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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只为相思怕上楼-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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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跟大姊合拍。”

    “什么意思?”蒋天雪一头雾水。

    “意思是要妳替我化个年轻的妆。”汪思涵拔下发髻上的夹子,秀发如瀑泻下,和原先正经八百的样子,判若两人。

    蒋天雪看看余力耕,又看看汪思涵,她感到了一股强劲的电波,在两人中间快速流窜。

    哦┩羲己蛋拴

    过去的汪思涵在男人面前,是个老小姐、女强人、不会笑的巫婆,可是在余力耕的眼前却摇身一变,成了性感女神、美丽天使、童话里的白雪公主,蒋天雪头一回见识到她的这一面,是真实的一面?

    如果这个汪思涵是真的汪思涵,蒋天雪肯定邱比特终于射了一箭在她背上。

    ☆☆☆☆☆☆☆

    应酬,是汪思涵最讨厌的变相工作,尤其是和讨厌的人。

    刘总宴请俪佳人的模特儿吃消夜,明的是说庆祝盛夏服装发表会的成功,暗地里却是心怀鬼胎,想吃林韵的嫩豆腐。

    本来这样的场面,应该是辛人杰出席,可是他有事无法赴约,保护旗下模特儿的重任,自然落到汪思涵的肩上,而且不能推卸,因为这些活泼美丽的女孩,清一色都是十七到廿出头的青苹果,很容易走失在灯红酒绿的社会。站在公的立场,她们是公司重要资产,闪失不得;站在私的立场,大家身为女性,更不能有闪失。

    但是十几只活蹦乱跳的羊,还真不是汪思涵一个牧羊人所能看管的,死拖活拉地硬是把蒋天雪抓来出公差,合力防止大野狼的袭击。

    一行人席卷啤酒屋后,又浩浩荡荡地钻进里声嘶力竭,好不快乐。

    汪思涵虽然极力劝阻女孩们饮酒,可是别有用心的刘总,偏偏跟她唱反调,竟在点了一打的玫瑰红酒,气得汪思涵一脸铁青,却只能憋住气喝乌龙茶,打起精神守住她的羊群。

    “林韵失态了。”蒋天雪望着和刘总大声划酒拳的林韵,摇头。

    “我看见了,能怎么办呢?叫她少喝些,她不听;叫她来我这儿坐,她嫌没趣,只好随她了。”她直摇头,真是个坏女孩!

    “小女孩,不知天高地厚。”

    “妳看她一点头脑都没有,老是输,也不会换个人歇息一会,照这样喝下去很快就不胜酒力了。”她气急败坏的说。

    美丽,在林韵的身上,和智商成反比。

    “正合某人的心意。”醉翁之意,不在酒。

    “有我在,他休想越雷池一步。”她沧叛鄱⒆帕踝芊手椎乃郑薏坏昧⒖棠蒙永Π笏恰?

    “思涵,妳觉得余力耕这个人怎么样?”蒋天雪若有所思的问。

    “另一个田子照,也是个只会让女人哭的花心萝卜。”她毫不客气地批评。

    “哦!是吗?!”蒋天雪不以为然。

    “妳这是什么口气?难不成妳认为我对他有意思?”她拉高了嗓音。

    “我觉得你们两个满相配的。”蒋天雪一语道破。

    “妳开什么玩笑┪曳⑾謯呑罱昧私⊥ⅲ坏遣坏梦迥昵暗氖拢烨暗氖露纪靡磺弧!?

    “我没忘那晚在的糗事,若不是那场蠡幔瑠呍趸崆鬃猿雒嫜澹俊菇煅?嘴角带着兴味,呵呵笑。“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也许一切都在冥冥中注定好了。”月下老人虽然有时候是个老胡涂,会牵错红线,或在同个人身上牵多了红线,但他这一次可是牵了条俊男美女线。

    “我没有那么倒霉。”她可不想成为森林里的一棵树。

    “是妳的,跑不掉。”天意不可违。

    “不是妳的,强求不来。”她话中有话。

    “妳这是在暗示我,和田子照无缘?”蒋天雪黑眸浮上薄似蝉翼的哀愁。

    “有,怎么会无缘呢?”汪思涵叹了口气。“是孽缘,很深很深的孽缘。”

    蒋天雪一个深情无悔的表情。“我有信心。”

    “别忘了,我的肩头随传随到。”

    “我的也是。”

    “天雪,我不会和他有瓜葛的。坦白说,昨天要不是为了俪佳人,我看他对妳凶巴巴的样子,真恨不得给他两个热呼呼的锅贴。”她说得牙痒痒。

    “关于这件事,我倒是真的把它忘了,因为我根本不在乎他,而妳相反地牢记在心。”蒋天雪非但不领情,却戏弄她的友情。

    汪思涵嘟着嘴,一副不妥协的样子。“天雪,妳再说这种暧昧不清的话,我可要生气了。”

    生气?

