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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父子 by 子默-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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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启芳笑:“曾杰,事到如今还有必要需花腔吗?”  曾杰沉默。  申启芳道:“明早八点,你同我签离婚文件。”  曾

杰半晌道:“好,但我希望见到凌晨。”  申启芳笑:“你要见我儿子,为什么?”  曾杰道:“我想知道他没事。”  申启

芳道:“儿子在母亲那儿,还能有什么事?”  曾杰沉默。


放下电话,张子期感叹:“天下真有这种女人!而且居然就让你遇上了,你当初怎么挑的?”  曾杰转过脸来:“没挑,我根

本没想同她过一辈子,挑什么?你挑沈冰了吗?”  张子期噤声。  沈冰冷冷地:“曾杰,你定定心思,别乱咬,现在至关紧

要的是冷静,不是嚎叫!”  曾杰沉默,一双手瑟瑟发抖,冷静,冷个屁静!他怎么可能冷静!比生命还珍贵的宝贝被别人拿

走,还能冷静?




沈冰说:“如果你真想见到凌晨,最好不要乱签什么文件,你想想,即使她答应让凌晨跟着你,又有什么保障呢?那可真是附

骨之蛆,你就成了她的提款机,她什么时候想起来,缺钱了立刻过来向你要凌晨!”  曾杰坐在那儿,一言不发,只是眼底更

加绝望。  沈冰说:“带着律师去,让她签放弃母子关系,放弃对凌晨的一切权利,由你收养凌晨的协议。”  曾杰抓着头发

:“如果她不同意呢?”  沈冰冷冷地:“如果你去买东西,讲不下价来,怎么办?”  曾杰无言,沈冰道:“转身就走,明

白吗?这件货虽然只有他们才有,可也只有你才买!实在不行,还可以转回头去再买,对不对?”  曾杰咽一下,他的喉咙干

得着火:“可是……”  沈冰冷笑:“或者你觉得春宵一度值千金,也未可知。”  沈冰道:“首先,要求听凌晨的声音,知

道他一切还好,然后,讨论价钱,最后,一定要签卖断协议。否则你永无宁日。”  曾杰直着眼睛,半晌道:“若她不肯……

”  沈冰道:“你就站起来走路,我不信她再不找你!”





曾杰呵一声,想笑,可是那苦涩的声音,让周围的人都觉得鸡皮疙瘩直冒。  张子期听着沈冰一二三说完,不但哑口无言,且

冷汗从额头淌了下来,这样铁硬强悍外加冷静智慧的一个女人,未婚妻?他除非疯了,会同她结婚!沈冰再笑:“你难道还怕

他们撕票?那是他亲妈!”  曾杰忽然双手掩面,再不开口。  沈冰道:“这是件好事,曾杰,你本来不可能合法得到凌晨,

现在有人愿意出售,价钱你又付得起,得偿所愿,不亦快哉?”  曾杰想了想,没错,这真的是一个机会,所以,价钱没问题

,那个卖断协议一定要签。  曾杰抬起头,握沈冰的手:“谢谢,我明白了。”  柏林问:“真的不要报警?”张子期道:“

咱们国家的法律,除非父母犯了法,进了监狱,那是没办法,否则,什么情况下也不会判剥夺父母抚养权的。倒霉的孩子遇到

无良的父母只好认命,死了算,死不了就挺着。”




第二天一早八点,曾杰坐在酒店咖啡座里等。  阳光从高大的窗子投进来,把玻璃上的灰尘都投影得清清楚楚,好一个晴朗的

天空,在这片晴天下,进行的却是真真正正的人肉交易。





等到九点,申启芳才来,微笑着坐下:“让你久等了,这好天气,化起妆来得特别用心才行。”  曾杰厌恶地看着这个装扮得

似二十岁年轻女人一样的老女人。近四十的人,居然还穿得水粉的外套,曾杰发现自己原来真是太不睁眼了,虽然他的目地只

是结次婚再离婚,可到底也要挑个差不多的人啊。这一个,实在是个老妖精。  申启芳微笑:“你看我的眼神很特别啊。”  

