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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文革-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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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这礼物是什么啊!”
    中午,龙飞没顾得上吃饭就匆匆赶到大连市人民医院三楼住院处南云任的病房。南云 刚刚吃过饭,静静地躺在床上,若有所思。龙飞走进来时,她还是像平时那样淡淡一笑, 示意龙飞坐到一旁。
    南云见龙飞心事重重,知道他又接受了新的任务,说道:“老梁又给你安排任务了吧? 你放心去吧,孩子由我妈带,你尽管放心。”
    龙飞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南云微笑着:“没什么,扎的不深,就是扎的不是地方,暂时坐下还有些费劲……”
    龙飞道:“让我看看扎得深不深。”
    “不行,在家里看行,在这儿看不行。”南云说这话时,带有俏皮味。
    小护士格格笑着出去了。
    屋里只有南云和龙飞两个人,沉默。
    南云侧侧身,掀开被单,左臀部缠着绷带。南云要解绷带,龙飞叹了口气,摇摇头道 :“不要解了。”
    肖克来到618 厂吵长门志雄家里时已是晚上八时多了,门志雄还没有回来。肖克耐着 性子坐在客厅的抄发上,门志雄的妻子正给他削苹果。
    “老门一心扑到工作上,礼拜日有时也不休息,工厂又在郊区,路上就要用两个多钟 头,唉,老门的腰里还留着炮弹皮呢。”说到这,门志雄的妻子把削好的苹果递给肖克。
    肖克一边吃苹果,一边打量着屋里的摆设,墙上挂着毛泽东同志字迹的条幅:不到长 城非好汉。两壁上挂着陕北红军会师的合影照片,客厅内除按发外,还有两个书柜,里面 是毛泽东选集、马列全集、中共党史等书籍。
    “您儿子什么时候回来呀?”肖克问。
    “还提那鬼小子呢,他整日在海上漂怎么行?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老门年岁又大, 身体也不好,我总想给儿子在城里找一个稳定的工作,可老门不同意。他说,让孩子在大 风大浪中闯荡一下有多好,唉,这可怎么办!”
    “怎么,又犯自由主义了?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
    话音未落,一个精悍的老人走了进来。他身穿朴素的蓝制服,脸上一团和气。
    “老头子,公安局的同志找你了解点情况。”
    肖克向门志雄说明了来意,门志雄听了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那孩子与庄美美来 往,我和老伴都不同意,可是门杰那孩子偏偏迷上了她,庄美美时常到我家来玩,有时很 晚才走。”
    肖克问:“您有没有把重要资料带回来过?”
    门志雄听了,愣了一下,徐徐说道:“我是一个共产党员,应该襟怀坦白,如今我们 工厂接受了国防部和海军作战部的一项重要科研任务,就是试制核潜艇,十几天前,工厂 总工程师搭我的汽车回城,走到半路上,他忽然告诉我,由于工作紧张,他忘记把核潜艇 设计图锁在设计室保险柜了,我听了非常着急,汽车眼看开出20多公里,再回去够呛,我 明明知道带回家违反保密规定,但不愿送回去,就让他把设计图放在我的皮包里,第二天 上午又送回了工厂。”
    肖克紧张地问:“那日晚上,庄美美到你家了吗?”
    “我回到家,正见庄美美与门杰在家里包饺子,她在我家里吃的饭,那一天好像离开 较早。”
    “你一直没有离开皮包吗?”肖克又问。
    “我一直守着皮包,先放到沙发上,又放到我的卧室里,我想起来了,哦,那天晚上, 庄美美正和门杰在门杰的房间里,忽然,庄美美说门杰嚷肚子疼,我和老伴跑了过去,只 见门杰正倒在床上,双手捂着肚子喊疼,脸上出虚汗,庄美美在一边哭。”
    “后来呢?”
    “后来庄美美去找药,噢,这时我离开了皮包… ”
    门志雄说到这时,脸上出了一层虚汗,他忙掏出手帕擦汗。
    肖克道:“核潜艇设计图一定在这个空隙被庄美美偷摄了!”
    门志雄问道:“那她是用什么拍摄的呢?”
    肖克问:“你觉得庄美美有什么反常行为吗?”
