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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黑衣女子的香气-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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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但是之前,他都会指示他们如何解决困难。他虽然还没学会传统代数法则,但是他创造了自己的代数。那是一种类似楔形文字的奇怪符号,他用这种自创代数来记录演算过程,还列下只有他才懂的常用公式。老师非常得意,拿他和最早发现欧几里德几何理论的巴斯卡相比。在日常生活中,他也常运用令人佩服的推理能力。举例来说,在行为方面,若是他认识的十人中,有一人恶作剧,做了不可告人的事、密告或是通风报信,他可以根据这十个人平常的行为或是他自己的搜证,查出是谁做的。在物品方面,他最擅长找到被藏起来或是遗失被窃的物件,尤其是偷窃,他的寻找过程真令人叹为观止。大自然真的很公平,在创造一个神偷父亲后,让一个破案高手儿子诞生在世上。

  在几次有趣情形下,他以他的奇特异能破了一些窃案,也因此成为学校的名人,但这后来也造成他的不幸。在一种离奇的情形下,他找到总学监被偷的一笔钱,金额并不很大。没有人相信他找到这笔钱是因为他的聪明,或是他洞察力强,没有人相信他的解释。由于时间及地点不幸的巧合,大家都认定他是小偷,要他认错。气愤的他极力否认,却受到严重的惩罚,校长对这事也展开调查。乔瑟夫的同学们,就如孩童常有的行为,因而背叛抛弃他,说他坏话。有一些人还抱怨最近他们的书和文具常被偷,并且公开指控已经背负莫名罪名的乔瑟夫。在那个小世界,大家都不认识他的亲人,也不知他从哪里来,此时这一点更被视为一项罪恶。当大家提到他时,就说:“那个小偷。”他为此跟人打架,但总是打输,因为他不是很有力气。他绝望得想死。校长是个非常好的人,却被人说服,说他天生性格有缺陷,应该以强烈的手法让他了解自己的行为有多可怕。校长告诉他,如果他不承认偷东西的话,学校就不再留他,而且将写信给戴贝尔太太——这是惟一关心这男孩的那位女士所留下的名字——请她来带走他。小男孩什么都没说。任由别人带他回到被禁闭的房间。第二天,大家四处找不到他。他已经逃走。男孩心想,自己从小就被托付给校长,记忆中从小到大就待在这所学校,对其他地方都没有印象;校长一直对他很好,现在却变得如此,这是因为连校长也相信自己是小偷,那么黑衣女子也没有理由不相信他偷东西了。如果黑衣女子也这样认为的话,他宁愿死了。于是他逃走了。夜晚时他从花园墙上跳出去,立刻跑到运河旁大声地哭泣。想到黑衣女子后,他便跳河了。幸运的是,这绝望过头的孩子忘了自己会游泳。

  我之所以如此冗长叙述胡尔达必童年的遭遇,是因为惟有如此,大家才可以了解此事的重要性。当他还不知道自己是拉桑的儿子时,回想起这件遭遇,以黑衣女子可能以为他是贼的时候,就已经很痛苦了;然而,自从他以为他的猜测完全正确,拉桑和他真有直接的血缘关系后——可惜这猜测再合理不过——他更加悲痛难过!他母亲在知道那件事情的时候,一定会相信他遗传了他父亲的犯罪天性;或许更残酷的是,她甚至会很高兴他死了!

  因为大家确实都以为他死了。人们沿着他逃走的踪迹一直找到运河边,并从河里捞到他的扁帽。可是他到底是怎样活下来的呢?那是一种很独特的方式。他游上岸后,就决定离开这个地方。这个男孩令所有人找遍全城,然而他却以一种未曾有的方式,毫不惊慌地走出榆城。虽然没读过《失窃的信》(爱伦坡于1845年撰写的推理故事),可是他运用自己的天赋,就像以往一样地理智思考。他听过几次坏小孩逃家的故事。他们为了追求冒险,白天躲在麦田或森林中,晚上则赶路逃跑,但是他们很快就被警察找到,或是自动回家,因为他们没多久就用完所有的钱,又不敢在路上乞食,因为到处都有人监视。至于我们的小胡尔达必,他和一般人一样,晚上睡觉,大白天赶路,一点也不刻意躲藏。他的作法是:把衣服晒干后,撕成碎布穿在身上,还好这时天气转暖,不怕挨冻。他毫不躲藏而在街上乞讨,衣衫褴褛肮脏。他伸手乞讨,告诉过往的人他若讨不到钱回家,他的父母便会打他。人们都以为他是波希米亚人的小孩;因为在那附近常有他们的车。很快,到了野草莓盛产的季节。胡尔达必摘采以后,放在小篮里叫售。他告诉我,这段日子里,若不是一直被黑衣女子会以为他是贼的念头所折磨的话,那会是他一生中最偷快的回忆。他与生俱来的机智及勇气帮助他度过了几个月的流浪生活。但是他想上哪儿去呢?他想去马赛。

