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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节

新诗库-第2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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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 天生我才必有用 工资 小菜一碟 何足挂齿

文化程度 少壮不努力 老大徒伤悲 本人成分

肌肉30公斤 血5000CC 脂肪20公斤 骨头10公斤

毛200克眼球一对肝2叶手2只脚2只鼻子1个

婚否 说结婚也可以 说没结婚也可以 信不信由你

政治面目 横看成岭侧看成峰 远近高低各不同 民族

遥远的东方有一条龙 星座 八字 属相 手相 胎记

遗传 绰号 面部特征 口音 指纹 脚印 血型

家庭成员及社会关系 父亲 档案重3000克 前半生

尚缺500克 待补 母亲 档案重2500克 兄弟姐妹

档案各重1000克 侄儿侄女 档案各重10克 爷爷 祖母

大伯 二外公 大舅妈 档案重5000克 均已故去

简历 某年至某年 在第一卷 某年至某年在第二卷

某年某年 在B卷 (距单位500米 本区医院内科)

某年至某年 在第三卷 某年至某年 在第四卷

2 物品清单

单人床1张 (已加宽两块木版 床头贴有格言两条

贝尔蒙多照片1张 女明星全身照1张)

写字台1张 (五抽桌 半旧) 内有:信纸 信封

日记本 粮票 饭菜票 洗澡票 购物票

工作证 身份证 病历本 圆珠笔 钢笔

狼毫 羊毫 梳子7把 钥匙27把

(单车钥匙 暗锁钥匙 挂锁钥匙 软锁钥匙

铜钥匙 铝钥匙 铁皮钥匙各多少不等)

坏的国产海鸥表1只 电子表两个(坏的) 胃舒平1瓶半

去痛粉20包 感冒清1瓶 利眠灵半瓶 甘油1瓶 肤轻松

零散的药丸 针剂 粉 膏 糖衣片 若干

方格稿纸3本 黑墨水1瓶 蓝墨水1瓶 红墨水1瓶

风景名胜纪念章7枚

书架一个 (高1。5米 长1。2米 共五层 计有:选集3种

全集1种 辞海1套 《现代汉语》1套 《中文自修辅导手册》

《自学》杂志 《性知识手册》 《金瓶梅评论集》 《大全》

《博览》 《世界地图》 《中国长联三百三》 《健康与食物》

《摄影小经验两百条》 《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 《日语入门》

旧杂志15公斤 旧挂历15公斤 废纸20公斤

单价 旧杂志 每公斤0。20元(挂历废纸同价)

书 每公斤0。40元

工艺品6种:维纳斯半身石膏像 大卫石膏像 瓷奔马1匹

陶制狮子1尊 雄鹰1只 美洲豹1头

皮箱1个(全新 有卫生球味 号码锁) 内有全新西装两套

金利来领带1条(红色) 猩红色麦尔登呢1块(长4米 幅宽

1。5米) 丝绸被面两块 全新大像册1本(无照片)

木箱1只(系旧肥皂箱) 内有 棉衣1件(压底) 旧军装两件

旧中山装两套 旧拉链甲克3件 喇叭裤1条 (裤脚边已磨破)

牛仔裤两条(五成新) 旧袜子7双 短裤 汗衫 毛巾若干

吉他1把(九成新 弦已断 红棉牌)

玻璃压板1块(压着明信片两张 照片3张 一张他本人柔光照

大8寸 秋天 前景为落叶 之二为集体照 公园门口合影

他 前排左起第9人 之三为一女性照片 该人

姓名 年龄 工作单位 出身 政治面目 行踪均不详)

黑白电视机1台 军用水壶1个 汽车轮子内胎1个 痰盂缸1个

空瓶13个 手电筒1个 拖鞋8双(5双已不能使用)

旅游鞋1只(另一只去向不明,幸存的九成新)

三接头皮鞋两双(半高跟有掌) 一双是棕红色

信一扎 35封 (寄信人地址有 本市 内详

某电视台观众信箱 卫生知识专题竞赛筹委会

X市X胡同X号 街246号甲707室)

红梅牌小收音机1架 大搪瓷碗1个 靠背椅1把(藤皮多处断裂)

沙发一个 (长1米8 面料已发亮弹簧露出两个)

方便面7包 咖啡半瓶(雀巢牌) 电炉1只(1000瓦)

垫单3床(均已旧 有斑块和破损) 羽毛球两个 乒乓球拍一只

扑克牌3副 (一副九成新 另外两副已缺失 混而为一)

围棋子7粒 (白3黑4) 分币 71枚 (地上

抽屉共有伍分币18枚 贰分币30枚 其余为壹分币 小纸币)

卷末(此页无正文)

