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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我在蒋介石父子身边四十三年 口述:翁元 记录:王丰-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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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退化迹象。
  有一天,老先生穿过夫人宋美龄书房正要往屋外走来,副官人员远远看见他走过来,就立刻要过去随侍。谁料想,因为夫人卧房就在一旁,副官人员为了怕惊扰夫人的隐私,只好绕过一个回廊,快步跑到老先生跟前,可是,在副官人员还来不及跑到他的面前时,老先生忽然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这下子立刻惊动了夫人,她大惊失色地走出房门,大叫:“是怎么搞的!怎么可以让总统摔倒呢?副官在干什么?”在宋美龄的严词诘问下,没有一个副官敢答腔。这时,被副官人员扶起来的老先生一面喘着气,一面说:“这不是他们的错,是我自己不小心,没事!没事!”
  蒋介石嘴里直喊着没事,可是,宋美龄不那么想,她余气未消地说:“以后不要管我是不是在房里,只要先生一出房门,你们就给我直接过来扶先生!”
  医官获知蒋介石摔跤的消息,也紧张兮兮地跑了过来,为他做检查。所幸,没有任何外伤和骨折的情况发生,可算是虚惊一场。
  我们从此得到宋美龄的指示:和先生寸步不离!
  我跟在他身边,觉得他的体力实在大不如前,有一次遇到医官邓述微,我向他报告老先生身体近况,并且问他原因,他说:“我也没有办法,这就是老化。”
  老先生也对自己身体的江河日下,觉得不可思议,有一次也问邓述微,邓医官答道:“报告总统,这是正常现象,没有关系!”
  邓述微的用意,很明显是希望老先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然而,老先生的身体状况,却仍然没有改善的趋势,我们在他身边服侍,当然非常清楚,例如他散步,以前可以连续走个半个小时不会累,而他现在即使走个十分钟,就开始喘气,而且是舌头伸出来的那种喘气方式。
  因为蒋介石的病,官邸笼罩在一种低沉的气氛当中。
  


“国家大典”蒋介石受罪



  1972年5月20日,是“中华民国”第五任“总统”就职典礼的日子。那时,蒋介石的体力更是衰弱,可是,政治大权岂可轻易拱手让人,“国家大典”更不能没有“总统”本人参加,这是官邸人士,尤其是宋美龄的基本看法。为了不让“总统”身体欠妥的事实外泄,官邸在就职典礼前夕,想出一个掩饰“总统”病情的方法。
  这个方法看来非常简单,就是在“总统府”大客厅的“总统”及夫人站立的后边摆上一张沙发椅,典礼当天,贵宾道贺时,就让蒋“总统”挨着那排沙发椅站着。
  这样的设计有一个重要的着眼点,就是为了预防老先生身体突然撑不下来,遇到这样的情况时,后面的沙发椅就可以发挥作用。一方面,老先生不致跌倒,不会产生危险;另方面,即使在正常情况下,也可以给老先生做身体的倚靠,不会感到吃力。这套方法,据说是孔令伟孔二小姐想出来的妙法。
  为了防止老先生临时体力不支,“总统”医疗小组还在会场后方安放了氧气桶,以便老先生在急需时,可以立刻派上用场。
  这样的“总统”就职仪式,恐怕也只有发生在台湾这样的地方,世界上有哪一个地区长官、哪一国家首脑的就职仪式有这种情况?在现代社会,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总统”就职仪式之后,也就是1972年7月20日病发前一天,还有新任“大使”呈递到任“国书”,那时,也是用这招瞒天过海的方式,在“总统府”的会客室,举行呈递“国书”的仪式。
  


蒋介石突然昏迷



  早在1972年6月间,也就是“总统”就职后的次月,“总统”官邸的医官特别为蒋先生做了一次全身身体检查,这项检查结果出来以后,让医官们大为紧张。从检查报告上看来,他的心脏已经比前一次检查时,更为扩大,如果再不好好调养,他未来的身体健康状况势必更加糟糕。
  “总统”医疗小组的医官陈耀翰,看了这份检查报告,便直接面见老先生。陈医官很直率地把检查结果告诉老先生,陈医官建议他立刻停止一切对外活动半年,在一个完全封闭的环境下,做最清静的休息。
  陈医官的意思非常清楚,他深知老先生的身体已经到了十分危急的状况,如果再拖下去,老先生的身体只有愈拖愈糟。但是,陈医官却忽略了老先生夫妇的想法。果然,老先生听到陈医官的这个休息建议之后,大为紧张,马上去向老夫人告知有关的讯息,并且征询老夫人的意见。
  “陈医官要我立刻休息半年,你的意思怎么样?”蒋介石只是单纯征询意见,但是,夫人宋美龄的想法和医官的考虑点显然大相径庭,她的主要着眼点是“总统”一旦不在其位,那么“总统”的职权岂不旁落?蒋家荣耀谁来赓续?她自己崇高的地位是不是也会受到损失呢?而且,在那个强人领政的时代,如果“总统”身体不行,不能履行他的职务,和一般现代国家的领导者因病不能执政,毕竟不可同日而语,如果蒋“总统”身体垮了的消息一旦外泄,岂不是会引起政治不安、人心动荡吗?这无论对蒋家或是对台湾都不是一件小事。
  所以,宋美龄心头不禁对直言的陈耀翰大为光火,不假思索地说:“不要听他夸大其词,你的身体还好得很,为什么要休息半年?这简直是岂有此理!陈医官太不识大局了,我去找他去!”
