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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节

昭华-第2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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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安门辑事厂?”张昭华来来回回念了几遍:“东……厂?”

    难道就是那个赫赫有名和锦衣卫并列的东厂?张昭华哈哈笑起来:“东厂!哈哈哈,锦衣卫总算嚣张不起来了!”

    锦衣卫和东厂是后世中很常见的元素,它们的关系被演绎地淋漓尽致。并称“厂卫”的两大特务机关,从一开始就是互相牵制,互相制约的关系。东厂坐大了,锦衣卫就俯首帖耳供人驱策;锦衣卫强势的时候,东厂自然是跪下来叫爸爸。现在纪纲终于不再是一家独大了,皇帝偏偏在这时候设立了东厂,本身就是对纪纲不信任。

    “纪纲的罪状,要是能捅到东厂去……可惜,”张昭华道:“马云却不是个邀功的人——他可能还不太能意识到东厂和锦衣卫之间的关系,但他人老了,早晚要被年轻的取代。他求个不功不过,其他人可就不是如此了。到时候锦衣卫不论还是不是纪纲把持,都不再是一手遮天了。”

    张昭华在内宫之中,连个人都见不到了,所以一切事情,便只能交给王度运作。而王度实在是让她惊喜。

    “王度的情报工作,做得好啊!”张昭华大喜道:“我都想知道他的情报来源了。”

    “王先生说,那罪状他看了,说有一条也许适宜娘娘在内廷用。”盛寅道。

    盛寅走后,张昭华终于感觉到遮盖在东宫头顶上乌云密布的天空透下来了一缕阳光,然而这阳光并没有叫她真正的高兴,她似乎觉得心里空荡荡地,失去了很多东西。

    陈瑛自尽,保住了她的秘密,当初她看到这人有一身的傲气,却原来也有一身的傲骨。她分不清这个人是在报答她,还是根本不想欠她。

    宁肯用最后的生命燃起烈火,把那些迫害他的鬼蜮小人焚为灰烬,留下一个震撼世人的结局——他死的时候也许十分快意,想到他的死会是如何的惊天动地,很快又会成为左右朝局的关键,这样的死法,纵使死又有何苦?

    “终于可以还给你了——”仿佛陈瑛的声音就在耳边。

    “报娘子之恩,”仿佛又听到了开平马场上烈烈的风声:“死而不弃!”

第一百七十四章 录囚() 
    北镇抚司诏狱中,正在欣赏用刑的李春被匆忙唤出来:“大人,阳武侯薛禄来了!”

    “他来干什么?”李春一听,疑惑道:“又想被咱们都督开一次瓢?”

    薛禄和纪纲的恩怨早在京中传为笑柄,无人不知。为了争夺一个女道士,纪纲用金瓜给薛禄脑袋开了瓢,脑浆子都流出来,这人竟然没死,但是从此之后对锦衣卫是避之不及,因为皇上那时候偏袒纪纲,一句话都没有问。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李春乐道:“这老匹夫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上锦衣卫来挑衅?”

    “大人,”手下人道:“他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的!”

    李春匆匆赶到大门,就见薛禄不仅是一个人来,他是带了兵来的。李春这一下怒了,“阳武侯,你敢带私兵围攻锦衣卫衙门!”

    “看好了,”薛均黝黑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切齿的笑容:“这可是京卫,龙骧卫!”

    薛均看着锦衣卫众人一副愤怒而吃瘪的神色,不由得心怀大畅,他从马上下来,走入镇抚司中,左顾右盼没见着纪纲,嘴上哼了一声,却也知道这人不在这里,便道:“本侯是奉了圣谕,尔等快快接旨!”

    “录囚?”李春李谦几个听完了圣旨,面面相觑道:“陛下怎么想起来录囚?”

    “你还敢怀疑皇上的旨意?”薛禄呵斥道。

    “不敢,”李春那个恨啊,牙根痒痒地,但是面上还不能现出来:“只是臣只听闻在押刑部和大理寺的囚犯,有复核审录之制度,没听闻锦衣卫也有录囚之说了?”

    录囚创设于汉代,指皇帝、刺史、郡守,审录在押的囚犯,检查下级机关的缉捕、审判行为是否合法、是否有差错,以便及时平反冤案、及时审决案件。这个录囚工作,刑部和大理寺约莫有七年没有做过了,因为天下的大狱都在锦衣卫,刑部和大理寺空荡荡地,只能审核一下地方司法机关呈上来的案卷。

    锦衣卫录什么囚呢,这不可笑吗,录囚是查看监狱里是否有冤屈的人,锦衣卫里关押的都是皇帝亲口吩咐抓进去的人,这里面多得是有冤没处申的人,但皇帝要你死,你还能活命?

