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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芙蓉-2003年第2期-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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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度有关系。在她家人允许下,我们对她进行了一次试验,让她在大热天去洗了个桑拿,结果就昏倒在蒸汽房里(第七分钟时)。更有意思的是,当我们将她置于冷水池后,不出一分钟她又醒了,很灵验的。这足以证明她的昏醒跟身体热度有着密切关系。毫无疑问,这是一种神秘的病,不论是我还是我导师都是闻所未闻的。过去了这么多年,我还没有遇到过类似的病人,哪怕是听说的 
  我试着呼了他一下,发现他还在网上,于是我向他讨教—— 
  “请问她后来的情况如何,病情是恶化了还是好转了?” 
  “我后来与这位病人没什么接触,听我导师说,她后来好像没有再发过病,只是从此离开了舞台,不敢跳了,包括其它消耗体力的活动也都被严格禁忌。也就是说,当她严格禁忌体力活动后,她的病情也就被控制了。” 
  “期间有没有药物配合?” 
  “据我所知没有。你甚至都不知她得的叫什么病,又怎么给她下药呢?” 
  “我能不能和你导师取得联系?” 
  “暂时不能。他在英国,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你觉得我朋友会醒过来吗?” 
  “不知道。但你不妨试试‘冷却法’。” 
  “如果不行呢,你是否还有其它建议?” 
  “没有。以我导师之见,这病目前还难以治愈,因为它太神秘,也因为它太罕见……” 
  由于要赶火车,我只跟他聊到这,他似乎也只能告诉我这些。 
  火车轻快地驶过了一个又一个荒芜的山峦,正在往更加荒芜的北方驶去。 
  有一会儿,我望着车窗外不断掠过的黄沙,不知怎么就泪流满面。 
 七 
   
  林达父亲是个高个子,说话不冷不热的,有一头黑亮的头发。快60岁的人头发还这么乌黑发亮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就像多数在医院里工作的人一样,他身上有股肥皂一样的药味。我对这股味道从来很敏感,严重时甚至会恶心,那天开始的样子似乎很危险,胃里狠狠地翻了几下,好在胃里没什么东西,没有发生呕吐。 
  医院是西宁市最好的医院,坐落在青海国宾馆边上,背后是西宁军分区的营地,每天早中晚都响着军号声。林达父亲在医院里很受人尊重,有“林一刀”的称号,只是“林一刀”的本事在女儿身上似乎派不上什么用场。 
  “这里有的仪器都用过了,来会诊的医生也有几十个,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我正在考虑是不是去兰州还是西安,甚至北京,反正在这里是没指望了。” 
  “听说北京协和医院曾碰到过类似的病人。” 
  “是个舞蹈演员?‘冷却法’把她治好了。” 
  “你怎么知道?” 
  “在网上,浙江二医大有个叫海潮的人说的。” 
  “我也是听他说的。林达试过‘冷却法’了吗?” 
  “没用。试了一次,冻了不到三分钟,心跳看着慢下来。” 
  说到这里,林达父亲停在一间病房前,示意我进去。门开着,我看见病床上躺着一个人,穿着白条纹的病员服,一动不动的。除了输液瓶的液体在一滴一滴的动,屋子里没有其它任何动静。我走进去,走到床边,看见久别的林达,喉咙像被什么拉开了似的喊起来。 
  “林达,林达,林达……” 
  “没用的,能喊得应就好了。” 
  我已快一个月没见林达了,见之前我作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心想她一定病得不成样了。但此刻我看到的林达几乎比我印象中的每一个林达都要婉约动人,她睡得很沉静,就像睡在心爱的人身边,脸上露出安详和甜美。说真的,我还从来没见过她睡觉的样子,现在我看着她安静沉睡的样子,心想这才是她最美的时候。除了安详,我还注意到她的肤色好像变白了,也许是医院白色的墙壁和床单映照的缘故。要不是事先知道,我怎么也不相信林达这样子是在告别生命。生命怎么可能是这么美丽、安详地走的呢?我一时产生了一种错觉:她没有生病,她躺在此处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在召唤我。我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地落在她脸上。这时候,我惊呆了。 
  “她身上怎么这么冷?她在发冷呢。” 
  “自试了‘冷却法’后,她的体温就再没有上来过。” 
  “给她盖床被子嘛。” 
  “没用的,就是用火烤她也吸收不了。她现在身上大部分器官都处于休克状态,难就难在这,用任何药她都不理。” 
  “这是什么?” 
