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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情妇的故事修改版-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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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常看着我笑,残酷而美丽。有时候我会觉得,她其实在通过我看另一个人,一个生死相许,一辈子也无法忘却的人。
  直到有一天清晨,我刚醒来,母亲背着行囊立在床前,跟我告别,自那日后便没有再见过。我知道她走了,她去寻找她失去了十四年的自由。和那个人……
  即使只有两年,可心中永远有了小镇的影子,小桥流水,精精致致,深深的宅院,墙头有碧绿碧绿的苔藓。我常常从阁楼的窗户爬到屋顶,那里有最深蓝的天空和长的很张扬的狗尾巴草。也会赤着脚,走在泥巴地里。
  永远记得雨季时,漫天的大雨,泥泞的路,绿荆条下清清的水渠,光着脚,徒劳的在里面洗脚,冰凉的水滑过脚面、小腿。撑着大大的黄油纸伞。笑的大声欢快,无人打扰。
  母亲见了,也只微笑,然后离开。或者会画一张以女儿张狂的样子为模特的画。用浓重的绿色,水洗过的鲜嫩,那画中的女孩有粉红的脸颊和漆黑的眼眸,还有最明媚的笑容和淋湿的海藻般的发。
  现在我一睡着就会梦到那里。
  伸出手抓过去,以为会抓到满手花香,但依然是异乡孤独的空气,冰寒刺骨。
  于跃彤在的时候,我就起身,到客厅听他微微的呼吸声,心里马上就平静下来,便比较容易睡觉。而现在在半夜醒来后。我常常只能坐在窗前直到天亮,根本睡不着。
  在这种时候我又会想到石时,那时我睡在床上,假装睡着,而他坐在窗下,看我,直到天明。当时我常常被吓到,心里总是责怪他,这个男人怪异极了。现在才想到,睡不着,便是最大的惩罚!身体和心灵疲惫异常。
  我想家了,想石时了。
  第二天我收拾了一些东西,重新坐上了飞机。
  回到了那个我熟悉的城市,我先去看了石时。墓地像是一年前一样,依然干净,没有任何杂草。当时聚集了很多的人,我无法上前,后来青烁带我也来看过,自己也无法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对他再怀恋什么。  
  我坐在他身边,靠在他身上。不说话,静静的坐在那里陪他。如今我是一个人来了,石时,你记得我吧!
  微风抚过脸颊,像是他在抚摸我。也像是在告诉我,我怎会不记得你,你这样又如何让我安心,我怎能安心。
  我便微笑着在心里告诉他,医生看到我舒展了眉头,不再责备我乱七八糟的生活。我甚至自己学会了洗衣做饭。那个十指不沾春水的甚至懒惰的不想生存下来的子矜,已经被如今这个快要看破红尘的人所代替。我再不任性,因为我现在又开始孤独一人。再没有像他那样的人,愿意全心的宠溺我。就连石时你也是不可能的吧,你对我总是隐忍的,所以你常常恼怒的丢下我一人,站在那里,无所适从。
  心会隐约疼痛的,被丢下的自己总是会疼痛的。这些你都不知道吗?
  失去了才知,重要!石时啊!你要我如何不再懊恼!
  陪了他很久,一直不停的和他说话,说法国、塞钠河的湖水、左岸的咖啡、夜晚的铁塔、日光中的凯旋门还有……于跃彤。直到晚霞印满天边。朦胧间看见有一个白衣女子,缓缓从远处走来。
  我站起来,手抚平裙子上的皱褶。面对她,我忐忑不安,总觉得是自己欠她的,即使石时还了她一条命。但是她也是陪上了后半生吧!这个女子一辈子的爱情都给了石时,如今心灵也和他的身体埋葬在一起。没有任何意外的将此生都无法超脱。
  眉宁对我笑,然后将手中紫色的卡斯比亚插在墓前的花瓶里。轻轻的用手帕擦墓碑上的灰尘。
  “你来了,所以看,他多开心。他不说我也知道,他很想你很想你。看到你,他就放心了,这个尘世因为有你所以他一直留念的不能离去,看到你好,我想他就可以走了吧!”
  听到她像是自言自语的话,忽然感觉到眼睛渐渐湿润。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落。我无法抑制,也不想抑制!最后一次,让我在你身边纵情的哭一次吧!
