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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节

昭华-第1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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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甜听话地进了屋里去,因为她穿得太厚,圆滚滚地像个茄子一样,迈门槛的时候还不小心跌了一跤,惹得端哥儿绷不住笑了出来。

    “咱们等会吃宴席就不带她了吧,”端哥儿跟张昭华商量道:“我看她也是走不动的样子,带着拖累。”

    张昭华无心跟他分辩,因为灶下趸了一群人,叽叽喳喳交头接耳地,他们俩仗着人小个头矮,钻了进去,就看到粮长夫人和张岳氏脸色铁青的样子。

    “怎么会少了猪臂呢!”岳氏气急败坏道:“那么大一只猪臂,说不见就不见了?”

    张昭华离得近听得清楚,一听居然是丢了俎肉中的猪臂,顿时惊讶万分。

    在酒礼中有很的祭祀的部分,会用狗做牲,在堂外东北边烹煮。献酒用爵,其他用觯。五条肉脯用来供宾客,另有半条横置其上以供祭祀。俎肉是先用来完成祭礼供奉祭祀之后主宾分而食之的东西,宾俎的肉食有:脊、胁、肩、肺;主人俎所载的肉食有:脊、胁、臂、肺;介俎所载的肉食有:脊、胁、肫、胳、肺。俎,用时从东壁移至西阶,从西阶上堂设置于席前。这些肉都有特殊的宰割和烹饪方法,肺都要割离开,肉皮都要向上。

    如今丢失的是主人俎中的猪臂,也就是猪蹄膀,是猪脚上面一只整腿,这东西和其他俎肉一样,是预先烹饪好之后陈放在东房中的,然而刚才仆妇进去一看,却发现其他俎肉都在,只单单少了一只猪蹄膀。

    这次酒礼准备的这一头猪是从城里运来的,他们张家村一个村子都没有养猪的,隔壁村子是有的,每三个月杀一头猪,想吃肉的可以去买。

    老墙那边的酒礼上已经奏完了雅乐,按时辰算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就要上俎肉了,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事,如果派人去邻村买的话,不到时间人家是不会杀猪的,杀了也是小猪,猪蹄膀也就是竹筒一般大,呈不了台面。如果去城里,快马加鞭也要半个时辰,哪里能来得及?

    岳氏显然也意识到今天的事情难以善了了,也不顾什么情面,先从自己的仆妇那里开刀,挨个盘问,这灶上一共七八个城里来的厨妇,逐一被当犯人似的问过了,谁的脸色都不大好。

    而看守东房俎肉的是岳氏身边的王妈妈和一个偷闲的厨妇,据她说是前些日子手臂抻着了,想躲懒,而且灶上也没她什么活儿了,就跑去东房和王妈妈坐在一起唠嗑了。

    这么说没什么问题,因为王妈妈也这么说,而且这厨妇压根就没进东房,光是坐在门外面的椅子上嗑瓜子。

    这个厨妇虽然问题很大,但也不能说其他人就没有作案的动机和可能了。因为毕竟今日一个不大的宅院里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地,人口一直在流动,王妈妈也有被叫走的时候,不可能一直不错眼地盯着。然而具体到个人身上,这就有点困难了。

    张昭华在一旁冷眼看着岳氏诘问情形,心中却暗自摇头。

    如今这个局面,说起来是很不利的,具体原因有两个:一来是主家人手太少,只有岳氏带着两三个仆妇操持,忙得手忙脚乱而且任务也没有分派得当——分工不明确,而且责任没有包到个人身上,造成了如今的推诿现象。

    第二个原因和第一个有关联,因为人手不够,就不能辖制众人,这些请来的厨子毕竟是请来的,和岳氏不是上下级的关系,而且因为都是城里出身的,不是很瞧得起乡下这一场筵席,无非是工钱来的,本来就不是很服管,岳氏又没有显现出精明强干的能力来,还没有人手震慑,这一切和之前她们伺候过的主家不是一个级别的,自然人心散漫。

    其实出了偷窃这种事情,张昭华觉得并不是很难解决的。如果以她来办,第一件事不是诘问众人,而是把嫌疑人拘到一起。偷窃的人偷的是一个大猪蹄膀,那么大的东西,暂时藏起来能藏到哪儿呢,显而易见这些人不可能藏到外面去,那猪蹄膀一定还在这里,各个屋子搜检一番,指不定哪个小房子里就能找到。