附一 档案制作与存放

书写 誊抄 打印 编撰 一律使用钢笔 不褪色墨水

字迹清楚 涂改无效 严禁伪造 不得转让 由专人填写

每页300字 简体 阿拉伯数字大写 分类 鉴别 归档

类目和条目编上号 按时间顺序排列 按性质内容分为

A类B类C类 编好页码 最后装订之前 取下订书钉

曲别针 大头针等金属 用线装订 注意不要钉压卷内文字

由移交人和接收人签名 按编号找到他的那一间 那一排

那一类 那一层 那一行 那一格 那一空 放进去 锁好

关上柜子 钥匙 旋转360度 熄灯 关上第一道门

钥匙 旋转360度 关上第二道门 钥匙

旋转360度 关上第三道门 钥匙 旋转360度

关上钢铁防盗门 钥匙 旋转360度

拔出
 


选自守望者网站



飞行

在机舱中我是天空的核心 在金属的掩护下我是自由的意志
一日千里 我已经过了阴历和太阳历 越过日晷和瑞士表
现在 脚底板踩在一万英尺的高处
遮蔽与透明的边缘 世界在永恒的蔚蓝底下
英国人只看见伦敦的钟 中国人只看见鸦片战争 美国人只看见好莱坞
天空的棉花在周围悬挂 延伸 犹如心灵长出了枝丫和木纹
长出了  白色的布匹 被风吹干 露出一个个巨大的洞穴 下面
是大地布满河流和高山的脸 是一个个自以为是的国家 暧昧的表情

历史从我的生命旁后退着 穿越丝绸的正午 向着咖啡的夜晚
过去的时间在东方已经成为尸体 我是从死亡中向后退去的人
多么奇妙 我不是向前面 向高处 向生长中活着
而是逆着太阳 向黑夜 向矮小的时间撤退
而我认识的人刚刚在高大的未来死去 佤族人董秀英
马桑部落的女人 一部史诗的作者 日出时在昆明43医院死于肝癌
现在我是有资格谈论死亡的人 因为我将要降落的机场死亡尚未开始
在飞机的前方 我不认识任何一具由于食管破裂而停下来的躯壳

都惦记着自个的旅行袋 心不在焉地看些有字的纸 关照着邻座的女孩
脸孔凑近小圆窗 朝机舱外看看 太阳照常升起 天空无际无边
一只只想法一致的脑袋 晃动在座椅的边缘 都兴奋地盼着起飞
谁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念头 一个烂蘑菇的念头
世界啊 你不要离开大地 黑夜啊
不要离开那些火把 道路啊 你不要离开遥远
让我在落后的旧世界里辛劳而死
让我埋在黑暗的大地上 让我在昆虫中间腐烂
让我降落的非洲的烂泥浆里 尾随着一头长满虱子的豹子
走过爬满蜥蜴和荆棘的岩石
“哦,那是诗人的病 这样才会与众不同!
过几分钟 再荒唐的念头也要飞起来 进入失重状态。”

起飞 离开暴乱和瘟疫 离开多雪的没有煤炭的冬天
旋转 在一个长管子测中心 红烧的罐头肉
穷诗人的海市蜃楼 一座移动的天堂  云蒸霞蔚...
离开土著的一切陈规陋习 一颗射向未来的子弹
就要逾越时间的围墙 就要逾越二流的日子
凭着这张一千美元的机票 美好的生活就一览无遗
有人就要用玫瑰去比喻她的母亲
有人就要当上一个纯洁的天鹅饲养员
“我想那美妙的空中 定然有美妙的街市
街市上陈列的一些物品 定然是市上没有的珍奇”
我的心比一只鸟辽阔 比中华帝国辽阔
我的思想是帝王的思想,但不是专制主义
而是一只在时间的皮肤上自由活动的蚊子
我在一秒钟里从俄国进入希腊 从大麻到天使
从织布机到磁盘 从罗布.葛利耶到康德
从切.格瓦拉到老子 我的领域比机器更自由
刚刚离开一场革命的烙铁 就在一颗玉米的根部
观察蚂蚁或蚂蚁看到的蚂蚁
我可以在写毕的历史中向前或者退后
犹如将军指挥士兵 向清朝以远会见阮籍 在民国的南方转身
发现革命的内幕 国家的稗史
越过新中国的农场看到工业的胸毛
我可以更改一个宦官的性别 废除一个文人的名次
我可以在思维的沼泽下去扒开泥巴一意孤行
但我不能左右一架飞机中的现实
我不能拒绝系好安全带
它的冰凉烫伤了我的手 烫伤了天空的皮

