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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01大明太祖高皇帝御注道德真经-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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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第十一章。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辱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何谓贵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故贵以身为天下,则可以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乃可以托天下。
  
  人君能以身为天下,虑天下恐有大患,若身有苦疾,则天下安矣。不能以此者,天下危亡。故所以宠辱若惊。故小人不想得之职,得之则自惊且喜。然得已既久,富贵盈身,却乃止知荣身其贵,却莫知所保。其身有疾,便能知医,能防贵之患,若防己之疾则保矣。不能如是,失之又惊。若人君肯以身为天下,以百姓之身为身,则帝王之身宇内可独行而无忧。若以身为身,天下为天下,虽万千之甲士从之,犹恐不御也。是故帝王爱天下,如爱己身,获昌。
  
  右第十二章。

  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抟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
  言理道之幽微如是也。所谓视之不见,言道;听之不闻,言理;抟之不得,言气。曰夷曰希曰微,言平淡无见也。此三者不可诘,言三物无形而有形,有象而无象,是难说也。混而为一,乃专其气,精其神也。
  
  其上不曒,其下不昧,绳绳兮不可名,复归於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象之象,是谓惚恍。
  其道其理,甚不彰彰,甚不昏昏,若言无则出而井井焉,事行矣,其机无名若敛,寂然莫知所之。或又有象而无象,有形而无形,盖谓人心与道心,至幽至微,非君子难守,故惚恍也。惚恍,不定而速疾也。
  
  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後,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理道之混然,即视不见听不闻是也。人能执古大理道,行今之时,即今之有也。人之道理,即天性也。所以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一然此谓道纪。
  右第十三章。

  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惟不可识,故强为之容。
  君子所秉者,得天地至精之气,乃神慧而不妄为。使其动,则诸事有理焉。使其静,则灵神於心,人莫知其所为如何,故深妙难通。老子设词假似,傍人强立名色以觇视。
  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其若客,涣兮若冰之将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浑兮其若浊。
  指前君子之人,怀仁坚志,人轻不可得而知彼之机,故设七探之意,使欲知彼之机尤甚难知,盖欲使後人修道坚如是也。又以犹豫二兽名於其中,又以整然之貌见之,加以怠慢之情合之,添淳淳然混之,亦声势以动之,侮以喧哗窥之,凡如此者有七,终不得其真情。是以贤人君子之诚难动,其小人之心安能如是也?
  
  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以动之,徐生?
  言有如此之能人,谁能见彼昏而使醒?君子以动,何人使彼静之?君子以浊,何人使彼澄之以清?言君子以安,孰能以智动之?君子之意未发,孰能以计使之渐萌?
  保此道者,不欲盈。夫惟不盈,故能敝,不新成。
  此盖教人持身保道,止是不欲太过耳,故所敝不新成。所以敝不新成者,不盈不坏是也。不新成者,既不坏,安有新成就者?故保此道者如是,甚不难哉。
  右第十四章。

  致虚极,守静笃。
  言致虚极无他,乃去妄想私欲以尽耳。守静笃,使坚守其寡欲之心。笃,至诚也,实也。
  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夫物芸芸,各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君子之学道也,体天道而行四时之常经,是故处心虚极,以守静笃。其心以观循环者,故法天地也。所以云万物并作,然後观复。命者,以其有始有终,未常紊也。君子之守道行仁,犹四时而序之则道矣。所以复命者,物生而长,长而成,成而敛,敛则复命矣。比明年复如之,所以云常。人能知常,则道明矣。若或不知常,不知序,妄为则凶矣。所以知常者,容。知谓知常道也。容谓悦貌也。天下既悦,乃公。若能执此公道而行之,则君天下也。善能君天下者,道也。既守其道,王无不善终者,故不殆。
  
  右第十五章。

  太上,不知有之。其次,亲之誉之。其次,畏之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上等君子,道布天下,人莫知其功,而有功矣。此太上也。中等之人,道未行时,欲人矜其已能,是谓誉之。下等之人,以力服人,将不服焉,是谓侮之。此事古今明验,尚有不信者,故云信不足焉,有不信焉,即此是也。
  
  犹兮其贵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言君子之用事也,事成不欲使人扬其已能,故事遂。若扬能者,必巧其事,将不久必累成功矣。但人不言好而又不言否,则事平而且稳,虽不言,久日百姓将必美之,岂不自然?故自然也。
  
  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子。国家昏乱,有忠臣。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巧弃利,盗贼无有。此三者,以为文不足。故令有所属,见素抱朴,少私寡欲。
  
  此仁义、智慧、大伪、孝子、忠臣,吾观老子云妙哉,云何?盖此等忠臣、孝子、智慧者,始自成汤,及周父子时,以及秦汉,至今迭出,此等犹甚不多,故老子所言无他,必欲有大道耳。所以大道何?昔三皇五帝尧舜者,当是时,大道行焉,六亲和,民无不孝,君天下者,为民而让位,臣忠安用贤臣在位?王者朴实,奇巧何施?大道废自禹不让之後,成汤放,武王伐,所以有无仁义而显仁义,有愚昧者显智慧,有不孝者显孝子。老子戒人,绝仁弃义,绝圣弃智,绝巧弃利,以此三绝示後人,使朝无争位,即君臣安矣。若以常人言,去此仁义孝慈圣智巧利,却乃天下安,岂不言未之有也?所以老子自云:三者文不足,言人必不识其意也。故再有所属,令人务尚俭而淳实,少私寡欲,是为之属也。
  