    然而想到这里张昭华就觉得十分困惑了——

    如果偷窃的人就是这七八个厨妇中的一个,她偷了这猪蹄膀,裹好了藏在了某个地方,想等着筵席办完之后顺手带出去,这一番逻辑乍一听很合理,实际上是说不通的。

    因为这些厨妇是不同人家的婆娘,没有沾亲带故的,都是县里做饭做的好、有名声的妇人,她们人之间是有一定程度的竞争关系的,而且她们是一车拉来的,也会在筵席结束后一车被拉回县城里。在车上的时候如果其他妇人看到了这个人私藏的猪蹄膀,难道不会议论——一定会的,大家一定都会说这个厨妇手脚不干净、偷盗主家的东西的事情,而在渲染一下,下一次帮厨的时候就可以顺利挤掉一个竞争对手了。

    正所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张昭华就觉得这一次的作案十分莫名其妙。因为既然给人家帮厨做佣,就要学会老实本分,就像范媒婆一样,她介绍对象大都能成,她的生意才能长长久久做下去;一次没做好名声传了出去,她的日子就不好过。这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这些厨妇。况且按照不成文的规矩,这些厨妇可以得到应有的工钱之外,还能将边角料带回去,就是内脏猪下水什么的,也都是她们的。

    真的没必要要犯案,张昭华百思不得其解。

    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岳氏身边的人监守自盗呢——张昭华觉得这也不可能,说真的,岳氏这次出现了重大纰漏,是不可能逃脱责罚的,粮长肯定要收拾她。只因粮长夫人是面团性子,在中馈这方面有些欠缺,粮长才给了儿媳妇岳氏佐厨的权力,没想到居然办出这么个结果来,张昭华简直不敢想酒礼上的场面,如果是粮长回来给岳氏重罚的话,那给这些岳氏身边的人一定就是重重罚了。

    王妈妈和张妈妈是不会不知道这些道理的,张昭华在心头算来算去,逐一排除下来,更是一头雾水了。

    不是厨妇,也不是仆妇,那究竟是谁呢?

第二十一章 洞悉() 
张昭华心里算计的时候,场面已经十分混乱了——因为岳氏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赏钱让这些妇人相互揭发。

    悬赏揭发出来的话和以命威胁出来的话相比,张昭华觉得还是后一种更可信些。但是岳氏又不可能因为遗失一块猪蹄膀而将人告到监狱里去,这也太可笑了点。

    “曾家的,前面你说去茅厕,结果大半个时辰都没见到人……”

    “蒋家的你别说人家,没动厨之前你还让俺跟你一起去东房看了,指指点点说这次能剩下心和肝出来,你还说要挑一块大的呢……”

    像这样没什么价值的话不知道说了多少,看岳氏急病乱投医的模样,好像真信了的模样,每个人都抓住问着。

    后来有个妇人一偏头见到了张昭华,忽然指着她道:“怎么就不可能是主家自己拿走了蹄膀,像这样的小孩子,可正是嘴馋的时候呢!”

    张昭华本来是要拉着端哥儿走的,听到这话顿住了脚步,转过头来的时候就对上岳氏喷火的目光。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岳氏一把揪住张昭华的领口,不分青红皂白就道:“馋疯了吧你,俎肉你都敢偷!说,你把东西藏哪儿了?”

    张昭华猝不及防之下被推搡地一趔趄,反应过来的时候顿时大怒,“婶娘好大的威风!自己不察丢了东西,硬生生是要赖在小娃娃的头上!”

    端哥儿扑过来抱着岳氏大喊道:“华姐儿一天都跟我在一起,哪里偷得俎肉来!”

    “这妮子是惯会作妖的人,早给你灌了迷魂汤了,”岳氏只揪住张昭华不放:“你为她连你老子娘都能骗,谁知道平日里她还撺掇你干了什么坏事出来!”

