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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暮日蓝涛终有悔-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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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循著物品毁坏的痕迹在书房里找著了小远,他蓬头垢面、衣著凌乱的趴在书案上写东西,旁边叠著如山高的折子,地上也散著不少。 

「小远…」他轻唤。 

「滚。」他头也不抬,面无表情的就只吐一个字。 

「我要滚也是滚在你身边。」御昂非轻柔的来到小远身旁,才伸手要碰他肩膀,却被不留情面的避开。 

「别碰我,滚去你的勾栏院,我不需要同情,这里已经跟你没关系了。」冷冰冰的视线毫无感情就说出恩断义绝的话,他甚至没有多看御昂非一眼,继续埋头批他的折子。 

御昂非没有理会那冷漠的言语,反而突然抓住他手一拉,瞬间把澄远整个人箝抱在怀里,紧紧的,没有空隙的,然後整个人就步出书房。 

「该死,你干什麽!」双臂被对方的手肘压制在侧,脸又被迫贴在那堵胸膛上,身体被离地提抱起,完全没有可供著力的点反击。 

「我们一起洗个澡,你看起来好糟。」後院有一个御昂非亲手挖砌的露天浴池,里面已经蓄满了温热的泉水。御昂非鞋子一蹭,衣服也没脱,抱著司澄远就浸入池里。 

「放开我!」觉得那铁臂稍微松了些,他才一推开两人的距离,随遭点穴,浑身瘫软无力,又被迫噤声,只能忍著惊慌的情绪,冷冷的看著御昂非。 

「小远,你可以气我、怨我、恨我,但我是不会放开你的,绝对不会,不论什麽理由,我没有去找什麽姑娘小官,我那晚气疯了也只是到长空府里闷著,哪都没去,不信你可以去问他府里的下人。」他柔声说著,一边缓缓除去小远身上的衣物,那单衣皱的跟菜乾一样,想必好几日没洗了,唉,他不在就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御昂非剥光了小远上衣,无视於杀人视线,迳自把他亵裤也除了,赤裸的安置在池水中的小阶上。换脱自己的衣物,没两三下,两人就坦诚相见。 

「我帮你擦擦。」 

拿起棉布抹上皂粉浸湿,御昂非虔诚轻柔的从澄远耳後颈边开始擦洗,一刷一刷,一擦一擦,每个动作都当他是稀世珍宝般贵重小心,抬起手臂擦腋下,拉进怀里擦後背,被虐待、杖击、鞭打过的痕迹纵然淡化了,在日光下仍无所遁形、怵目惊心,蓝眸里有心疼、有不舍,而指腹一一抚慰那些地方,不带情欲,是更深刻的怜惜。 

他抬头,小远看自己的目光没有了先前尖锐的抗拒,反而带著雾气,带些迷惑,却固执的紧抿著唇,不肯泄漏半点软弱。御昂非微微一笑,在他眉间落下轻吻。 

「你要相信我。」 

昂非把澄远抱坐在池边,拿起棉布擦洗小远的下腹、双股、大腿、足踝、脚指,最後…一手捧起小远的羞根,感觉掌中躯体的主人正试图挣扎、颤抖著,他没有退却疑惑的,轻将棉布包覆其上,两手裹住搓揉,很尊敬,很虔挚,没有让人觉得有一丝嘲笑或是可怜,他珍重这个身躯,哪里都一样。 

「就算在你眼中我只个无耻的色狼,你也要记住我只对你发情,别人我都不要,也不会有感觉,所以别再叫我去勾栏院发泄了。」 

他擦洗完了私处,又把他抱进自己怀里,一手环著,一手身到後面清洗臀间,两人贴得紧密,御昂非坚挺的灼热就抵在自己大腿内侧,澄远自非感受不到,他应该挣扎慌张,应该恶心想吐的,可却一点也不,反而觉得莫名心安,放松了所有紧绷的戒心,湿湿咸咸的液体一滴滴的落在昂非强壮的膀臂上,此刻他只想温驯的倚著他,倚著他的深情。 

「别哭,你一哭我就不知道怎麽办了。」 

肩膀上的烫热的液体,比万钧巨石压在他心口上还叫他难受,御昂非捧起小远的脸,细细吮去那晶莹的泪,他爱的人呐… 

「我帮你洗发。」 

他柔情细语的解开伊人穴道,怀里的人轻轻点头,任那厚实的双手穿梭在三千乌丝当中,为他厘清每一丝烦恼,每一丝忧愁,密密麻麻的从头皮上按进了爱恋,按进了不变的心意。 

待御昂非舀水冲去泡沫,洗去了污渍,他内外焕然一新,司澄远轻轻的笑了,比万里无云的蓝空还美的弧度。 

(61) 

