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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节

罗马帝国衰亡史-第1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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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敌人胆寒。王位的继承人,不是在后宫奢华的温柔乡

中,而是在议会和战场上接受教育:在他们年纪尚幼时便被

他们的父亲们委以管理行省和指挥军队的重任;而这种时常

引起内战的刚强的体制对培养这个君主国家的纪律性和奋发

精神一定起了最主要的作用。奥斯曼皇帝不能像阿拉伯的哈

里发一样,把自己说成是神的使徒的后代或继承人;而他们

自称与晋吉斯家族的塔塔尔可汗有亲缘关系的说法,似乎更

像是出于奉承而并非事实。他们的起源无从查考;但他们的

那时间无法磨灭,暴力不能干预的、神圣的、不可剥夺的权

利却很快便在他们的臣民中不可逆转地深入人心了。一位软

弱或邪恶的苏丹可能被废黜并被绞死;但对他的继承权却可

能会落到一个婴儿或白痴手中:而最无法无天的叛贼也不敢

登上他的合法君主的宝座。在亚洲的一个个短命的朝代,被

奸诈的宫廷大臣或军营中得胜的将军相继推翻的时候,奥斯

曼的世袭制却在500年的实践中得到肯定,而现在更融入土

耳其民族的重要政治原则之中。

一种强烈而奇特的影响对这个民族的这种精神和制度的

形成可能起了极大作用。奥斯曼的原始臣民是400个追随着

他们的祖先的足迹,从奥克苏斯河迁徙到桑加尔的土库曼的

游牧家族;现在的安那托利亚平原上仍然布满着他们的山野

弟兄们的黑白花纹的帐篷。但最初的这一小撮人却溶解在自

愿前来的或被征服的大批臣民之中了,他们在土耳其人这个

总名称下,因共同的宗教、语言和习俗而团结在一起了。在

从埃尔祖鲁姆到贝尔格莱德的各个城市里,这个民族的称呼

对所有作为这里第一批,最荣耀的居民的穆斯林全都完全适

合。但他们,至少在罗马尼亚,却把村庄和所耕种的土地都

丢弃给基督教农民了。在奥斯曼统治的兴旺时期,土耳其人

本身便被排出在民政和军事的重要职位之外;通过在服从、征

服和指挥方面的强制教育,一个奴隶阶级,一个新的人民被

人为地组合起来了。从奥尔坎和第一位阿穆拉特的时候起,苏

丹们便都相信,靠刀剑统治的政府每一代必须有一批新的士

兵予以更新;而且这些新兵决不能来自女人气的亚洲,都必

须是能吃苦耐劳,善于征战的欧洲人。色雷斯、马其顿、阿

尔巴尼亚、保加利亚和塞维阿成了土耳其军队的永久的源泉;

