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伊斯的故事-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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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节那个星期的周末，史蒂夫开始坐下来给她写信。写这封信花了他三天时间，信很长，格子信纸的正反面都写满了。12月31日，洛伊斯下班回家后，发现她的邮箱里躺着一封很厚的信。她把信打开，开始辨认史蒂夫的字迹。
信的前六页描述了六种形态的爱情：游戏之爱、现实之爱、友谊之爱、依附之爱、情欲之爱及利他之爱。〃我的爱是忍耐、有责任感的利他之爱，我将之称为成熟的爱。〃他把一首描写利他之爱的长诗也抄在信上，而这首诗也挂在他自家的墙上：〃爱就是不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他（她），爱就是给他（她）自由这不是义务，而是出于尊重和谦虚的一种非常愉快的付出……〃
接着他描述了他所喜欢的女人。〃让我根据我的个人经历，告诉你我心目中的'理想女人'。我迷恋长长的头发，我姐姐称之为'直且细'的头发。至于颜色，我喜欢棕色的（但我的头发染了各种颜色），但它必须长且直。我喜欢像我一样高而瘦的女孩子，我姐姐说这些是我最爱用的词。但不幸的是，这种类型的女人通常不可靠、喜怒无常而且经常伤害我。结果是我一败涂地。〃洛伊斯倒是有一头棕色的头发，但既不长也不直。
在用三页纸论述了离婚的弊端之后，从未结过婚的史蒂夫·波弗罗兹尼克又用教皇一样的口吻谈了婚姻生过孩子后激情如何消退，学会斗争是如何重要以及如何交流等，这部分占了六页纸。他接着写到：
写到这儿，请允许我先打住，回忆一下过去。我想谈一下一直困扰我的几个问题。首先，让我们回想一下夏天（1981年）……那时，你一直封闭自己，就像一只缩在壳里的蛤蜊。秋天，我决定试着把你从封闭状态中解救出来。因此，我非常小心地送给你一份情人节礼物。我这样做时，没有压力，也没有任何侵略性。没有压力是因为我想和你成为朋友。不久，你开始约会，我很高兴，我以为我成功了……我不知道我的所作所为竟成为我们做朋友的障碍。接下来的五月份，只是因为我对你好，你就惩罚了我。我震惊了！我的感觉糟糕透了！但是，我不希望你对此有任何负罪感，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在这个意义上，我写信给你是因为我不明白怎么还会有人因为别人对她（他）好而惩罚这个人。当然，如果你仅仅是说过什么的话，我或许会明白的。但你什么都没说，因此我写这封信给你……。很长时间以来，我都忘记这种不快了，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不要有负罪感，这已经过去。但请不要因我对你好而来惩罚我！这就是我要求的全部！我本来是打算带着吉他为你弹唱一些歌的，现在我没有这样做，这是你的损失，这是你在任何商店都买不到的东西！……可能它可能会冲昏你的头脑。对女人来说，吉他是致命武器，经常会让她们头脑发昏……我不想让人们因为我的吉他而不是我本人而喜欢或爱上我。吉他太具破坏力。
第一部分 走进远离法律的矿山第五章 没完没了的“情书”（3）
史蒂夫还写到，〃你还想继续和我做朋友吗？我怀疑以后工作时我是否还能经常看到你。事情堆积如山，我有更多的设计工作要做，这会把我牢牢拴住。我会在办公室呆一段时间，这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你……如果你想做什么，我会永远乐意为你提出建议。有什么事就告诉我吧，我们一起讨论。〃信的末尾，他的签名是〃爱你的史蒂夫〃。