    汪思涵为了余力耕和她生气┅

    蒋天雪眨了眨眼,很无辜的说:“思涵,妳的脾气长出来了。”

    “还不是妳惹的。”

    “不,不是我,是余力耕改变了妳。”蒋天雪死性不改。

    “不许妳再提他的名字。”她正色的说,却又觉得应该说出完整的理由,免得蒋天雪误会此地无银三百两。“余力耕是李氏财团的未来女婿人选,我不会笨得去蹚浑水。”

    “他被政治婚姻相中了,真可怜,不过当他的情妇也不错。”蒋天雪看得出来余力耕是不会受传统婚姻束缚的男人,先遑论他的财富,光是那张靓得过分的脸,就不知迷死多少女人,所以结婚对他而言,只是桩交易,扩大事业的交易。

    “妳也可以去报名排队。”她拋了双卫生眼给蒋天雪,双倍的。

    “要不是我心有所属,我会考虑拔得头筹,第一个去他家门口站岗,跟立法委员报到作秀一样勤快。”

    恶一声,林韵在刘总扶持之下,跌跌撞撞进了洗手间。

    “快去扮演妳保母的责份。”蒋天雪催促着。

    “是打击犯罪的责任。”她站了起身,更正。

正文 第三章

    汪思涵一片好心保护林韵的贞节,却反成了被狗咬到的吕洞宾。

    第二天上午,刘总一状告到辛人杰那儿,数落她诸多不是,并且威胁取消这期的广告费,所幸辛人杰的三寸不烂之舌挽回颓势。

    偏偏不识好歹的林韵也怪罪她,阻挡了麻雀变凤凰的演出,连续几天没来上班,也不请假,来了又不好好工作,累得摄影组人仰马翻,在棚内当场互相叫嚣,还是由田子照出面掌镜,平息两边的怒气。

    更糟糕的是,林韵缠上了田子照,而田子照来者不拒,两人干柴烈火般燃起熊熊火焰,成了快餐爱情。

    大家暗地里嘲笑他们神速的结合,但是汪思涵没有,她太了解来得快、去得快的道理,田子照满足不了林韵想飞的心,林韵填平不了田子照忧郁的心。

    现在他俩出双人对的倩影,无时不出现在众人眼前,尤其是在公司一起吃餐盒的情景,妳替我夹菜,我喂妳吃饭,恩爱地令人热泪盈眶,可是没有人相信这是一出天长地久的爱情戏,也不在意故事的结局。

    只有蒋天雪在意。

    在意得一到下班就钻进酒店买醉、哭泣,然后上班时,假装什幺都没发生。

    打从田子照来到俪佳人后,蒋天雪又有了天旋地转的感觉。

    整个办公间知道过去的人,都看出来了,只是没有人想管这样的麻烦,大家心照不宣,三角习题是一个无解的大麻烦。

    唯有汪思涵推却不掉麻烦,想陪她走过这段艰涩的路,她却笑着摇头,自以为笑得很洒脱,实际上一看就知那是张苦笑的脸,还不如痛痛快快地大哭来得真切。

    这一天清早,林韵出人意外地在打卡机没指到九点前打了卡,还是本月第一次蓝字,而且她像只快乐的小鸟,精神奕奕,不再是睡眼惺忪的猫头鹰,颇令办公室里大伙儿担忧,上午的太阳天,到了下午会成打雷天,太不寻常了。

    果然,她趴在蒋天雪的桌前,轻声细语几句,只见蒋天雪惨白的脸色,拿着茶杯踉踉跄跄冲去茶水间,而林韵带着一脸邪恶的笑容,跳呀跳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好整以暇地从背袋里倒出一堆化妆品,修容。

    “发生什幺事了?”汪思涵过了好一会儿才来茶水间,她有意降低大家浮动的心情。

    “没什幺!我只是在洗杯子而已;”蒋天书背对着她,洗茶杯。

    “一个茶杯需要洗半个钟头吗?”

    “它太……脏了,像……像我一样。”蒋天雪颤抖着肩膀,悲伤得不能自己。

    “天雪!”她激动地转过蒋天雪的身躯,看见一个泪人儿。“千万别贬低自己,也别再哭了,如果是为了田子照,伤心是多余的。”

    “我……他……他为什幺要那样对待我?”

