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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杰里科王子-第10节

小说: 杰里科王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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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病倒了,”姑娘继续说道。“足足两个星期,大家想尽办法为她医治。
我相信,支持她生命的力量,同样支持着我的力量,应该是我们强烈的复仇的愿望。
我伏在她的床前,对她说:‘妈妈,你快点好。我向你保证,我一定要为她报仇。
你照顾好可怜的莱蒂切亚,我去为她报仇。’“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别的想法,
我的整个生命都放在这个任务上了。
    但是,法律失败了的地方,我怎么可能成功呢?如果不是运气好,也许我永远
都不会知道哪里还有我的门路。一天,一个小姑娘来找我,是附近一个有钱的农妇
派来的,那农妇的名字叫阿妮塔,是个寡妇,我们和她很熟。阿妮塔已经病了一段
时间,一直发烧不退。医生撒手不管了,她感觉到自己快死了,要告诉我一个秘密,
告诉我她在偶然之中知道的一些事情,她是这么说的。但是,后来我仔细想想,似
乎不完全是偶然……”帕斯卡埃拉不说了,似乎是疲劳或者有所顾忌,打断了她继
续说下去的劲头。艾伦—罗克感到有必要催促一下,于是问道:
    “帕斯卡埃拉,她要求你保密了吗?”“是的,不是全部,她只要求我对她来
不及说的一些事保密。”“怎么会呢?”“她太虚弱了。在关系到我们的这件事上,
她说,那两个人在葡萄园周围窥视我们,我和我的姐姐,后来掳走了莱蒂切亚,她
偶然之间知道了其中一个人的名字。”“她把名字告诉你了吗?”“他叫波尼法斯
副官。”“波尼法斯副官!”艾伦—罗克大吃一惊,“那个卖唱的?那个组织偷袭
米拉多尔别墅的人?杰里科的同伙?”“是的。”“你原来就认识他?”“认识。
他是科西嘉人,当过远洋轮船的船长,是我母亲的远房亲戚,偶尔也来看望一下我
的母亲。我们知道他是一些流浪歌班的班主,由于我会唱歌和弹吉它,他常常说要
带我出去闯世界。他又回来了一次,也就是在我姐姐被绑架后的两个月,我答应跟
他走了。”“什么目的?为你的姐姐向他报仇吗?”“不是。为了通过他接近杰里
科。”“你认为,他绑架你姐姐是为了杰里科?”“阿妮塔在这一点上说得毫不含
糊,杰里科多次见过莱蒂切亚,他爱上她了。”“那么说,真正的罪犯是杰里科?”
“是的,两年以来,我生活在波尼法斯副官身边,就是要找到他。为此目的,我什
么都干,我同意做波尼法斯的帮凶,参加策划的行动。但是,我一直接触不到杰里
科。波尼法斯告诉我,他独自一个人生活,遥控他的队伍。
    他来无影去无踪。可是,我用心找了!”艾伦—罗克低声说道:
    “我们会找到他的,我保证。他和波尼法斯副官一起来这里了?”“是的,后
来,我和波尼法斯合伙以后,我知道他就住在这一带。”“与玛诺尔森先生在这个
地区旅行的时间恰好吻合,是吗?”“正是那个时候。一天,那是五月十八日,我
遇到一位先生,他从车站过来,问我附近有没有旅馆。我指给他看您下榻的那间旅
馆,小姐,他住进了您楼上的那个房间。十九日,我看见他去塞盖斯特神殿,一路
上和波尼法斯副官及另一个人说话,我看不清那个人的脸。我跟在他们后面,但是
一拐弯,那个人就不见了。五月二十日晚上,人们发现那个外地人脑充血,死在神
殿的台阶上;我打听他的名字,知道他叫玛诺尔森先生。三天之后,我在报纸上读
到一篇文章,叙述杰里科突袭马尔萨拉海岸的一个地方。”纳塔莉从手袋里取出一
张相片。意大利女人一看,说:
    “和我说话的正是这位先生……玛诺尔森先生……他戴一顶浅灰色的大毡帽。”
“不错……他一直……确实是我的父亲。小姐,照您的说法,他和波尼法斯副官,
及另一个应该是杰里科的人交谈了?”“我肯定是的。事后,波尼法斯副官告诉我,
他提出做玛诺尔森先生参观神殿的向导。玛诺尔森先生拒绝了。和副官在一起的是