柔软的大棉巾将他裹至怀里抱离浴池,澄远两手攀著昂非的颈肩,头颅偎在他肩崁,始终默默无语。 

瞥了一眼澄远房里的邋遢景象,脚尖一旋,乾脆抱回自己寝室,将小远放在乾净整洁的床上,拿了毛巾为他拭乾湿发,其柔情蜜意之浓连瞎子也看的见,更何况司澄远。 

一人轻手灵巧的梳发著衣,一人微笑的看他为自己忙碌,谁也谁没说话,但温馨、感动和幸福都尽在不言中了。 

「睡一下,嗯?」 

瞧小远眼白周围布著血丝,想那书房里堆叠的山样高的折子,就知他定没好好困过,御昂非擦乾头发,便让他躺下,棉被掩个严实,避免风邪受寒。 

「陪我睡。」任性的拉著他衣袖,不准他走。 

在这宅院,他俩各有各的寝室,各有各的床,谁也没越雷池一步,御昂非有预感今後其中一间房的使用率会骤降。 

「真当我是神仙了。」抱怨只是投降前的垂死挣扎,御昂非认命的掀开被褥,窝了进去,伊人随即翻身压了上来,把自己当床垫用,动作熟练的令人生疑。 

磨磨蹭蹭的挪移终於找到了最佳位置,澄远溢出小猫般的满足叹息,脸颊贴在昂非的胸口上,『咚咚咚…』规律的心音就在耳边,让他感到无比安全…也有勇气说出事实。 

「非…」欲言又止。 

「如果诉说往事,带给你的只是痛苦,我宁愿不要听,也不想知道。」轻抚著澄远的背,从他突然僵直的身躯里知晓他可能要说的话,御昂非抢先说道。逝者已矣,何苦只为满足好奇心,拿来再伤一次。 

「…你真不在乎我的过去?」为何昂非要待他好到这种地步…可恶… 

「我只在乎你。」揽紧怀中宝贝,珍惜的碎吻不吝惜的落在乌黑的发顶上,丝丝扣扣缠住了澄远的心。 

「果然是傻子…」闷闷的埋在他怀里,两手抱他抱著死紧,像是不准他跑掉,也不准自己再放开。 

「我只对你傻,睡吧。」御昂非怜惜的拉好棉被,轻轻哄他入睡。 

「嗯…」 

眼帘渐渐沈重,香甜的宁静悄悄带走意识,还他疲惫的身心一个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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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落月升,再转眼,整整过了一日,他醒来之时,昂非还在他身下当肉垫,澄远调整了一下头的角度,让自己可以看清楚男人的脸,均匀的呼吸显示主人暂时没有醒来的迹象。 

昂非的脸很俊,可他真正醉人的不是皮相,而是他的万缕深情,比天蚕丝还厉害,缠绕得自己死死的,找不出半点藉口脱逃。 

光是这样看著男人,莫名其妙的,他眼眶就会发热,鼻头发酸,他总是让自己揪心如绞,为他对自己的好而心疼。 

「唔…」御昂非悠悠转醒,一睁开眼就看见小远热腾腾的视线往自己脸边烧,水蒙蒙的双目闪著盈盈流光,红润的软唇触在自己胸膛上,心脏猛地一抽,下身很不争气的立即挺了起来。 

「小远…你起来一下可好?」御昂非胀红著脸,连吐气也不敢太大力。 

「不好,你别动。」薄薄的两件单衣哪能抵挡那阵阵传来的激动,他知道自己只要依言移开身体,昂非就会自行去厕所解决,不会找姑娘,也不会找小官,更不会对自己有半丝强迫,就算一生如此亦以无怨… 

所以他才是傻子嘛… 

「让我侍弄你吧,我也只能这样而已…」眼帘一敛,滑下身体,伸手就要解去他的裤头。 

「不!我不要这样!」他出手制止,返手拥澄远入怀,紧紧抱著猛摇头。「我不要你委屈自己,你不能做,我们就都不要做。你服侍我也只有我快活,我一个人快活心里反倒更难过,还不如什麽都不做。」 

「你、你当你那里跟我一样废了吗!你还正常的,我服侍你又有什麽不好,反正你回头还不是要自己解决,别固执了,我没有勉强,是心甘情愿的。」澄远说罢便要推开他,可他抱著死紧,怎麽推也推不动。 

「你真要心甘情愿,就心甘情愿让我治疗,你好了,我们一起快活,不然都不要。」他为小远梳洗时初步诊视过,没有外伤,也没有内伤,不应该有障碍的,一定治得好的! 

