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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城市边缘-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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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娟听得目瞪口呆,她心里说,姑奶奶,好在我福大命大,差点成了人家的玩物。然后她对着那两人的背影狠狠地呸了一声。文娟最见不得这种下三滥的事,她觉得男女之间就得真实,无论是感情交换,还是钱情交换,都要来实的,有什么当面讲好。大老爷们,骗财骗色算什么本事!文娟后来把这事当一个大新闻讲给心兰听,她还以为心兰会大吃一惊呢。心兰觉得文娟太实在,迟早会吃大亏。心兰从不觉得男人有多坏(当然也不会有多好)。她也没上过大学,但她爱思考,她始终觉得:存在就是合理。男人之所以可以胡作非为(如果一定要这样说),是因为有女人制造市场。譬如说,有的男人喜欢处女,有的男人喜欢少妇,有的男人喜欢鸡(荡妇),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些男人总能找到想要的女人。心兰想,不管这些女人拿身体去交换什么:感情、金钱、依靠,也不管她们是因为什么要拿自己的身体去交换,总之是她们制造了这个市场。

  吴健雄后来取代了那个男同学的职责,也就是说他愿意亲自接送文娟去学校。文娟还是那句话:是你自己要送的啊,可别觉得吃亏。吴健雄就不觉得这句话可笑,也不觉得刺耳,他说:不吃亏,我还觉得占了便宜呢。这句话是有所指的,他开车送文娟去学校的路上,一只手拿方向盘,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在文娟大腿、胸部和两腿之间瞎摸。当然文娟不会坐视不理,对他举动她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这样,也难免给他接触到身体。文娟心想反正摸的是衣服,也不算占便宜,这种人你一点甜头也不给他是不可能的。吴健雄也不会胡来。他根本就不想占人便宜,他只是想拭探一下这个堡垒有多坚固。他对文娟说:我不会让你吃亏的。文娟说:不是吃不吃亏的问题,我不喜欢的人就不会跟他睡觉。这跟清音的口气简直如出一辙。

  吴健雄说:别学你表姐,把话说绝了。文娟说:我才不会学我表姐呢,我就是这个态度。对你是,对别人也是。那么她喜欢的人在哪儿呢?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想也想不来。事隔两年,当星河什么也不说就突然把她压在沙发上,好像把她压成了一片纸,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才突然明白原来他就是她今生今世的怨家对头,她什么要求也不想提就把自己献给了他。事后她才想起他是表姐的情人,她最多不过是接过了表姐的一份遗产,于是她开始伤心欲绝。

  四

  心兰在看人上有一种本能,她一眼就能把客人的职业、修养估个大概,她还能洞察客人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她估计陈雷是个机关干部,手中握有不大不小的权力,是个坐享其成的人,在某些方面有点一毛不拔。老实说,她不喜欢他。门坎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但骨子里有傲气,可能吃过不少苦,事业刚起步,没有爱情滋润。那时她带来的八个小姐一字排开站在门口,在他们挑选小姐时她就观察他们。她坐在门坎右手边,隔着门坎对着陈雷说,大哥,有没有中意的?她知道陈雷不会喜欢这些小姐,她甚至一眼就看出了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但她不能一下就把他喜欢的女人带上来,她首先要把她的小姐带上来走一遍。这是游戏规则。只要是她的房间(她自己订的,她的小姐订的,轮给她的),她都得想方设法安插她的小姐,否则她的小姐会跑得精光。

  订不到房,笼络不到小姐,以及巴结不到客人,对妈咪来说都是致命打击。把质量差的小姐带给客人,客人会生气,但如果一次也不带的话,有的小姐可能永远没有机会,这是一个两难选择,如何把握就靠妈咪的经验。当第二批四个小姐给打回头后,心兰直接就把陈雷想要的人带上来了,当然有三个陪衬的小姐。其中有一个是心兰的心腹姐妹,长得不算好,但有一点气质,她之所以能在娱乐场所混下去,就因为她年青。她打算把她分配给门坎,她看出是门坎请客,她还看出门坎不大习惯在这种场合活动,也就是说他很少涉足娱乐场所,他来的目的不是女人,所以对什么人陪他无所谓。当门坎接受她的安排后她突然对他心生好感。她甚至害怕他以后常涉足歌舞厅,一天天变坏,变得她无法接受。当这些念头突然升起时,她吓了一跳。她怎么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客人如此上心呢?她对两个小姐说:你们好好陪两位大哥,要是两位大哥不满意,我就找你们算帐。