杰里科。”意大利女人说了她所知的一切。艾伦—罗克继续提了几个问题,最后得
出了结论,他对纳塔莉·玛诺尔森说:
    “小姐,您明白了,您父亲去世的时候,杰里科团伙一直在这个地区活动,这
个团伙的首脑围着您的父亲打转,我们今天还无法知道他的图谋,但是我们一定能
够发现的,到那时候就可以确定他们攻击米拉多尔别墅的目的了。我们前进了一大
步,很大的一步。在我这方面……”他没有说下去。表情凝滞,认真地想了想,在
他考察一个问题的时候,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分散他的思想。
    “很清楚了,对我也一样。”他小声说道。“这是唯一将我和过去联系起来的
的事,我完全有理由对此抱有希望。我见过您一次,小姐,我凭深刻的直觉肯定,
我的生命和您的生命曾经有过一次碰撞。揭开此地发生的种种事件的真相,也许可
以帮助我回忆起过去的经历……我一定要了解过去。因为不管怎么说……”他继续
着内心的独白,嘴巴里小声地重复着心里说的话,说完了已经开始的那句话:
    “因为不管怎么说,我当时在那不勒斯,与您同时……这不是一个值得注意的
巧合吗?您和父亲在那不勒斯,与我同时……接着,您父亲去西西里旅行,和帕斯
卡埃拉……和波尼法斯副官……无疑还和杰里科说了话……这不是同一出戏的不同
场景吗?我在里面占着一席位置,我们应该把这出戏重组起来……”他用力地攥紧
拳头,一字一顿地说道:
    “必须这么做……必须这么做……从前,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我照样可以生
活……现在,有希望我回我自己了,我再不能这么生活下去了……我心里只有这件
事……我要知道,我要深入到黑暗中去……我已经见到曙光……我要它照亮我未来
的道路,指引我前进。”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纳塔莉对他的了解多了一些。他
的矛盾,他的谨慎,渐渐地有了更清晰的意义。事实上,复活已经不复存在的东西,
这是他唯一的追求。在记忆的道路上,他顽强地向前走,一直到找回从前的他为止。
                              四、往事重现
    艾伦—罗克思索了好久,得出了以下结论:
    “要解开谜底,我看只有一个突破口。农妇阿妮塔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为什么
她觉得这么重要?她指名道姓地提到波尼法斯副官。我们能不能假设波尼法斯有个
同伙,在本地有一个助手,正是这个同伙向她吐露了真情呢?”随着一步步深入推
断,艾伦—罗克自己都感觉到了其中的逻辑性和可靠性。他特别问道:“阿妮塔寡
妇的生活怎么样?知道她跟什么人联系吗?”“她的关系很多,”帕斯卡埃拉回答
说。
    “当时,她去世前的几个月里呢?好好想一想。”她回答说:
    “当时有一些流言蜚语,说有两三回,见到一个人半夜三更窜到她家,她在村
子里遇见这个人,是绝对不同他打招呼的……一个希腊人,名声很臭,名字叫查费
罗斯。”“干什么的?”“什么都干一点,代写书信,帮人看病,医牙,不过主要
是做导游。他住在去神殿的路上的一间小茅屋,在那里招徕外国游客。”艾伦—罗
克点点头。
    “导游!……波尼法斯副官想接近玛诺尔森先生,这正是他所需要的伙计!恰
恰是最能够帮助他绑架你姐姐的助手。波尼法斯认识他吗?”“我想……认识的…
…认识的……我记起来了,他认识他……”艾伦—罗克好像很满意。事件与事件之
间互有关联,证明他的假设是正确的。查费罗斯,阿妮塔的情夫,几乎被她出卖了
……查费罗斯,波尼法斯的朋友和走狗……所有这一切环环相扣。“这个查费罗斯,
他的生活怎么样?”“表面上很有规律。他老是在屋前屋后转悠,等着顾客或者旅
行者。一到晚上,就去小旅馆吃饭,然后抽烟一直抽到半夜。”纳塔莉想起昨晚袭
击她的人,打了个寒颤,问道:
    “这个人皮肤很黑吧,胡子剃得精光,上蜡的头发中间分缝,滑溜溜地贴着头
皮,是不是这样?”“正是。”“您见过他了?”艾伦—罗克问纳塔莉。
    “是的,昨天刚到的时候,我在登记名字,他在那里看着我。”“您签名了?
