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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埃及十字架之谜-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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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么事?」埃夏姆问。
  「没什么重要的,只是一些追踪报告,像是他们在亚利桑那州及佛罗里达的活动情形。」他将报告书塞进口袋。
  这时,有个刑警气喘嘘嘘地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兴奋地说:「警官,我发现了,我发现了……有线索了,就在那里……」
  「到底是什么事?」
  「最初我们调查小艇,发现它原来是绑在栈桥上的,再被人以锐利的小刀切断绳索,栈桥上还有一截打结的绳子,经过比对后刚好吻合。」
  「好了,知道了。」波恩性急地说,「小船的事大家都知道了,还有其他的事吗?」
  「是脚印!」大家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
  刑警点点头说:「在那边的桥边软土上,发现了五个脚印——三个左脚、两个右脚,鞋子的尺寸完全一样,是男人的脚印,约有八寸半,而且应该是个跛脚的脚印。」
  亚多力教授插嘴问:「跛脚?你怎么知道那是跛脚的印子?」
  刑警以怜悯的口吻对着这个大学老教授说:「我还是第一次听过这种问题,你没看过侦探小说吗?那个右脚的足印,痕迹相当深,而左脚的足印只是浅浅的一个痕迹,所以,不是跛脚是什么?」
  「嗯,很好。」警官露出笑意,瞄了老教授一眼,再以冷酷的语气说,「梅加拉先生,如果你还在世的话,应该要听我的话了吧,你还会说不需要护卫吗?唉,如果你有护卫的话,怎么会变得如此呢?……还有其他的发现吗,比尔刑警?」
  「如此而已,因为林家的路上都铺上了柏油,所以未再发现足迹,但即使没有再发现足迹,应该也可以确认是个跛脚的人了。」
  事实上,波恩的部下并没有追踪成功。
  一会儿,蓝色的海面上又传来一阵隆隆的马达声。一艘小船正飞快地驶向游艇。一个表情胆怯的中年男子坐在船上的桅杆上,双手抓着桅杆两边,而在他身边围着几个中年刑警。
  「他是谁呀?」波恩粗声地大吼,「你们快上来吧,你们把谁带来了?」他靠过去大叫。
  「是大消息,警官。」刑警的喊声阵阵传来。
  这被俘虏的中年男子被刑警推上游艇,脸上带着虚弱的笑容,走到甲板上来后拿下帽子,就像参见国王似地走向前。大家注视着这个人,像是看着怪物一般,充满了好奇。这名男子脸色枯黄,口中镶着金牙,给人一种硬充上流的感觉。
  「他是谁呀?」波恩指着那个男人问道。
  「请你说话,达林先生。」刑警摇摇那个男人的肩膀,摆出一副官僚面孔,「这位是波恩警官。」
  达林以极度惶恐的脸色说:「你好,警官,我是住在杭廷顿的伊莱阿斯·达林,是个小杂货店老板。昨天晚上,当我正准备打烊的时候,在我的店铺外停了一部车,大约只停了四五分钟,那是辆别克轿车。车主是个矮个子男人,他带着一位年轻的小姐走开了。但是当我准备锁门时,发现一个高个子男人站在车旁往车里面看。车子好像没上锁,所以,那个高个子一下就打开车门,发动引擎,往仙特波去了。」
  「嗯,那又怎么样?」波恩大叫,「那名男子也许是较瘦小男子的父亲或朋友,也许是银行的职员,因为那名瘦小的男子没缴贷款才将车子开走也说不定啊!」
  达林有点狼狈地说:「糟了,这我倒没有注意到,不过我还是得告诉你,队长——」
  「是警官!」
  「喔,警官,我没有注意到那个人的长相,不过我想起来了,那名男子的左脚是跛脚。」     
  「什么?左脚跛脚?」波恩像狗发现了骨头似地睁眼大叫,「等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所有的人都屏气凝神等着达林的回话,以期待一个新的转机。然而,埃勒里却远远地站在一旁,仿佛一点也不关心这个杂货店老板会说些什么。事实上,埃勒里的判断是正确的。这个老板的叙述与在威尔顿经营车行的卡鲁卡先生没有什么两样,对于整个事件依旧没有突破性的发展。