  我知道石时终于也不再为她担心,这个女人在用生命赎罪,在用生命爱他!她在这里,他不会寂寞。在另一个世界也会有这个女人化成的和煦的微风在他身边,无论到哪里他也是不会寂寞。
  突然想起,以前在夜晚我问石时,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他看似在睡觉,可是我现在才知道,他一直一直都在跟我说,你是我的命啊!你是我的命啊!
  而我最终也还是爱上了他,为什么不让我一开始就爱上他?
  为什么让我伤他的心,为什么放弃他而让他难过?如果可以后悔,我希望和他永远的在一起,他要去什么地方,我一定跟随,不离不弃。
  现在我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他了,却什么都已成为过眼云烟。永远都无法挽回……          
  我双手合十,向石时许诺。
  “我绝对要幸福,如果我不能幸福,你就绝对没有办法安息。如今经过了这么的事情,我已经能够让自己活下来,也能够让自己幸福。你安息吧!可以的话,我在来生嫁你为妻,为你而生,让你幸福!”
  石时:
  你不要再活在回忆中伤心难过,我先你死去,只是为了让你幸福,如果你总是这样,那我就无法放心的安息,所以你要答应我,你会勇敢地认真的面对未来,我现在累了。我可以睡了吗?请你原谅我先睡去。我们很久很久以后,在下一辈子再相见吧!如果那是你的愿望,我会先去那里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你,等你一起出生,和你一起长大,然后我会娶你为妻,不管等多久,你都会是唯一,我们不会再有遗憾。同样的,我会为你而生,让你幸福!
  那么,现在,再见,我的爱!


  第 21 章

  子矜:
  我来到那个我亲自种下蔷薇的别墅,蔷薇如我离去时一样,开的依然茂盛。它的花期,还没有到,可在这里却安静而张狂的开着。
  粉的,红的,白的,绿的。那些小小的妖娆的花, 当初我在种的时候就知道会变成如今这样茂盛的景象。院内的那个葡萄架,葡萄藤还挂在上面,却没有了丝瓜。
  记得当时,青烁轻轻的拥住我,我们一起看架上的小丝瓜,心里温柔。但那颗小丝瓜终究没有收获,像是我腹内的孩子,在娇小时就无辜的夭折。
  转身要离开时,忽然,我看见院子里有一个小小的十字架!走近看去,上面雕琢了一个金色的天使。有着小小的翅膀和圆润可爱的身体,我知道……那是我没有缘的孩子。
  孩子啊!愿你在天国,下次投胎入世时,找一个平凡幸福的家。有爱你父母、和善的兄弟姐妹,那样你才不会寂寞,随时有所依靠。希望到时候,我这个没有缘的母亲,可以再次见到你。
  那时,我要送你一支蔷薇。愿你有蔷薇一样的个性,快乐的活着!希望你那时还认得我,在我走后跟身边的人说,我好象见过那个人,好熟悉好熟悉。
  留恋许久,我走开,继续晃着,在离开不久,有一辆新人的礼车驶来。
  我下意识的看过去,新郎,新娘走下车来。
  那个新郎仰看天空,英俊消瘦的脸庞,微笑的嘴角,有寂寞的神色!
  我伸出手,照着他的轮廓划着,这个男人有我熟悉的身影,那双眼,曾经因为我而痛彻心扉。我无法判断,是他对不起我,还是我对不起他,我们纠缠了那么久,到最后只能各自放手,在初见时,我就知道我们也是有缘而无份的。
  新娘看见我,惊讶的张开嘴!
  我快速的将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她不要出声。
  她合上嘴。我轻轻的用嘴型告诉她。“祝你们幸福!”
  那个新郎是青烁,新娘是善良可爱的敏敏。如果是她的话,我就会放心了吧!她是那样的爱他,不去计较所有的过往,会给他下半生的幸福。
  青烁……敏敏不顾我的示意轻扯他的衣角,于是他终于看向我,四周好象安静下来。唉,敏敏啊敏敏,如果你稍微自私一点,他可能会更加幸福一些。你的错就是在于你太爱也太为他着想,即使自己的心碎还是要他看向我。你明明知道他没有忘掉我,怎能再让他看我?
  我摇着头,对他们微笑!