  胡尔达必在一本地理书中看过南部的风景图片。他每次看到都赞叹不已,心想也许一辈子他都不会踏上这个美妙的地方。由于像波希米亚人一样生活了几个月,他结识了一群也要去马赛的吉卜赛人。他们要去克劳地区的圣玛丽德拉梅城选举领袖。胡尔达必帮了他们一些忙,讨得他们的欢心;而他们从不追究别人的身分,也不想多知道任何事。他们想,这小孩一定是受了虐待,从某个街头卖艺团逃出来的。他们把胡尔达必留在团中,就这样抵达南方。到达阿尔乐城附近,他离开了吉卜赛旅队,终于来到马赛。那儿就像天堂,四季如夏,还有海港!对于城里的小混混而言,海港是他们取之不尽的源泉,而对胡尔达必来说,那儿更是个宝藏。一日复一日,海港满足了他所有的需求——而他的需求并不多。他曾经以“钓橙子”维生过。一个晴朗的早晨,他在码头上钓橙子时,认识一位来自巴黎的记者——卡斯顿·勒鲁。这段奇遇影响了胡尔达必后来的命运。在此我登出这位《晨报》记者记述他们相识经过的报道,我想这不会是多余的:

  钓橙子的小男孩

  太阳穿透云层,为嘉德圣母院染上一层金光闪烁的外衣。我走向码头,大块石板仍泛着湿意,脚下石板上的水光映出我自己的模样。水手、码头工及挑夫们非常忙碌地围着从北方森林运来的木梁,一会儿启动滑轮,一会儿拉扯缆绳。自海港吹来的咸涩的海风,狡猾地钻入圣尚塔及圣尼古拉堡垒,粗鲁地抚触老港的水波。小船们紧密挨拢着,船帆都缠卷在一起,有节奏地摆动着;一旁,在远洋经历过暴风雨,或是在不知名海上颠荡过的沉重巨轮,疲倦地停在小船旁边,动也不动,旧帆及高耸的船桅直入云霄。我的视线越过这片由横桁及桅楼组成的天空森林,落在高塔上。这座高塔证明着,福西亚城邦的子孙,在二千五百年前即从爱奥尼亚经由水路来到这个富饶的海岸,放下了船锚。接着我的注意力又回到码头的石板,这时我看到一个钓橙子的小男孩。

  他站在码头上,弯着身,罩着一件破烂不堪而垂到脚边的大西装;他没戴帽子,也没穿鞋子,有一头金发及黑眼珠。我想男孩差不多有九岁。他肩上背着一条连着帆布袋的绳子,左手插腰,右手则拿着一根有他三倍长的杆子,杆头上挂着一个木钩。男孩动也不动,聚精会神。我问他在这儿做什么,他说他在钓橙子。

  他好像非常以这工作为傲,没有像一些海港的混混一样跟我讨钱。我又跟他说话,可是这次他保持沉默,因为他很专心地注意水面。我们站在两艘船中间;一艘是来自卡斯特拉玛的“菲迪号”长艇,另一艘是从热内亚开来的三桅纵帆帆船。在更远处,有几艘早上才从巴利阿里群岛来的小帆船,装载了满满的货物,船身都变圆了。我发现它们装的是橙子,因为橙子多得都掉出来,在海面上浮动着,一波波小浪使它们慢慢地漂向我们。小男孩跳进一条小艇,跑到船首,紧紧抓着他那根有软木塞的棍子,等待着。接着,他开始钓橙子,他用木钩钩到一只橙子,然后两只、三只、四只……帆布袋。钩到第五只橙时,他跳到码头上,剥开这“金苹果”,嘴挨近果肉,大口咬着。

  “希望你胃口大开。”我说。

  “先生,我只喜欢吃水果。”他口齿不清地说着,嘴上沾满了金黄色的汁液。

  “太好了,可是没有橙子的时候,你怎么办呢?”

  “我去煤矿坑工作。”他把手伸到袋子里,拿出一块很大的煤炭。

  橙汁一直流到他破烂不堪的衣服上。这件衣服上有一个口袋,男孩从口袋中掏出一条难以用言辞形容的手帕,仔细地擦拭破衣上的橙汁,然后很高傲地将手帕放回口袋。

  “你父亲做什么?”我问他。

  “他是穷人。”

  “是啊,可是他做什么呢?”

