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伊斯的故事-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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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洛伊斯读这份备忘录时，史蒂夫的上司，维修部主管丹·舒尔茨已经读过了。1978年之后，工厂有了许多新工程，被称为〃示意图〃的电路图的作用是当机器坏了之后，根据它就可以又快又容易地把它们修好。如果示意图是旧的，就需要花六个小时来修理一台堵塞了的过滤器，这会导致整个工厂瘫痪并造成数千美元的损失，是非常严重的事故。现在的问题是，急剧的裁员使电力部一直很缺人手。1983年是钢铁业的低谷，埃弗莱斯的雇员已由1981年的一千四百五十人迅速减至1983年的七百二十三名。
〃这种情况下，我们的最后一招是另外雇佣工程师，〃舒尔茨说，〃如果我雇佣联盟的成员，他们就可拿固定工资，那么，一旦他们被裁员，将会六个月没有工作，期间也得不到联盟的保护。〃如果雇佣洛伊斯来画图，她的名字也必须在薪水册上，要按小时付给她薪水，舒尔茨可以用手下某个人的名字替换她的名字。这虽然有点不合常理，但却是一个方便的建议。
洛伊斯已经在电力部工作两年了，已经学会了如何辨认每根电线并给它们贴上标签。有时，她会把打印机带回家往电线上打标签，因为，作为联盟成员的她无权到办公室用打印机。她经常到颗粒工厂和中央处理室去检查电路，看看有没有烧坏的电线。她还买了彩色铅笔带到班上，自己画电路图。〃需要的只是常识，电有其自身的特点，你要做的只是给它一个安全的通道。〃尽管她的头衔是电工助理，她做了很多份外的更复杂的工作。洛伊斯开始喜欢自己的工作了，事实上，她做得非常好。
舒尔茨相信洛伊斯能胜任这份工作。早在她还是信用社的出纳员时，他就认识她了，那时他每月都到信用社还汽车贷款，她给他留下的印象是勤奋、努力。舒尔茨很欢迎洛伊斯到办公室工作，因为〃她是一个漂亮、迷人、优雅的女人。〃另外，他也认为她诚实并值得信任。舒尔茨知道洛伊斯曾在梅萨比高等大学进修过电力基本知识和画图方面的课程，而她平常做的工作已远远超出电工助理换灯泡、打扫机器控制中心的职责范围。
同时，舒尔茨也很欣赏史蒂夫谨慎、细致而准确的工作。但他在备忘录中用的语气却让他有点困惑：他认为史蒂夫夸大了〃生与死〃的境况；备忘录中表露的感情也奇怪，听起来似乎有些绝望。但不管怎样，这一年的预算已经通过了，并没有多余的钱可以支付给一个新的画图工人，不管他是联盟成员还是拿固定薪水的工人。因此，舒尔茨否决了史蒂夫的建议。
洛伊斯读完备忘录后气坏了，她并不知道舒尔茨已经拒绝了史蒂夫的请求，但她却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不想在史蒂夫的直接领导下工作。她找到他，告诉他自己对这份工作丝毫不感兴趣。〃请在我度假回来之前把一切澄清，〃她说。
史蒂夫当天晚上打电话给她，主动要求第二天开车送她到明尼苏达州机场。她告诉他他的建议让她非常生气，她相信他这样做有个人目的。他矢口否认，争辩说他需要帮助，而她是惟一一个懂得这些业务的人。因为着急去收拾行李，她说回来后再和他理论。
洛伊斯深信史蒂夫的建议不会被采纳，丹·舒尔茨不会把这份工作交给她的，因为她根本没得到这份工作的资格。在博尔德城呆的整整两个星期里，她都非常紧张她害怕回去工作。
她的担心变成了现实。1月30日，星期一，她回去上班时，她被分派的工作仍然是电工助理。但史蒂夫的纠缠已使舒尔茨不得不采纳他的建议。洛伊斯上班不久，一位领班就过来告诉她：她现在的身份是制图员，将由史蒂夫领导。为了弥补她不具备电工资格的缺陷，她的同事，电工马克·莱肯尼恩被派来检查她画的图，帮助她处理现场问题，并解答她的疑问。
