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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嫁个北宋公务员-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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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雨含撑桌站起,身形猛然一晃。陆子期见状急急上前两步探手相扶,不妨她就势一软一倾,立即下意识撒手后退,未料那身子竟真的柔若无骨般滑落在地。
  连忙蹲下,扶起:“小含,摔到没有?”
  眼波轻漾,凝视:“姐夫,你为什么没有等我长大?”
  “你醉了。”
  
  “是啊,从我五岁起,就醉了。那一年,你为姐姐编了一个很漂亮的花环,见我眼巴巴的看着,便从中间取出一朵淡粉色的小花送给我。你当时说了些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我永远记得你的那种笑,灿烂若骄阳。那一刻起,我便再也忘不了你。然而那一刻起,我便已经知道,你将来的新娘,不会是我。”
  薛雨含的声音和缓而空灵,像是在叙述一个与自己全然无关的故事,又像是痛定之后的平静:“后来,姐姐去了,我看你那样伤心,也难过得想要干脆死掉。我是多么的希望,能有力量让你重新恢复那样明朗的笑容。但,十一岁的我,什么都做不到。
  跟着大哥去南疆,是为了让自己快些长大,希望重逢的那日,你的眼中不再只看到一个小妹妹,而是一个能与你并肩站在一起,共度一生的女人。为了这个,我拼命让自己变得坚强变得成熟,甚至像个男人一样上阵杀敌。
  可是,在我终于褪去稚气的时候,却听说你又娶妻了。那时候,我是恨你的。我恨你这么快就忘了姐姐,我更恨你等不及我长大。于是,我又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去学习那些向来毫无兴趣的琴棋书画,我要让自己变得像姐姐,我要看看,姐姐在你的心里到底有多少分量。如果……如果足够重,我告诉自己,不介意当姐姐的替身。
  今天,你让我看到了姐姐在你心里的分量。也让我看到了,即便我愿意当替身,对你而言,也再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你那曾经一度失去的笑容已经回来了。”
  稍稍停顿,忽然偏首一哼,原本稍显飘忽的神情蓦地灵动起来:“我还看到,自己当初的决定有多可笑!我代替不了别人,也成为不了别人,刻意为之的结果只有一个,‘画虎不成反类犬’!”
  
  陆子期一直都在静静地听她诉说,直到此时,方忍不住莞尔。
  薛雨含又是一哼:“醉得再厉害也总有醒的那一日,十年了,该清醒了。”拍拍手一使力,潇洒站起,斜眼瞄瞄他:“其实仔细想一想,你根本就不会是我的良人。”
  “哦?那不妨说说看,你的良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力杀敌,跃马扬鞭醉卧沙场豪情啸边关!”
  陆子期唇角轻勾:“小含,你真的长大了。”接着,弧度慢慢加深:“眼下倒还真的有一个人符合你说的这些。”
  “谁?”
  并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看着她。
  先是疑惑,随后恍然,顿时跳脚:“他?!”
  还是不说话,唯有那笑容里多了几分促狭几分揶揄还有几分玩味。
  
  薛雨含面上的酡红像是两朵火烧云,刚要发作,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改变了主意。理理鬓角端正了神色:“姐夫,大哥有句话要我转告给你。”
  毫无预兆的转变让陆子期不由一怔,便是这当口,薛雨含忽地凑近,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凌儿身上永远都流着薛家的血,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
  说完,又趁着陆子期凝神思量之际,再踮脚一凑,双唇几欲贴上他的面颊:“姐夫,保重!”
  不待反应,便低着头转身飞奔离去。
  
  陆子期正感纳闷,忽觉一阵阴风吹过,心中顿生不详的预感。眼角偷偷一瞥,果见一个熟悉的‘茶壶’正站在不远处,头顶还隐约似有白烟缭绕。
  于是无语望苍天。
  刚才,干嘛不让他被那口茶给呛死……
  
  据有容回忆,那一晚,二爷破天荒头一遭睡在了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请李诗仙饶恕我歪解大作之罪吧!始作俑者不是我啊不是我~哈里路亚急急如利令……
我觉得吧,薛雨含对陆子期的感情就有点像我们小的时候对某位成熟男人所产生的仰慕和爱恋,也许会持续很久,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并且愿意为了他而改变自己,但却并不能够真的在一起,甚至永远都不会说出来,只是一种年少时美丽的梦罢了~
那个本来吧,妖怪我是想让薛雨含如阿紫一般痴缠的,但终究还是没有这样写,这个因为吧,妖怪我向来认为,即便对女人而言,爱情也绝对不是全部,何必为了一个男人而成疯成魔的,咱玩的就是潇洒~飘……