  青烁的目光同以前一样温暖而柔软,略带疼痛,充满怜惜,这样的目光让我知道,他几百年都会在挂念我,他的嘴唇动了一下可是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有模糊的气息从他的嘴唇间发出来,我于是知道了他是想叫我的名字,
  子矜。
  我想看到他站在阳光下自由的微笑,我曾经见到过,在初遇的时候见到过,那个微笑是多么温暖,多么好看。因为家庭的幸福,所以他能够如此的微笑,由于我,他丢弃了多年,今日后,他将重新拥有他自己的家庭及幸福。
  我对他挥挥手,也用力的笑!真心的笑!不能让他再跑过来,他不能属于我!孩子死去,不再纠缠你我,我们只能顺应天意。我要放你走,你也要放我走!
  我们各自走各自的路,两条直线自相交后,便越行越远!
  还是再见吧!不管花多久时间,我知道敏敏一定能让他恢复笑容!
  “你要幸福哦,因为我也要一样!” 
  我快乐的回头,轻盈的走开。因为知道从此以后我不必在担心他。他一定可以幸福。


  第 22 章

  青烁: 
  他自子矜走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放弃找她,他总留有希望,希望子矜可以像敏敏说的那样,因为眷恋自己对她的温柔,在累的时候回来呆在他身边。
  哪怕依然和以前一样,只有短短的几个月,短短的时间。
  无法让她永远停留,却仍愿意卑微的当她临时的避风港。他也不会像是以前一样去强迫她,只要她快乐,他可以忍受一切一切,只是希望她偶尔来看看他,让他知道她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幸福!
  ……可是整整一年,她毫无音讯。
  敏敏又告诉他,其实子矜并没有恨,如果子矜恨他,就不会想方设法的让他挣脱这份已经残废的情感。她是为他离开熟悉的地方,为了他离开石时。
  她想放他自由。也希望他自己的心真正的自由。而不是因为她在一个包裹的几乎要窒息的茧中慢慢死去。
  他曾问敏敏,怎么会知道子矜的想法。
  敏敏叹气,只轻轻说,因为和子矜同样的爱一个人,所以她有和子矜一样的想法,爱一个人是希望他幸福而不是不幸。
  他静下心来思考,子矜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她总是温柔的对他,可是他们中间有太多太多要忘掉而又无法忘掉的东西。于是不能幸福。因为他一直在任由那些过往谋杀掉他们之间的点滴快乐。
  她说自己眉目如画,可是秀气的眉毛在尾部,却上扬。嘴唇太薄,这都是无情的样貌。她很想当一个有情的人,开心的生活。还会关心自己喜欢的人。
  但是过去就像是摆脱不了的梦魇,让她不能去真正的当一个有情意的人。因为现如今的她感情太稀少,连给自己缝补以往的伤疤都不够,所以才会永远伤害爱她的人。
  想到这些总是让青烁心痛不已。为什么自己像个疯子一样。在子矜留在他身边的时候,明明在那短暂的时间里可以让她只留有欢笑离开的,可是却因为太过浓重的爱,自私的继续伤害已经体无完肤的她。
  自己是无法给她幸福的,所以要学着放开手。
  子矜说,若有来世她希望成为敏敏一样的女孩子,有家,有思想,有甜美的声音,和可爱的外表。
  所以他向敏敏求婚,他希望可以和子矜的来世生活在一起。他要力尽所能让她幸福。
  他只能带着另一种负疚的心情问敏敏,而敏敏说她不介意。她爱他,所以要帮他治好残缺的伤,即使要花一辈子的时间。
  婚礼那天,看着敏敏穿著洁白的婚纱,似乎看到了微笑的子矜,无忧无虑、美丽张狂。于是他在教堂当着天神的面承诺让敏敏幸福,还有让子矜自由。
  他们的新房在那栋小别墅,那里有他永远的牵挂,有和子矜无缘的孩子。
  敏敏体贴的让他将新房改在那儿。不强迫他忘掉什么,因为她知道这一部分记忆也支撑着他活下去。
  礼车到的时候,他刚下车就习惯的看向天空,这是子矜的动作。子矜说因为对这个世界太失望,所以总幻想自己遨游在天空,让自己飞。
  周围朋友们嘈杂喜庆的声音,都不及这片蓝天让他安心。
  敏敏轻轻拽他的衣袖,他顺着她的眼光看去。
  街的对面,有一个穿著黑色长裙的女子,海藻一样在阳光下显的有点墨蓝的头发。眉目如画,眉脚微微上扬。薄薄的嘴唇也在上扬,笑的灿烂。有如院外的蔷薇,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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