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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最受读者喜爱的100篇情感文章-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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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啥给你的,这是宝宝她爸给我买下的,旧的,你戴上吧。〃^ 

这一天我娘一会儿难过,一会儿高兴,在我家待了一天。晚上吃完了饭,看院子
里没客人了,才回那个家去了。第二天一早我就要到通渭城里赶长途汽车,天不
亮就起床了。刚起床,就听见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我娘进来了,手里提着一篮子
煮熟的鸡蛋。我说娘,你拿鸡蛋做啥?娘说,我娃,这是家里攒下的几个鸡蛋,
你们路上吃。说着话,她又从怀里掏出一沓子钱塞进媳妇的手里:丫头,娘穷,
就这几十元钱给你,你扯件衣裳穿。钱我没叫媳妇拿,鸡蛋我收下了,我们就回
来了。

1980 年王斌回过一趟通渭,和媳妇去看丈人丈母娘,也去看了他娘。他说,那
年进了娘的家,他娘擀的额臊子面。他和媳妇在娘那住了三天,娘高兴的很。那
年他的儿子五周岁了,名字叫田田。他娘抱着田田满村子转,逢人就说,看,这
是我孙娃子!名字叫田田!
王斌跟我说,我去看娘,那个男人对我也热情得很,跟我喝酒。喝酒的时候,娘
就在一旁哄孙娃子玩,我就问娘:家里咋样?我娘说好了,吃饱了。娘又问我:
你那里咋个样?我说好着呢。娘说,好就好。你看,那时候一家人散了,现在一
家人起来了。

后来还回过两次老家,一次娘给那家的小儿子娶媳妇,一次是嫁姑娘。嫁姑娘那
次,我提出把娘接到饮马农场来,想叫娘在这里养老。可那家的儿女们都反对,
说你把娘接走了,人们说闲话呢,说我们不孝顺娘。没接成。

母亲的泪

在我们这个世界上,如果把古今中外母亲思念儿子落下的泪统统收集起来,恐怕


会成为一个新的海洋。
母亲死后多年,妹妹才告诉我:自我北上读书,母亲常常哭,哭了一年,经常搬
出一把小竹椅,坐在马家巷口,对着火车站的方向,坐很久很久,然后就暗暗流
眼泪。
我埋怨妹妹为什么不早把这种真实情况告诉我。唉,也不能责怪她,她当时小,
不过10 岁。
母亲因流泪过多,伤了眼组织,去看医生。医生只有一句忠告:“不要再哭了,
再哭,眼睛会瞎!” 
如果我在大学知道这些真实情况,我会采取一些补救措施。比如:每个星期写信
给母亲,不再是两三百字如电文那样简短,而是两千字,把我在校的点点滴滴生
活细节详详细细告诉母亲。这样,母亲的泪水便会减半。当然,有个原则:只能
报喜不报忧。我受到的任何大小挫折,一点也不能让母亲知道,只能隐瞒。我说
过,按性格或天性,我母亲的忧心太重,比常人重得多,她的忧心常伴有焦虑,
不易化解。母亲太牵挂子女,她活在这个世界上,不为自己,只为儿女。也
是最近大妹妹告诉我一个重要细节:
小妹结婚那天,母亲说:“这下好了,你们个个都成家了,我这台戏也唱完了,
我可以安心走了。” 
听后,我吃了一惊。母亲不识字,不知道莎士比亚,怎么能得出同莎翁一样的结
论?因为莎翁说:“全世界是一座舞台,所有的男人女人不过是演员……”
莎翁好像还补充了一句:每个演员上台、下台的时间都是安排好了的。按我的理
解,这便是命中注定。人算不如天算。
一个人活过六七十年,只要认认真真去体验、琢磨人生,便会自然得出近似莎翁
的结论,即便他(或她)是文盲,压根就没有读过莎翁的剧本,连莎翁这个名字
都没有听说过。
道理很简单:戏剧艺术或人生哲学源自生活。
我今天才懂得后悔,把金戒指、手表和裤子卖掉,不应买书,应当买火车票。这
样,6 年我便可以回6 次家,而不是3 次。每次依偎在母亲身边,这样,她的泪
水又会少些。
没有自己几十本小小的珍藏书,并不妨碍我走向“世界哲学”。因为我可以完完
全全依赖图书馆。
当年中国经济不发达,电话普及率不像今天。如果上世纪50 年代我家有电话,
我会每个星期给母亲打一个电话。母亲听到儿子的声音,思念、牵挂的泪水又会
减半。
在校6 年,我渐渐掌握了自学、自己开山辟路、逢水架桥的一套方法——这也就
是我所说的拿到了开启知识王国大门的一把金钥匙(它的核心是独立思考能力和
将不相同的学科融会贯通),但也会出了代价。我指的是苦了母亲和弟妹。
又是大妹子告诉我一件往事:我北上读书后,母亲和妹妹每天要去井头担水。当
年我妹妹只有10 岁,母亲的脚骨折过,两人只能抬一桶水,且走走停停。
母亲心疼女儿,怕肩上荷载过重,影响发育,影响长个头,便把水桶的绳子往往
自己这边挪。女儿出于孝心,怕母亲的脚受不了,又把绳子尽量移向自己这一头。
母女为这事争执不下,只好停在巷子里不走。
这个细节久久回荡在我心底。近来散步,走在买菜的路上,或在咖啡屋闲坐,或
是我写作到深夜,缓缓放下笔,抬起头看窗外一轮满月,记《礼记》中“日月无
私照”这一句,我便会想起母亲和妹妹抬水的那个细节。孔子的话不是没有


