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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施蛰存作品选-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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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们在这里,也许会得更发生一个问题了。李流芳既然说“求工于诗者”,只是“求达其性情而已矣”,而同时又明明说诗人的性情与平常人的性情完全是一样的;那么,又何以惟诗人能成其为诗人,而平常人不能为诗人呢?况且下文又说得明白,以惊人之句所表达者,固然是平常人所“欲达而不能达者”;而另外一种以“老婢都能通晓其意”的篇章表达出来的,却分明是“人人之所欲达”者,这岂不是说任何人都至少可以做“大众语文学家”吗?这个疑问乃是一个疏忽之结果。我们倘把“人人所欲达而达之”与“人人所欲达而不能达者而达之”这两个半句仔细玩味一下,就可以发现一个文艺批评家的机智了。今试问:“人人所欲达而不能达”,则达乎?曰:未尝达也。盖其故在“不能”;又问:“人人所欲达”者,达乎?曰:亦未尝达也,仍止于“欲”而已矣。此平常人之所以终非诗人或作者也。我们从《沈雨若诗草序》中看到李流芳对于这个问题的解释。  
  “夫诗人之情,忧悲喜乐,无异于俗,而去俗甚远,何也?俗人之与情,固未有能及之者也。雨若居然羸形,兼有傲骨,孤怀独往,耿耿向人,常若不尽,吾知雨若之于情深矣。夫诗者,无可奈何之物也。长言之不足,从而咏歌嗟叹之,知其所之而不可既也,故调御而出之,而音节生焉,若导之使言,而实制之使不得尽言也。非不欲尽,不能尽也。故曰无可奈何也。然则人之于诗而必求其尽者,亦非知作者也。”  
  这个“情”字即上文所谓“性情”,亦即我们所谓“感触”也,诗人的性情既与平常的一般无二,而平常人又万万不成为诗人,这个神秘,据李流芳的揭示,乃是因为诗人能“及”于情,而平常人则不“及”于情。这个“及”字,我们倘若使它相当于现在之所谓“交感”(sympathize)或“反射”(reflect),就可以使它的意义更清楚一些。  
  总之,平常人虽有感触,但是他与这种感触并不想,也决不会,有密切的关系。消失了就消失了,并不觉得惆怅;表达出来就表达出来,也并没有什么畅快;即使是有意识地想表达出来,也往往还不是一种热忱。至于诗人,则他的感触会得在他胸中起作用的。  
  李流芳形容他的朋友沈雨若:“居然羸形,兼有傲骨,孤怀独往,耿耿向人,常若不荆”这虽然似乎是很抽象的说法,但我们已经可以想象得到一个能够对于自己的感触起反射作用或交感作用的人——也即是所谓深于情者——的容仪了。  
  底下的半节文字,又推广到诗人的表现方法上去了。诗人既然与平常人不同,对于性情有一种特殊的感受力,但是他也决不能将他所感受到的完全吐露出来,而事实上他也吐露不全。如果他居然照实地将他所感受到的情绪完全吐露出来了,最好的也只能是一篇好的散文,而决不能成为诗。若要做诗,便不得不将这些吐露不尽的情绪“调御而出之”。诗的音节,正如李流芳所说的,就是由于这种情绪的调御而得到的。所以诗的音节是与情绪的节奏相和谐的。  
  我们试将李流芳的意见归纳起来,那就是:诗之目的,在表现性情,要做诗,就应当培养自己的性情,使自己对于所感受的情绪有交感作用或反射作用。然后从胸臆中顺着这情绪的节奏而施之以文字与声音的调御,以达到言若尽而意未穷的“蕴藉”的境界。  
  因此,作诗决不能掇拾饾饤,而从纸上去摹仿的。至于诗的体裁,是老婢都解其意的大众体,或通篇都是惊人之句,这都是诗人在求表现其性情的时候的自然的选择。  
  这样的提要,我们不是处处都可以看出他是与娄坚的“真”字相吻合的吗?娄坚所谓“识真”者,岂不即是李流芳所谓“求之性情”吗?识真“则无古无今,有正有奇,道一而已矣。”这岂不就是李流芳所说的“求工于作者,固求达其性情而已矣”的绝妙说明吗?所谓“有正有奇”,亦与“通”及“惊”之说相为呼应,宛然如出诸一人之口者。所以,我臆断起来,大抵嘉定四先生这一个诗派,其所以异于王李者,在排斥摹古;其所以别于钟谭者,在反对求字句之新异;而大旨则以“自然地表现真性情”为归,即娄坚之所谓“贵在识真”也。          
绣园尺牍   
  《绣园尺牍》一卷,清汪乔年绣林著,余家旧藏本,与秋水轩、小仓山房诸尺牍书杂庋敝箧中,不知几年月矣。今夏偶晒书,检得之,偶读一二章,迥然异乎《秋水轩》也,且因是写刻本,殊复精好,遂为付书佣整治之,面目一新,宛然寒斋一珍品矣。  
  全书凡尺牍五十八篇,大都评骘书画人物之作。而书画人物又大都公安竟陵之流,悬知此人亦是一“小品迷”,如今之沈启无,林语堂,阿英,刘大杰诸公也。意者此一卷尺牍,久韬迹敝箧中,而适于今年显,其中岂亦有机缘乎?  