当皇室的五分之一的俘虏已因征战消耗掉的时候,一种不人

道的对第五子征收、或每5年征收一次的赋税便强加在基督

教家庭头上了。到了12或14岁,最健壮的青年都被强迫从

他们的父母身边拉走;他们的名字被登上一本花名册,从此

他们便在穿戴、教育和生活方面全受到为公众服役的人员的

待遇。然后凭着看来有无出息的外貌他们被分别选派到布尔

萨、佩拉和阿德里安堡的皇家学校去学习,交与高贵的达官

去管教或分散到安那托利亚的农民家庭中去。他们的主人的

头一件要办的事,是教他们土耳其语:他们通过各种可以增

强体质的劳动锻炼身体;他们学习摔跤、跳跃、跑步、射箭,

然后还学习使用滑膛枪;这样一直学习到他们被抽调到土耳

其军队的营房和连队中去,继续接受军事或僧侣纪律的严格

训练。那些出身、才智和美貌方面最为出色的青年可以进入

次等的Agiamoglans阶层或更自由的Ichoglans阶层,其中

前者在皇宫服役,后者则是君王的随身侍者。接连在4所学

校里,在白人宦官的棍棒下,他们终日练习骑术和投掷标枪,

而那些更为好学的则致力于钻研《古兰经》,以及阿拉伯和波

斯的语言知识。他们在已经完全成年并有一定才能的时候,便

被逐渐派去担任军队、民政,甚至神职工作:他们在职的时

间越长,可望得到的职位也就越高;一直等到完全成熟以后,

他们便可以作为站在苏丹面前的40位高级统帅中的一员,他

们可以由他选拔进入地方某省政府,接受帝国的最高荣誉。这

样一种模式的制度在形式和精神上对一个专制的君主国实在

是再合适不过了。从最严格的意义上说,那些大臣和将军全

是皇帝的奴隶,他们靠他的恩惠才能受到教育,得以生存。在

他们离开后宫,作为获得自由的标志让自己长出胡须的时候,

他们发现自己身居要职,却没有亲信或友人,没有父母也没

有后代,完全依赖着那只把他们从贫穷地位提拔起来的手,而

这只手,只要稍不高兴,便会像土耳其谚语中所巧妙形容的

那样,把那个玻璃的雕像砸个粉碎。在他们受教育的缓慢而

痛苦的过程中,他们的性格和才智全都展露在一双洞察一切

的眼睛之前:那个赤裸裸的孤独的人一切便只能以自身的才

能为标准了;而如果这位君主真是明于知人,他便有绝对的、

无限的自由进行挑选。这些奥斯曼候选人所受训练是要通过

禁欲方面的美德以达到行动上的美德;通过服从的习惯以养

成指挥别人的习惯。在军队中也弥漫着同样的精神。他们的

沉默少语和清醒,他们的忍耐和谦虚,连他们的基督教的敌

人都不得不加以赞扬。如果我们把这些土耳其军队的纪律和

锻练与长期以来受到贵族出身的傲气、骑兵的独自行动、新

征士兵的无知、老兵的叛变心理以及各种因无节制和目无法

纪引起的种种罪恶和毒害的欧洲军队作一比较,我们便不会

对他们的胜利有什么怀疑了。

火药的发明

希腊帝国及其周围王国可以得救的唯一希望,看来只能

靠找到一种什么更有威力的武器或发明一种什么战争技巧,

从而使他们在对付土耳其敌人时占有绝对优势。这样一种武

器就在他们手里;这样一种发现正在他们的危急存亡之秋出

现了。不知是出于偶然,或经过反复实验,中国或欧洲的化

学家发现,一种硝石、硫磺和木碳的混合物一遇火星便会发

生猛烈的爆炸。他们不久又发现,如果把这种澎涨力封闭在

一根坚固的管子中,它便可以以势不可挡的毁灭性的速度把

一粒石弹或铁弹抛掷出去。关于火药的发明和使用的确切年

代说法不一,有些更是含糊其辞;不过我们也能清楚地确定,

它在14世纪中便已为人所知,在该世纪结束之前,火炮在日

耳曼、意大利、西班牙、法兰西和英格兰等国家已广泛用于

海上或陆上的战斗和围攻中了。各个民族使用的先后,关系

不大;谁也不能从拥有全面的或最多的知识中获得独自垄断

的利益;在普遍发展中,他们在相对力量和军事科学方面,始

终总处于相同的水平。要想将关于它的秘密严格限制在教会

范围之内也是不可能的;把这机密告诉土耳其人的便是一些

叛教者的叛变行为,和内部竞争对手的出于妒嫉的自私政策;