马克是一位有妻有子的非常温和的男人，在他接受这份工作之前刚刚经历了第二次裁员。史蒂夫和舒尔茨明确告诉洛伊斯，如果她不接受这份工作，马克就没有工作可做，她就是他的工作。洛伊斯很喜欢马克，她不想让他失业。如果传出去说她对他的失业负责任，她的同事们就更有理由对她说三道四。
她希望工作时尽量少接触史蒂夫，但他并不甘心被这样对待。二月，他送给她一台录音机、两盒磁带，以及一张解释为什么她应当听他专门为她录制的〃教育〃磁带的纸条。洛伊斯不敢听，她知道它们与教育无关。第二天，也就是2月13日，一件情人节礼物又躺在洛伊斯的邮箱里，她没有打开。14号早晨，她就让马克把礼物还给史蒂夫。
几分钟后，还不到九点的休息时间，史蒂夫大吼着走进洛伊斯所在的电力用品商店，暴怒的他命令她去他办公室，洛伊斯小心地跟了过去。史蒂夫想关上门，但洛伊斯阻止了他。他眼里噙着泪，撕开磁带的包装。〃你只要听了这些磁带，就会知道我有多么好，也会明白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发展成什么样，〃他说。洛伊斯严辞拒绝：〃我已经告诉你多次，我对你没兴趣。〃
史蒂夫又打开那个情人节礼物，那是一个表达爱意的木刻。〃你不接受这个，〃他抬高了声音。〃你甚至没把它打开！看看我给你写了什么！〃他咆哮着说她所做的一切都与他的预想相差甚远。洛伊斯说他需要看心理医生，他发疯了。史蒂夫向后倚着桌子，哀求道，〃打我！〃洛伊斯没理他。
〃你现在的行为构成了性骚扰，如果你再不停下来，我就会告你。〃
第一部分 走进远离法律的矿山第五章 没完没了的“情书”（5）
史蒂夫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他要求她把信都还给他。洛伊斯意识到这些都可能作为证据，就拒绝了。他隔着桌子抓住她一只手腕，又从桌子那边走过来抓住她另外一只手，强迫她坐到椅子上。然后用一只手抓住她的双手，跪在地板上，用另外一只手摸她的膝盖和腿肚。当洛伊斯努力逃脱时，他说，〃我喜欢这样和我的姐姐们这样摔跤。〃
洛伊斯先努力抽出一只手，砸他；又把另外一只手也抽出来，在面前迅速摇晃，这样他就抓不到她了。他起身站在门口，挡着她不让她出去，她拿指甲用力抓他，他才让她走了，但当她往外走时，史蒂夫还打了一下她的屁股。
洛伊斯回到自己桌子前坐下，她确实吓坏了。当时也在办公室的马克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说了，但请他不要告诉任何人。马克说，当他把情人节礼物还给史蒂夫时，他骂了一句〃那只母狗〃，就跑出了办公室。当时，洛伊斯本来是可以向老板丹·舒尔茨汇报的，但她知道在工作上舒尔茨非常依赖史蒂夫，因此他为自己说话的可能性很小。
第二天，史蒂夫来到洛伊斯的办公室找她谈话，马克也在屋里，他们谈了近一个小时。过去的四年中，洛伊斯坚持阅读她能找到的所有期刊，搜集与工作场所的性骚扰有关的信息。现在，她已经对性骚扰有了初步了解。她告诉史蒂夫，昨天发生在办公室的事情已构成了性骚扰；他却认为洛伊斯的看法很奇怪，昨天的事情纯粹是〃误解〃。但洛伊斯的话还是对史蒂夫起作用了，谈完话，史蒂夫马上打电话给老雇主和这个地区的其他矿厂寻找另外一份工作，但最终却徒劳无功。他也知道如果洛伊斯把信拿给公司看，奥格勒比·诺顿将把它们作为解雇他的理由之一。
以后的几个月中，史蒂夫尽量躲着洛伊斯，他把工作安排和需要做的修改工作都告诉马克，再由马克转告洛伊斯，马克渐渐开始讨厌这一中间人的角色。四月份，舒尔茨对史蒂夫说，洛伊斯干得非常好，他正在考虑给她一个永久的发固定工资的职位。维修部主管诺特说洛伊斯和马克把中央处理器和破碎机的电力图画得非常好，这样公司可以裁掉一个在那个地方工作的电工。史蒂夫是对的洛伊斯和马克在为公司省钱。诺特告诉史蒂夫说一旦有发固定薪水的职位，他将优先考虑洛伊斯。
