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小说网 > 杂集电子书 > 5418-蝴蝶飞过苏醒期 >

第4节

5418-蝴蝶飞过苏醒期-第4节

小说: 5418-蝴蝶飞过苏醒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抄作业对于我来讲并不是第一次,上高中的时候偶尔也抄过别人的,经常是因为踢足球忘记做作业。还记得有一次抄得顺手,连人家的姓名一起抄了上去,交到老师那里闹了大笑话。从那以后我就开始信命,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抄作业也是恶事,所以高中时代的同学一提我就会说:“哦,白长安啊,就是抄作业把别人名字抄上的那个。”这也直接增强了我对抄作业的敏感度。所以在王涔涔给我作业抄的时候我犹豫了一分钟。“抄吧,”王涔涔看我愣在那里,说,“不抄一会儿下课了,你不会连作业都没抄过吧?这里的哪个人没抄过作业啊?”    
    我下定决心地提起笔,开工了。王涔涔在旁边说:“白长安你这孩子太奇怪。”她无奈地笑着,说,“你这人跟别人不太一样,快点抄,还有10分钟下课了。”    
    随着期末考试的来临,我像一只播粉的蝴蝶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按时去自习室复习功课。可在无聊的政治课本与遮天盖日袭来的一道道高数题中我找不到任何快乐的感觉,当我背着一脑袋的文字和符号在学校里闲逛的时候,偶尔会想学习是为什么?我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要做什么,能做什么。我觉得学校的课程,包括成绩的好坏根本不能全面证明一个大学生的真正水平与实力。当你进入到另一个领域,甚至一片荒芜之地,当你发现身边空无一人,甚至没法呼喊的时候,成绩的好坏与真实环境上的存在实际上是没有任何相通之处的。我经常这样想,当我们身陷绝境、饥寒交迫的时候,谁也不会再去想那鲜红鲜红的一百分,谁都希望手里能出现一根热油条和两个煮鸡蛋。在我每天反复的思考与琢磨中,不知不觉,大学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开始了。    
    考高数的时候是周日下午,我坐在倒数第三排,林枫阳坐在我后面。考试之前,林枫阳说:“只要能顺利考完所有考试,我们就可以有一个美好的寒假了。反正是大一学期的第一次期末考试,即使考坏,理由也很充分,不适应大学学科,没有足够的复习时间……毕竟是大一,想来老师也不会太过追究的。”    
    当监考老师把林枫阳手中的纸条抢走时,我还在低头想一个高数的换算公式。听到身后传来桌椅挪动的刺耳声音,我回过头,看到林枫阳的脸涨得通红,坐在位子上像个被拔掉气芯的自行车轮胎。面对周围同学异样的目光,他用手指不停旋转着圆珠笔来掩饰自己的窘态。监考的中年女老师怕影响其他同学考试,小声骂了一句:“胆子不小!”拿起手中的红色钢笔在林枫阳的试卷上写上:扣20分。    
    “老师,我没作弊。”林枫阳也小声地回了一句,“我真的没作弊。”    
    监考的老师姓张,四十多岁,是系里的语文老师,身材高挑,脸上的脂粉很浓,穿着深灰色的套装和一双黑色系带高跟鞋,鞋跟不高,却落地有声,像是说书人用惊堂木一下下敲着地面。她甩了甩手中的纸条,嘴巴向上拱起来,眼角的皱纹便凸现出来。“人赃俱获,你还不承认?”    
    林枫阳继续说:“我没作弊,老师,我没作弊。”周围同学大多数都抬起头来观察张老师的表情,她冷笑了一声,把纸条端到面前仔细地看,几秒钟以后,我看到她的眉毛皱了起来,脸色由青转白,继而渐渐涨红。她一步步向林枫阳走过来,我不敢回头看林枫阳的表情,那张英俊的面孔上一定满是担心和愤懑。    
    张老师弯下腰,拿起红色钢笔,又在林枫阳的试卷上写了什么。她说:“你。”这个字停顿了5秒钟后她才继续说后半句,“考完试后到我的办公室来。”林枫阳拿起卷子站起来,大声说:“张老师,我交卷子,现在就去您办公室等您。”    
    我看到张家义回头往这边看,他刚要冲我做手势,被张老师的突然转身吓了一跳,连忙继续埋头看试卷。林枫阳收拾好笔和本,拿起书包,头也没回地走出了教室。    
    林枫阳出门后,我也拿起试卷向张老师走去,张老师示意我把卷子放到讲桌上,她还在揣着手盯着四周。张家义也站起来,他偷偷翻开试卷,找到林枫阳的那一张。    
    我们看到上面那鲜红的“扣20分”的字迹。    
    又看到这行字迹的上面补了一个大大的“X”。    
    张老师竟然没有扣林枫阳的分数。