  汪氏于袁中郎甚倾倒,其还《袁中郎集》残本与友人书曰:“袁中郎为有明一代关系风会之人,明诗自王李后家规户摹,中郎出而变其风格,是以集中谓三百古汉魏唐宋各自有诗,今亦不必标古云云。钱牧翁谓其特机锋侧出,失之矫枉过正,以其流于鄙俚公行。缪天自亦谓公安之罪以启竟陵者,有自来矣,但才人才笔,各自成家,要诗非其所长,至集中记赋杂著等作,真从性分中流出一团活泼泼地学问,且复雅正,奇而不诡,质而不俗,迥非僻涩怪诞者可比。积雨愁死,赖此公相与消遣,殊不觉其翻屋搅瓦耳。  
  奈少头无尾,仅得半面识,然片语订交,连日相对,颇不为浅矣。仍为什袭,敬还邺架。”  
  汪氏不以中郎为“鄙俚”,而反以“雅正”归之,“奇而不诡,质而不俗”,可谓一语中的。读中郎文字而能见到此奇诡之分,质俗之判者,虽至今亦能有几人?此固持文学正统论者之所难能几及耳。惟汪氏似颇不惬于中郎之诗,谓“非其所长”,余独以为公安竟陵诸人诗,自以中郎为最。虽间有诽谐语,浅涩语,则所谓才大者往往率兴为之,如白太傅,苏玉局,黄鲁直集中,似此者亦甚多也。试举中郎七律如《感事》诗云:“湘山晴色远微微,尽日江头独醉归,不见两关传露布,尚闻一殿未垂衣;边筹自古无中下,朝论于今有是非,日暮平沙秋草乱,一双白鸟避人飞。”又《送君御宪佥治兵甘州》四首,其一云:“秋尽天山道几盘,萧萧韎韐塞霜寒,材官似雪分行出,胡女如花障路看;白鼻驹前回舞袖,青油幕底拜呼韩,知君能得从军乐,不畏沙场行路难。”其二云:“历尽边霜与塞云,旧题名处墨氤氲,要将麟凤夸殊俗,也使侏儒识古文;净世才人求属国,晋家词客带将军,腐儒半尺毛锥子,大纛高牙得似君。”岂不大有东坡风调?七言古如《美人睡起词》,《兰舟引》,《春江引》,《春晓曲》诸篇又俨然艳丽欲追温李,至绝句如《桃花流水引》,《竹枝词》,《大堤女》,《柳枝词》诸作又甚有乐府清商曲辞意境,故余以为汪氏言诗非中郎所长,直未免抑之太甚矣。  
  尺牍中有关于《帝京景物略》者,见与魏括庵书云:“《帝京景物略》不惟少二册,即全也,所载惟僧寺略也,谅哉!笔致甚佳,仿郦善长而佐以樊宗师,意在生新古奥,槎桠荦确,以独步耳。然欲览《帝京》之全,《日下旧闻》为盛也。此意在文章,彼在博纪,又各不相牟耳。是以竹懒翁间亦取此引证矣。”此意余亦从同之。  
  又关于陈仁锡者有还友人陈仁锡《评后汉书》一札云:“七子中陈仁锡本平常,书经其评者甚伙,而悉不佳,各不虚附,岂能终不水落石出耶?而凌以栋《汉书评林》则远胜后书,足下精于玩味,自能分别上中上三冷耳。”余未尝读陈仁锡《评后汉书》,不知汪氏所言当否。但陈氏所讯古文奇赏》,《明文奇赏》俱甚精当,而其所自作记述小文亦都楚楚有致,似未足以“名不虚附”贬之。且陈仁锡名亦不在七子中,意汪氏必有误矣。  
  关于李日华者亦有复雪萝翁一函云:“连日竹懒各种,得粗览一过,畅快之至,当读其半,雄辩风生,襟怀洒脱,以谓与坡仙一鼻孔出气也。既览《又缀》王起隆氏序,即以苏拟之,古人岂欺我哉?向闻松友有此卷,为高牧取去,内皆论画云云,而渠实夫深领略也。某前镌题画碎句,因见《李君章选屑》而少异之,自以为创,后王雪鸿翁为补小引,始知有《画媵》之名。今得窥竹懒的蕴,窃喜与前人暗合也。”由此函中,亦可见《李君实杂著》一书,向来流传甚罕,多有人闻其名而未见全书者。近日上海书贾有其一部,标价均在百元以上,亦以此耳。  