而苏丹们自然既会乐意利用,也有钱奖赏,一些基督教徒工

程师的才能。那些把阿穆拉特运送到欧洲去的热那亚人便应

受到向他传授这方面机密的指责;也很可能正是通过他们的

手铸成他的大炮,并把炮口对准被包围的君士坦丁堡的。第

一次攻击的确很不顺利;但从当时的一般战斗来看,优势始

终在他们一方,他们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进攻者;另一段

时候进攻和防御双方相持不下,这时隆隆的炮火便投向了那

些仅为抵御威力较小的古代作战器械而构筑的城墙和塔楼。

威尼斯人,没有受到任何责难把火药的使用方法传给了埃及

和波斯的苏丹,他们的反对奥斯曼帝国的同盟军;这个秘密

很快便传到了亚洲最边远的地区;而欧洲人的优势则仅限于

他们轻而易举地征服了新大陆的野蛮人。如果我们把这种罪

恶的发明的发展速度和理智、科学技术及求得和平的缓慢和

艰难的进步加以比较,一位哲学家,则会依其性格不同,而

对人类的这种愚行或报以大笑,或忍不住悲泣。
第六十六章

希腊人向西部求援。约翰·佩

利奥洛格斯访问罗马。曼纽尔

对意大利、法兰西和英格兰的

访问。约翰·佩利奥洛格斯二

世的远征。希腊人与拉丁人的

暂时联合。希腊学术在意大利

的复兴。教皇尼古拉五世。

对古典学识的应用与滥用。

在希腊皇帝统治的最后4个世纪中,他们对教皇和拉丁

人的态度的友好或敌视,可以看作是他们的兴旺或困苦的温

度计——看作是这些野蛮朝代的盛与衰的标尺。在塞尔柱家

族的土耳其人已遍及亚洲,威胁到君士坦丁堡的时候,我们

已在普拉森提亚的会议上见到了阿列克塞的苦苦哀求的使

臣,祈求基督教的共同父亲的庇护。法兰西朝圣者们刚刚把

苏丹从尼斯赶到伊科尼乌姆,希·腊的皇族便立即表现出,或

公开宣称,他们对曾促使他们的帝国第一次衰败的西部教会

分裂主义者的憎恨和蔑视。约翰·瓦塔克斯用温柔、宽厚的言

词记录下了蒙古人进犯的日期。在收复君士坦丁堡之后,第

一位佩利奥洛格斯的宝座一直处于国内外敌人的包围之中:

在查理的宝剑还悬在他头上的时候,他一直下贱地请求罗马

教皇对他开恩,为解眼前之危牺牲掉自己的信念、品德和对

臣民的爱。在米哈伊尔死去的时候,这位君王和人民明确宣

布他们的教会的独立性以及他们的信仰的真纯:老安德洛奈

卡既不惧怕也不喜爱拉丁人;在他最后的困境中,骄傲是迷

信的支柱;以他的年龄,他已不能体面地收回他年轻时发布

的坚定、正统的声明。而他的孙子,小安德洛奈卡却不是那

么完全受自己的脾气和处境摆弄;比提尼亚被土耳其人占领

的现实促使他争取与西部皇帝们在世俗与宗教方面结成同

盟。经过50年的分裂和冷淡之后,僧人巴尔拉阿姆被作为秘

密使节派往朝见教皇本尼狄克十二世;他的十分巧妙的指令

看来必出自他的家仆中的佼佼者之手。“最神圣的教父,”他

奉命说,“皇帝盼望两教会进行联合的急切心情决不在您之

下;但是在这个微妙的问题上,皇帝他却必须尊重自己的荣

誉和他的臣民的偏见。联合的路有两条,强制和彼此协商。强

制这条路自拉丁人征服帝国,却未能征服希腊人的心的时候

起,便已经多次试验,证明其无效了。而协商的办法虽然收

效缓慢,但却较有保障并能持久。一个三四十名学者组成的

代表团,在热爱真理和统一信仰方面,可能会与梵蒂冈的学

者们意见一致;但在他们返回之后,这种一致又会有什么作

用,有什么好处呢?他们面对的是弟兄们的轻蔑,是一个盲

目而顽固的民族的责难。然而,这个民族却惯于尊重那确定

我们的信条的全体会议;而如果他们对里昂教义表示反对,那

是因为东部教会既无人列席也无代表参加那任意召开的会

议。为达到这一有益的目的,最好是,甚至有必要,认真挑

选一位使节前来希腊,召见君士坦丁堡、亚历山大里亚、安

条克和耶路撒冷各教区的大主教,并在他们的帮助下,筹备

召开一次自由而广泛的宗教大会。但是在目前,”这位精明的

代言人接着说,“帝国正在遭受土耳其人的攻击,他们已经占

领了安那托利亚的4座最大的城市,境况十分紧急,那里的

基督教居民都表示愿意恢复他们原来的臣民的身份和宗教;

但是皇帝的兵力和岁入都不足以将他们解救出来:因而必须

有一支法兰克人的军队陪同这位罗马使节,或比他先行一步,

以便驱除那些不信神的人,并打开一条通往圣墓的道路。”如

果心怀疑虑的拉丁人要求什么保证,什么事先证明希腊人真

诚的条件,巴尔拉阿姆可以给以明确而合理的回答。“1.只

有一次宗教大会能最后完成两大教会的联合;而这样一个宗

教大会在3个东方大主教和众多的主教从伊斯兰教的桎梏下

解放出来之前,是不可能召开的。2.希腊人由于长期遭受压

迫和伤害已被疏远:一定得通过一些表现兄弟情谊的行动和

有效的帮助以求得和他们和解,并能加强皇帝和联盟的朋友

们的权威和信誉。3.如果在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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