  「我已经告诉这位警察先生了。」住在杭廷顿的商人说,「我没有看见他的长相。但我知道他的个子很高,肩膀也很宽,一手拿着小手提袋,就是我们平常旅行用的手提袋。」
  埃夏姆和波恩叹了口气,亚多力教授则摇摇头。
  「好了,达林先生。」波恩说,「特地让你跑一趟,真是抱歉,毕卡特,用警车送达林先生回去。」
  毕卡特刑警将达林扶下梯子,再以小艇送他回到陆上后,才又转回来。
  「你查过那辆车子了吗?」埃夏姆问。
  「嗯!我查过了,正如达林所言,是别克牌的豪华汽车。失主已经报案了,他们因为粗心大意而忘了把钥匙拔起来才会让那个高个子里人偷走。」
  「有关车子的特征也发布消息了吗?」波恩问。
  「嗯,从车牌号码到其他特征都发布了。」
  「那家伙一定逃掉了。」埃夏姆喃喃地说,「克洛沙克昨晚一定是为了逃走才偷车,然后再坐午夜两点或三点的火车离开,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看到他了。」
  「换句话说,」埃勒里接着说,「你认为克洛沙克偷车后,只开了几小时就把它丢在某处喽?」
  「又不是笨蛋,谁敢一天到晚开着它?」波恩没好气地说,「不是这样吗?你还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埃勒里耸耸肩:「我只是问一下而已,没什么好奇怪的。」
  「依我看来,」教授沉思后终于开口了,「克洛沙克早已算好作案的时间和地点,而能偷到车则是意外惊喜。」
  「这也不是意外。」波恩插嘴,「这世界上就是有太多的老实人,如果真想偷他们的车,一个小时偷上个十辆都不是问题呢,尤其是在长岛。」
  「教授,你也注意到了。」埃勒里说,「但是,警官说的也没错。」
  这时候上面响起了脚步声,他停下来往上看,史蒂芬·梅加拉的尸体正从无线电室的屋顶处移下来,在数尺外,穿着睡衣的斯威特船长专注地看着,在他旁边则是邓保罗医生静静地陪着。
  埃勒里、波恩、埃夏姆及教授四人鱼贯走进警用的大型游艇,他们离开后,黑林号静静地漂浮在凯加姆海湾上,尸体则已移到另一个小艇上,在岸上则有林肯等候着,但是并未看到妇女们的踪影。
  「埃勒里,你的看法是?」沉默良久后,埃夏姆终于开口问了。
  埃勒里转动一下身子回答:「这和三个星期前一样,离破案还有一大段距离,我自己也是一片迷惘,犯人虽是克洛沙克,但他究竟是谁,我们所应该追寻的问题仍是他到底是谁。」他取下眼镜,露出焦急的神色,「他故意留下脚印和线索,事实上是故布疑阵……」他的表情肤有些不自然。
  「怎么了?」亚多力教授担心地看着埃勒里。
  埃勒里紧握住另一只手:「只要能知道他的想法就好了!到底他的想法是什么呢?」
  第二十六章 埃勒里的推论
  他们快步绕过布拉特家,因为害怕遇见死者的家人。约那·林肯静悄悄地回家去了。布拉特家因为发生了一连串不幸,而充满不祥的气氛。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愁容,黑林更是成天失魂落魄。
  这天中午,埃勒里在教授家的书房中,沉默不语的坐着。平常爱说话的老教授,这时像在躲防空警报似的一句话也不说。师生两个表面上看起来都异常安静,但内心里却波涛汹涌,翻腾不已。
  屋外黑云满布,劲风强而有力地吹得窗子嘎嘎作响。没多久,豆大雨珠就隆隆的雷声相继而来。
  老教授在口袋里寻贾似地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了烟斗。埃勒里立刻为教授点上烟。
  「喂!你在想些什么呀?」教授一边抽着烟一边问。
  「我不敢否认我正在思考一些问题,但是,这种感觉很奇怪,茫然中好像有一个想法飘浮在那儿,然而,却怎么也抓不到它,像个幽灵似地。我想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老师也一定有吧?」
  教授猛吸了口烟:「这个现象我也常有,不过,要是老像你这样拚命地想,是无济于事,也不愉快的。依照我的经验,不如干脆把它们忘得一乾二净,让脑袋瓜子清醒清醒,等休息得差不多了再回过头来思考,往往会有出人意料的收获。」