  宋美龄怒气冲冲,把陈医官叫到房间,毫不客气地数落了他一顿。
  “你应该对事情有个轻重的观念,你这样跑去和先生乱讲一通,会影响他的情绪的,这个责任谁负担得起啊?你这样只会让他心里感受到更大的压力,你知道吗?何况他刚刚就任总统,他怎么可以就这样休息半年,我们的老百姓会怎么想啊?先生是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上,休息半年的,这对台湾政局会有很大的不利影响的,你知不知道?”
  从此,只要有任何有关老先生的病情的报告,都要经过宋美龄的允准,才可以对老先生讲,宋美龄的理由很简单:这样是为了老先生的心理着想。
  医官的考虑完全是基于蒋“总统”的病情出发,然而他们对夫人宋美龄那掺杂了政治的思考方式,当然也只有默然听命的份。医生的预言很快应验,蒋“总统”的病况的确有了令人忧虑的发展。
  几天后,“总统”医疗小组的医官突然交代我们,从即日开始,要把每天喝多少水、排多少尿,都要一一记录下来。
  我记得那几天老先生的身体更是每况愈下,稍稍活动一下,就感觉气喘,喘气时舌头还不停伸出来呼吸,这就是典型的缺氧现象。晚上,老先生经常会因为气喘不止,觉得胸口气闷,医官给的建议是,只要感到气喘不过来时,就到阳台外吸几口新鲜空气再回去睡觉,医疗小组还开给老先生一种药片,只要老先生觉得气闷,就在舌下含一片,后来我们才知道,那是一种心脏病的特效药,叫“麻地黄”,可以强化心脏和使血管通畅。
  可是,受陈耀翰被宋美龄当面指摘的事件的影响,所有的医官都再也不敢直接向蒋介石面报病情,必须先向宋美龄报告之后,再会商如何向蒋先生解释病情。当然基于不影响蒋“总统”情绪的考量,透露给他的消息,不外是“没关系”“多休息”之类和病情没有太直接关系或是隐瞒实情的话。纵令如此,医官进出“总统”房间的次数增加了,各种检查项目也明显加多。然而,没有人敢再告诉老先生实情。其实,医官跑“总统”书房跑得愈勤,就是表示老先生的身体已经到了十分紧张的地步,宋美龄不答应让老先生休养半年,老先生自己也坚持继续处理一些比较重要的公务。
  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医官不断给宋美龄提出一次比一次严重的检查报告,迫使她不得不做出一些因应之道。
  早在老先生发生车祸那年,“总统府”三局就为他做出了一连串的计划,特别像是“总统府”内加装电梯,可以让“总统”下车后,直通电梯,而电梯到了三楼,只要再走几步远,就是他的办公室。这样的设计,事实上,已经是很大的权变之策,然而,就一个随时可能爆发心脏病的老人而言,这样的办公室设计实际上已经不具积极意义。
  几经说服,宋美龄也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她似乎已经了解,假如不立即给蒋老先生更周密的医药处置,老先生的病情是相当悲观的。明白了这一点,宋美龄下令立刻增加了两位台湾当时最顶尖的心脏科权威,一个是姜必宁,另一个是李有柄。姜医生是“荣总”心脏科主任,李有柄则是心脏血管科主任,这两位权威医师加入“总统”医官阵容,其实已经相当程度地显示了老先生病况的严重性。
  7月前后,老先生连吃饭都要停顿好几次,要喘几分钟气,才能够继续进食。有几次,甚至吃到一半,竟然会全部吐出来,这都是心脏病要发作的前兆,医官们此时更加肯定老先生的病况已呈一触即发的态势,“总统”医官一方面更加小心观察老先生的病情,一方面准备到海外邀请治疗心脏病权威,能够在最短期间内,尽快找到这方面的适当人选。