「昂非!」死脑袋,里面都装石头麽,又臭又硬。 

「小远你让我治,不足不懂的知识,我会自己去查看医书,诊察配药拿药熬药,全由我做,绝不假手他人,也绝不透露半点出去,你就答应我吧。」他殷殷苦求,绝不肯轻言放弃。 

「…唉…随你…」任昂非欣喜的在自己脸上印吻,不忍看他愁苦的样子,心软只好让步。 

但他心里知道这是没用的,药石罔效,从很久以前还在寻芳阁时就这样了,老鸨用尽各种法子,甚至逼他吃淫药、喝倍量的合欢水,那儿也毫无动静,根本已经废了,老实说除去别人异样的眼光让他尊严受损外,自己倒也不很伤心,性事对他来说跟恶魔事一样,巴不得不要,没有更好,只是现在却累昂非为他固执神伤。 

「你饿了吧,我去煮点东西。」昂非从柜里拿出前些日才新缝制的冬衣,给小远仔细打理好,自己匆匆随意套了件衫子,就先到厨房里去。 

净身又睡了饱觉,此时神清气爽,一扫多日阴霾,司澄远稍作梳洗後也跟著来到主屋,看到乱七八糟的样子,才知昂非不在的数日,自己的生活有多败烂失序,趁著等饭的空档,他也就清理了一下。 

不一回儿,男人端著两个冒著热气的大碗出来。 

「厨房里没什麽能吃的,剩面条还新鲜,将就点先填肚子,我等会再上街添购食物。」 

从没想过一碗简简单单、没什麽材料的的阳春面竟也这麽美味,也许真是多了个人形配菜在此,吃什麽都不一样了,澄远狼吞虎咽的嚼著面条,吸得振声作响,御昂非疼他,又分了半碗过去,雨过青天,两人终於又和好如初。 

(62) 

「…玄武朝隐宕许久的饥荒终於酿成民怨,各地暴动肆起,我国边境亦受波及,邗爷镇涌进大量难民,零星的劫掠事件层出不穷,邗城以北的关口紧急封锁,饥民徘徊在邗城外,对治安已经造成影响。」尹长空的向昊悍报告最新情况,最近边关上的折子如雪片般飞来,说的都是这事。 

「难民人数有多少?」国家大事常常就跟潮水一样,一波接著一波,从不会理会人站稳脚步了没有,虽然多了得力臣子,可昊悍仍是閒静不起来。 

「估略约有二十多万,还在增加当中,邗城城主最先同情那些饥民,开了粥场救济,风声传开之後,人流来的更快,城里的贮粮马上就捉襟见肘,只得关闭城门上奏请示。」饥民知道帝国有粮,跟老鼠看到米一样,一窝锋的涌来,小小邗城怎麽吃的消。 

「…嗯…」该怎麽做才好…太阳穴隐隐抽痛。 

「陛下您脸色很差,要不要到榻上歇息一会儿。」新帝国成立,要忙的事情多如牛毛,局势最近又启变化,让人想偷閒喘口气都难。 

长空见他没有反对,便扶著到御书房附设的偏间,一般皇帝的书房是没这种偏间的,可昊悍常彻夜处理政事,寝殿也不回,因此特设了这房间,供他小憩之用。虽说是用来休息的,可软榻周围放的还都是折子。尹长空让昊悍躺个舒适,弯身替他除去龙靴。 

「对不起…长空,让你做这等下事…」脑门一阵阵的抽痛越来越厉害,他紧闭双目试图抵抗,可却徒劳无功,直到躺了下来,轻柔有力的指尖在太阳穴上缓缓压揉,才觉得那刺痛稍褪了去,张开眼,见他的白相在床榻边替他按摩,昊悍忍著晕眩哑声说道。 

「陛下这样说真是折煞长空了,长空无能,没为陛下分忧解劳,才让陛下如此烦劳…」他与澄远一天要看的折子约有两百多件,整理过後,至少还各有一百多件需呈昊悍过目,如此计算,昊悍一天要看的折子是约三百多件,比谁都多。除此之外,上朝听政、下朝议事、主持国宴,事必躬亲,无半点偷懒打浑,劳心劳力的程度他比谁都清楚。 

帝王都能这样,做臣子的怎能不折服。 

「胡说…你帮了朕很多,真的,朕很高兴有你这样的臣子。只是你堂堂一国之相,不必委屈自己像小厮一样的替朕脱靴伺候…」昊悍看著长空专注俊朗的脸庞,发至内心的说。 

「臣不委屈,陛下乃万金之躯,能侍奉陛下是长空的殊荣。」这是真心话,他对前白君不管是雷卡或是雷横都谨守为人臣之道,王上愿意听他的谏言,他就说,王上不采,他就退下,王上吩咐什麽,他就办,不过份不逾矩,心如止水。 

如今他做了白相,受到重用,也应如以前一般的,可事实上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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