认得他。这也难怪,两年前,他年轻的脸上根本没有皱纹,如今这张脸比他三十几岁的实际年纪老了许多,额上深深的纹路是战争留下的另一种印记。他搭电梯来到四十二层楼上的办公室,警卫告诉他走错了地方。    
    “乔治·诺瓦在哪里?”亚伯问。    
    “他在芝加哥,中校。”    
    “请你接通电话,让我与他说话。”    
    “我该说是谁找他?”    
    “亚伯·罗纳斯基。”    
    警卫赶忙去了。乔治的欢迎之意几乎要把电话线熔化,亚伯顿时发觉回家的确太好了。他决定当夜飞返芝加哥,顺手拿了乔治最新的报告上机阅读。各种数字显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