  心兰这天订了五间房,加上轮到的一间,共六间,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她每天基本上都保持这个水平。八个妈咪中她算是最红的了,可她从不出台,她不像有的妈咪,靠出卖肉体来留住客人。她靠的是做人的八面灵珑,靠的是自身素养。几乎所有的小姐都心怀艳羡地赞她:妈咪的气质真好。她不光气质好,长相也很迷人,每天都有一打以上的客人给她打电话,要请她吃饭,想拉她上床。大家都以为她是大学生,其实她不过就中专毕业。但大家还是愿意把这个中专当做大学。

  心兰跟文娟是同班同学,从小学一直到初中。然后她去读中专,文娟去读重点高中,可惜文娟没考上大学。但她的学历比文娟的好用得多,一到公司,她就是干部,文娟只能做工人。妈咪中也有几个高中毕业生,文化水平也不一定比她差,有一个在做工厂时还自学拿到了中专文凭,但大家都不当她们是大学生。这真是一件让她困惑的事。心兰在六个房间来回跑,陪客人唱歌、跳舞、喝酒,她每天的酒精量都不少于半斤高度五粮液。运动量不少于跑三十公里,每天回到宿舍,衬衣(冬天)、裙子(夏天)都可以拧得出水来。有一天,她对镜自怜,竟然发现眼角有了鱼尾纹,而她才二十一岁。夜夜狂欢,日日死睡,她就像一部赚钱的机器,好在她还不觉得累。

  心兰跟门坎喝了几杯红酒,也敬了陈雷几次。她还唱了几首歌,跟门坎对唱了两首。陈雷带着陪他的小姐进了几次洗手间,每进一次,陪他的小姐脸色就难看一些,到后来几乎没有笑容了。在这种地方,只有客人给脸色小姐看,不能有小姐给客人脸色看,否则吃亏的只能是小姐,如果客人不给小费,小姐就是白陪了。遇上这种情况,妈咪就得开导小姐。

  心兰趁那个小姐出去打电话时跟了出去。她说:阿静,怎么啦?阿静说:没什么。心兰说:还说没什么,脸像霜打的茄瓜。阿静说:是没什么啦,他想在里面搞,又不想给钱,我不答应,他就用手抠。真倒霉,碰上这种人。这后面一句是说给心兰听的,言下之意是妈咪偏心,不是自己的小姐就介绍一些下三滥的客人。心兰没出声,但她在心里是很看不惯这个小姐的,看你那副德性,就该给人糟践,既然做了这份职业,就该受这份委屈。这个道理都不懂。但她顾不上管她了,她想的是门坎初出江湖,请人沟女又摸不着门道。还不如不请。陈雷大概也感觉到这天没什么戏了,所以想当场解决。偏偏小姐不给面子,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陈雷这种人,要他自己掏钱沟女他绝对不干,肉痛。偏偏门坎不醒目,看着他们一次次上洗手间,就是没回过味来。

  心兰回到房间,看到陈雷斜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他那样子就像一条给人抽了筋的癞皮狗。门坎正跟小姐对唱《心雨》。心兰不免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她突然就想帮他一把。她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他要求朋友帮什么忙,但她知道这个晚上对他很重要。他还一点也不知道他的客人需要什么,而他的客人似乎也不想再提醒他了。

  等门坎一曲歌唱完,她说:门大哥,你出来一下。门坎跟着心兰走到大厅拐角处,心兰把嘴凑近他的耳朵,轻声说:门大哥,要不要小姐出台?门坎说:出台?什么叫出台?心兰说:就是带小姐出去,睡觉。门坎突然恍然大悟,他抓住心兰的手,说:谢谢,谢谢你。他们在十二点准离开歌厅。除了门坎,其他三人都面带笑容。看着他们离去,心兰心里很不受用。她不知道这天晚上是不是真的对门大哥很重要,如果她不提醒他,他会不会真的遭受很大的损失。但有一点她是知道的,就是如果她不出声,门坎就不会带小姐出台。

  按理讲,妈咪就应该高兴自己的小姐出台,因为小姐出台远比坐台对妈咪有好处。何况出台的是自己的心腹姐妹,大家都应该开心才对呀。但心兰没法说服自己,就因为带小姐出台的是那个姓门的,不是别人。心兰突然觉得内心深处很渴望那个出台的是自己,而不是自己的小姐。她一定是哪根弦出了问题。

