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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译林-2006年第2期-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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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自己做决定吧,”她说,突然间和他一样怒气冲冲。“不要再表现得像个孩子了,说自己不要洗澡,不要穿衣服,只要你乐意,你可以随时把自己的晚餐摔到地上去。如果你想下楼和成年人一起用餐,那就做出成年人的样来。就是这样,看在上帝的分上。你不能一辈子都做画疯子,除非你就想和与你一样行为糟糕的孩子混在一块儿。如果你要这样,那就不要抱怨我不带你出去。我想的,天哪,我很想的,但我不能让自己出丑,看着你炫耀自己,努力要证实自己是多么了不得。如果你爱我,利安姆,那就长大成人学会为人处事吧。我不是带一个被宠坏了的不懂规矩的孩子出去。你想想吧,你要拿定主意。我已经拿定主意了。我和你在这儿。现在要么你遵守你这头的原则,要么永远闭上嘴。在这个世上生存靠的不仅仅是爱和床上的柔情蜜意。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喜欢不喜欢,我们都得长大。或许现在正是你该长大的时刻。你想想清楚吧。你想回伦敦就回伦敦,当你决定长大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当晚,他们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这是自从他来这儿以后第一次这样,他们各自睡在自己的那边,中间空了很大一块儿地方。利安姆被她的言行深深地伤害了,认为那是她不忠诚的表现。她也为他的大发雷霆而忿忿不平。他的表现像个非常捣蛋的孩子。早上,他们自顾自一言不发地起了床。利安姆在淋浴、修面后穿上了衣服。在她上班之前,他已经把自己的包整理好,站在前厅里望着她。 
  “我爱你,萨莎。但是我不能让你控制我,或者告诉我该做什么。在这方面我非常尊重自己。” 
  “我也爱你,也尊重你。我确实是这样的,”她实话实说,“既因为你是艺术家,也因为你是个男人。”他作为父亲有多么让人值得尊敬的地方,她还有点拿不准,她对他的了解还不足以对此作出判断,而且她也从未见过他和他的孩子在一起的模样。但是,他身上有这么多让人喜欢的地方,每一天都让她更多爱他一点。不过,还没有到可以让她放弃自己全部生活的地步。她年纪已经太大了禁不住这样的折腾。而且,她热爱自己现在的生活。“这和控制无关。是互相尊重的事。如果你尊重我,那么就进入我的世界,按照规矩做事,表现得像个绅士。如果不想这样做,这也是你的权利,但不要抱怨我独自拜访我的世界的人。你不能两样都要。在礼貌的世界里,你不能执行‘想做什么做什么’的原则,利安姆。这样做你年纪太大了。即便是孩子也不能这样做。” 
 “我永远不会变成不同的我。如果你爱我,就必须接受这一点,而且愿意带我去任何地方,不要让我改变。” 
  “我不能。我不能这样对我自己、对我的孩子,或者对我这些年来苦心经营起来的名声。我不能任由你让我在公众面前出丑,利安姆。”她知道他做得到的。尽管不是亲眼所见,但从塞维尔那里她已经听说了他很多的出格行为了。他擅自闯入她在画廊的会议就够她见识的了。还有像昨天大发雷霆的事。她为此非常忧虑。“我几乎比你大十岁,这就够糟的了。我知道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考虑到你的行为和想法,我就觉得是大问题了。这已经够人受的了,会让很多人皱起眉头来。不要让我一边领你进入那些高尚的地方,一边还要保留你做画疯子的权利,好让你来证明你自己。这不是我爱不爱尊重不尊重的事情,也不是我是谁的事。你知道我是谁,知道我怎么生活。你说过你可以做得到,而且会做好的。我相信了你。现在你却不想履行诺言,你想在我的世界里肆意行事,你不能这样做的。我也不能。没有人能的。所有人都得循规蹈矩,服从原则。我希望你能够恢复理智,因为我爱你,想和你在一起。你现在对我的所作所为是不公平的。”这一场对话或者说争论都让她害怕。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完全的自由对他来说这么重要,甚至不惜以她为代价? 