  评论书物之外,有数短札亦极有隽趣,如柬方瑶圃云:“有明徐文长于县令则拒门,于马策之辈则不然,盖古今无论富贵贫贱偏僻古怪,皆有知己者,如文长于马策之辈亦复拒门,则何以成其为文长耶?足下待某以马策之辈则可,若高视某以县令则不可。”  
  又与李雨禾札云:“菊芽小孙,前日一刻间悉摘其牌,皆不可识矣。天下事正须混混沌沌,分别无乃痴人,小儿大有见识也,一笑。”又与李方伯云:“黄叶青山,寒烟衰草,绝好一幅送别图,独不宜触行人目耳。两月来接洽,蓦然分手,却望并州是故乡,越念之情,觉唐人情至语不虚也。”又与王溪雪云:“昨日返寓,即弄顽块,移晷乃已。张灯后又贪吟游春四绝呈教,小引竟未及作,容补何如?锦石选小而有色泽者,搜剔洗涤,注水盘中,星罗棋布,陆离光怪,悦目恰神,直忘饥渴,何啻逍遥乎小凌河上,俯瞰沙明水净时也。有便幸过小窗间,品第甲乙耳。未敢自拟太牢赏鉴,君是南宫,又何让焉?”  
  皆无迂腐气,为可喜耳。汪乔年,余未知为如何人,《人名大辞典》云是安徽寿州人,字修龄,号绣林,习帖括未售,遂入资为郎,旋罢归,隐居田园,工画山水人物,兼擅草书。其著作除尺牍一卷外,尚有《碧玉壶天题画诗》,《绣园诗话》,《梨花楼诗》诸种,惟不知其生当清代何时,吾友杜衡云,似是清季人,则去今尚不远也。此人风致颇在中郎竹懒间,他日倘得读其诗文,当亦有味。          
灵心小史   
  《灵心小史》是一本不会引起教外人憎厌的一个修女的自传。惟其它有这样的长处,所以它已成为公教文学中的杰作。平时我们对于宗教书,无论它是阐释教义的或是一个宗教家的传记,总觉得说教的气味太重。尽管作者要怎样把宗教灌注入人的生活,但我们这些不会有宗教信仰者,或者说是自由思想者,总觉得他们并没有把宗教来解释生活,而只是把生活去纳入宗教的范畴。为了信奉宗教而使生活不自然,无论是意识的或无意识的,这是我们不大愿意接近宗教的缘故,也是我们不愿意看宗教书的缘故。  
  《灵心小史》是法国里修圣女院修女小德肋撒的自传。修女生于一八七三年一月二日,卒于一八九七年九月三十日。短短的二十四年间的生活,可谓非常之纯洁而崇高。  
  但我们似乎不能说她过了二十四年的宗教生活,因为在她自己,她的生活本身就是宗教。  
  她没有受宗教在思想和行为上的任何约束,如一般下乘的教友多少会感觉到的,而她的思想和行为,从幼小时起,就已经不仅表现了宗教的最高理想,而且或许可以说是超乎她的宗教了。  
  这本自传的法文本题为《一个灵魂的小史》,英文本题为《里修圣女德肋撒,耶稣的一朵小白花》。而《灵心小史》则是中文译本的题名。这个译本,据说是出于马相伯之手的。原书系三种原稿合并而成。一、即今本第一章至第九章,原题为“一朵白花的春季”,此乃圣女在一八九五年写成奉献于其院长安尼者。二、即今本之第十章至第十二章,此乃奉献于一八九六年复任院长之玛丽亚·龚撒格者。三、即今本第十三章,此乃圣女在一八九七年书奉其长姊玛丽者。但圣女的原稿均系迅速写成,毫无改窜,故既不注明页数,亦不分章节。这是一个非常聪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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