道理:“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但在现实生活中这是很难做到的。不过在
当信高科技的情况下(比如电话普及和发达的交通),母亲思念子女的痛苦还是
可以减轻许多。这便是“游必有方”的意思。“方”不是指远游的方向,而是指
安顿父母的方法,以尽孝道。

我只欠母亲

人生的笑和哭常常发生在同一时刻。
1955 年8 月上旬,我一直在期待录取通知书的到来。前途未卜。是否能考取,
没有把握,虽然自我感觉考得不错。是否能考取第一志愿第一学校,更是个未知
数。不能有奢望。
8 月中旬,羊子巷、马家巷一带有几位考生已经接到通知,更叫我心焦———这
也是我平生第一次体验到什么是心焦或焦虑。不安和焦虑也会有助于打碎平庸。
邮递员骑着自行车一天送两回信:上午约10 点,下午约4 点。我是天天盼决定
命运的信件。
一天下午,我在马家巷大院内同一群少年玩耍。
“赵鑫珊,通知书!”邮递员的叫声。
我拆信的手在颤抖。旁边围观的少年首先叫了起来:“北京大学!” 
中国章回小说常用这样两句来形容人的幸福时刻:“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我看到母亲的表情是满脸堆笑,为儿子的胜利。
第二天,母亲为我收拾行装。一共带两个箱子,一条绣花被子。
母亲把一件件衣服放进箱里,并用双手抚平,泪水便滴在衣服上。
“妈,你哭什么?我考上了,你应该快活才是!”我这一说,妈妈的泪水流得更
多,但她没有解释她为什么哭。
后来我成长了,读到唐诗“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才渐渐明白母亲为什么暗暗垂泪。
母亲不善言辞。她预感到,儿子这一走,在娘身边的日子就不会多。母亲的预感
是对的。大学六年,我一共回过三次家。加起来的时间不到两个月。主要原因是
买不起火车票。

母亲死后20年,大妹妹才告诉我,我去北京读书的头两年,妈妈经常哭,以至
于眼睛受伤,到医院去看眼科。
听妹妹这样述说往事,我发呆了好一阵子。我对不起母亲!过去我不知道这件事。
我后悔我给母亲的信很少且太短。
后来邻居对我说:“你娘总是手拿信对我们说:‘你们看我儿子的信,就像电报,
只有几行字!’”我总以为学校的事,母亲不懂,不必同母亲多说——今天,我为
我的信而深感内疚!在校六年,我给母亲报平安的家信平均每个月一封。每次不
会超过300 个字。
六年来,我给母亲的信是报喜不报忧。这点我做得很好。我的目的很明确,不让
母亲为你分心、牵挂、忧愁。按性格,我母亲的忧心太重,不开朗。以下事情我
就瞒着母亲:我非常穷,却老说我的助学金很多、足够。去学校报到,母亲东借
西借,为我凑了30 元,后来我就再也没有向母亲要过一分钱。当时我父亲已接
近破产,家境贫穷。“反右”运动我受到处分,也没有告诉母亲。读到四年级,
我故意考试考砸主动留一级,更瞒着她。她也没有觉察,我怎么要读6 年?