1984年7月中旬，马克被暂时调到大坑，在那里做一个星期的临时领班，留下洛伊斯自己在电力用品商店办公室工作。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里，史蒂夫来得非常频繁。连续三天他每天打扰洛伊斯，话题只有一个：他想要回他的信。洛伊斯再三地拒绝。〃它们是我惟一的保护，〃她说。7月17日，洛伊斯在一张废纸上写了一些话，纸的最底端写着：求上帝帮帮我。
7月20日，史蒂夫第六次到洛伊斯那里。他手里拿着一张纸，说公司让他列出1985年的预算，他需要洛伊斯的帮助。她回答说预算不属于她的职务范围，并让他离开。
〃但我需要在措辞上得到你的帮助，〃史蒂夫说。
〃请你走开。记住，你是拿固定薪水的，而我只是按小时拿钱。〃
〃不，你不懂。我只是希望你告诉我一个词以帮助我做决定，我需要知道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史蒂夫把那张纸给洛伊斯看，上面列着几项名目，前四项是：〃计算机〃、〃制图机〃、〃制图员〃、〃工程师助理或职员〃、每一项后面都写着预算。他解释说他需要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这样才能决定是否将洛伊斯考虑到预算内。
洛伊斯慢慢意识到史蒂夫告诉她的是她能否保全自己的工作完全取决于她是否愿意和他发生性关系，她瘫在椅子上哭了起来。史蒂夫被她的反应吓着了，连忙跟她道歉，并跪在她身旁，努力不让路过的人知道洛伊斯在哭。当一个电工走进来问史蒂夫一个问题时，史蒂夫让他出去。洛伊斯哭着告诉史蒂夫：〃你怎么做都无所谓。〃
米歇尔·麦思茨开始担心史蒂夫的纠缠对洛伊斯的影响了。在史蒂夫写这些信之前，米歇尔和洛伊斯经常在一起，她们喜欢一起去跳舞或到森林里拍照。但现在，米歇尔注意到洛伊斯很怕走出房间。米歇尔来看望她时，她的窗帘总是拉上的。在米歇尔眼里，洛伊斯是个开朗并且喜欢出去玩的人；但现在，米歇尔根本不能说服洛伊斯离开家。
尽管史蒂夫已于7月20号向洛伊斯道歉，但他仍就他们之间的关系及信件问题不停纠缠。8月5号，洛伊斯看了时间表，注意到马克正在休假。直到现在，洛伊斯还是不愿意把她和史蒂夫的问题报告给公司上层领导。她试图在马克·莱肯尼恩的帮助下把问题私下解决，但实际上，她只是把事情弄得更糟。现在既然马克不在，那么，她必须和史蒂夫独处两个星期，她意识到现在再把问题报告给领导已经太晚了。
她找到了一位在电力部工作的联盟官员丹·哈普，告诉他自己和史蒂夫的问题。〃我不想让他再骚扰我，〃她说，〃只要他不再打扰我就行。〃哈普很同情她，但是说他只有和史蒂夫谈过之后才能以联盟的名义控告他。
几天后，哈普把史蒂夫叫到一边谈话，说洛伊斯已经反映过他的行为。之后，哈普告诉洛伊斯，史蒂夫承认确有此事，但同时说自己越想解决问题，事情反而变得越糟。哈普向洛伊斯保证事情会解决的，今后史蒂夫会离她远远的。但第二天下午，史蒂夫又到丹·哈普那里请他帮忙要回洛伊斯那里的信。
洛伊斯向哈普汇报一事使史蒂夫惊慌失措，因为他不知道她会再把这件事告诉谁。于是，他赶紧开车来到丹·舒尔茨在弗吉尼亚森林边上的大红房子里。那天是8月11号，星期六，舒尔茨刚刚结束和家人为期两周的加拿大旅行，头天很晚才回到家。当他看到史蒂夫站在门口时，非常不开心，但他能看出下属很不安。于是舒尔茨让他带自己去城里取回自己在修理厂的车，于是他们开始交谈。
路上，史蒂夫告诉舒尔茨他担心洛伊斯·詹森会起诉他性骚扰。史蒂夫简要向舒尔茨介绍了他和洛伊斯关系的发展过程。他说他曾在1983年11月至1984年1月期间给洛伊斯写了几封信，但主要目的是为洛伊斯的离婚提供咨询。他承认当洛伊斯没有接受他的情人节贺卡时，他们情感上曾发生过很激烈的对抗，那次见面以打了她屁股而告终。
舒尔茨说，史蒂夫早该把这些事情告诉他，而他也应该避免和洛伊斯的进一步接触。为了解决史蒂夫的问题，能做的就是早在三个月前就应该做的把洛伊斯调离电力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