  右第十六章。

  绝学无忧。
  罄世务以充吾腹,所以绝学无忧。妙哉!尝闻孔子无常师,盖世人之学,未尝能备其世事者。志士不过知世事之三五而已。惟世间之诸善,世之贤愚者,虽多少之不同,皆能有之。常人不能备习,惟太上者独能取诸人之善为己之善,故为非常道非常名。经云太上,非道家之虚言。此云最上之人,言人不可与齐肩是也。又孔子无常师,以其博学也,博之既尽,其世事朗然矣。所以云四十而不惑,乃绝学无忧是也。
  
  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何若。
  世人愚而不学,故设唯阿之词以戒之。相去几何,言此二字即是应声而已,於此应声之间,不能分别是非,致人言恶,岂学者之所为?其善之与恶,为文不过表前文之深意。
  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
  老子所以非常人者,为此。且世人闻有可畏之事,人皆知有畏者,然犹不甚荒乱。至其极也,乃甚荒,其荒无解也。所以老子闻有此,而事未极先荒极,故能不荒而不畏也。草庐云:央犹尽也。
  
  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登春台。我泊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
  此所以老子高出世人者为此,及其习道也如是。至於他人奢华者,老子却乃不如是,为何?盖谓学道与物乐不同也。所以不同者,道乃无形之理,善用无乏焉,故盈之而弗厌。其游赏宴乐,乃用物而骄盈也。既盈而有亏,以荡志而用物过也。是以老子怀素而守常,非如婴儿之无知未兆,非心不知此之为乐,盖持道而不妄为,以守天经地式也。
  
  乘乘兮若无所归,众人皆有余,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漂乎其若海,飂兮若无所止,众人皆有以,我独顽似鄙。我独异於人,而贵食母。
  
  乘乘兮若无所归,云如乘舟之貌,非无所归,言乐自然耳。言众人皆有余,我独若遗,言众皆乐,(我)独不遇,其中似乎有失於欢,若无物之状,非也,乃守道也。所以云:我岂愚人之心也哉?沌沌乎,昏浊之状,以其忘机也。如昭昭察察,其常人之所为,昏昏闷闷,乃守道之如是。岂昏昏而闷闷?云漂兮其若海,飂兮若无所止,此非海非飂,言其守道如是,人莫知其所之。海,旷也。飂,荡驱也,长风。又云众人皆有以,我独顽似鄙,有以云人皆如是。顽似鄙,俗痴薄也。非示此笃衷如是。我独异於人而贵食母,食,养也,哺也。此二字无他,修道之坚也。
  
  右第十七章。

  孔德之容,惟道是从。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恍兮惚兮,其中有物。惚兮恍兮,其中有象。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阅众甫。吾何以知众甫之然哉?以此。
  
  孔德之容者,言大德之貌,若行道者能踵斯以为式,可不非常道也。且道德之为物,听视皆不见,忽有之,故下惟恍惟惚,恐学者之难穷而忘之。云恍兮惚兮其中有物,其又惚兮恍兮其中有象,虑人指为真,虚而不实,特云有象,使知道德之理无不实也。亦言窈兮冥兮,其中有精,有精者然也。精,英华也。使夫守此而不改,则信同天地,则其中精甚,更有信焉。有信者何?亘古至今,其道未尝有损,所以言其名不去,是为不朽。以阅众甫者,言道常存而万物胜,所言观物也。甫者,美丽也。又何以观众甫之然哉?云:道不失信,常经以四时,源源不绝,生物之繁,以为必然,故所以教人守此道,行以诚者,如影随身,如响疾应是也。
  
  右第十八章。

  曲则全,枉则直,窪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
  此教人持身行事勿过。学道修诚,以分真伪,所以曲、枉、窪、敝、少喻勿太过,惟多则惑正,为学者虽能广览,而不分真伪,何如绝学也?真伪不分,则伪有祸焉,伪累善焉,所以唯阿是也。故云相去几何。
  
  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
  择善去恶,而为之道,诸善一而诸恶縻,故为天下式,岂不去多惑也?非常道由此而出焉。
  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惟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诚全而归之。
  此四自字之设文,不过明前曲枉窪敝少多六字之机也。但前通则後亦然矣。纵使尽知,不过泛文耳。
  右第十九章。

  希言自然,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於人乎?
  此云小人之仿行道者如是,且政事方施於心,早望称颂,故谓希言。希言者,希望人言好也。又自然者,复以非常道戒之,故董仲舒有言: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所以自然。义既正,道既明,他日自然乎!此自然者,戒也。道者,非非常之人安能如是?曰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此设意以喻。孰为此者?天地,乃曰:谁云天地之势不能终朝而风雨骤欤?此所以不知道者,故又云天地尚不能久,而况於人乎?所以言者,比希言若骤风雨之状,纵有也不能久,故比云。
  
  故从事於道者,道者同於道,德者同於德,失者同於失。
  人能专其志,务於道,大者未尝不非常道。有志布德,未尝不有大德。若用邪心奸诡,未尝不由奸诡而失身。所以下文有三同焉,复明此理者何?譬如人之在世,愿作何等,必得何等来应,即是好此而此验,喜彼而彼来,必然。
  
  同於道者,道亦得之。同於德者,德亦得之。同於失者,失亦得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好此而得此,好彼而得彼,既云如此,又有且信且不信者,犹豫,甚有全不信者,即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故下文云跂者不立,跨者不行,亦再此也。
  跂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其於道也,曰余食赘行,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也。
  跂跨者,亦比也。且跂短足之人,一足不能立也,跨乃跃也,又跳也,又如跨骑未达鞍也。如此者,皆不行而不立,由人所好者孰焉。其四自字之说,有何难见也?不过使人毋得张声势耳。我尽作为,惟取自然而已。余食赘形,亦夸也。尔既自夸,人谁不笑,所以君子不取,为此也。
  
  右第二十章。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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