    李春就是想到这一点才有所疑问,而薛禄眼睛一瞪:“皇上说要录囚,本侯不过打个招呼,老天官蹇义和大理寺卿薛均才是复核刑狱之人,你们找他们问去!”

    薛禄带来的兵马很快控制了锦衣卫南北衙门,薛禄道:“把所有的刑名卷宗封好,跟随本侯去诏狱,本侯要一一核对诏狱关押的犯人。”

    锦衣卫那座天下闻之色变的诏狱,让薛禄早就想一探究竟了。刑部的大牢和诏狱一比,简直是天堂。官民有犯罪者,若是被缇骑抓捕,解送往诏狱,甚至有被活活吓死的。

    薛禄只见眼前这座高大的青砖墙下,有一道沉重铁门。而这铁门竟然设有绞盘,内外的人共同启动,才能将门打开。守卫看到薛禄,十分警惕,似乎就要摁动警报,直到薛禄身后的谢川走了过来,他才听从吩咐打开了大门。

    “佥事大人,”守卫道:“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圣旨录囚,”谢川道:“你快带钦差大人进去。”

    薛禄兴致勃勃地下了台阶进入了地牢之中,却没想到一股腐臭之气差点没有把他熏晕。

    一行人捂着嘴巴进去,还要打着灯笼,一路上就听到脚下老鼠乱窜的声音,好不容易点燃了石墙上的灯,这一看之下,差点没把薛禄恶心死。

    “这是人是鬼?”薛禄指着他面前的一座单间牢房里的人影问道。

    “自然是人了,”狱卒道:“不过跟鬼也差不多了。”

    能叫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杀人不眨眼的薛禄看得失色,那自然是惨不忍睹的情形——只见这人倚在墙边,脸上残缺不全,像是被老鼠啃过,两眼只剩空洞洞的眼眶,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好皮肉,蛆虫在肉上隐约可现。

    “诏狱人间地狱,果然名不虚传!”薛禄脸色铁青,而他身后的兵卫已经忍不住干呕起来了,“这人是谁?”

    狱卒在一旁介绍道,诏狱里关的皆是钦犯,这个人之前也是个名人。

    “他叫梁时,”狱卒解释道:“原先是翰林院典籍。”

    “十才子啊,”谢川见薛禄不知道,就道:“张羽、杨基、高启、徐贲、王行、杜寅、张适、梁时、浦源、方彝、钱复十人,又号北郭十友,名倾天下。”

    薛禄是个不识字的大老粗,这么多年了,皇上对他是恨铁不成钢,因为这家伙打仗是一流,就是不肯读书,不过他对文化人是倒算是礼敬,闻言道:“倒是听过高启。能和高启齐名,那真是大大的读书人了!怎么被打成这样?”

    “被牵连进解缙的案子了。”谢川道:“永乐九年,皇上圣驾回来,不是抓了解缙,攀扯出许多东宫属臣吗?”

    解缙入狱之后,很快在锦衣卫拷打之下,牵连了一批人,这些人分别是大理丞汤宗,宗人府经历高得挘性世罟幔奚仆跞暧瘢嘈蕹p纮,检讨蒋骥、潘畿、萧引高并及前礼部尚书李志刚。而这些人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酷刑折磨,牵连了更广泛的一批人,连已经六十余岁快要致仕的梁时也被牵连了进来,而因为此人素来厌恶锦衣卫,甚至还写了诗词讽刺纪纲,被纪纲着意喂了几道“点心,”,就成了眼前这人不人鬼不鬼就等着咽气的模样。

    “其他的东宫属臣呢?”薛禄道:“都是这个样子?”

    谢川点头:“其他人都被折磨地生不如死,只除了解缙。”

    “不会吧,”薛禄不信:“当年的李贞案,你们纪都督身在案中,抓到了解缙,能不往往死里弄?”

    “纪大人最想弄死的人,他不是已经弄死了吗?”谢川轻描淡写道:“至于为什么没动解缙,我倒是有个揣测,讲出来怕不好听,纪大人也不会承认啊。”

    “你说,”薛禄盯着他:“为什么?”