从前 女妖的一只歌谣 巨人的一只独眼
就可以把流放者的归乡之路,延长四十年
英雄在海上经过一场风暴 同时也穿越了惊涛骇浪的一生
当王者尤利西斯 仰望上苍 天似穹窿 笼罩四野 神的脸露出云端
诸神的毛毯啊 令他感动 令他敬畏 令他恐惧 令他跪下来 四肢抓着岛屿

肢解时间的游戏 依据最省事的原则,切除多余的钟点
在一小时内跨过了西伯利亚 十分钟后又抹掉顿河
穿越阴霾的布拉格 只是一两分钟 在罗马的废墟之上 逗留了三秒
省略所有的局部 只留下一个最后的目标 省略 彼得堡这个局部
省略 卡夫卡和滑铁卢之类的局部 省略 西斯廷教堂这个局部 省略
恒河和尼罗河之类的局部 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和希腊之类的局部
“因为这些翅膀不再是飞翔之翼 只不过是用来拍击空气”

每个人都彬彬有礼 笑容可掬 不再随地乱吐 不再胡思乱想
生命已经在未来的热水带中封闭 贵金属的墙壁 不透风的试管
消毒完毕 作为成品中的一员 你不必再费心或者恶心
“抓紧了啊,于是我们冲下去”
牛奶儿童 胸肌男子 时装少妇 快青年和慢老人 靓女的指甲在飞
暖气座椅可以自由调节 时间一到,配制的营养 自动送到
小姐们都是模特儿标准 空心的微笑容光焕发
不爱也不恨 “先生 要茶还是咖啡?
女士,这里有今天的金融时报。”
目标十分明确 地面有雷达导航
公主的大脚丫 会舒适地进入合脚的水晶鞋
新世界在时间面前恭候着诸位 像一位功德圆满的绅士
他会用一把牛肉刀片将你从贫民窟刮下来
再用一把奶油扳手把你在大面包上拧紧

“它寻求什么 在遥远的异地?
它抛下什么 在可爱的故乡?”
一个人一生可以经历三个时代 使用三种辞典
一个城市可以三次成为建筑工地,三次天翻地覆
有谁 还会自始自终 把一件事情 好好地做完?
一座大教堂 在安特卫普 用了两百年建成
另一座在巴黎 用了三个王朝的兴亡施工
无用的天坛 高踞中国北方的大野 辉煌的琉璃瓦
恍兮惚兮 令时间虚无 令永恒具象
但另一个天坛谁还耐心去造?
瞧瞧大家在想些什么 “我没有时间。”
争分夺秒 日异月新 一天等于二十年

从右派到左派 从破旧立新的造反者
到为家具的式样苦思冥想的小市民
从长辈到不懂事的小孩子 都害怕自己过时

与辽阔无关的速度 没有未知数 没有跋山涉水的细节 所谓飞行
就是在时间的快餐中 坐着 原封不动 静止的旅途
不能跑 不能躺 但可以折叠 “我们想着钥匙”
从这一个位置到那一个位置 从这一排到那一排
从这一次正餐到另一次正餐 从这一次睡眠到下一次睡眠
从一次小便到另一次小便 从这一次翻身到另一次翻身
预订的降落 预订的出口 预订的风流事与灾难
预订的闲聊和午餐 预订的吉利数字和床位 预订的睡眠和失眠
在预订的时差中被一个高速抵达的夜晚押解入境
当你在国王的领空中醒来 忽然记起 你已经僵硬的 共和国膝盖

B座王大夫是一个好同志 原装的副处级 五十岁获准空运
小医生 一向在大医院做事 在星期一 想象一朵红红的玫瑰 比配制
糖尿病的药剂 更得心应手 天天对女患者说什么 “在远方,
有一座岛屿会唱歌; 在远方, 红鬃马伏在月亮背上...”
一生都在打听风流韵事 扯谎成性的老丈夫
逼着他说假话的黑暗王国 不是专制主义 是他爱人
1966年他没有遇上婊子 而是遇上了广场上的女青年
所以他最害怕的事就是 柔软 他可以想象各式各样的手淫
但他的手已经贡献给组织 只能用于不临床的手术
他有些发霉的愿望 在阿姆斯特丹 他想看看
运河上的妇女 就是摸一摸也比寤寐思之要好啊
地面目标接近的时候 他脱掉了工作服 具体的叛徒
才发现的他的海绵体是有思想的 太贵了 太贵了
从倾向到前列腺 隔着五十个荷兰盾

来自过去 在一条河流的时间中
我获得了基本的智慧 在南方的公寓里
我曾经像道家那样思考 想得多 说得少
窗外是桉树和柳树 树上住着乌鸦 天空有白云和乌云
“我欲乘风归去 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犹如列子 随着秋天 我曾在大地上御风而行
骑着树叶造成的黄鹤 降夕北渚 落彼洞庭
“高飞兮安翔 乘清气兮御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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