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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短篇小说(第十九辑)-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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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系,但田径 队是我们友谊的摇篮。我和他俩的上一次见面,是四年以前,我刚离
婚时。当时我去广州出 差,在加拿大花园他们新买的寓所,我们聊天喝酒包虾仁馅
饺子,闹了差不多整整一天。结 果我喝多了,吐得一塌糊涂。此后的几年里,我们
又像我去广州出差前一样,只偶尔在电话 里互致问候,天南地北地没再见面。是半
个月前,有天夜里,叶子忽然打来电话,寒暄几句 后,问我是不是又结婚了。我说
没有,又开玩笑地说还等着你来当红娘呢。这之后,她才说 ,她是想来沈阳看雪,
要住在我家,不知道我这里是不是方便。我忙说没有问题,我去我妈 那住。我又说
你儿子要是离不开你们,我就再弄个折叠床,否则的话,他可以跟我也住我妈 那。
我以为他们要全家旅游呢。可叶子说,只她自己,儿子学钢琴脱不开身。我说那住
的问 题就更好解决了,要是觉得一个人孤单,你跟我妈住,老太太那三室一厅,她
一间你一间我 要不愿走也住得下。叶子说如果不太打扰的话,她就住我家,让我住
到我妈那里。我俩说完 话,宋宇在旁边又接过了电话,仍是问我麻不麻烦,并对叶
子的北上计划流露出不满。我逗 他说,这么多年为你和儿子,人家叶子都不知道广
州以外啥模样了,好容易想出来玩玩你还 有意见;你要这样,这回我可把她留在沈
阳了,我妈正缺个贤惠儿媳呢。宋宇把话学给了叶 子,叶子对电话喊,好嘞,有你
这话我就心里有底了,宋宇要是表现不好,我就不回广州了 ,和沈阳婆婆过。

  这样从沈阳北火车站接来叶子后,我就把她安置在了泰山小区的我家里,而我
住到了我妈家 的紫荆花小区。

  紫荆花小区和泰山小区隔街相望,直线距离不超过一公里。快中午时,我在紫
荆花这边往泰 山那边挂去电话,通知叶子我过去接她,来紫荆花吃饭。我步行来到
泰山小区,进屋时,见 叶子已经整装待发,好像这个上午她并没休息,就呆在屋里
等我来找呢。她脸上仍挂着一丝 倦容,但精神头十足则显而易见。我在泰山小区没
做停留,带她返回紫荆花后,是在饭桌上 ,我对她的沈阳之行发表了意见。

  我先强调,广州沈阳跑上一趟,太不容易,所以应该多呆几天。接着我说,你
也看到了,在 我这吃住都很方便,再不能提麻烦打扰那一类话。我妈烧菜手艺不错,
你吃不惯东北的她也 会做广东的;至于泰山小区的住宿条件,虽然比不上加拿大花
园,但也说得过去,有线电视 上网电脑全齐备了,除了洗淋浴时会稍冷一点,也没
别的毛病。然后我才说,比较遗憾的是 沈阳这城市没什么玩头,值得看看的,也许
只有城内的北陵故宫、城外的荷兰村棋盘山,很 容易腻歪;不过我也想好了,沈阳
玩腻了没有关系,咱们可以继续北上,去长春甚至哈尔滨 ,那边的雪比沈阳还大,
保你看得过瘾满意,而且我给你当全程向导。说到这里叶子要插话 ,我拦住了她。
我说你不用管我,我时间多得是,再说了,我正好也会会朋友。叶子对我的 周到细
致表示了感谢,但她说长春哈尔滨就不去了,沈阳这雪足够她看的。而且,她又说,
 在沈阳你也不用陪我,我不想去棋盘山荷兰村,连游北陵逛故宫的兴趣也不大,我
只想在市 内随便转转。就是踩着沈阳的冰雪,叶子在桌子下边原地踏着步子说,走
走。