    “他想要让皇上亲口下令,杀死解缙。”谢川道:“对于解缙来说,这是个狂傲到骨子里的文人,你若是加意折磨他,他反而如饮甘酿,越是折磨他到死,越是成就他的傲骨和名声。只有皇上的圣旨赐死,才会让这个人露出,怎么说,纪大人想要看到的东西。而对于纪大人来说,皇上亲口下令杀死解缙,就等于真真正正地终结了李贞案,皇上选择相信他纪纲,而不是陈瑛。”

    “你讲这话可是要负责的。”薛禄道。

    “那我可就什么都没说。”谢川道。

    随着脚链叮铃的声音,每一个房间的犯人都被拉了出去,永乐九年被关进去的文臣只存活了名单上的一半不到,而且有的痴傻了,有的疯癫了。而最近关进去的二百余文臣,也都衣衫褴褛神色委顿,一点点声音就叫他们战战兢兢惶恐不已。

    薛禄对这群文人的同情心远不如前来录囚的蹇义和薛均,这两人一见到如此惨象,竟都涕泗横流。这一点薛禄绝对是可以理解的,自己在战场上看到袍泽死了,心里的感觉是什么样他是知道的。

    “大人,”手下人跑过来道:“蹇大人要求医士过来诊治。”

    “算了算了,”薛禄大手一挥:“叫过来吧。”

    景阳宫中,康嬅瞧着桌上的东西,哼了一声:“送过去吧,王贵妃打头,六宫都往东宫送东西,本宫也不能缺了不是吗?”

    东宫解了禁,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而锦衣卫那里传来录囚的消息,又叫康嬅心里不安。她不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是东宫的回光返照。

    “之桃呢?”她左顾右盼道:“我一上午都没见她人了,到哪儿去了?”

    康嬅身边的太监宫女的名字,都那样富有文华。她的几个大宫女,分别叫之桃,之李,之蹊。

    “不知道,”之李回道:“奴婢去寻吧。”

    “快去,”康嬅道:“下午我还要去听戏呢,有一套叠翠头饰,放在库房里了,只有她知道。”

第一百七十五章 庆丰年() 
    “我看这天阴沉沉地,”几个小昭仪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怕是快要下雪了,今冬第一场雪,张娘娘说要排《庆丰年》的新声呢。”

    “我听着这《荆钗记》就好啊,”一个道:“但你们看,张娘娘都快打瞌睡了。”

    教坊司排演的《荆钗记》又是王娘娘爱听的南戏,张娘娘坐在那里听了两出,倒是吃了三盘点心。

    “太子妃呢?”张贵妃环视了一圈,奇道:“她不是说要来吗,我都好些日子没见她了,怎么地也要好好说说话。”

    结果一圈人没有一个应声的,张贵妃就道:“怎么人没来,也没来一个传话的人?”

    “去春和宫,”王贵妃之前派人叫了一次,结果派去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再去请。”

    等到下一出戏开锣的时候,才眼见太子妃的肩舆停在了殿外。张昭华疾步走进来还没有说话,张贵妃倒是笑道:“别让她狡辩,先灌她三杯梨花酒!”

    还真有几个小妃嫔嘻嘻哈哈凑了上来,不过看清了张昭华的神色,却又逡巡不前了。

    “娘娘,”张昭华道:“非是我有意推脱,我有多大脸面,能让贵妃娘娘三催四请的,只不过着实遇到了个不好打发的事情,我没法定夺,只能请二位娘娘做主了。”

    王贵妃仔细看了看她,就叫那边的箫鼓停了,道:“什么事情?”

    张昭华轻飘飘掠了一眼张贵妃下首的康嬅,道:“和康嫔有关。”

    康嬅神色不定,却娇笑道:“太子妃娘娘打趣我!莫不是我送去的礼物不合太子妃的心意?若是南湖的珍珠不喜欢,我那里还有一套雪耳玉杯,拱手奉上。”

    “康嫔说笑了。”张昭华不为所动:“你的馈赠,我可不敢收受。”

    这下康嫔面子上挂不住,其他在座的妃嫔也都觉出不寻常来。张昭华嘴角勾出一个似有似无的弧度:“康嫔的大宫女去了哪儿,康嫔不知道吗?”

    “之桃?”康嬅道:“今早上就没寻着。”

    “那好教娘娘得知,”张昭华道:“今早上春和宫的大门开了,这第一个见到的不是别人,就是康嫔的大宫女之桃,在殿外鬼鬼祟祟伸头翘尾的,见到人却跑地快。想来东宫封门闭户久了,这虫蛇狐鼠乱窜,扰的人忿怒——我就将人抓住了。”

    “这是我的不是,”张昭华瞧见康嫔越来越差的脸色,道:“可是这个之桃好生奇怪,我不过吓唬了几句,她就像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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