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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城市边缘-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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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起来滑如凝脂。我的妈呀,受不了了。他跑到厅里睡了。等天亮了,阿玉一觉醒来,发现身边空空如也,吓了一跳,她以为人走光了。跑到厅里一看,门坎正打鼾呢。

  心兰忘了出台的小姐就得给妈咪交出台费的规矩。至于出台的小姐拿不拿得到小费,她才懒得管呢。她刚当妈咪时,有一个小姐出台。第二天见到她就说:妈咪,不好意思,昨天遇上一个抠门的,才给我三百。他妈的,还搞了三回呢。她想把出台费省了。心兰又好气又好笑,她说:我才不管你拿到多少小费呢,出台就得给出台费,这是规矩。今天看在你是我的小姐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下次你提也不要提。

  五

  心兰睡到十二点才起来,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做了梦,但起来什么也不记得了。她怕有人打电话订房,就把手机开了。立即有电话打了进来。是阿静的。阿静说:李心兰,你介绍的什么男朋友,像野兽一样。你她妈的想害死我呀,想害我也用不着这样呀,下点药就行了。

  心兰本来心情就不好,一夜没睡,滴水未沾,一开手机就给出台的小姐无厘头骂一顿,血气攻心,差点晕倒。她也不是好惹的,开口就骂:臭婊子,你以为你是什么金枝玉叶?有人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不知足。心兰以为阿静会跟她对骂,那么她就跟她好好干一场,看谁的骂功好。没想到阿静不骂了,她哭了,她哭着说:李心兰,你就会骂我,你知道我现在在哪里?我在医院里打吊针,那臭男人把我下身撕烂了,缝了四针……心兰才懒得理这些恶心事。你跟人家男人搞成什么样是你自己的事,人家虐待你你可以去告人家,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你老娘,又不是你领导。人家选中你,你愿意跟人家,你们爱玩什么把戏就玩去,关我什么事?出了事就找我,多收了钱就没想着老娘。

  可这件事她还真想理一下,老实说,不是为阿静,是为了自己,她没来由地想把门坎叫过来,问问他,见他一面。她在电话里对门坎说:小姐出了点事,在医院里,你能不能过来一下?她知道在这个圈子里,谁也不会对这种事认真,用广州话讲,理你是傻的。只有门坎这种初出江湖的人才会当回事。心兰把阿玉从被窝里拉起来,问她:昨晚你们都干了些什么?阿玉睡眼朦胧的,一下子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想了半天才说:什么也没干呀。他睡他的,我睡我的。早上起来,我问他要小费,他给了我五百。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从来不问的,啊,我知道了,你喜欢他,喜欢他就早说嘛。不过现在也不迟,我没跟他睡。难怪看起来像个死人,原来是愁的。心兰说:你说什么呀,我问的是阿静,她说躺在医院里,下身给人撕烂了,缝了四针。阿玉说:活该,我就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一天跑几个场,没人日就不舒服。心兰说:闭嘴,就你话多,上床睡去。刚说完,她觉得面前那堵墙突然倾斜了,然后天花板开始旋转起来。心兰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阿玉已经进了房间,猛听到咚的一声,她吓了一跳,拧转身,看到心兰躺在地板上。她跑过去,抓住心兰的手臂,把她揽在怀里。心兰躺到地板上时头脑还是十分清醒,她觉得自己会大病一场,这是对她三年夜夜狂欢的报复。她隐隐想起门坎正赶过来。她对着阿玉说:门大哥。阿玉说:还想着人家呢,我送你去医院吧。心兰说:你先扶我上床,然后你去楼下等门大哥,他不知道地方。你不用叫的士,门大哥有车,让他送我去医院。

  阿玉对男人没什么好感,她觉得男人都一样。阿玉下楼梯时嘴里还在嘟囔:开口闭口都是门大哥,以为门大哥是你什么人,他不过是一个嫖客,一个性功能可能不健全的嫖客。她以前碰到的男人可不是这样的,他们没有套子也照样上,就算知道明天会染病也要行一时之乐。阿玉想,除非小姐下面烂到流浓,否则他们才管不住自己的小弟弟呢。阿玉原来也是不出台的,整个歌厅就她跟心兰守身如玉。可不出台又怎么样,不过多了些笑料而已。她天天跟客人喝酒、唱歌、跳舞,玩色盅,强颜欢笑,辛辛苦苦换回二百元小费,其中还要拿二十元坐台费给妈咪。有的小姐只要有机会就出台,还在外面给三四个男人包,一天挣的钱比她一年的还多。