  钓橙子的小男孩耸耸肩。

  “他什么也不做,因为他很穷。”

  我问起他的家庭,好像使他不太高兴。

  他沿着码头走,我跟着他。我们走到了“特别区”,那是一块方形海面。专门用来停泊游艇。这些打过蜡的桃心木船非常干净,洗刷得无可挑剔。我的小朋友以一种行家的眼光鉴赏着,很以这观赏为乐。这时,有一艘扬着单帆的美丽小艇泊岸了,三角帆鼓得满满的,洁白无瑕,在灿烂的阳光下非常醒目。

  “这才算是干净的布!”小男孩说。

  说完没多久,他踏进一潭水洼,污水把他最看重的那套大西装给弄脏了。真是糟糕透了!他好像快要掉下眼泪。他很快掏出手帕擦了又擦,然后以一种恳求的眼光看着我说:

  “先生,我衣服后面不会很脏吧?”

  我对他郑重保证一点也不脏,这时他才很安心地将手帕再次收起来。

  离此不远,有条人行道,路旁都是一些黄、粉红及蓝色的老房子。房子窗外晾晒着五颜六色的干净衣物。人行道上排列了桌子,一些商贩在卖淡菜。小小的台面上摆着淡菜、一把锈刀及一瓶醋。

  我们走到一位卖淡菜的太太面前,那些淡菜都很新鲜肥嫩。我对钓橙子的小男孩说:

  “如果你不只喜欢水果的话,我想请你吃一打淡菜。”

  他的黑眼珠发着渴望的光。我们两个开始吃淡菜,卖淡菜的太太帮我们一一打开,让我们品尝。她还要帮我们加醋,可是我的小同伴以很威严的手势阻止了她,打开袋子,翻了一下,好像打赢胜仗般,高兴地掏出一只柠檬。柠檬已被那块煤炭染成黑色,我的小男孩又拿出他的手帕擦拭,然后他切开来,分我一半。可是我比较喜欢淡菜的原味,谢过了他的好意。

  吃完中餐后,我们又回到码头。钓橙子的男孩跟我要了一枝烟,从大西装的另一个口袋掏出一根火柴,点燃了香烟。

  小男孩叼着烟,像男人般朝着天空吐烟圈。站在水面上的一块石板上,他眼睛望着嘉德圣母院,摆出布鲁塞尔最闻名的撒尿小童雕像的姿势。他腰杆挺得直直的,非常骄傲,像要让海港满潮似的。

  卡斯顿·勒鲁

  第三天,乔瑟夫·乔哲凡又在港边遇到卡斯顿·勒鲁,记者手上拿着一份报纸。男孩读了这篇文章。记者给他一百苏当作报酬,胡尔达必很大方地收下,他觉得这时他应得的。他对勒鲁说:

  “我是以合作伙伴的身份拿你的钱的。”

  他用这一百苏买了一个很漂亮的擦鞋箱及相关器具,便在培加庸餐厅对面摆起摊子。两年之间,所有慕名前来品尝普罗旺斯海鲜汤的客人们,几乎都接受过这个男孩擦鞋的服务。没人时,他就坐在擦鞋箱上阅读。从这份工作得到的成就感触发了他的雄心。他受过的教育及基本常识是如此扎实,使他体会到,如果他自己不继续发展别人在他身上奠下的良好基础,他就会丧失在这世界上出人头地的机会。

  顾客们开始注意到这个鞋箱上永远摆着几本历史、数学书籍的小擦鞋童,一位爱好阅读的顾客变成他的好友,并让他在自己的办公室打杂。

  没有多久,胡尔达必升级为小职员,也有了一些积蓄。十六岁时,他带着这笔钱,搭乘北上的火车到巴黎。他去巴黎做什么?去找黑衣女子。他没有一天不在想这个神秘的访客,虽然她从没跟他说过她住在首都,可是他确信在这世界上,没有其他地方更有资格容纳这位散发迷人异香的女子;还有,每次同学们看到她高雅的身影走进会客室时,都会叫嚷:“看!今天那个巴黎女人又来了!”胡尔达必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旁人不知,也许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可能只是想“看看”黑衣女子,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远远看着圣像经过一般。他有勇气靠近她吗?胡尔达必想像中愈形扩大的那段丑恶偷窃故事,始终就像一堵墙,竖立在他们中间,而他没有权利去拆毁,也许……但他真想见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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