  当时,台湾十分缺乏治疗心脏病的医学专家,“总统”官邸医官几经讨论,推派卢光舜医官去美国,邀请当时在国际心脏病治疗方面,颇负盛名的权威专家余南庚博士,回台湾来为蒋“总统”治病。
  “总统”官邸医官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主要也是希望找到一位可以妙手回春,而且是专家龙头的权威,为蒋“总统”找到一个根本治疗的方法,尽快治好他的心脏病。当然,医疗小组会去美国“取经",主要的压力来源,除了老先生病情的压迫感之外,更大的压力来源,无疑的是来自宋美龄那边的急切心理,在几经治疗,然而却仍无起色的情况下,老夫人已经渐渐失去耐心。
  在这样的背景下,官邸医官除了去海外请“会念经的和尚”外,似乎别无选择,这便是卢光舜远涉重洋去美国请余南庚的基本原因。
  余南庚,是我国早年留学美国的优秀医学人才,曾经担任过美国的心脏医学学会的会长,是中国留美医学人才中,少数的顶尖心脏医学专家,他也是经过“总统”医官一致公认当年最优秀的心脏医学权威,如果能够把他请回台湾,蒋“总统”的病情应该还存有康复的一线生机,大家有这样的共识,再经过宋美龄的允准和支持,才决定尽速派遣卢光舜前去美国,延请他回台湾为“总统”治病。事不宜迟,几乎就在和宋美龄开完会的第二天,卢光舜就赶赴美国,希望尽快找到余南庚博士,并且马上回到台湾,解老先生心脏病的燃眉之急。
  那年的7月19日,卢光舜刚离开台湾去美国请余南庚,可是,三天后,台北阳明山中兴宾馆却发生了惊天动地、上下大乱的大事。
  7月22日,官邸内务科为欢送即将卸任的侍卫长孔令晟将军,欢迎即将接任的新任侍卫长邹坚将军,于是,就在那天中午,我们举办了一个十分简单的迎新送旧餐会。
  那个餐会并没有十分特别的地方,餐会结束后,因为我已经没当班,所以,我在餐会结束后,坐林武官的车子下山。林武官和我们交情不恶,我坐他的车子下山后,便回家休息。
  第二天,我销假上班,在上班车的时候,觉得车里的气氛有异,怎么大家都是一副人心惶惶的样子,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大事,一问之下,才晓得是蒋“总统”突然在22日的下午昏迷了。
  据我事后了解,蒋介石昏迷的情况是这样子的:22日中午,副官照顾他吃中饭,没有想到他不但胃口不佳,边吃还边大口喘气,吃到一半,因为反胃,吃进去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包括姜必宁、李有柄在内的医官,发现他随时有发病的可能,然而却不知道如何有效防治这样的突发状况,毕竟,医生不是上帝,他没有能力让每一个病人不药而愈,更不可能防范所有疾病的发生。
  但是,医官的职责毕竟是在救人,为了防止老先生的心脏有任何突发情况,恰巧陈耀翰那天上午已经去“荣总”安排关于老先生的住院事宜,谁料到老先生的病情恶化到已经没有时间让医官为他办住院的一切事前工作。午睡以后,老先生感觉胸口很气闷,医生得知了这个情况,立刻想把他移到他房间的卧榻上休息,可是,当副官正受命要把老先生抱到卧榻上时,他就突然昏厥过去。这时,中兴宾馆上下一阵混乱,医官和护士人心惶惶,连开氧气装置都弄了老半天,直到陈耀翰被紧急召回官邸后,才在陈医官的指点下,开启了氧气开关,为老先生接好氧气管。
  乍然之间,大家是手足失措,不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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