他可以得到登记簿吗?”“我想可以的……老板娘从餐具柜里拿出来,用完又放了
回去。”“这么说,这个人知道您的名字了?”“他可以做到的。不过,您觉得有
什么关系吗……? ”“有什么关系,您自己心知肚明,只有您能够给我们解释。到
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一提到这个人,您显得那么惊慌?”她没有迟疑,用几
句话回答了这个问题。
    “昨晚,有人从对着旅馆天井的窗子爬进我的房间。他掐住我的脖子,抢走我
的东西以后就跑了。”“您没有告诉任何人吗?”艾伦—罗克问道,显得很紧张。
    “没有,我想见到您以后再说,所以,我来的时候这么狼狈。这桩奇怪的抢劫
案令我不知所措……”“抢走了什么东西?”“一个不值钱的旧首饰,是父亲在去
世前的两天用挂号从巴勒莫寄给我的。这是一个大纪念章似的东西,或者说是一个
圣物盒,我一直戴在身上,父亲在附信里是这么要求的……这也是他写给我的最后
一封信。”艾伦—罗克小声说道:
    “小姐,这个查费罗斯显然是咋晚抢劫您的人。他是波尼法斯的同伙,知道整
件事的来龙去脉,昨天晚上,知道玛诺尔森先生的女儿来了,他就想利益独占,一
个人做完这件事。至于他过去的角色,促使他今天这么做的原因,这次抢劫的意义,
首饰的价值等等,需要他来跟我们说清楚。”“有什么办法吗?”“我会迫使他这
么做的。关键是不能让他有所戒备,不能让他逃跑。”艾伦—罗克愈来愈精神。在
揭露事实的道路上,他又完成了一个阶段。
    采取行动的时刻正在逼近,对他来说,行动本身就包含着部分信心,因为有希
望而使他沾沾自喜。
    他正向纳塔莉和帕斯卡埃拉交待注意事项,突然,屋角上的铃铛响了,帕斯卡
埃拉的母亲和姐姐散完步回来了。
    当时,艾伦—罗克和纳塔莉站在通向栅栏的小径上。先是衣着破烂的老太太走
进花园,严肃的容貌使人想到帕斯卡埃拉,接着是一位少妇,头戴一顶宽边的大草
帽,她一见到陌生人,立即用食指和拇指轻轻地提起裙摆,表演了几个美妙的舞步。
她就是疯了的姑娘。
    她亲切地笑了笑。表情不像母亲和妹妹那么严肃,相反,这是一张幸福、活泼、
纯真和美不可言的脸,她嘴里哼着一首儿歌,接着,她一动不动,闭上了眼睛。
    艾伦—罗克惊奇地望着她,就像我们看一个曾经见过的人,因为再次相遇而感
到愕然一样。他显然发现了帕斯卡埃拉的一些相貌特征。
    “莱蒂切亚,向客人问好,”母亲说。
    她行了个屈膝礼,这时,艾伦—罗克已经朝她走过来,在离她很近的地方细细
地看着她,她睁开眼睛,也看了看他,突然,她脸上笑容尽失,伸出双手推开他,
显出惊恐万状的样子,随后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又对着他微微一笑,但是,微
笑之中充满了幽怨和痛苦,让人看了心疼。活泼愉快的情绪消逝了,她累得好像支
持不住的样子,把头靠在了艾伦—罗克的肩膀上。
    这样过了几秒钟,在他的怀里羞答答地扭了几下。最后,她重新跳起了轻盈的
舞步,口中细声地唱起了原来的那首歌。
    “您就是莱蒂切亚吗?”艾伦—罗克激动地问道。
    她在艾伦—罗克面前扬动手帕。他抓住手帕,深深地吸了一口从手帕上散发出
来的香味。但是,她握住他的手,把他拉到花园的围墙边,墙上有个缺口,胡乱拉
着铁丝网。她指指缺口,好像是说:“他们就是从这里进来的。”回来的时候,她
指着挂在草棚支柱上的一把梯子,很可能就是他们在爬进她房间时用过的梯子。说
着,她摔倒在路边的陡坡上,失去了知觉。
    帕斯卡埃拉痛心地叫了一声:
    “可怜的姐姐……”陶尔西大妈在旁喃喃自语,恨得咬牙切齿:
    “如果不是想着总有报仇雪恨的一天,我真是宁可死了还好些。”艾伦—罗克
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可怜的女人,纳塔莉想到那天晚上在灯光下,他也是这么看着她
的,当时他还说:
    “我曾经见过您……您是我的生命的一部分。”他真的见过纳塔莉吗?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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