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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节

汉魏文魁-第4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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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太学,而千里迢迢前往许都去求学的——故此模糊不清,只能探听到一个大概而已。然即便如此,却也知道那个冒名的是宏辅如今已被奉为文学魁首、经学大家,其诗作、赋作,几乎遍传天下。也就辽东这种实在偏僻的地方,士人又多有出而少有进,所以很难访求到他的作品而已。

那么自己如今对柳毅说,这贼子原本不过一夷人而已,曾在自家为奴……柳毅真的能够相信吗?虽说高句丽,也包括附近别的夷族——比方说夫余、沃沮、娄挹等等,虽无文字,其贵人也有很多熟习汉文的,但熟到能够作诗成赋,还能经学称家。即便百万之众里。都绝对找不出一个来——东北的夷人可能也就百万之数。至于识字的贵人,有一两千么?

如此荒诞无稽之事,若非当面得识其貌,就连氏勋本人都不敢相信,更何况柳毅呢?自己该怎么解释?说那小子曾在梦中得神仙传授文字?这种鬼话,就连自己当年都仅半信半疑而已,现今说将出来,如何取信于人?

氏勋一时间内心翻江倒海。脑中无数念头风起云涌,就这么一犹豫,柳毅不禁皱起眉来:“汝尚有何事欺瞒于我么?”氏勋闻言,匆忙拜倒在地:“小人实不敢欺瞒主公,然此中之事……”他略微想了一想,突然福至心灵,低声道:“宴已设下,天使入席,主公耽搁不往,可乎?勋心中尚有疑惑。乃求主公二事,且待宴罢归来。再为主公剖说此事罢。”

柳毅问他什么事,氏勋道:“闻天使为文中魁首,未知真假,请主公于宴间相试,并请探询其本籍何处,族内尚有何人。”如果那些传言都是虚假的呢?那骗子只是粗通文墨,因为傍上了曹操的大腿,才得以晋升高位,大言欺世,那么便可一举揭穿其真面目了。再者,也难保确实事有巧合,其名为巧合,其貌也为巧合,若能查清他的出身来历,自己就有更充足的把握了吧。

对于这一幕,冒牌的是勋是宏辅自然一无所知,或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早就将氏氏父子之事抛诸脑后,轻易不会想起了。因为就理论而言,他是勋的身份固然是假冒的,夷人阿飞的身份又如何不是假冒?当一个人背负着绝对无可与人言的穿越的宿命的时候,李代桃僵、冒名顶替,那又算个屁大的事儿啊!

因此他虽然也心情忐忑,但却是忐忑在如何劝说公孙父子交出二袁,暂时与朝廷和睦之事上,而根本就没有考虑过,重临东北,自己的身份会不会被揭穿——再说辽东距离乐浪也还远得很呢。

但他久经风雨,又身居高位,如今早就锻炼得喜怒不形于色了——即便比不上刘玄德,也非普通官僚所可鉴貌辨色,窥其内心的——因而神情坦然地便跟随着公孙康来至正堂之上,与辽东群臣相见。前来迎接他,参与宴饮的人还真不少,除阳仪外,还包括州从事王建、张敞等,公孙度的同族公孙模、公孙峻等,以及乐浪太守凉茂,足有小二十人。双方各自见礼,然后是勋在客位坐下,抬眼一扫视——“如何不见柳长史?”

话音才落,就听堂外传来柳毅的声音:“适才分派肴馔,不克来迟,天使勿罪。”说着话,柳毅登堂入室,躬身行礼。

是勋赶紧站起身来还礼:“长史不必如此。勋今常服与宴,非天使也,以名或字相称即可——小字宏辅。”他心说你跟阳仪都是公孙度驾前第一流的宠臣,我打算在宴会上先劝得你们心向朝廷,然后再由你们去劝公孙度,所以啊,你怎么能不出席呢?我可不想费两回唾沫星子。

柳毅笑道:“既如此,天……宏辅亦可以名称吾,不必冠以长史二字。”

“岂敢,”是勋忙问,“未知尊字如何称呼?”