  “在这儿我是要被扭曲、不会受到尊敬的,”他说,脸几乎都要绷起来了。“你想对一切发号施令。” 
  “我惟一的号令是请你成长起来。要么文明起来,要么在你和朋友玩的时候,让我做我应该做的事情。你尽可以像你自己愿意的那样蛮横无礼,不过,如果你就想那样的话,就不要指望我带你出去见人。如果你要蛮横无礼,那就呆在家里和我在一起、私底下这样,不能在公众场合。” 
  “我不是你可耻的小秘密,萨莎。如果你想要那样,就另找别的男人吧。要么就像我现在这样子带我出去见人,要么就一切玩完。” 
  “我想是玩完了,目前反正是这样了。想想,利安姆。我希望回到伦敦后你会恢复理智。如果想通了,给我个电话。”他看着她,点点头,也没有停下来亲亲她,就拎起自己的包,从她身边擦过,砰的一声把门带上走了出去。 
  在他离开之后,她坐下来回想发生的一切。她爱他,但尚未到为了他而要把自己的生活搞得天翻地覆、放弃原来的自己的地步。对她而言,现在为任何人这样做都为时嫌晚了。利安姆也不行。她知道自己爱着他。但或许还不够。 
   
  第九章 
   
  利安姆刚离开后的日子显得拖沓冗长。有他在的那段不长的日子里,萨莎已经习惯于和他在一起,一起说话、一起吃饭、一起做爱。甚至连伯纳德也谈论起他的离去,问他是不是还在附近。萨莎回答说他已经回伦敦了。 
  “他是个惹人爱的男孩,但是和你在一起呆那么久,你的日子恐怕也不大好过。” 
  他和她在一起共处了十天,她非常思念在他们最后几天尚未争吵之前的点点滴滴。伯纳德把他称为“男孩”也触动了她。她和利安姆的问题就在这里。他是个男孩,不是男人,而且行为举止都像个男孩。有时候他的行为和年龄相符,而有时候就是个任性的少年。她期望他能更像将近四十岁的人。他真是个彼得·潘。起初萨莎以为伯纳德对他们的关系感到好奇,话中带有讽刺,但后来认识到他对她的房客的评论是真诚的。在他看来,萨莎让他在家里呆那么久真是难以置信的大度。显然,他们的秘密还很安全,伯纳德再也不会想到萨莎会迷上利安姆。而且,无论怎么说,他们之间的关系都似乎告终了。晚上,她坐等利安姆回到伦敦后给她电话,但电话从未响起来。他再也没有打来电话,她也没有打过去。由于他可笑的要求和孩子气的行为,他们的关系陷入了僵局。她并没指望他们的关系会持续到永久,只是觉得应该比现在的时间长。给他打电话是没有意义的,既然他已经把话说清楚了:无论合适不合适、无论他怎样行为举止,她都得公开地带着他参加自己的社交圈,要么两人就断交。 
  不管她爱不爱他,他提出的条件对她来说都是不可能的。除了在他离开巴黎前对他说的一番话以外,她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让步的。到了月底,她不再等待电话铃响起了。她知道他不会回头了。他在伦敦坐等她的电话时,也明白了同样的道理。只在几周,而不是几个月的时间内,他们就分道扬镳了。在他们相逢的第一天她就是对的。他们是不可能的。她提醒自己说面对这种局面早总比迟好。但是当她在等着永远不会打来的电话时,她还是十分伤心。尽管他经常很孩子气,他身上总是有迷人之处,她真的很想他。 
  过了两个月,萨莎才让自己的心境平静下来,即便如此她还是会为他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而难过。但是没有可以倾述的对象。从来没有人知道他们俩的事情,因此也就找不到可以给予建议或抚慰的人。她不能当着别人的面为他难受,或者和别人说起他的事。她只能接受他一去不回头的事实。她知道他们之间永远都不会可行的。他太不成熟、太难打交道、太固执得不肯长大了。他大发雷霆又接着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已经向她证实了一切。 
  萨莎在二三月份去了纽约,两次都碰上大风雪天气。塔蒂安娜很喜欢自己的新工作。画廊业务进展得不错。萨莎打算四月去伦敦看塞维尔,知道利安姆到时候会在附近,她鼓励自己振作起来。她仅仅希望自己不会碰见他和塞维尔在一起。她不能对塞维尔说任何要避开利安姆的话,否则他们的秘密就会暴露。 