《蝴蝶飞过苏醒期》第一部分蝴蝶的骨(七)

    事情发生的当晚,张家义在宿舍问林枫阳:“你丫怎么回事?怎么张老师没扣你的分数?说实话,你是不是色诱老师了?”    
    “那老女人有什么可诱惑的?”林枫阳说,“真的,我真没作弊,本来我想把那张纸条给柯艾的。我去丫的办公室,还是被骂了一顿。”他吐了吐舌头:“真凶,还说什么以后在考场上不要想女孩儿。”    
    正说着,林枫阳的目光延伸到了窗外,我们一起看去,柯艾提着一只画着Hello…kitty的手提袋走过男生宿舍楼。他的眼神一直跟着她的背影走出好远,张家义的手碰他的肩膀都没有反应。“看什么呢?”张家义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嘀咕着,“我靠,不会吧。”    
    其实林枫阳有的是机会。他在哪个自习教室,哪个自习教室的女生数量就会暴涨,好多女生故意走来走去,像模特走台一样,每天半夜宿舍里经常响起电话,何大班长天天早晨咒这是午夜凶铃,谁接谁倒霉。张家义说:“你就属于招蜂引蝶的那种,认命吧。三十个女生抢二十个座位的场面太磅礴了,跟rush一样。”林枫阳骂他们:“你们俩应该去说相声!”    
    张家义给我看纸条的时候,那天刚好考完最后一门课程。林枫阳说他家里有事,先走了。我收拾好书包刚要出考场,张家义急匆匆跑来,说:“长安,我拿到那纸条了。不由分说地把我拉进了一间空着的教室。”    
    我们站在爬满翠葱葱的常春藤的窗前,张家义把纸条展开,说:“我刚才在办公室打扫卫生,在垃圾筒里发现了这个,纸条上用粉色圆珠笔写着:‘柯艾,我喜欢你,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张家义在我耳边说:“我真服了丫的了。”    
    我替林枫阳感到窘迫,这样的一句话,竟然让老师看到,如果是我,要羞愧得找个洞钻进去才好,可又十分敬佩他的做法,喜欢一个人,竟然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来,还能在老师面前辩明是非,我这辈子恐怕都没有如此勇气。张家义摸了摸脑袋,哈哈笑了起来:“要是柯艾知道这纸条的事情,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能有什么反应啊?”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从我们身后响起。我心里一抖,几乎是和张家义同时回头。我看见一张女孩子的清秀面孔和一头精神的短发。王涔涔提着包站在我们面前,一脸的好奇。张家义把纸条捏成一团攥在手里,连忙摇手说:“没什么,没什么。”她的眉毛瞬间竖了起来,声音提高了八度:“什么没有?我都听到了,拿来,给我看看。你们在背后算计柯艾啊?”    
    张家义把我向前一推:“交给你了,长安,我还有事,先闪了。”他抓起课桌上的书包,像只躲避老鹰的兔子跑出了教室。王涔涔追到教室门口时,张家义早溜得无影无踪,她只好转回来问我:“白长安,你们有什么秘密啊?”我摇摇头。    
    王涔涔又问:“考得怎么样?”    
    “还好。”我慢慢把课桌上的书本收拾到书包里,在我做每一个动作的同时,王涔涔站在原地不做声,她在看着我,我虽然没有抬头可心里却清楚,手心里渐渐渗出些许汗水。当我的手掌抚过课桌的那些角落,留下一抹水样的痕迹。她问:“你回宿舍吗?”我点点头,我的心被牢牢封闭起来,但我知道它上面还有一道缝隙,里面有浮动的光,我不可能完全回避或拒绝。她又问:“你脸怎么红了?”    
    我看到了王涔涔起伏的胸部,她的胸有些平,不像其他女生那么丰满。我真是个变态,怎么能看人家的胸部。王涔涔顺着我的目光看下去,脸腾的红了。她什么也没有说,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我连忙拿起书包,打开教室门,走了出去。    
    王涔涔跟在后面。一路无语。我们穿过教学楼宽敞的大厅,我从镜子里看到王涔涔的身影,她在低着头,不声不响地走着。外面的太阳好大,这个冬天竟有暖如春天的阳光,我穿着厚厚的衣服和围巾,呼吸中带着油墨的味道,和王涔涔走在通往车棚的路上,心情因寒冷和温暖并存而顿时明媚起来。    