柳毅字子刚,阳仪字公量,这二位在辽东郡……不,在包括辽东、玄菟、辽东属国和部分辽西郡在内的整个公孙氏的地盘中,都是可以横着走路的大人物,但放诸广袤的中国,大汉境内,以如今是勋的身份来看,亦不过蝼蚁而已。即便在史书中有所留名,二人也纯属犄角旮旯里的小人物,是勋能够记得他们的名字,虽非偶然,亦多巧合。

巧合就在于,这二位的名字很有特色,能够使人产生奇怪的联想。首先柳毅,这名字是勋熟,但熟的不是面前这位辽东长史,而是数百年后唐代李朝威笔下的小说人物。李朝威作《柳毅传》,言士子柳毅在赶考途中,偶遇牧羊的龙女,并为之传书,召来娘家舅舅,杀死了虐待妻子的恶龙。那是是勋最喜欢的古典小说男主之一,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虽然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其品格之高尚、意志之坚定,都足可为万世之师表。

《柳毅传》后来还被改编成元杂剧,又被改编成电影、舞台剧和越剧,影响力相当广泛,是勋前一世很小的时候就看过……哦,是先从小人书开始看的。所以其后阅读《三国志》,发现公孙度麾下重臣名为柳毅——呦,竟然同名,未知此人可有后世那柳毅之品德和才具啊?虽说史书上对这个柳毅的记载非常简略,几乎就没啥事迹,但是勋也因此就把他给记住了。

还有阳仪,谐姓同名的杨仪杨威公,那可是喜欢三国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的,由彼杨仪而至此阳仪,要想记住便不为难——这叫联想记忆法。

其实还有一个王建,其名与唐代诗人、五代前蜀的开国君主,以及高丽王朝的开国君主,全都相同,也不难记——这名字是真正的大陆货,其实是勋前一世有个中学同学也正好就叫王建呢。

心中胡思乱想,那边已有仆佣上来,呈上了佳肴和美酒。坐在主席上的公孙康首先举起杯来,说要为天使寿。是勋答道:“不如为公孙将军早日康复,而诸君满饮此杯吧。”

他一边饮酒,一边琢磨,该如何开口,向众人分析当前的局势,从而说服他们不要妄图抗拒天兵呢?就他这几日的观察所得,辽东诸人颇为畏惧曹家的军势,看起来曹操封锁消息,不使自家虚实为韩忠所侦知,是起到了一定效果的。或许在席上这些人看来,曹操一战而败三袁,再战而斩蹋顿,兵马既雄,后援又强,是不易当面拮抗的——那么只要临之以威,大言相欺,是不是就能吓得他们拱手称臣呢?可是蒙这些家伙或许不难,想要蒙过一代枭雄公孙度,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正在想着,就见柳毅端着酒杯站起身来:“宏辅此因国事而来,然而主公尚在病中,即言国事,恐吾等亦无以相对也。今乃为宏辅接风洗尘之宴,毅之意,但言风月可也,实不必涉及国事——诸君亦慎,毋扰宏辅清听。”

啊呦,是勋心说你这家伙倒鬼,上来就先堵我的话!可是这国事么,你说不提就不提?只是怎么绕个弯子,把话头朝国事上引,就又要我多费思量了。

就听柳毅又说:“吾等居于边陲,粗通文字,不得求教于大方之家。宏辅乃文章魁首,天下知名,幸得光降,吾辈之福也。今逢盛会,不知可有诗章相赐?”

是勋心说怎么跑到辽东来还要作诗啊?话说我要真作了诗,你们这些乡下士人能够听得懂吗?能够辨得出好坏来吗?当下淡淡一笑:“君等为公孙将军所重,亦皆当世之杰也,勋虽有薄名,又安敢班门弄斧?”

然而柳毅执意请他作诗——那是氏勋关照过的——旁边众人并不清楚内情,却也顺着话头起哄。是勋无奈,只得再问:“以何为题?”

柳毅说即以今天之宴为题吧,似乎随口问道:“未知宏辅何方人氏?”是勋不知道他是在试探,老实回答:“勋青州北海国营陵人也。”“宏辅在青州,恐此前未履北地,或以为北方苦寒荒芜,”说着话,柳毅朝院中一指,“然方夏日,即北地亦有繁花绿草,形胜之处,不亚中原。见此美景,安得无诗相诵?”

是勋打眼朝院子里一望,果然移植了不少的花草,如今正是仲夏,百花盛开,争奇斗艳,确实挺赏心悦目的。可是,写景之诗却非自家长项,要说抄吧,抄哪一首好呢?可有什么晋诗、唐诗,是咏北方夏日风光的?貌似咏春叹秋的不少,写夏天的还真不多啊……起码自己一时间想不起来。这可如何是好?作不出诗来,丢面子事小,就此气沮,那还怎么游说在座诸人呢?!

第十九章、东出卢龙

柳毅请是勋作诗,是勋觉得有点儿为难,可是又不好一口回绝,只得推托道:“酒未入兴,安得文思?”

柳毅笑道:“乃我辽东之薄醪,不入宏辅之口耶?”你喝不惯我们的酒吧?“诸君仰慕皆久,还请尽此一杯,勉力为之。”一边说着,一边就手端酒杯,瞟着是勋,那意思,汝之文名,无乃虚传乎?