大妹妹问过母亲:“妈,你为什么最喜欢哥?”
“你哥是妈烧香拜佛求来的崽。” 
祖父一共有5个儿子。我父亲是长子。母亲头胎和第二胎都是女,不到两岁便夭
折。不久,我二婶生了儿子叫赵宝珊,这样一来大家庭的长孙便在二房,不在大
房。我母亲的地位大受威胁,遭到歧视。在饭桌上,祖父常用讽刺的口吻,冷言
冷语敲打我母亲:“先长胡子的,不如后长须的。”意思是二婶后来者居上,先得
了儿子,我母亲落后了。三十年代的中国,重男轻女,母以子贵现象很严重。
母亲忠厚、老实,只好把眼泪往肚子里咽。她偷偷地去万寿宫拜佛,求菩萨保佑
赐给她一个儿子。不久我出生了。
我刚4 岁,母亲便让我读书,发蒙,为的是赶上大我两岁的宝珊。所以整个小学、
中学,我和堂兄宝珊都是同年级。母亲的良苦用心只有等到我进了大学,我才知
道。母亲说:“你为娘争了口气!” 
离开家乡的前一夜,妈舍不得我,抱着我睡。当时我17 岁。其实自我出生,从
没有离开过娘。好在我走后,还有弟弟妹妹在母亲身边。
往北京的火车渐渐开动的时候,我看到我母亲、大妹妹梅秋(10 岁)、弟弟光华
(8 岁)和小妹云秋(4 岁)久久站在站台上目送我。这回妈没有哭。
我这个人,活到今天,谁也不欠,只欠我母亲的,没有能在她身边侍奉她八年、
十年,使我深感内疚。
为妈妈诚然要争气;但也要侍奉妈;让她享到儿子的福。只怪当年中国极〃左〃;贫穷
的年代太长;老百姓的生命质量较差。比如夫妻两地分居不得团圆长达十年;二十
年的情况并不是个别例子。再就是住房紧张;三代同堂。前后比较;还是今天好。 

玻璃匠和他的儿子

上世纪80 年代以前,城市里总能见到这样一类游走匠人——他们背着一个简陋
的木架行走街巷,架子上分格装着尺寸不等、厚薄不同的玻璃。他们一边走一边
招徕生意:“镶———窗户!镶镜框!镶相框!” 
他们被叫做“玻璃匠”。
有时,人们甚至直接这么叫他们:“哎,镶玻璃的!” 
他们一旦被叫住,就有点儿钱可挣了。或一角,或几角。总之,除了成本,也就
是一块玻璃的原价,他们一次所挣的钱,绝不会超过几角。一次能挣五角钱的活,
那就是大活了。他们一个月遇不上几次大活的。一年四季,他们风里来雨里去,
冒酷暑,顶严寒,为的是一家人的生活。他们大抵是些由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而
被拒在国营体制以外的人。有玻璃匠的年代,城市百姓的日子普遍都过得很拮据,
也便特别仔细。不论窗玻璃裂了,还是相框玻璃或镜子碎了,那大块儿的,是舍
不得扔的。专等玻璃匠来了,给切割一番,拼对一番。要知道,那是连破了一只
瓷盆都舍不得扔,专等锔匠来了给锔上的穷困年代啊!
玻璃匠开始切割玻璃时,每每都吸引不少好奇的孩子围观。孩子们的好奇心,主
要是由玻璃匠那一把玻璃刀引起的。刀本身当然不是玻璃。玻璃刀看去都是样子
差不了哪儿去的刃具,像临帖的毛笔。刀头一般长方而扁,其上固定着极小的一
粒钻石。玻璃刀之所以能切割玻璃,完全靠那一粒钻石。没有了那一粒小之又小
的钻石,一把新的刀便一钱不值了。玻璃匠也就只得改行,除非他再买一把玻璃


刀。而从前一把玻璃刀一百几十元,相当于一辆新自行车的价格。对于靠镶玻璃
养家糊口的人,谈何容易!并且,也极难买到。因为在从前,钻石本身太稀缺了。
所以从前中国的玻璃匠们,用的几乎全是从前的也即解放前的玻璃刀,大抵是外
国货。解放前的中国还造不出玻璃刀来。将一粒小之又小的钻石固定在铜的或钢
的刀头上,是一种特殊的工艺。可想而知,玻璃匠们是多么爱惜他们的玻璃刀!
与侠客对自己兵器的爱惜程度相比,也是不算夸张的。每一位玻璃匠都一定为他
们的玻璃刀做了套子。像从前的中学女生总为自己心爱的钢笔织一个笔套一样。
有的玻璃匠,甚至为他们的玻璃刀做了双层的套子。一层保护刀头,另一层连刀
身都套进去,再用一条链子系在内衣兜里,像系着一块宝贵的怀表似的。当他们
从套中抽出玻璃刀,好奇的孩子们就将一双双眼睛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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