    学校里冷清得像一座荒芜的坟墓,寂静得只能听到飞过的乌鸦翅膀扑打空气的声音。我忽然想起来时间,低头看看手表,快到中午1点了,两个人在车棚下依然沉默,各自怀着心事低头开车锁。听见“哎呦”一声,有个外系的男生撞到了路边的电线杆上,他站在那里用手捂着头,一边骂一边用脚踢电线杆。“白长安,你看他。”王涔涔笑得花枝乱颤,那个男生发现我们在看他,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跑掉了。瞬间,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松了下来,一根弦,绷得紧紧的,在王涔涔的笑声中渐渐放松,我找回了单纯的感觉,很纯很纯。我大步流星地向宿舍走去,王涔涔在后面喊:“白长安,你等等我行不行?走那么快想撞死啊!”    
    为了克服见到女孩儿就脸红的缺点,寒假回家后,我就天天趴在家里看爱情小说,看虹影,看村上春树。那时候明明是冬天,可我家门口的合欢树却开了,大片大片的粉红花瓣像一簇簇的火,点亮了夜空。    
    这真奇怪,奇怪的事情还有很多。    
    比如,我看了好多爱情小说,却喜欢上了一个男作家的小说,苏州男人苏童,他的照片被我裁下来,贴在墙上,我觉得他的英俊帅气不是用五官和服饰调剂出来的,而是用年龄和沧桑表现出来的。和他相比,林枫阳还没长大呢。    
    还比如,我又看见蝴蝶了。    
    冬天应该是没有蝴蝶的,可我每天睡觉前总能看见许多白色的蝴蝶在窗户外来回飞舞。有一次我睡觉的时候梦到其中最大的一只落到我的肩膀上,我一下子就醒了。睁开眼睛才看到肩膀上贴着一片合欢花瓣,没有蝴蝶。    
    其实还有一只蝴蝶,那只蝴蝶就在我的锁骨上,月光下,它的颜色更红了,一副展翅欲飞的姿势令人不安,我忽然害怕会失去它。    
    我发誓不再轻易去抚摩它了。    
    可我还是喜欢看它,就像林枫阳说的,你和我们不一样。    
    “怎么会不一样?”我问我妈,“这块胎记是一生下来就有吗?”我妈放下手里的教案,说:“对,一生下来就有,多好看,别人想要还没有呢。”我对我妈说:“我宁愿没有,蝴蝶怎么会有骨头?摸摸看,它多硬啊!”    
    我妈说我去北京上了半年学不但没长大,反而学傻了,怎么话都顶着说啊。不过她是个很好的老师,过年时很多学生都来家里看她。她也知道我从小就喜欢自己坐在门口的青石板上看来往的船和人,从来没什么好朋友,天天憋在家里。就像我爸说的:“咱家孩子虽是有点自闭症,可给咱们省了多少心。”    
    我爸是个军官,就在这个小城的部队工作。我小时候常问我妈:“爸爸在哪里?”那时候父亲还在遥远的部队服役,一年只能见到他十几天,在印象中几乎没有他的影子。我妈、外婆和四个姨妈开始细心照料我的童年生活,记忆中的童年是在一片脂粉气中逐渐消逝的。    
    一次,他回来了。我坐在床上,看他一点点脱掉军装,用冒着热气的毛巾擦去额头的汗水,侧着脸和我妈说一些外面很冷、带了特产回来之类的话。我用双手扶在紫色床沿上,仔细观察坐在椅子上的中年人,他的脸是陌生的,是我很久不曾见过而又似曾相识的面孔。平日在照片中我总是觉得他离我太远,是可望不可及的,而现在,这个人就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如此用力地盯着他看,仿佛在看一个熟悉的汉字,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陌生,只能看清楚笔划而无法读出字的发音。    
    他把手伸过来,说:“儿子,爸爸抱抱。”    
    我闪开了,很迅速地从床头滚到了床尾。我知道他是我爸爸,但是我真的不想让他碰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他太远了,他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觉得他是幻像,是我的一个昨夜未醒的梦。    
    我妈绕过床头,埋怨我爸:“去洗手,别把儿子吓坏了。”    
    她用一双带着肥皂清香的手将我挽在怀里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