是勋皱一皱眉头,心说我到此世也那么多年了,就算不事抄袭,现作一首,也未必比你们这些蛮荒之地的乡下士人差喽——何物狡诡,而欲试我?当下也缓缓站起身来,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朝柳毅一扬手中酒杯,大口饮尽。你还别说,虽然酒精度数不高,但确实有助于思路的开启,是勋突然想到——你叫我作诗咏夏,我就作诗咏夏啊?虽然常言道“客随主便”,但也不是说主人可以随意驱使客人去做这做那的呀!

于是放下酒杯,淡淡笑道:“勋自束发以来,即从丞相,为国谋划,迎天子都许,欲拯万民于水火……良辰美景,非为我辈所设,且待四方平靖,归于林泉,再赏不迟。”我一心为国,四处奔忙,哪象你们这么悠闲,还有空欣赏自然景物?

柳毅还想说些什么来……恳求也好,逼迫也罢,却见是勋将手一摆,继续说道:“然自许都起兵,随丞相定幽州而入平州,兵行艰危之间,决胜白狼之下,乃有所感。卿既有请,不得不为。虽非夏景。亦述目下境况也。”我不去做什么吟咏风月之诗。却有论及时事之作,你想不想听?

柳毅本来只想阻止是勋谈论目下的局势,并没想请他作诗,纯是因氏勋所请,故意试探一番。如今是勋说了,我可以作诗,但吟的不是时景,而是时事。如何?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总不能一口回绝:你别吟,我不听不听我不听。反正作诗嘛,你还能掺杂多少时事在里面?也就说说那“兵行艰危之间,决胜白狼之下”而已——“愿闻佳作。”

是勋点一点头,一张嘴,就又是抄袭。这回他的底本,乃是唐代边塞诗人高适的一首《塞上》——边塞诗,他前世所素喜也,什么高适、岑参、王昌龄。每人都有这么一二十首诗佳作是他熟记在心,终生难忘的。所以想到了高适这首诗。是因为开篇第一句就是:“东出卢龙塞。”而他是宏辅也正好是跟曹操自卢龙而入的辽东啊。

原诗共十六句,大意为诗人行于辽东,见虏骑纵横,而深恨朝廷御之不得法,若有昔日李广一般的名将坐镇,乃可慑服外侮,使不南侵——斯人已去,我谁与从,遥望关河,不禁感伤:

“东出卢龙塞,浩然客思孤。亭堠列万里,汉兵犹备胡。边尘涨北溟,虏骑正南驱。转斗岂长策,和亲非远图。惟昔李将军,按节出皇都。总戎扫大漠,一战擒单于。常怀感激心,愿效纵横谟。倚剑欲谁语,关河空郁纡。”

这首诗乍想起来,其实很好修,因为所押的尾字在汉音中韵母也都很接近,除了一个“驱”字出韵外,其它都不用改。当然啦,是勋不会原文照抄——他跑到襄平来,难道是来怀念李将军的吗?既然说了因时事而作,当然要字字契合,才能以诗代言,来游说在座的辽东群臣啦。

所以开篇先照抄“东出卢龙塞”,然后第二句就改了,没有啥“浩然客思孤”,而述自身所来——“拥旄驾长车”。我是奉了朝廷之命,手持节旄,乘坐马车,东出卢龙,到你们辽东来的哪。然而途中所见:“亭堠列万里,汉兵犹备胡。”这汉兵不是指的曹兵,而是指的公孙度的辽东兵,那意思是:你们辽东的汉兵还在防备胡人(乌丸)的侵扰啊。

接着:“边尘涨北溟,虏骑遮道呼。辽东兵虽锐,方伯意犹孤。”“方伯”就是说的公孙度了,仿如一镇诸侯,为朝廷牧守北疆,然而兵马虽盛,终是孤旅,恐怕难以抵挡嚣张的胡骑。

“相国乃奋缨,按剑出皇都。总戎扫瀚海,一战断单于。”知道你们守备辽东相当辛苦,因此丞相大人便亲自率兵前来接应,好在天心所向,一战而“断”单于之首——你以为大军前来是为的啥?就为了追二袁?错啦,是为了救你们啊!

然后随口加了四句,极言自军之盛——“铁甲三十万,骠姚百千余。闻战皆踊跃,虏首割为膴。”我有三十万大军,成百上千的名将,将士们闻战则喜,要割取胡虏的首级来祭告上苍。尔等怕是不怕?

最后四句收尾:“应怀感激心,兹效纵横谟。行过黄金台,昭王亦丘墟!”我们千里来援,为你们扫清胡虏,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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