  后来还是心兰劝她:有喜欢的男人就出去吧。她实在也顶不住了,就算每天都坐台,一个月算下来也就六千块钱,除去房租、水电、吃饭、买衣服、化妆品等各项开支,所剩无几。心兰有时照顾她,介绍一些熟悉的客人,让她来回串台,她在客人间来回跑,献尽殷情,陪尽不是,还是不如有的小姐陪客人睡一觉。她守来守去都不知道为谁守着自己呢。

  阿玉在站在门口等门坎。她已经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但他应该是她喜欢的男人,否则她不会跟他出去,当然这个喜欢有心兰强加的成份。正因为如此,她很快就把他的样子给忘了,但她记得他的车,一部篮色的捷达,车头撞烂了两处,车身像给乱枪扫射过,她还没见过有人开着这么破烂的车来找小姐的。当然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英雄本色,有些人就是真人不露相。总之她是认出了门坎的车才认出门坎这个人的。

  门坎摸了一下心兰的额头,说:烧得像着了火,要赶紧送医院。她对阿玉说:替她换套衣服,我送她去医院。

  阿玉坐在后座抱住心兰,看着门坎开车。门坎把车开得飞快,好像后面有人追着屁股咬似的。阿玉想:看来心兰还没看错人,他还真的很在乎她。

  住院费是门坎交的,阿玉没带钱,她本来没打算跟着去医院的,但门坎说:得有人扶着她。那时他正抱着心兰准备出门,看到阿玉没跟着。门坎心想做这行的女人都没什么良心,自己的姐妹病成这样,居然也不怎么管。他还很庆幸昨天晚上没跟这个小姐做爱,他不喜欢无情无义的人。他对待女人有自己的态度,他认为要上床也只能跟与自己有关系的女人上床。跟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女人上床,干一场就分道扬镳他觉得很别扭,他无法接受。他问小姐有没有套子,小姐说没有。就算小姐说有,他也会想其他办法拒绝她。他不能违背自己的原则,但说老实话,他经受不了小姐的诱惑,如果小姐带了套子,又积极主动地引诱他,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抵抗到底。事实上小姐不引诱他,他已经无法忍受了,只好落荒而逃。

  六

  门坎给广北打传呼,广北没复机。他连着打了几天,就是没有广北的信息。在一个周末,他开车去找广北。广北的小店在一个电器市场里,那市场占地很大,也很有名。市场里所有商店卖的都是电器,就广北一家卖日用品。

  门坎在工地做的时候曾经去过广北的店里,坐了大半个小时。广北的生意很好。整个市场的人都在他那儿买日用品,包括顾客和档主。门坎当时就觉得广北这家伙是个人精,他见缝插针,坐地生财,前途应该不可限量。

  事隔两年,门坎有事又去个广北的小店,发现店面还是那么大,广北还是坐在他的藤椅上卖货。他有点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才知道广北把赚的一点钱全拿去嫖了。作为这个圈子里唯一有点文化有点头脑的门坎觉得劝劝广北是他的责任。他说:广北,你睡过多少女人?广北说:记不得了,有时一天睡两个,有时两三天才睡一个,加起来大概有一千多人吧。广北想想又说:不对,这儿哪能有一千多个小姐?所以只能说大概一千多人次。门坎说:跟不同的女人睡觉,感觉是不是不同?广北说:有什么不同,熄了灯全都一样。门坎说:不熄灯呢?广北说:不熄灯也是一个样,搞女人实际上就是那个念头,那个念头磨人,搞完了全都一个鬼样。门坎说:既然一样,你还不如找一个固定的,既可以帮你干活,又可以省钱。广北说:你是叫我找个老婆?不干,找了老婆我这店准玩完。门坎说:你这样搞法,你这小店开不开都罢。广北说:我知道你那意思,你也是为我好。不只你,别人也劝过我,可我有病啦,我就是离不得女人。不开店,我哪有钱?没有钱有哪个女人睬我,现在的女人啦就认钱,有了钱她什么都让你干,有洞的地方她都让你戮,你的屁股眼她都愿意舔。有时候我见到女人都恶心,可是,恶心完了还是想搞。门坎一看他这病一时半刻还治不好,再说,他信命,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广北大概就这么一条烂命。问题是这个烂命的人可能把他牵挂的女人给害了。