  四月份,萨莎出发去伦敦前不久,尤金妮亚告诉她说收到了利安姆的一封电子邮件。他已经完成几幅新作品,认为萨莎应该前去看一看。他主动提出要寄幻灯片来,但还是想让自己的交易商看看鲜活的画面。他在电子邮件中说这是他有生以来最好的作品。 
  “哦,”尤金妮亚在这漫长的一天的最后一刻来向萨莎汇报电子邮件内容时,又想起来说,“他说把最好的寄给了你,并祝你好。”实际上,萨莎的情况尚好。在他两个月悄无信息之后,她比二月份的时候要好得多,不过对他还是心存怨气。把“最好的”寄给她,这在她听起来很愚蠢。他最好的什么?她已经见识过他最好的也见识过他最差的了。尽管她有一阵子认为自己爱着他,但他的行为方式已经让她厌烦透顶了。他用令人难以置信的孩子把戏作弄了她。她厌倦了自我沉迷的画家,他们不那么年轻却硬要装年轻,中年人做事还像十几岁的孩子似的。在她看来,三十九岁的人,这把年纪再也不应该在离开巴黎前那样表现。而且,她还因为再也没有听见他的声音而感到受了伤害。她的自尊再也不允许她拨打他的电话。 
  她对尤金妮亚说当晚要参加一场晚宴,在穿衣打扮之时,却又想起了对利安姆发的脾气。第二天就要去伦敦看望塞维尔了。她不知道自己会拿利安姆或者他的作品怎么办。她是他的交易商,但她并不急于再次见到他。他给她,实际上是他们两人,造成了非常尴尬的局面。她很高兴没有将他介绍到自己的世界来,否则现在要解释起他缺席的原因就会很难堪。 
  那天晚上她参加的宴会由美国驻巴黎的大使主办。大使邀请了几位重要的画家和交易商,以及一位访问巴黎的美国作家。有人告诉萨莎说某位著名演员也将出席这次宴会。她听着觉得三教九流都有,更加郁郁寡欢了。出于只有她和利安姆知道的原因,在过去的两个月里她对谁的脾气都很暴躁,只是最近才好了一点点。 
  她身穿黑色蕾丝礼服出席了在大使家里举行的这场宴会,头发和往常一样梳成了髻,脚上却穿了一双非常性感的鞋子,不过,在大部分时间里,她还是在想自己干吗要担心。自从和利安姆有过短暂的但注定倒霉的纵情之后,她没有和任何人出去过,也不想和别人出去。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是注定没有好运的。她为自己允许他说服自己一试而感到愚蠢。不过在私底下时,她又对自个儿承认说自己是想让事情如他的所言所行,而且在内心深处是希望可以行得通的。没有成功真是太糟了。他是位才华横溢的画家,但绝非成熟的男人,她现在不再为贝思带着孩子离开他感到吃惊了。与他结合二十年对于她来说肯定是噩梦一般。 
  那天晚上走进大使宅邸时,她强迫自己不去想他,虽然这两个月萦绕在脑海里的都是他。在宴会上,除了一名摇滚歌星和两位演员之外,其他人她都认识。巴黎是个非常小的城市,有着自己的特色。当今的整个世界也不过如此。 
  就餐时,萨莎坐在其中一位演员的旁边,他完全专注于自我,根本没有话和她说。他对自己右边的女士更感兴趣,那位的丈夫是好莱坞的制片商。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他一直忙着取悦她,萨莎出于礼貌注意到自己左边的男士。她觉得自己在哪儿见过他,接着就记起来他是谁了。他曾被誉为华尔街的奇才,已经退休了。亚瑟在汉普顿举办的一次宴会上曾把她介绍给他。令她吃惊的是,他仍记得她。 
  “想必是十年以前了,”她故作印象深刻地说。他和亚瑟差不多大,亚瑟现在该有五十九岁了。他已经去世一年半了。 
  “我对我们相逢时的印象相当深刻。我去过你的画廊好几次。”他对她笑着说。她注意到他是个相貌好看的上了年纪的人,但记不得他是丧妻的还是离婚的,现在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可能已经再婚了。 
  “纽约的画廊?”为了让谈话继续下去,她问道。她对他并没有特别的兴趣,但是和他谈话比较容易,要比和右边的演员说话容易多了,那个人几乎就没理会她。她为他做不了什么。 
  “我说的是这儿的画廊,”她的餐伴解释说。“我现在住在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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