洛伊斯把信放下，她觉得恶心极了。史蒂夫在情感上有严重的问题，他曲解了她的话。那么，她到底做了什么使他有勇气写这样一封信呢？他似乎深信他们是非常亲密的朋友，曾经有一段属于他们的历史、一段过去，但事实并非如此。他说他希望和她成为朋友，但很明显他想要的远不止这些。洛伊斯刚读完信，她姐姐玛里琳恰好来看她。她把信拿给玛里琳看，玛里琳坐在沙发上，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噢，天哪，这个家伙需要帮助，〃她说，〃他根本不该过问你的事。〃玛里琳结婚后生了两个孩子，现在她是一家银行的经理，她住的地方离巴比特有四十五分钟的车程。她一直为妹妹在婚姻问题上的不幸而担心，〃那些不正常的男人总是喜欢找她，〃玛里琳说。
第二天，洛伊斯在电力用品商店遇到了史蒂夫。〃不要再给我写信，也不要再给我打电话。〃她说。但他根本不听，〃如果我不能给你打电话、不能给你写信，我怎么告诉你所发生的事情？〃洛伊斯不是苛刻的人，她也不想直接表达自己的意见，于是试图用一种坚定但礼貌的方式来坚持自己的意见。
几天后，史蒂夫做了洛伊斯不希望他做的事：他打电话到洛伊斯家里。
〃我告诉过你不要给我打电话。〃
〃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史蒂夫又打过来，这次，他问洛伊斯是否喜欢他的信。
过了一会儿，洛伊斯说，〃我讨厌你的信。〃
史蒂夫好像没听见似的，回答说他想送给她一个圣诞礼物。她请他不要这样，然后再次把电话挂断。
一个星期后，史蒂夫送给洛伊斯一张圣诞卡。他又打电话到洛伊斯家，求她允许他送给她一份圣诞礼物。他保证这只是一件很小的礼物，而且他也打算把同样的礼物送给他的三个姐妹。
对洛伊斯来说，在史蒂夫面前说〃不〃比说〃好〃要困难的多。在酒吧里，如果有陌生人请她跳舞，她可以说不。但如果对方是她认识的人，她就很难说出口。她很想知道她的朋友米歇尔是如何让骚扰她的人滚开的。但洛伊斯害怕伤害别人的感情即使是对矿上那些曾伤害过她的人她也尽量不去伤害，谈话时她总是将反抗力度降到最低。她喜欢成为别人信任、并且喜欢请她帮忙出主意的人，她认为如果她说话更直接而生硬，她就会失去这一角色。但在史蒂夫的甜言蜜语前，她让步了。这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好吧，但它必须很便宜不超过五美元，而且不能太私人化；如果不是这样，请你立刻带走。〃她还告诉他不要指望从她这里得到一件礼物。
他把礼物放在了洛伊斯的邮箱里，那时一套质量很好的、价值一百美元的保暖内衣。第二天，洛伊斯就把内衣还给史蒂夫，说她不能接受如此昂贵的礼物。
他接过礼物，但没被吓住。他又打电话到她家，请她出去吃圣代冰淇淋。她立刻拒绝了。
史蒂夫抱怨说：〃一起出去吃冰淇淋这样单纯的事情还能有什么不对吗？〃他在那边撅着嘴一直坚持着，洛伊斯终于被惹火了，她脱口而出〃我儿子十四岁了，如果他做出你这样的事，我就会打他！〃
后来，当她回想这次谈话时，她意识到自己的话太重了。〃小子，他从中得到什么好处了吗？〃她没有意识到她刚刚用了一个会刺激性欲的比喻，这恰恰是史蒂夫期待已久的。史蒂夫的反应是写了一封长达十六页的信；这是对她没有接受礼物的惩罚。
我真的认为我的礼物很实用。我总是穿着保暖内衣，我也有一整套……我想让你知道那天你确实让我很生气，你伤害了我。事情已经过去了，但这提醒我今后要很小心地对你……我告诉过你，我的感情很丰富。我不想直接对你说我爱你我尽量避免这样。这样做让我很舒服，是的，我确实在用我自己的方式爱你，我想你可以从字里行间读懂我的方式。我想我必须把一切都对你说清楚，这可能让你非常不舒服。那么，你以前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热情、那么开朗？这确实使我很困惑。我认为你是安全的，你对我很谨慎，甚至不让我给你买一个圣代，直到现在，我仍然认为这是非常孩子气的做法……你的拒绝让我发疯，也让我很受伤害，我只是不希望也不能面对拒绝。你真的让我的感情受伤了……
那么，你为什么害怕我呢？是的，我有很丰富的感情，我猜这可能把你吓着了……如果你把我推开，我会受伤的，我不想受伤害。事情没有按照我预想的方式发展。所以求你不要把我甩开。否则，你会毁了我……为此，我会做任何事情，是的，任何事情……
