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连-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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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们很少能够达到这个层次的认同感。另外,军队在加速训
练为战场提供人员,新兵的素质已经达不到原来托科阿营地集训出
来的水平。在威格海尔,韦伯斯特看到一名叫马科斯的新兵“哼哼
唧唧地紧抓他的右手”。
“救命!救命!来人救命啊!”
“怎么啦?还有哪儿受伤了吗?”
“没有,没有。好疼啊!”
“为什么不站起来跑?”
“他不想这么做。他惊恐不已,只是想躺下呻吟。……说起惊
恐很有意思。有些小伙子脚被炸掉了,还是凭着自己的毅力拖着瘸
腿来到医护站,而有些,像马科斯这样的,看到流血就吓傻了,拒
绝自助。有人说惊恐主要是生理反应,但在我看来它与人的精神态
度关系很大。马科斯没有进攻意识,不坚强,没有经过很好的训练
。”
在经常不断的压力、紧张和极易遭到攻击的情况之下,军官和
士兵精神崩溃并不出人意料。出人意料的倒是有这么多的人竟然没
有垮掉。
接替温特斯的连长走后,“麋鹿”弗雷德。海利格中尉接管了
E连。海利格毕业于美国候补军官学校,在诺曼底(在此被提升为中
尉)和荷兰曾经担任直属连的迫击炮排长。早在美国时他就是E连的
成员,从一开始温特斯就非常喜欢他。
海利格是一名优秀的军官。他夜间巡哨,本人亲自巡逻侦察。
他注重让战士们发挥最大的潜能。跟散兵坑里的队员一样,他从来
没有放松过,弦总是绷得紧紧的。他的连队兵力太过分散,无法阻
止德军侦察人员渗透进来,他的脑子里常常会想到,很可能会再发
生像10月5日那样规模的突破的危险。他顽强地承担起责任,承担起
压力,恪尽职守。
“英国人是谋划大师,”下士沃尔特。戈登说,“我不一定需
要他们帮助我从侧翼进攻某个目标,但是我肯定会让他们做好计划
,因为他们非常擅长计划。”
他指的是发生在10月22日-23日午夜的“营救”行动。一周以
前,被德军俘获的英军第1空降师的奥。多比上校(外号“安海姆的
疯子上校”)从德军医院逃脱,游过莱茵河,与辛克上校取得了联
系。多比称,有125名英军,大约10名荷兰抵抗战士正遭到德军的搜
索,还有5名美国飞行员躲藏在下莱茵河北岸的荷兰地下组织处。他
想救回他们,需要帮助。辛克同意合作。因为穿越地点要经过E连的
阵地,辛克点名让海利格率领营救侦察队。按照戈登的话说,“我
们提供人员,而英军提供想法,我想还有创可贴。按照英国人的标
准,可真是公平的交易。”
多比通过电话联系上另一边的荷兰地下组织(不知何故德国人
从未将这些电话线切断)。他定下行动在10月22日-23日夜进行。
美军第81防空-反坦克营将使用博福斯式高射炮向莱茵河上空发射
曳光弹,照亮营救地点,到时荷兰人会将人员带到该地等候营救。
为了麻痹德军,消除其怀疑,行动前一连几个夜晚,81营都在午夜
发射曳光弹。
行动的当晚,海利格和韦尔什中尉、爱德华。沙姆斯中尉,以
及由海利格挑选的17名战士从大堤顺着工程梯下到河边,头一天夜
晚已经将英军折叠帆布艇藏在此处。跟往常一样,夜色黑暗,蒙蒙
细雨更增加了黑暗。颤抖着的队员们将小船缓缓移到河中。午夜时
分,博福斯式高射炮向正北方向发射了数枚曳光弹。荷兰地下组织
从河北岸用手电筒画出了代表胜利的V字形。E连开始尽可能悄悄地
将小船划向对面。
队员们过河的时候,心里怦怦直跳,但是没有发生事故。他们
跃出小艇,向前移动。戈登将机枪放在左侧;然后架起机枪,准备
防御进攻。弗朗西斯。梅利特下士将机枪放在右侧。二等兵斯塔福
德此时正在帮助队伍与荷兰地下组织取得联系,海利格紧随其后。
斯塔福德悄悄地向前移动。没有枪声,没有照明。这是敌人的