    “饭可以胡吃,话不能乱说!”张昭华气愤不已:“婶娘如果看不过我和端哥儿玩耍,我以后就躲着他走,脚长在他身上,婶娘可要圈牢一点,不要把这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头上——也请您就事论事一点,我和端哥儿玩儿,和俎肉被偷这事儿,可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还不住手——”粮长夫人从阶上走下来,方才一幕尽收眼底,气得浑身发抖,身体都有些站不稳的样子。她在年岁上要比粮长小十来岁的,平时看着倒好,如今一下露出了老态来。

    “大庭广众,你也不嫌丢脸,泼污一个女娃娃,”粮长夫人颤着声音道:“你好大的本事、好大的本事……”

    岳氏一股邪火在看到婆婆的脸色的时候终于熄灭了,她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婆婆的,所以才把她吓了一跳,手也不由自主地从张昭华的领子上松开了。

    张昭华其实已经气得头发晕了,她很想扑上去揪住岳氏把她从头到尾骂个狗血喷头,但是她这不足一米的身板是在太小,而且她也不能在这种境地下和岳氏对骂撕破脸——

    她强忍了一下,深吸两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道:“无怪婶娘被气昏了头,也是这作案之人太狡诈,她可不是偷肉这么简单,她是包藏祸心,想让这嘉礼行不成!她要是偷肉,灶上那么多肉不偷,偏偏要偷祭祀用的俎肉!可见是有心要阻了这酒礼,不知是何居心——”

    张昭华的眼睛从在场每一个人身上扫过:“这乡饮酒礼乃是明孝亲敬老的周礼,是当今圣上亲自下达天下约为遵守的律令,这作案之人居然敢破坏酒礼令之中殂,这是对地方父母官的不敬,对礼乐教化的蔑视,对圣上政令的不满——这样的罪恶,是不能被赦免的,今日的事情,也绝不能轻易了结,一定要请来州县长官他们明断案情,将这个作恶的人绳之以法!”

    张昭华故意篡改了事情的定性,把偷肉这件小事说成了蔑视王法这么罄竹难书的罪恶,她不怕把这件事往大了说,就是要给这群人一种已经把天捅破了的感觉。

    把每个人的神情都细细观察了一遍的张昭华终于发现,这群女人中,虽然大家都是一种恐惧间杂着不知所措的恐慌的神情,但是有一个却有除了这两种神情之外的神情,就好像是有畏忌、有顾虑,有某种担心。

    张昭华凝神一看,这女人就是方才莫名其妙指向张昭华的人,也是偷闲不肯做工去和王妈妈看守东房的女人——好一招转移祸水,看她神情,就算不是主谋,也明显知道些什么。

    本来也就当热闹一样看过了,但是你偏偏要将脏水泼到我身上;那对不起了,今儿一定不叫你好过,张昭华便道:“请王妈妈站出来。”

    王妈妈先看了岳氏一眼,见岳氏面无表情,也就移动脚步站在了张昭华面前。

    张昭华道:“妈妈不要紧张,我知道这件事和妈妈无干。”

    王妈妈顿时松了口气,使劲点头道:“是无干系,是无干系,姐儿说的对!”

    “为什么和她无干?”当然有不服气的厨妇叫起来:“她是看守东房的,嫌疑理该最大才是!”

    “这一天下来,我和端哥儿到灶下两次,分别取走了几道菜肴。”张昭华道:“是妈妈给我们递的菜,妈妈可还记得我们取走了哪几道菜?”

    “海蜇皮拌肚丝,香芹雪耳、毛豆和蒜泥白肉,”王妈妈几乎是张口就来:“端哥儿还趁俺不注意拿了两个刚出锅的馒头,俺都记着呢。不止这些,今日在灶上取用的菜肴,只要俺看见的,都记得清清楚楚。”

    “妈妈好记性,说的丝毫不差,”张昭华点头道:“如此大的场合,如此多人流的灶间,王妈妈都能把每个人取用的菜肴记得清清楚楚,那她在东房守候的时候,见过何人进去过,自然也不可能忘记。她既然说没见过有人进屋子,那就说明——在她看守东房的时候,确确实实是没人进去过的。”

    “当然王妈妈也有内急的时候,也有头昏疲惫的时候,自然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守在东房,”张昭华道:“还有一个自告奋勇守着东房的人,在王妈妈的时候,这个人的作用就凸显了出来。”

    被点名的厨妇被推了出来,但她态度不是一般的强硬:“不是俺!俺没有偷盗!如果是俺偷了肉,就让俺这后半辈子哑了聋了!”

    张昭华面不改色,心里却倒吸了一口气,在古代发这样的誓言,难道真的不是她——

    张昭华再次打量了她的神色,在叫屈的这一点上,她神色是坚定的,是笃定自己清白的;但是细细看去,她眼里明显还有未竟的话语,难道这事儿还有隐情不成?

    张昭华心念电转之间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她们光在这里盘查现场的人,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作案的人根本现场?

第二十二章 诘问() 
张昭华想到这种可能,便决意诈一诈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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