史蒂夫描述了他〃设想〃的〃亲密〃友谊：他会让洛伊斯开心，他们会花很长时间在一起并且也没有任何〃压力〃。他说她可以控制局面，但他又重申他不能面对拒绝。
我想让你知道我不能像关上一个开关那样关闭我的感情，那时不可能的。可能这让你不太舒服……我最大的乐趣就是弹吉他，我唱得也很好。除非我确信你是一个成熟的女性，我弹唱完之后你不会撕掉我的衣服，否则我是不会唱的。我想我会有机会为你演奏……如果你真的想度过一段令人难忘的时光，那么就告诉我，我很乐意为你弹奏。我所处的环境必须让我感觉很舒服，或我可以完全控制它，但现在是你在控制环境，我一点也不喜欢这样……
我会为你做任何事。不管你是不是想打我，是否只是说说而已，但我想让你知道如果你拿一个十四岁的小男孩和我做比较的话，我会打你的……但作为朋友，我不想要求太多，我认为这对双方都有好处。如果你想和我保持距离，我们可以电话联系。我仍然认为你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女人……和你在一起，我能控制我的感情。你的时间很宝贵，我们在一起的时光也因此更加弥足珍贵。生命非常短暂，这是一大憾事，但我们还在浪费时间。如果你对我说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吧，但我已经花了四年的时间才走得这样远，我不会吝惜花更多的时间来等待，这样好吗？我真的不急……
第一部分 走进远离法律的矿山第五章 没完没了的“情书”（4）
这封信把洛伊斯吓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该如何回应。平安夜，一封类似的信又到了她手上。几天后，史蒂夫打电话给她。洛伊斯试图和他理论，解释说她不想要他希望的那种友谊，希望他再去找一个能让他快乐的女人。另外，她再一次请他不要给她打电话也不要写信。第二天，她又收到他的第五封信，他在信中向她道歉，又把上次电话谈话重复一遍。1984年1月4日，他给洛伊斯写了第六封信。1月8日，第七封信。信中，他第一次为自己不能控制局面而责怪她，他还说她是一个〃喜欢摸别人的人〃，因为三年前当他很信任地告诉她自己工作上的问题时，她曾把手放在他肩上来安慰他。
1月9日和10日，她又分别收到另外两封信，她吓得不敢打开。如果她知道那两天中史蒂夫曾给她写了十几封信，只不过在寄出去之前把大部分都烧掉了，她会更害怕。
按照计划，洛伊斯将于一月份和格雷格及父母去内华达州度两个星期的假，她非常盼望假期的到来。星期五，也就是她休假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她把那两封没有拆开的信带到班上，想还给史蒂夫。但她注意到他的举止非常奇怪不仅偷偷地笑，还哈哈大笑，他的表现就像独享秘密的小孩儿一样她想她应该读一下这些信。她先读了最后一封，这是1984年1月9日他写给丹·舒尔茨的一份办公室间的备忘录，建议让洛伊斯去画电路图。他在这份长达两页、打印出来的备忘录上解释说，电力部的裁员和重组，使得对更新过的电路图的需求大大增加。史蒂夫说因为没有合适的电路图，公司每个月都要损失十万美元。他推荐〃电工助理〃洛伊斯·詹森来做这份工作，因为她接受过处理这些图纸的训练。他说，雇佣她来做这份工作的费用是雇佣一个电工的费用的四分之一，更不用说一个新电工需要花一段时间才能提高画图的速度了，而洛伊斯则可以马上胜任。
他承认这是一个发固定工资的职位，而洛伊斯原本是计时工，这种提拔不合常规。但他又说雇佣洛伊斯不仅仅是节省费用的问题，〃这是生与死的问题，〃他写到，后来又非常肯定的推断：〃没有图纸，就会发生电力事故。〃
他在备忘录中没有提到的是，一旦洛伊斯能得到这份工作，就可以由他直接指挥。在信的第一页的顶端，史蒂夫写到，〃洛伊斯，不要把这封信给任何人看。等着看战争打响吧。我希望你能把它当成我为圣诞节给你的那封信的忏悔。祝我好运。〃
当洛伊斯读这份备忘录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