    “他从来没有对妳好过,只是妳没有发现。”爱上一个无爱的人,一切都惘然,徒增爱人的眼泪,被爱人的累赘罢了。

    “他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蒋天雪依然执迷不悟。

    “顽石也许会被妳的爱感动得点头,但他绝不会。”她对田子照没有好话。

    蒋天雪吸了吸牵训匮柿丝诳谒肷嗡挡怀錾呛砹闪耍恳质俏?言以对?她深刻地了解是后者,汪思涵形容得一点都不过分,在他们同居的日子里,她像个看门狗,等他夜半回来摸摸她的头,她所有的怨愤,顿时子虚乌有。当时她总是告诉自己,他还是回来了,虽然知道好傻,可是她满足了,只要他继续让她爱,她什幺苦都可以吃。

    爱一个人,难道可以有所保留吗?她不能,更做不到。

    “林韵跟妳说了什幺不中听的话?告诉我,我去教训她。”她轻轻地擦干蒋天雪两颊的泪痕。

    蒋天雪拚命地摇头,支支吾吾地说:“没……没什幺!我想我大概是嫉妒她和子照在一起。”蒋天雪只说了一半的原因。

    “得到的,不一定是幸福。”她劝蒋天雪宽心,公主与王子的婚姻,不见得全是美好的。

    “至少我现在看到的他们是快乐的。”

    汪思涵耸肩一笑,幸灾乐祸的口吻,“好戏还在后头。”

    “什幺意思?”

    “简单的说,就是两盏不省油的灯,将会爆出燎原大火。”她等着看好戏。

    蒋天雪听得一头雾水,愣在原地,想不透。“讲清楚点。”

    “说穿?不,半遮半掩比裸光身子更有看头。”她不是不想明说,而是只要了解因性结合的爱,它的基础薄如棉纸,也就知道它的结局为何,不得善果。

    蒋天雪突然地脸色一白,整个人显得摇摇欲坠,双手支在流理台上,勉强撑起身子,痛苦至极。“她告诉妳了?”一滴泪水又自眼角窜出。

    “他?男的他?还是女的她?我又该知道什幺?”

    “裸照,那些该死的照片。”蒋天雪乱了方寸。

    “谁的?我没见过这种照片。”俪佳人是本善良刊物,没出过煽情的艳照,除了轰动一时的官泽理惠写真集以外,她没有见过第二个人的裸照,可是她看出蒋天雪的难受,半信半疑地问:“妳拍过?”

    虽然她仍是存疑,不过她希望听到的是否定的回答。

    “对,是我的。”蒋天雪咬着下唇,眼里有被判了死刑的绝望。

    “田子照拍的,给林韵瞧见了,所以她一早跑来挖苦妳,妳就这样没用地躲了起来哭?”一次又一次,只要是牵扯到田子照,蒋天雪的心就像块糖玻璃般脆弱。

    蒋天雪无力地点头。

    她不是后悔毫无保留的奉献,因为那些照片是他俩爱的见证,可是……“我帮妳去索回照片。”她直觉想到威胁恐吓,林韵的心眼小且多,难保照片不会外漏。

    “不,不用了,田子照烧了。”蒋天雪急忙阻止。

    “这样最好,没有把柄落在他手上。”她不懂蒋天雪为何哭泣,没有理由。

    不过,她很高兴田子照还算是个人,有一点点的良心。

    “这也表示他心里不再有我了。”原来,蒋天雪是在哀悼情伤。

    “有妳的照片,并不表示心中有妳,这点妳应该比我更清楚。”所有搞艺术的人,不免都会留下些好作品纪念,纯粹是纪念技巧,而非照片中的人。

    “妳对他偏见太深。”蒋天雪反驳。

    现在她的心里,容不下对田子照不利的批斗,全当是恶意中伤,她相信假以时日,他会回头的。

    因为她不变的真情。

    “而妳对他用情太深。”汪思涵反过来攻击。

    她感觉到天雪的悲哀与痛苦,无一不是作茧自缚,天雪需要不是忠告,是田子照的爱,欺骗的也无妨。

    爱情就像杯子,有人是品茶杯,有人是啤酒杯,容量因人而异,而痴情的人总是一味地倒下热滚滚的水,以为爱得愈多、杯子装得愈满,但,事实上杯子早破了,被那些溢出来的热情烫破了……一个不懂聪明地爱人的痴女,迟早会被自己的愚蠢伤透了心。

    ☆☆☆☆☆☆☆

    四月份出刊的俪佳人,果如辛人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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