  埃勒里点点头,轻轻地笑了笑,而后一阵闲谈,两人又谈论起布拉特书房里的西洋棋盘。埃勒里怀疑下那盘棋的人不只布拉特一个人,但支持他观点的证据却又只是一种直觉。所以他皱着眉说:「教授,您觉得史多林斯的话有没有商讨的馀地?」
  「我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但我实在是看不出这事情表面所显现的有什么不妥。」
  「你所谓的表面是……」
  「是除了克洛沙克以外,史多林斯是最后看见布拉特的人。他所说的情形也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一个人单独下棋,并没有什么不对,尤其是像他这么出色的高手。但是,当史多林斯离开后,一定是克洛沙克潜进书房,趁布拉特专心下棋时,将他杀了,而布拉特被杀时又正好握着红色的棋子,所以会在图腾柱附近发现那颗棋子。」
  埃勒里搔搔头:「潜进书房?那是什么意思?」
  亚多力笑了一下说道:「我正想说此事呢!刚才我不是说过没有证据支持的各种假设吗?其一即是克洛沙克——正如你一再主张的,他只是个和我们相似的人罢了——就是那晚布拉特在等的客人,由这个假设,便可以得知克洛沙克是如何进入那间房子的,布拉特当然不会知道自己以为是知己或朋友的人,实际上就是要向自己报仇的敌人。」
  「这点我无法苟同……」埃勒里叹息道,「老师,我现在马上就能告诉你有关那种假设强而有力的理论轮廓,这不是随便瞎猜,而是能解析的,不过这个结论仍无法拨散阴霾。」
  教授抽着烟斗—沉思着:「等等,我还没说完,我还有另一个假设,不过也是没有证据支持的,可是依我看来,这一点和上个假设有同样程度的真实性。是那样的,那晚有两个人来找布拉特,其中一个,就是布拉特为了他而支走太太、继女及家中一切佣人的人,另一个是他的仇敌克洛沙克,此时那个正当的客人,究竟是在克洛沙克之前来或之后来的呢?由此结果便可以得知,他是在布拉特活着的时候或是死后才来的,无论怎样,这个人因为某种关系而不愿受到牵连,因此对于来访一事,一直保持沉默,这也是人之常情啊!关于这一点,一直没有人想到,我觉得实在很奇怪,过去的三个星期我一直在期待你能提出呢!」
  「原来如此。」埃勒里拿下夹鼻眼镜他的眼中布满血丝,电光闪了一下,把室内照得通明,而将两人的脸照成可怕的蓝色,「那真是个大期待哦!」
  「难道你没有想到这一点?」
  「我没想到此事。我没说出这个假设,是因为那并非事实。」
  「哦!」教授说,「终于快到目标了,依你说你能证明案发当晚只有一个人去那间房子找布拉特,是不是?」
  埃勒里虚弱地微笑着:「老师你真让我觉得不舒服,所谓证据,让别人相信它是证据,比你去证明它是证据更重要。事情原委很复杂。老师,你还记得那位法国道德家沃夫纳格侯爵所说的话吧!『如果有种思想不能以简单语言表现出来,那么这薄弱的思想便可以置之不理了。』不过时机成熟时,我会表达出来的。」教授期待地向前倾身,所以埃勒里再度把夹鼻眼镜戴上,「我的论点有两个,那就是在布拉特桌上西洋棋的棋子位置,和棋技优秀者的心理,老师,西洋棋的玩法你懂吗?我记得你说过,你不曾和布拉特下过棋。」
  「是的,不过方法我是知道的,虽然我下得不好,而且已经好几年没下了。」
  「如果你知道那玩法,便能了解我的推理。史多林斯说他进房时,看见布拉特正在独自下棋,而且只下了两颗棋。我们的朋友们将主题偏离到不正确的方向,都是为了他的话所造成的,他们是这么想的——史多林斯最后看到布拉特时,他是独自在下棋,所以布拉特被杀时也是独自在下棋,而你也陷入同样的错误。
  「但桌上的棋子表示的与此情形完全不同,不仅是盘上的棋子被拿走了,放在盘外的棋子也明白显示,黑棋吃掉了九枚红棋,而红棋只吃掉了三枚黑棋,你记得吧!由此我们马上可以得知黑棋的优势比红棋大。
  「棋盘上的黑棋有三个国王,也就是说其中有两个叠在一起的棋子,另外还有三个黑棋,而红棋只剩下两个极弱的棋子。」
  「那又怎么样?」教授如此问道,「我还是觉得布拉特是独自在下棋,而他正在研究假设敌人在最不利的情形下。」
  「这结论是不被允许的。」埃勒里反驳道,「以实验立场而言,若是内行人下棋,只会对最初及最后那手有兴趣,不仅是西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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