  “盐水,现在就靠它维持生命。你看这心跳,今天又比昨天少了两下。” 
  “现在是多少?” 
  “就30多一点。好在她现在体温低,否则这个心跳很难维持生命。” 
  “可……她心跳还在少……” 
  “如果再少下去,只有中止输液了,否则只会加速她心跳提前结束。” 
  这种对话我感觉跟探险一样,随时都会杀出惊心的险恶。我想一个人跟林达呆一会,可当我送走林达父亲后,我又不知道该干吗。我呆呆望着沉睡不醒的她,脑袋里变得越来越空白。有一种什么念头——也许是情意,也许是想发现一点我期望中的意外,我又去抚摸她的脸,然后是手,然后是身子。虽然隔着衣服,但我的手还是被她身体透出来的凉气吓得哆嗦不已。我觉得难以相信,一个看上去这么安然的人居然已经病入膏肓,惟一能证明她还活着的只有一动一动的心电图,和一滴一滴的液体。我真觉得难以相信,世间有这么多病,内部的,外部的,轻的,重的,痛的,痒的,为什么她什么病不得,独独得了这个不明不白、神神秘秘的怪病。窗外传来雄壮的军号声,我奇怪地想,她听到了吗?她听不见人的声音会不会听得见其它声音?既然她得的是这么一种神秘的病,出现神秘的迹象又有什么奇怪的。胡思乱想中,我居然去打开了窗户,甚至还想抱她起来,只是各种牵连着的线和管子打消了我荒唐的念头。呆在这里,我感觉时间是不走的,已经停下来,而且全都趴在了我身上,渗透进了我血液里,让我浑身感到窒息和无力。 
  晚上,林达父亲带我在医院附近的一家小餐馆吃饭。饭吃完了,我们才发现,刚才我们居然谁也没跟谁说一句话。 
  天已经黑了,而远处山岗上还红蓬蓬的,好像那是另外一个太阳管辖的领地。虽然我心神一直处在一种游游离离的状态中,但我还是很容易发现了脚下这片土地跟我家乡,包括成都的种种奇妙的差异,这里似乎更接近安静又神秘的天堂。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我才来呢。” 
  “你来还是走都一样,不会发生奇迹的。” 
  “你不是想送她去其它地方看看,我们一块走。” 
  “去任何地方都只是做个样子,说明她父亲尽了全力了。但我又在想,有这必要吗?” 
  “还是试试看嘛,哪怕明知是没用的。” 
  “出门只会加大她体内消耗,我担心她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可不可请人来呢?” 
  “你都不知道她得的什么病又去请谁呢?” 
  “难道……只有看她死……”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刚才我来喊你时,我看她心律又慢了半拍。” 
  “没有,我一直看着的,还是在34到35之间。” 
  “但35的机率已经很小了,估计我们这会儿去就要滑到33和34的区域了。” 
  等我们回去看,果然如此:林达的心律已经永远告别了“35”这个缈小的数字。我们肩并肩站着,不知道该说什么。病房的两盏灯,一盏昏暗的亮着,一盏鬼眼似的闪烁着。窗帘已经拉上,那张缩在墙角的钢丝床不知谁已经收拾过,并且已经换了新的床单。 
  “晚上你怎么打算?” 
  “我就睡在这。” 
  “楼上还有张床,是我平时休息的。” 
  “不,我就睡这。” 
  “那我就在楼上,311房间,你可以随时喊我。” 
  走到门口,他又回过头来,看着我。 
  “你和林达什么关系?” 