第六十六章  抽风的原因

  天阴,人蔫,狗也蔫。
  陆凌和宋无缺是因为醉酒后遗症。宋小花则是因为失眠后遗症,身边没个斯文败类行禽兽之事,还真是睡不着……
  “娘亲,凌儿还是觉得晕晕的~”
  糯米团子轻哼着钻到宋小花的怀里,使劲拧着两道眉毛嘟着小嘴来表示不舒服。
  自从入学,尤其是收了很多‘小弟’之后,陆凌对自己的要求一直非常严格,力争时时刻刻要有‘小老大’的风范,所以,几乎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撒过娇,让宋小花一度很是失落。
  抱着他软软的小身子半躺在摇椅里,额头相抵:“来,把晕晕传给我,这样凌儿就不会再难受啦!”
  连忙往后仰:“凌儿不要娘亲晕晕,凌儿已经好了!”
  “傻小子!”怜爱地亲了亲,又紧紧搂入怀:“以后还敢不敢喝酒了?”
  “敢!”
  “还敢?不怕喝完晕晕啊?”
  “小姨说,至少要一口气喝光十大碗酒还不会倒的才是男子汉!凌儿要做男子汉!”
  把下巴搁在门槛上直挺挺瘫成一张狗皮的宋无缺,这时也深表同意似的摇了摇尾巴,发出了两下‘呜呜’声。
  宋小花忍不住翻白眼:“居然来了个比我更不靠谱的人……凌儿呀,你很喜欢小姨对不对?”
  “嗯!小姨好厉害的,打架厉害,喝酒也厉害!”
  “可不是~而且长得也漂亮……”
  
  这句话里冒着的强烈酸气就连小萝卜头都感觉到了,伸出小胳膊搂住她:“没有娘亲漂亮!”
  明知此话水分过大,但依然眉开眼笑:“就数你的小嘴甜!”
  “凌儿说的是真的。”歪着脑袋满脸的严肃:“娘亲是天底下最漂亮的!”
  顿时,宋小花的心花那叫一个怒放。
  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小孩子的眼睛看到的都是最本质最真实的一面,所以,这也就意味着,至少她的内在是美得惊天地泣鬼神天下无双的!
  暗地里掐了自己两把才没有当即仰天长笑,谦虚是人类的美德,要淡定要低调,要给儿子做良好的表率……
  还没等调整好情绪,陆凌又忽然看着她‘嘿嘿’一笑:“爹爹真厉害,早就知道娘亲听到这个会高兴。”
  “……这话是你老爹教你的?”
  “对啊!爹爹说,不管是什么,只要夸娘亲就一定能让娘亲开心。比如,娘亲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呀最美丽的呀最温柔的呀最善良的呀什么什么的。”
  宋小花无语凝噎。
  陆凌想了想又很认真补充道:“爹爹还说,我们这是为了要让娘亲开心,是善意的,所以就不能叫撒谎。”
  宋无缺转过头来瞅了瞅,然后咧嘴龇牙打响鼻,喉咙里还发出了某种疑似‘哇咔咔’的动静……
  宋小花极度无语凝噎。
  
  下午,陆凌觉得好些了便去了学堂,宋无缺自己去陆老爷子那里窜门,留下宋小花一个人对着阴沉沉的老天发蔫。
  可能是前两次醉得太厉害,这几天一直提不起什么精神,而且脾气也很暴躁……好吧,是更加暴躁。
  比如昨晚,其实是相信陆子期的,也相信他与薛雨含之间屁事没有,但不知怎么了,就是觉得有一股莫名的邪火直冲天灵盖,什么都不想看什么都不想听,只管关上房门自己生闷气。
  现在冷静下来又忍不住开始自责,入秋了,夜里凉得很,不知道书房里的被子够不够,床榻暖不暖,陆子期睡得习惯不习惯。
  如果休息得不好,会不会影响胃口,如果没有胃口,会不会吃得太少或者干脆不吃了导致旧病复发。
  可是,如果休息得很好,那岂不表示,有没有她在身边都一个样?她离了他就睡不安稳,可他离了她却一切如常,不就意味着她在他心里跟他在她心里的分量不对等?……
  