    门志雄想了想:“我觉得她的左眼有点奇怪,好像没有右眼明亮、灵活,有时看起来 不太协调,老伴问过她,她说左眼在小时受过伤… ”
    门志雄的一席话对肖克启发很大,他迅速赶回局里,用电话简短地向梁一民局长做了 汇报,然后来到审查室的停尸间来查看庄美美的尸首。
    庄美美的尸首从冷冻间推了出来,肖克上前掀开尸布,只见任美美的左眼剩下一个黑 窟窿,右眼依旧。肖克一看大吃一惊,庄美美左眼一定藏有秘密照相机,可是照相机到哪 里去了呢?法医和众人在验尸时,明明看见庄美美双目完好,肯定是有人进来盗走了照相 机。那么敌人为什么一定要盗走照相机呢?肖克想来想去,始终理不出一个头绪。他狠命 拍打着自己的头,要是龙飞处长在身边就好了,他一定能够帮助自己理出个头绪。
    忽然,他眼睛一亮,对呀,庄美美的左眼里既然安装有微型照相机,那么她也一定摄 下了凶手以及凶手作案的情况… 
    肖克询问审查室的门卫,门卫告诉他,自从庄美美的尸体送进这所房后,来此探看的 一共有六个人:法医、梁一民、肖克、龙飞、路明和公安局副局长叶枫… 
  
    五、梅花党在香港
  
    广东省宝安县,火焰焰的太阳已经躲到西山之后了,街市上的泥泞地方也失去了光辉。 镇上的男女老少吃过晚饭后,都搬着长凳子或草席,来到树荫下,乘凉、闲聊,长一辈的 人,光着臂膀,抽着水烟袋,不慌不忙地讲着稀奇古怪的故事。
    一辆时髦的旅游车开过来,一个时髦的年轻女郎正倚在车窗前凝思。她是一个颀长、 俊美的女人,白皙的脸庞晶莹得像透明的玉石,眉毛又长又黑,浓秀地渗入了鬓角,身穿 一件粉红色连衣裙,一双眼睛里泛出妖媚的光彩。她叫白蕾,今年25岁,是PP组织头子白 敬斋的小女儿。此番她受父亲派遣,以港澳同胞的身份来到大陆与向永福接上了头,然后 直接找庄美美索取核潜艇设计图,庄美美是PP组织另一个头子黄飞虎的小女儿,真名叫黄 栌,三年前潜入大连市。黄栌因过不惯大陆的生活,又想直接报功,执意单独到台湾献图 ;白蕾百般无奈,于是演出了杀害黄栌的一幕“三角恋爱”
    剧,以后又杀人灭口。
    白蕾不似二姐白薇,她从小在美国长大,在特务学校里度过了童年和少女时代,此刻 她正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里… 
    几年严格的美式训练生涯,使白蕾感到孤独、厌倦,变得麻木不仁,她像一头远离故 乡的困兽疲乏地捱着岁月。她学会了射击、驾车、发报、游水、化验、拳击、拍摄、狂饮、 外语以至各种姿势的床上运动。她看到一批批同学毕业,被派往世界各地,各种肤色的同 学到了各种肤色的国家,可是都杳无音讯。
    她时常望着月亮发呆,想不出月亮照耀的故乡是什么景色,因为她还没有到过祖祖代 代生活着的古老中国,她十岁便进入美国中央情报局办的特务学校受训,只有在电影里才 看到祖国的山川名胜、名城古都,她时常拿着两个姐姐的彩照落泪,因为她连姐姐白蔷和 白薇还没见过。
    1958年,白蕾20岁时,一个风流潇洒的中国女人身穿西服走进了特务学校,当白蕾知 道她就是自己的大姐白蔷时,激动地伏在她的肩头大哭起来,她回到了台湾,来往于欧美 之间……
    龙飞已经到宝安县两天了,在海关检查站始终没有发现他要找的那个女人。这天傍晚, 他正在检查站里注视着来往的行人,忽然,在一群港澳同胞中发现了照片上的女人,那女 人举步翩翩,若无其事地走来。但龙飞从直观上感觉,她绝不是14年前邂逅的白薇,因为 这个女人比白薇娇美,颇有些洋味,更比白薇年轻。
    白蕾轻松地跳上检查磁台,龙飞和海关检查人员看到表盘上的针明显地跳了一下。
    龙飞走上前和蔼地说:“小姐,请您到检查室内来一下。”
    白蕾挑着高高的长睫毛瞟了龙飞一眼,傲慢地问道:“难道是您来检查吗?”