曾杰苦笑:“让我看看你的协议。”  申启芳把文件交给曾杰,曾杰看了一会儿,沉默半晌问:“要我付凌晨的抚养费?”申

启芳微笑:“是啊,要不,你就没有探访权啊。”  曾杰道:“这是不可能的。”  申启芳微笑:“那随你啊,我同凌晨说不

定移民加拿大呢。”  曾杰忍不住讽刺:“怎么移?技术移民你年纪大了,投资移民,你要是有那个钱,还来敲榨我?”  又

补充道:“或者,你敲完我,就有钱带着凌晨去移民了,我倒忘了这一层,给你钱,你就更自由了!”  申启芳冷笑:“那你

是不肯签了?”  曾杰微沉吟:“也不是不肯,不过,有些细节尚需斟酌。”申启芳抱臂而笑:“说来听听。”  曾杰道:“

你既然来要高价,想必知道自己手里有什么东西可以交换。”  申启芳笑:“你为什么不直说出来呢?”  曾杰道:“我怕你

录音。”申启芳说:“靠!”  伸手闭掉兜里正滋滋转动的录音机,点一支烟:“好吧,变态佬,你真的要凌晨?”  曾杰说

:“首先,我不是变态佬,其次,我不是要凌晨,我是不放心凌晨,一个会随时会遗弃孩子,不顾孩子意愿绑架他的母亲,我

担心凌晨的处境,毕竟我同凌晨相处过一段时间,我关心他,不应该吗?”  申启芳摆一摆手:“别跟我胡扯,我又不是小孩

子,你还同我讲上神话了,你喜欢他,是因为你是个同性恋!”  曾杰说:“我会告你诽谤的。”  申启芳“啪”地甩出一叠

照片来,曾杰心里一惊,拿起来看,不禁愤怒:“你偷拍我的家!”  申启芳道:“是啊,上面虽然没有你,但我也可能告你

同不良行为的人来往密切,是不是?你一定也不想你朋友的脏事爆光吧?”  曾杰再次看照片,是张子期与柏林在窗边,柏林

回头,还看不清面目,可是短发与突出的喉结可以明白看出是个男人,而张子期的面目,拍得极之清晰,这种照片,是绝不能

传出去的。


  二十二,交易


半晌,曾杰道:“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敲诈他们? ”  申启芳道:“那是我的事。”  曾杰望着申启芳,可以想象,这个女人不

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她说不定已经敲过了,不过以张子期的脾气,完全有可能根本不会理彩。  曾杰轻轻弹那张纸:“我

不能替别人付赎金,或许人家根本不希罕这种好意。”  申启芳狠狠盯着曾继:“你今天到这里来,目地不是为了向我说不吧

?”  曾杰微笑:“你说呢?”申启芳沉默一会儿:“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凌晨是我亲生儿子,我是不可能把他卖给你

这种变态的!”  曾杰苦笑:“我决没有亏待过凌晨,把他扔下不管他死活的是你,申启芳你现在对我表白你的母爱,是想提

高价码吗?”  申启芳托腮:“如果没有条件,你肯付我多少钱?”  曾杰道:“去年一年的利润不过五十万,那还是公司的

,我个人的收入,不过十万元。”  申启芳道:“我知道你不止此数!”  曾杰道:“你可以查到的数额,只有这点。”  申

启芳道:“你一定不想让人调查你的收入情况。”  曾杰摊摊手:“不想,不过,我是会计出身,我的账务做得很清楚。”申

启芳道:“如果我们庭外和解,那是对双方都好的事,是不是?”曾杰点头:“没错,我甚至不会强买强卖,但是不合理条款

,我不会签。”  申启芳咬着牙:“你是不是,一定要我把凌晨交给你才肯付一百万?”  曾杰沉默,半晌,微微点一下头。

  申启芳笑了:“你做梦!你今生今世别想碰我儿子一根汗毛!呵呵呵!”她发出一阵巫婆般的笑声。  曾杰打个寒颤,想不

到这种动画片里的恐怖笑声,居然真的会在现实生活中听到。即使曾杰不相信申启芳是那种好妈妈,可是申启芳描绘的可怕前

景依旧让他体会到一种绝望的黑色情绪,也许申启芳不会为她儿子那么做,可是这个女人绝对会仅仅为了让他痛苦而这样做,

别人的伤痛对于申启芳来说,就是她生命中的蜜糖。  曾杰沉默了,是退让,还是坚持?  申启芳笑着拾起桌上的合同,“哧

”地一声撕成两半,她笑道:“我这就把凌晨送走,离开这个国家或者难一点,离开这个城市却很容易,你将永永远远见不到

凌晨,另外,我会起诉你精神虐待,不良嗜好,申请财产保全。曾杰,你的麻烦大了!”  曾杰的手指按在那照片上,心想:

“如果那样,我不如买凶杀了你!”许多凶杀案就是这样发生的。但是曾杰知道那代价更加昂贵。  曾杰沉默,而申启芳并没

有起身离开,如果她离开,曾杰一定会有更大的让步,可是她没有,曾杰于是明了,这个女人讨论的还是价格而不是人格。曾

杰出一口气:“你包里一定还有别的合同吧?价钱,是可以谈的。”  申启芳大笑,从包里另拿出一张:“二百万,别的都随

你,好不好?”  曾杰拿过来看了半晌:“一百五十万吧。先让我听听凌晨的声音,让我知道他没事。”  申启芳冷笑:“我

是他亲妈,他能有什么事?”  不过她还是拿出电话来,拔号:“喂,让凌晨听电话。”然后又听她笑道:“凌晨,你爸爸要

听听你声音; 先验了货,再签合同!”  曾杰接过电话:“凌晨,你还好吧?”  没有回答。  “凌晨!”  还是没有回答。

  曾杰疑惑地看着申启芳,申启芳抢过电话:“喂!喂!”那边一个中年男人接过去:“那小子不肯说话!”  申启芳大怒:

“你们白痴啊,不说话就揍他!”  曾杰跳起来:“喂!”可是又不敢太情急,怕申启芳坐地起价。只听申启芳怒道:“不说

也行,让那混蛋听他嚎叫好了!”  曾杰再忍不住,跳过去,抢过申启芳手的电话,叫道:“喂喂!”已听到抽打声:“啪啪

啪!”还有沉重的呼吸声,紧闭着嘴强忍着痛叫却然无法抑制的痛哼声:“嗯!恶!啊!”  曾杰终于忍不住痛叫出声:“住

手!不许打他!”  斯文的曾杰一把拎过申启芳:“快让他们住手,听见没有!”  申启芳笑不可抑:“啧啧,你倒象是他亲

爸爸呢!”  接过电话,申启芳喂了一声,面色忽然僵住,失声道:“什么?凌晨凌晨!怎么回事?!”  曾杰远远听到电话

里的吼叫:“他跳下去了!”  从申启芳手里抢过电话,听到对方吼叫的最后一句是:“他从窗户跳下去了!”曾杰一时还没

明白,看着申启芳面色青白,眼睛急速转动,慢慢想起来:“你们住在几楼?”  申启芳忽然抓过桌上的东西与包,转身就跑

。曾杰紧跟她。  申启芳拦下一辆出租,自己坐上去就关了门,并且利落地下了锁,可惜出租司机没有她这么机灵,在她连声

叫:“开车!”的情况下还是没有开车,曾杰拉开前门坐上去,不待申启芳尖叫出声,已经一拳打过去。申启芳鼻子嘴巴都冒

出血来,曾杰道:“听着,你,同我,一起走!先把凌晨送到医院,别的再说!听明白了吗?”  申启芳尖叫:“不!放开我

!”  曾杰再给她一拳,那出租司机吓得开了车门就要下车,曾杰厉声:“你坐下,拉我去公安局!听到没有!”  申启芳终

于沉静下来,抹一把脸上的血:“好了,黄河路155 号。”  曾杰回过头问那司机:“听见了吗?这位女士不想报案,送我们

去黄河路。”  车开起来,曾杰终于松开申启芳的衣领,从兜里掏出二百元钱放到司机车窗前,那司机本来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见钱后,心情终于平静,决定看不见听不到,多干活少说话。

二十三,危


  两个人到了黄河路,未到近前,已看到大群违观者,曾杰扑过去,拥进人群中,地上已没有人,只看到一滩暗红色的血,曾

杰心底冰凉,一刹那儿,也顾不得失态,狂叫:“人呢?人呢?人送到哪儿去了?”  边上已有人问:“是你孩子吗?”  曾

杰点头:“是我儿子!”  路人指点,凌晨是被好心人打120 送去医科大学附属一院。  曾杰回过头去找申启芳,人已不在,

曾杰骂一声:“猪狗不如!”自己叫了车去医院。


经过若干次询问,曾杰终于找到凌晨,但是见不到人,只能在手术室外等,护士见到他十分高兴,抓住他不住问是不是亲属,

付不付医药费?  曾杰说:“没问题。多少钱都不是问题,请救活他!”  然后打电话叫张子期等人过来,又叫属下员工拿支

票过来付款。


一切安排妥当,张子期过来同护士讨论病房医师护工,公司的会计小李过来付帐,曾杰终于可以坐在长椅上,叹息一声,闭上

眼睛,眼前不住闪过地上一滩浓血,暗红色,染在灰色地砖上,象泼了一桶油漆般,凝成一团的血,几乎是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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