地盘,美国人毫不熟悉,而且一片漆黑。“绝对的寂静几乎让我窒
息。”斯塔福德回忆道。
斯塔福德小心翼翼地又向前移动了一步。一只大鸟从离他脸不
到一英尺的地方飞了起来。“我肯定我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斯塔
福德回忆说,“我轻轻拔开我的M-1的保险,正准备射击,这时海
利格中尉平静地说了声'别着急。'”他们继续向前,很快就见到了
英国部队。斯塔福德看见的第一个英兵“拥抱了我,并且把他的红
色贝雷帽送给了我,我保存至今。”一个英军准将上前一步,握住
海利格的手,夸他是他所见到的长相最好的美国军官。
海利格提议让英军列队上船,叮嘱他们保持安静。但是他们就
是憋不住。二等兵莱斯特。哈西记得有一个英军说,“我从没想到
见到美国佬我这么高兴。”在河边负责船只的韦尔什中尉听到英国
佬们不停地喊着“美国佬,上帝保佑你们,”他被激怒了,告诉他
们如果再不闭嘴,大家就统统会丧命。
英军上船了;海利格用交互战术撤回了自己的队员;不一会儿
,大家准备好起程。戈登最后一个回到船边,他坐在押后的小艇上
,穿越了河流。“有些兴奋,也有些急迫。”他说,他肯定德国人
随时都会将他们所有人击沉。但是他们始终未被发现。到凌晨1点3
0分的时候,全体人员安全抵达河的南岸,越过无人地带来到大堤后
面的美军阵地。
第二天,辛克上校签署命令,嘉奖此次行动中的英勇行为。他
声称“营救部队所表现出来的勇敢和沉着是这次营救成功的主要因
素。这次行动组织严密,实施完美,敌人根本不知道受困人员被撤
离。
“这支掩护部队的所有成员勇于进攻,勇敢无畏,服从命令,
忠于职守,特此予以表彰。他们的名单如下。”
其中包括戈登的名字。我对他说,对于这次危险的行动他主动
请缨并且如此出色地完成,他应该感到骄傲,他回答说他成功的惟
一原因是海利格选择了他。“这不是一次志愿行动。我的意思不是
说我不会主动请战,我只是想说我并没有主动请战。”
10月28日,101师的责任区扩大。506团调防到河岸东面,正对
安海姆。E连的防线位于德里尔村附近,这样使得E连处于盟军向德
国发动进攻的最东端。E连是来接替一支英军部队的。
E连进入新的阵地之后,军士长利普顿和副营长温特斯与英军指
挥官交谈起来。英军指挥官说他们能够看见德军四处调兵,并且沿
铁路向东在挖战壕。(E连现在位于德里尔村,处于506团的右翼;
在这个位置其防线正好形成一个锐角,有一个排面向南,另一个排
面向东,还有一个排待命。)
“那么,既然你发现了他们,为什么不开火?”温特斯问道。
“因为我们开火,他们会还击。”
温特斯和利普顿将信将疑地彼此看了看。E连可总是尽力压着德
军的头打,一旦抵达前线便采取积极防守战术。
在德里尔村就是这样做的,他们保持积极的侦察巡逻,炮兵也
继续猛力轰击。德军依然凭借占据河北高地的优势,因此白天行动
是不可能的。前线的两个排待在散兵坑里。雨几乎下个不停。没有
人身上真正干过。胡须没法刮,没有澡洗,没有休息。真是痛苦的
生存。
在后方,在指挥所以及更后的地方,条件有所改善。炮兵轰击
仍是问题,但能够吃到热饭,还有其他一些补偿。队员们通过收音
机收听一个德国宣传播音员“安海姆的安妮”的节目。在播放美国
歌曲的间歇,她邀请队员们过河投降,享受舒适生活,直到战争结
束。补给人员可以将《美国佬》和《星条旗》等杂志带给队员。10
1师的新闻日报《袋鼠纪事报》恢复出版。德国人散发一些小册子《
为什么为犹太人打仗?》,506团的战俘审讯队也用喇叭向德国军队
发出投降邀请。
双方宣传的惟一效果,就是引来一阵大笑。
温特斯干厌了。当副营长“不带劲儿,很不带劲儿。在军队我
的最大的乐趣,我所做的最满意的事是当连长。当下级军官很辛苦
,要从两方面考虑,考虑自己的战士,也要考虑索贝尔上尉。但是
作为连长,却可以施展自己的那点儿才能。我亲自上前线,在现场
亲自做出许多关乎我们连队前途利益的决定,并完成每项任务。”