    一些女港客发出戏谑的哄笑。
    龙飞镇静地说:“当然不是。”
    白蕾随龙飞走进旁边一间检查室,一个女检查人员迎了出来,龙飞见白蕾进去后,关 上门退了出去。
    有5 分钟的时间,门开了,白蕾整理着衣裙走了出来,女检查人员朝龙飞一摊双手。
    “讨厌!”白蕾嘟嚷着,走过了海关检查卡。
    这时,天已经黑了。
    香港的夜,狰狞可怕。
    鳞次栉比的商店,灯火辉煌,样式繁多的小汽车穿梭往来,像一条彩色的河在流动; 摩天大楼令人仰叹,破旧阴暗的房屋又比比皆是。五光十色,令人眼花缭乱的广告灯,交 相辉映;醉态的男人,花枝招展的妓女,大腹便便的商人,耀武扬威的外国水兵,使这个 城市显得更加不协调。
    白蕾乘坐的汽车在香港城市中心的博通赌馆门口县然停住,白蕾付了车钱后径直来到 里面。
    大厅内,一伙赌徒正在推牌九,一个胖头胖脑的家伙一边摇着小磁缸,一边嚷道: “现天!现天!”
    白蕾熟练地穿过走廊和一个个赌房,终于在后面一座二层小楼前站住了,她望着倚着 楼栏磕瓜子的俊俏婆娘道:“你那老头子呢?”
    那婆娘低头一看是白蕾,露出满口金牙嘻嘻笑道:“哟,是哪阵子香风把三小姐给吹 来了?一晃儿几个月过去了,真想死我了。老头子在,在里面喝奶呢。”
    白蕾“噔噜噜”走上楼,那楼已有年头,楼板压得嘎吱嘎吱响,尘土籁籁而落。
    白蕾走进一间宽敞雅致的房间,一个七旬的干巴老者斜躺在紫藤椅上,正趴在一个年 轻少妇胸前吮奶。那少妇敞着嫩藕似的胸脯,两只又圆又润的奶子像两个小白葫芦。
    那老者见有人进来,将少妇推开,正襟危坐,一见白蕾,喜笑颜开。
    “金叔!”白蕾亲热地叫了一声。
    “这趟玩得不错吧?西洋是逛够了,该瞧瞧东洋景了。”那个被称作金叔的干巴老者 说。他的嘴里露出两颗大金牙。
    白蕾一屁股坐在旁边的藤椅上,翘着二郎腿,问道:“有烟吗?”
    老者捡起旁边的小烟袋递给她,她接过来熟练地吸起来。
    薄薄的烟雾冉冉而起。
    老者小声问:“买卖顺利吗?方才老头子又来电催问呢!”
    白蕾笑道:“姑奶奶做的事哪里有不顺利的。”
    老者问道:“黄小姐好吗?”
    白蕾诡秘地一笑:“送她上西天了。”
    “什么?!”老者的嘴微微颤着,躬起了身子。
    “她不愿再潜伏下去,想亲自出来送货,共产党能放了她?”白蕾不以为然地说。
    老者干咳一声,叹一口气道:“想当年军统和中统的教训不能不吸取,我们不能再搞 内江,你这样做是谁的指示?黄老板能饶过你吗?”
    白蕾把水烟袋掷在地上,气乎乎地说:“我奉命前去取货,她偏偏不给,还想直接与 3 号联系,她违反了纪律。”
    “3 号混得不错吧?”老者漫不经心地掰开一个香蕉,塞进嘴里。
    “3 号是谁,我他妈的不知道!直到现在还是个谜,老头子连我也信不过,他就像一 个幽灵向我传递信息。”
    白蕾脸涨得通红,顺手抄起一罐可口可乐,拉开盖,“咕嘟嘟”倒进嘴里。
    老者眯缝着眼,说道:“别发那么大的火,这是PP组织的规矩,3 号是谁,鬼晓得? 只有你爹知道,连我也不知道,3 号是握在你爹手里的一张王牌。”
    白蕾抹抹嘴说:“该不是火葬场上那个看门老头,他恐怕已经烧成灰了… ”
    “什么?!”老者一听,急得跳了起来。“你把向永福也干掉了?”
    “这是人家3 号的指示,他的电台暴露了,他掌握着PP的一些情况,他死得痛快,醉 到九泉之下了。”
    老者怨道:“这是我发展的人,你们怎么这么轻率、随便!”
    白蕾哈哈一笑,轻蔑地说:“原来金叔也有着急的时候。”她旋转了一下婀娜的身体, 问道:“有合适的房间吗?今晚我在你这里住一宿,明日一早乘飞机到台北,派人给我搞 一张飞机票,我要痛痛快快洗个澡,身上湿透了。”
    白蕾静静地躺在温暖的浴盆里,恣意地欣赏着自己美丽的胴体,几日奔波,紧张、恐 惧、兴奋,人世间的酸甜苦辣,她几乎尝遍了,此刻有了短暂的歇息,就像一艘历尽风浪 的小船躲到一个避风港口,来到PP组织设在香港的这个秘密据点,她仿佛回到了家。博通 赌馆的老板金老歪是父亲白敬斋的亲信,也是PP组织的一个头目。金老歪是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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