  这天晚上心兰一夜无眠。她躺在床上无法入睡,一想到自己的小姐正跟门大哥翻云覆雨,她就头痛欲裂。她在床上跳来跳去,把自己搞得精疲力竭,却没法把自己搞得昏昏欲睡。她打开电视,看亚视的夜场电影,那是一部三级片,有不少床上戏,她更加精神了。而且突然冲动起来,想找人做爱。她不知道做了爱是不是就会疲倦,以至入睡。在时代歌厅一年了,她从来不跟人出台,从不轻易让人占便宜。当然有人突然对她动手动脚,她卒不及防让人摸到胸部,摸到下身,她也没有办法。但她并不是玉女,遇上她喜欢的人,她也会跟人家上床,但从不跟自己的客人上床,这也是她的游戏规则。但今天她已经在心理上破坏了自己的游戏规则。她是不是已经不适合在娱乐场所混了?

  她有一个情人,是跟朋友在外面吃饭时认识的。他后来邀她去吃饭,也邀她上床,她答应了。他们总是在宾馆开房。他常给她打电话,邀她吃饭和上床。她有时会答应他,有时会借口太累拒绝他。但她需要时,他总是想尽办法赶到她指定的地点。他们的游戏规则是不对等的,他是有妇之夫。她知道,除了她,他还有别的女人,他老婆之外的别的女人。她不计较。他们不是情爱,是性爱,简单的性爱。那天晚上,她突然很想给他打电话,把他召唤过来,跟他做爱。当她把电话号码按到显示屏上时,才发现已经是凌晨六点了,他可能正搂着老婆鼾睡,手机早关了,就算没关,她也不能给他打电话。不破坏他的家庭也是她的游戏规则。

  那天晚上,心兰开了一瓶洋酒,就着酒她吃了八片安定。但她仍然无法入睡。当阿玉开门进来时,看到心兰斜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头发紊乱,那样子跟梅超风没什么两样。阿玉问:心兰,你没事吧。心兰说:没事。

  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发出来的。阿玉把一张百元钞票放在心兰的梳妆台上,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心兰突然有种很绝望的感觉,原来她内心深处一直希望阿玉回来后对她说:她什么也没干成,那男人把她带到宾馆里,问她有没有带套,她说没有。他也没有,因为他根本没有想过要嫖女人。于是他跟她聊了几句,就让她走了。心兰知道这种情况就像中六合彩一样,机率小得可怜。就算男的没准备,女的也早准备好了。退一步讲,就算双方都没准备,路边卖套子的商店比米店还多。而且小姐之间还可以互通有无,只有带了套子不用,而极少有因为没带套子干不成的。

  那天阿玉和门坎算是中了个大彩。门坎一早冲完凉,爬到床上,等阿玉冲完凉,钻进被窝。他才问她:有没有套子?阿玉说:没有,你没准备?门坎说:准备个头,一时冲动。阿玉说:我去问问阿静。说着翻身下床。门坎一把把她抓住,然后指了指隔壁。隔壁正搞得天翻地覆。阿玉听见阿静像鬼一样的嚎叫声。阿玉觉得下身潮湿起来,她抓住门坎的手,说:大哥,不用套子行不?门坎说:算了。阿玉说:你是嫌我脏。门坎说:不是,我是第一次干这事,不习惯。

  他们在床上躺着,阿玉抓着门坎的手一直没放。门坎说:小姐,你要是不习惯,就回去吧。阿玉说:大哥要是不嫌弃,小妹就陪你睡一晚。阿玉可不像心兰那样对这人上心,她是自叹倒霉,碰上一个不带套子又非要用套子的人,她干不成干得成倒无所谓,只是小费就有所谓,谁都知道她出台了,她回去说没干成没拿来到小费鬼才信她呢。她不能就这样走了,好歹也要睡一晚,赖也要赖一点小费,至少要把给妈咪的那一百块钱赖到手吧。再说我的身体那么诱人,就不信你经得住诱惑。门坎的确受不了诱惑,他想:妈呀,一个妙龄美女睡在身旁,青春气息直逼人面,暗香扑鼻,皮肤摸起来滑如凝脂。我的妈呀,受不了了。他跑到厅里睡了。等天亮了,阿玉一觉醒来,发现身边空空如也,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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