  广北的小店还在。关了门。问旁边的店铺,都说关了好几天了,也不知怎么回事,害得买包烟都要跑好几里路。门坎担心文娟出事,广北爱干什么他才懒得管呢,只要他没对文娟做什么。门坎爬着门缝看了一下店里,看不太清,但感觉货还在。他估计广北还会回来。门坎在市场转了几圈,找到了一个操着手四处瞎晃荡的人。他指着广北的小店对那人说:你帮我盯着,有人回来开门,你就呼我,再想办法缠住他,我赶来后他要是还在,就给你一千。那人说,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他把门坎的呼机号插在口袋里,说:老板,你就等我的消息吧。

  门坎在晚上八点时收到消息,知道广北回了店里。当时他正在公司接待一个客户,拖了十五分钟。等他赶到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广北的店门关着,他躺在门口,头上流着血。

  广北是回来拿东西的,他一开门,那个晃荡的人就赶紧给门坎打传呼,他打完电话回来看到广北正要锁门,就说要买包烟。广北说:不卖。那人说:不卖?不卖你开店干什么?广北说:关你什么事。说着就把门锁上了,那人一看拦不住,就从地上捡了块砖,对着广北的后脑就拍了下去。广北就像一根木头一样轰然倒下,他倒下后左腿轻微抖动了几下,就像腿在抽筋一样。那人说:这么快就熄火了,刚才火气还旺着呢。他在广北身边看了两分钟,看他还是不动,就蹲下身摸广北的鼻息,好像出来的气和进去的气都没了,再一摸心脏,也没动静。原来这人这么不经打,一砖头就没了,也没怎么使劲呀。得,赶紧跑吧。那人沿着马路跑,跑了两公里远,才发现手里还拿着那块砖头,赶紧扔在路边,然后继续跑。

  门坎报了警,在警察来之前,他守在广北的尸体旁边。有一段时间,他觉得思路断了,他有点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只是叫把他留住,怎么就把他打死了?就算他把文娟怎么样了,也罪不至死,就算论罪当诛,也该由法律来判决。凭什么就把他打死了?

  门坎作为事件的唯一见证人被带到局里问话。他把事情经过如实说了。警察立即派人去传呼台查信息。晚上八点正门坎的呼机收到的信息是一个公用电话号码和一句留言。那句留言是:你的仇家已回,速来。这句留言给门坎带来牢狱之灾,他立即作为犯罪嫌疑人被拘留。门坎觉得是该把自己关几天,他没杀广北,但广北因他而死。

  门坎原来以为最多关几天,没想到一关就是一个月,出来后他才知道还是张伟源出面作了保。他不在,公司就乱了套,口岸村的建筑商更是急得跳脚,好几个合同等着他签字呢。当然张伟源保他未必不是出于私心,口岸村毕竟是他的一个大项目。但不管怎么说,这又是一笔不小的人情帐。

  生命的脆弱让门坎感到很震惊。广北是一个生龙活虎的人,一米六几的身材,转眼就化成了灰烬。门坎又想起了心兰。他昨天还跟心兰在一起,她跑上跑下,走起路来像一阵风,她强大的生命活力和蓬勃的青春气息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可她今天却躺在自己的怀里,四肢绵软,柔弱无力。门坎在抱着心兰下楼时,心里想的尽是生和死的命题。如果得不到帮助,这个花一样的生命就会像广北一样转眼间化成一缕青烟,消失殆尽。对于她的众多小姐来说,她们只不过少了个妈咪,她们可能很快就会把她忘得一干二净,然后她们又会找到新的妈咪,继续在她们那个怪淡的圈子里越走越远。他对心兰说:在昨天甚至在今天之前,你的生老病死都跟我无关,可现在你躺在我怀里,我这样搂着你,这是一种缘份,是一种命运。我不知你听不听得见,我要告诉你,从今以后,不管你的命运如何,你都是我的一份牵挂。

  七

  心兰并没有昏迷,她只是烧得一塌糊涂,当她日渐清醒以后,过去的一切像做梦似的逐一呈现在眼前,但她真的以为是在做梦。她对阿玉说:我老梦见门大哥,他不停地对我讲话,他的话真是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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