  正在宋小花自己把自己的心肝脾肺肾纠结成一团时,陆婉欣派人过来找她去参加茶会。
  所谓的茶会,就是一群太太姑娘聚在一起,喝喝茶吃吃瓜子聊聊天做做诗打发打发时间。
  跟众人打了招呼后,宋小花便坐在那儿看吃饱喝足闲得发慌的女人们伤春悲秋,为赋新词强说愁。
  薛雨含和陆婉欣交好,在陆家做客时便住在陆婉欣的园子里,此时自然也在。
  她虽已打开了对陆子期的心结,不过对这位二嫂总归还是心存芥蒂的,因为和故去的姐姐相比,差距实在不是一点两点。比如,据说竟然在诗词方面无甚造诣可言。
  
  “二嫂,怎的只观不语,可是嫌姐妹们做的太过浅陋,不入眼么?”
  薛雨含今日换了身橙色的衣裙,与其他女眷所着的那种飘逸繁琐的样式相比,袖口略窄些,裙摆也略收了些,配着简单利落的发式,颇有几分飒爽之感,明媚而靓丽。较之昨日初见时的温柔婉约,判若两人。
  于宋小花而言,她虽然有些情敌的嫌疑,但按照年龄来看,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小‘萝莉’。本着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倒还真产生不了什么敌意。面对这样摆明了找茬的行为,宋小花决定要以一种长辈的心态来进行教诲。
  于是收敛了懒洋洋的神情,笑得无比慈祥:“小含妹妹这说的是哪儿的话,我不善此道大家伙早已知晓。虽然跟着姐妹们学了这许久,却奈何天资有限,到如今还是连一句诗都做不出来。”眼睛往四下一瞟,不出所料只见大多数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或鄙夷或不屑或轻视的表情,笑容越发真诚起来:“不过正所谓风雅之人行风雅之事,我虽是个俗人,却有个提议,或许可以让众姐妹再风雅一些。”
  薛雨含妙目在场上一转:“二嫂请讲,我们洗耳恭听。”
  众人连声附和,但那雀跃之情却分明是想要看好戏的嘲讽。
  
  宋小花心中冷哼,起身走出回廊,来到满是鲜花的园内。
  秋风中,开到尽头的花瓣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脱离了花茎徒劳飘零。
  “这些花本是世上最干净的东西,然而一朝凋谢,便落入泥中,任人践踏。人们只记得花开时的绚烂美丽,却不见‘花谢花飞飞满天’时的凄凉,这便是所谓的‘花开易见落难寻’。咱们何不将这些花瓣收入囊中,寻块干净的地方将其掩埋。‘一抔净土掩风流’,也算是成全了它们的‘质本洁来质本去’。”
  切,玩这个,谁能玩得过林妹妹?
  感谢《红楼梦》每年寒暑假雷打不动的狂轰滥炸,让即便粗线条如宋小花都好歹能将其中的情节倒背如流,偶尔还能记下两句。
  且不去评说‘葬花’的行为,单是那番话里貌似不经意间说出的几句词,便足以让所有人对她‘挖目相看’。一时不由得也都有些迷惑,难道这位二奶奶其实是真人不露相?……
  
  宋小花说完,便又坐回了原位,悠然看着那些娇娇怯怯的女子们对着漫天花雨黯然出神。随后,纷纷让自己的丫鬟速去寻来绣囊和锄头,准备葬花。
  薛雨含没料到她竟不像传言中所说的那样是一个腹中空空毫无才学之人,虽不至于立马有所改观,倒也不免起了几分好奇之意。刚走过来想与她再多聊几句,却不想前一刻还笑眯眯的人,居然眨眼间便开始掉起泪来。
  “二嫂,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心里难受。”
  “为何?”
  “就是因为不知道为何,所以才难受。”
  “…………”
  
  陆子期中午有应酬没回府,傍晚一进院门便被着实吓了一跳。
  只见宋小花趴在玉桌上呜呜咽咽,薛雨含在一旁软语相慰。而陆凌和宋无缺则一左一右蹲在两边看着发呆,姿势一模一样……
  顾不得去管儿子的仪态问题:“遥遥你怎么了?”
  宋小花抬起头,露出两只红肿的桃子眼:“冬青~”就唤了这么一声,便泪如雨下。
  “姐夫……”薛雨含满脸无奈地站起身:“大约是因为葬花一事,让二嫂心生感触了吧?我要是早知二嫂竟是个如此多愁善感之人,必定不会用作诗一事去招惹她的难过。”
  “葬花?作诗?多愁善感?她?!”陆子期的眼睛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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