  “我爱她,你的女儿。” 
  我知道他迟早会问我这个问题,包括其他人,有机会都会这样或那样向我发问的,所以我早已想好答案,但却不是这样的。这个答案完全是临时冒出来的。我对这个贸然的答案没有不满意,甚至有种犯了规又有幸逃罚的窃喜。 
  夜风一次一次吹开窗帘。 
   
  八 
   
  从家乡刚到成都时,我临时在报社办公室睡过半年钢丝床。钢丝床又软又硬,身子压上去,细软的钢丝会吃力地吱吱乱叫。这个声音我不会见怪的。这个声音在哪里都一样。这个声音在躺下和起来时都一样。 
  我一次又一次地躺下,又一次接一次地起来,为的不是困和不困,而是这种过程让我感到了时间的流逝。由于林达父亲不容置疑的悲观,我的陪护事实上已经失去实际意义,说白了只是在等她停止心跳。尽管我对迎接种种不测早有防备,但事情一旦真的摆在我面前我还是接受不了。 
  深夜2点钟,随着钢丝的又一阵吱吱乱叫,我不知是第多少次起床,然后又坐在了林达身边,这时候我第一次愕然发现心电图上出现了“32”的数字。起初我还以为这是幻觉,因为整个夜里我都在惦念着这个数字,怕它突然跃然在我眼前,当然更祈求它不要出来。当确信这不是幻觉后,我的第一感觉是眼睛“嚓”地亮了一下后便一片黑暗,如同烧掉的钨丝。然后有一种盲目的屈辱,只觉得想骂人,想摔东西。再后来,我突然盯着仪器,希望那上面一波一波的脉浪立即消失。不是说我守望了十几个小时就厌倦了,而是我对自己的希望厌倦了,绝望了。我知道,尽管“32”这个数字是经过长达六个小时的埋伏才杀出来的,但它的出现意味着林达告别生命的脚步一刻也没停止。现在我全然明白林达父亲为什么那么悲观,我严格说这是第一次亲眼目睹林达向生命对岸走去留落的脚印,而这样的脚印林达已经留下了长长的一串。 
  接下来的事情是荒唐的,说疯狂也许更准确。支持我作出疯狂举动的,首先当然是我不想林达就这么死去,然后是个弱智的想法,我想既然这样静躺只有等死,那么动一动呢,会不会像林达父亲说的“经不起折腾”?只要经得起折腾,我想她父亲也许就会改变主意,带她去“兰州还是西安,甚至北京看看”,这说不定就时来运转了。在这种迷乱的思绪中,我开始给林达制造种种“折腾”,先是摇床,然后是动她四肢,然后又抱她起坐。我觉得这都是她以后出行必然要面临的,我反复做着这些动作,同时密切注意着心电图的变化。前两项动作任凭我怎么变化节奏,心电图都没出现异常,最后一项起初也没有,直到我第五次抱她起身时,心电图突然急骤地猛抽了几下,接着脉浪便渐渐地几乎变成了一条直线。这也就是说,林达中止了心跳! 
  好在过一会心跳又起来了,但心律已卑鄙地跌落到30(比刚才减少了2到3下)。我荒唐的试验就这样以失败告终。或许还可以这样说,如果以前面六个小时减少一次心跳的公式来计算,我所作所为的结果是让林达白白支付了12到18小时的生命,而她仅有的生命也许比这个时间还要短暂。 
  可怕的事情总是超乎时间之外的,从心律发生急骤变化到现在已过去十几分钟,但我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勾着头,拱着腰,双手抱着她上身。等我清醒过来,我感觉自己只剩一只右手,左手已经被林达身体压得失去知觉。我在抽动左手时,右手因为用力,自然一摁,恰好摁在林达的胸脯上,一下觉得好像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起先我没在意,后来等左手恢复知觉后,我又想起刚才硌我的东西。我看林达穿的是文化衫,肯定不可能是钮扣硌的,看她颈脖上也没挂什么。究竟是什么硌了我呢?我奇怪了。我把手又放回老地方,试探地触摸了下,马上在她乳沟左上方一带触到了一坨异常的东西,它像是粘在乳房上的,我试着抠了两下,那东西并不松动,好像粘得很牢。我想,这不就是她长黑记的地方嘛—— 
  她左乳的右侧有一片黑记,形状不甚规则,有点像地图上的某个头重脚轻的半岛,头部有个拇指这么大,黑得发蓝,摸上去似乎有点粘性,然后的部分似乎是从头部渗下来的,颜色和粘性都依次减弱,尾梢几乎变得灰色而毫无触感。在我们不久的性爱中,我发现这块黑记很有点神秘,每次做那个事,她总是不由自主地把我的激情引导到它上面去,而且只要我一去亲它,她就会显得特别的兴奋、迷醉,似乎它的感觉要比毗邻的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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