但是作为副营长,“我是个管理者,不用做出任何指挥决定或
者类似的东西,只是向连长、向营情报参谋提些建议。”
我说,有些人认为得到这样的机遇是一种解脱。
“我没有这种感觉。”温特斯回答道。
哈里。韦尔什中尉带领的2排的防线面朝东。他的指挥所设在一
个谷仓,离铁路大约50米左右,德军在铁路上设有岗哨。他的排兵
力下降到了两打。即使他派一半的人担任警戒,那也意味着12个人
要负责1,500米的防线任务。间隔200多米设一个岗哨,德军侦察员
就很容易在天黑以后渗透进来。他们经常这么做,目的并不是要发
动进攻,而是要弄清美国人并没有增加兵力,因为他们也和盟军一
样,已经接受了眼下这种静态的局面,他们自己的防线也很脆弱。
有了10月5日的经历,温特斯对前线漏洞百出的情形非常担忧。
一名参加10月22日-23日营救任务的战士将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渗
透进德军防线描绘为“神奇壮举”,他听到后没好气地说:“德军
不也是这么'神奇'地对我们的嘛。他们渗透进来两个连,我们却一
枪未发,直到人家登上大堤。既然如此,那这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
温特斯对自己的新工作也感到苦闷。他渴望行动,对德军的渗
透激愤不已。10月31日下午,他打电话给海利格,建议当天夜晚他
们两人亲自查哨。海利格同意了。晚上21点,温特斯抵达E连指挥所
。海利格电话通知韦尔什说他和温特斯正前往见他。
“我和'麋鹿'顺着通往韦尔什的指挥所的道路走过去,”温特
斯讲述道,“我们并肩走着,因为道路只有大约6英尺宽,稍微高出
地面。道路的两边是落差大约在3英尺左右的灌溉沟。”
黑暗中传来一声命令:“站住!”
海利格是个冷静、随和的人,是个不轻易紧张兴奋的指挥官。
因此当温特斯感觉他深吸了一口气的时候,温特斯紧张了。他猜想
海利格是忘了口令。
海利格开口想说“麋鹿”,但是刚说了一半,就听到“砰!砰
!砰!”--从10码开外的地方射来三发M-1子弹。
海利格哼一声倒在路上。温特斯纵身跳入公路左侧的沟里。他
担心撞上了德军侦察队,因为射击速度之快可能会是德军的冲锋枪
。这时,他听到有人跑开。
温特斯爬回路上,抱起海利格,将他拖到路边。他的右肩中弹
,伤口相当干净,他的左小腿也中一弹,伤势严重--他的小腿看
上去好像已经炸掉。温特斯开始为他包扎左腿。
几分钟之后,温特斯听到有脚步声向这边跑来。他正要抓枪,
听到韦尔什高声喊道:“是麋鹿吗?是迪克吗?”
韦尔什和两名队员帮忙将海利格伤口包扎好。他们给他注射了
吗啡,将他抬回了营指挥所。此时,他已经失血很多,注射了很多
针的吗啡,脸色腊白,因此温特斯怀疑他能否挺得过来。
他挺住了。一周以后,他回到英国的一家医院。在那里他被提
升为上尉,并且因为在营救行动中的出色表现被授予英军十字奖章
。但是对海利格来说,战争到此结束了。
击中海利格的士兵当时很紧张,害怕,不知如何是好。这次事
故毁了他。他是老兵,不是新手。温特斯决定不惩罚他。不久之后
,他被调出E连。
11月7日,海利格从医院的病床上写信给温特斯。“亲爱的迪克
:我现在躺在这里,清闲无忧。我要感谢你那天晚上在我中弹后对
我的照顾。被打中的确是太蠢了。
“我来到这儿的时候光着身子,像一只松鸡。什么东西都没有
穿。我知道你保存着我的银翼徽章和手枪,但是我急切盼望的是我
铺盖上的衣服,还有野战包里的胶卷……
“天哪!迪克,他们在我的伤口上涂的敷料,闻起来就像床上
的猫粪。真是无法摆脱这种臭味。
“不过时间不会长的,不过我的右臂还是很虚弱。代向大家问
好。”
接替海利格担任E连连长的是小诺曼。S。戴克中尉。他来自师
部。高挑的个儿,长得很帅,受过良好的教育,讲话一副军人腔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