  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的确没必要再多客气,知根知底的老朋友了,都是爽快
人。我们很快 就商量妥了:由于泰山小区的我家已成了叶子的女生宿舍,我不好再
随便出入,就把门钥匙 交她自行掌管,她自己安排她的作息时间;早饭她自便,中
午晚上开饭的时候,我都会在紫 荆花这边给她挂电话的,她若没出去,就过来吃,
若还在街上,尽可以随便找个店铺去填肚 子。这之后,我只在一项计划上保持了强
硬,尽管这项计划里包含了我礼节性的虚伪。我一 锤定音地对叶子说,明天你先别
自由活动,明天也过这边吃早饭,然后咱们上午看故宫,下 午逛北陵,我再多给你
拍几张照片。关于这个计划,我想的主要是,叶子大老远的奔我而来 ,却每天都是
自己行动,这让宋宇知道了不好,他该怪我自私孤僻了。而我这人,恰好自私 并且
孤僻。叶子的拒绝也很强硬,可她争不过我,就只能同意了。还有一件事情她没多
客气 ,因为我还有汉字显示的传呼机,她同意了把我的手机带在身边,以备在沈期
间的不时之需 。我嘱咐她,一定要记好我传呼机和我妈这边电话的号码,如果天黑
了还在外头,必须及时 告诉我一声。

  午餐临近结束的时候,我们又说到了归期的问题。叶子说她准备住一周时间,
我则建议她呆 半个月。我说以我的经验,在个陌生地方只住几天,就像犯烟瘾时烟
不够抽,只吧搭两口, 那特别别扭。像沈阳这种规模的城市,只有住到十天以上,
最好是半个月,有点熟腻了,才 能算是呆了一回。最后她终于下了决心,那就住十
天吧,她发布决定时眼睛湿润,面色微微 有点泛红。当然了,这可能跟她刚喝过热
腾腾的白肉血肠酸菜汤也有关系。一点都不腻,放 下汤碗,她又加了一句,这句是
在评价白片肉,是对妈妈说的。

  这天下午的前半段时间,我陪叶子在泰山宾馆订下了十天后的返程机票。由于
订票时间早, 可以享受打折优惠,八折,两千的机票内花一千六就行了。叶子捏着
省下的四百元钱说,这 回除了儿子,宋宇也可以得到礼物了。我说咋地,要省不出
这四百元钱,你俩的优良传统就 不发扬光大啦。我记得,当年他俩谈恋爱时,特别
讲究些个不咸不淡的小情趣,我很不以为 然。我对宋宇的建议是:赶紧把她弄上床
去,那是最好的礼物。可后来宋宇告诉我说,他们 互赠最好的礼物,是新婚之夜。
叶子说,十多年如一日地守在一起,什么优良传统也没法发 扬光大了。这天下午的
后半段时间,我陪叶子在我和我妈住的泰山紫荆花地区转了一圈,还 给她拍了好几
张照片。这个冬季,沈阳的除雪状况非常不好,地上结冰,冰上覆雪,行人车 辆都
举步维艰,大小事故频频发生。沈阳人恨死这个奇冷而又多雪的冬天了,广州人叶
子却 新鲜得不行,她说她喜欢这银装素裹的冰天雪地,也喜欢满街沈阳人臃肿笨拙
的滑稽着装, 还有那些伴着白白的哈气东飘西荡的粗犷嗓音。她捏雪团打哧溜滑,
玩的像个孩子,有好几 次摔倒在雪地里后顺势打滚,我拉她她都不愿起来。后来,
她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比较突 然地停止了嬉戏,问我从这里回泰山小区,需要多
长时间。我这时才意识到,其实此前嬉戏 玩耍时,她已经几次偷偷看表了,我以为
那是习惯性动作,原来不是。这时我们是在百鸟公 园冰场附近,离紫荆花近离泰山
远。我说咱们再玩一会吧,然后直接去我妈那,吃完晚饭我 再送你回去。叶子说不
玩了,我想现在就回泰山,想先休息一会。我看看她表情,说从这里 回紫荆花要八
分钟,回泰山要十八分钟。

  能看到泰山小区的大铁门了,叶子让我别再送她,她说她闭着眼睛也能找到家
了。我说那我 六点来接你。她说不用,她说晚饭想自己吃。我说那干吗,中午还说
得好好的,怎么转眼之 间又客气了。看她有些为难的样子,我又说,那这样吧,到
时候咱们再电话联系。叶子点点 头,没敢再看我就转身走了。

  六点过五分,我给叶子挂去了电话,她好像就守在电话机旁,第一时间就操起
了话筒。我没 事人一样问她休息得咋样,又说我妈今晚做了川菜,跟电视里学的,
是——我菜名没报完, 叶子就说,好吧,我现在就过去。我要接她,她没用,她说
她已经认识路了。

  吃过晚饭,我留叶子再聊一会,可她执意立刻回去。我说怕黑呀?聊完我送你过
去。叶子说 ,这条大道灯火通明的,怕什么,我得回去等宋宇电话。我说你就在这
挂吧。叶子说,我没 有事,就是他要伪装关心,说每晚都给我挂个电话。我不能留
她了,她情绪似乎不大对头。 妈妈肯定也注意到了这点,她的挽留也点到为止。我
要送叶子,她拒绝了,十分钟后,她来 电话说她到了。

  你下午没惹叶子不高兴吧,妈妈委婉地说,人家中午还挺开心呢。

  妈,你别忘了,她丈夫和我也是朋友。我知道,有我这样一个成了年的独身儿
子,妈妈要操 心的地方格外地多。

  3

  第二天上午,我陪叶子去逛故宫,她开心的时段约两小时,至少她进行了两小
时的开心表演 :八点到十点。其中八点到九点,她把开心留在了我妈家的饭桌上,
和去往故宫的公共汽车 上;九点到十点,她把开心留在了故宫的院子里,和我给她
拍照时的取景框里。我给叶子拍 了六张照片,拍第七张易装照时,我去办理清朝皇
娘娘女袍的租借手续,她忽然在一旁拉住 了我。不租了,不照了,她脸色像宫墙一
样暗淡起来。这时候,大概就是十点刚过。结果从 这十点刚过开始,她变得心不在
焉神色恍惚了,几次我说话她都充耳不闻。当然了,她的问 题,也没严重到需要我
问她是不是病了的那么个程度,她自己,也在努力装出没事的样子, 有两次,还要
过我手中的相机,冲我啪啪地按起了快门。事后洗出的照片可以证明,她根本 没心
思选背景取角度。是十点半时,她实在忍不住了,才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说,我——
太对 不起了,我想光自己在这走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觉得,你陪着我我不能
尽兴。尽管此 前我已发现,她想甩我,可她的直言相告还是过分一些,我不由问了
句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叶子说,不过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心态的问题。我看出
来跟我无关了。我只能说,那你 ——没事儿吧?她说没事儿,走走就好了。这时的
时间是十点四十,地点是故宫里的正殿门 口,我和叶子分手了。

  叶子说话一向直来直去,我习惯了,也不会不快。以我们彼此了解的程度,我
们都知道对方 是什么性格,即使一方说话时说深说浅了,话轻话重了,另一方也不
会计较,这是友谊赋予 的特权。可现在的问题是,在友谊中断了十多年后,或者,
在十多年的漫长时间里,当友谊 只以一两回的短暂相聚和十数回的电话交流作为保
障时,叶子情绪的如此波动法,仍能被理 解成正常表现吗?我有些不安。她是我客
人,我可不想让她在我的监护期里出什么问题。

  我出了故宫的深宅大院后,没离开故宫门前的清朝一条街,而是溜一眼街旁的
竖匾横额,选 中故宫正门对面的八旗茶楼钻了进去。八旗茶楼花里胡哨的,一壶茶
的最低价格要八十八元 ,估计来这里消费的,都得是八旗子弟中纨绔那部分。我不
是八旗的纨绔子弟,可也只能坐 在这里了,毕竟这里与故宫正门隔街相对,便于我
观察。身着清朝丫环服的司茶小姐程序繁 琐地给我倒茶,可我没闲心看她,我只看
窗外,看故宫正门。故宫的正门前,原来有一座被 加垫了底座的石质下马碑,两米
多高,近一米宽,像四合院里的影壁墙那样能遮住人视线, 据说曾给努尔哈赤提供
过服务。可半年前的一天深夜,在这条禁止机动车辆通行的清朝的街 道上,一辆洋
奔驰轿车一头撞碎了土下马石碑,惹得许多市民唏嘘不止。市民们惋惜的倒不 是那
几个暴尸街头的八旗子弟,而是对象征了沈阳历史荣耀的古迹文物的惨遭毁弃感到
伤心 ,老辈人说,当年日本鬼子占领沈阳时,那下马石碑都是保护对象。不过现在
在我看来,故 宫门前没有了那碍眼的石碑倒是好事,我的视野开阔了不少。如果叶
子要离开故宫,不等她 走出大门,她身影就能映入我眼帘。果然,距我坐进八旗茶
楼还不足五分钟,叶子就匆匆走 出了故宫,按时间推算,她肯定连故宫内的主要景
点正殿都没进。走出故宫大门口的叶子, 好像早有了既定的目标,一踏上清朝一条
街的石板马路,就目不斜视地往正阳门走,刚才经 由那里来故宫时我告诉过她,那
里的道路四通八达。我眼睛盯着叶子,身子从八仙桌旁跳了 起来,扔下一张百元票
子,连找的零头都没来得及要,就冲出八旗茶楼往正阳门追去。

  出了正阳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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