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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短篇小说(第十二辑)-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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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穿着文胸,隔壁的他竟也装成无所谓的样子。这就对了,他没有理由对她的个人
自由行为提出批评或指责,她想。

    她看到那个人还是依然故我,有时,他还会赤裸着身体(最多下身穿一条那种
紧巴巴的窄窄一条)走到阳台上来。而她偶尔也会走到阳台上去,梳一梳头发。他
们几乎都不看对方(事实上只是不对看)。

    他们是一对互不相干的人。

    互不相干的人,互不相干的生活。

    他躺在阳台上的躺椅里,鼻梁上架着那副墨镜。他睡着了吗?她在心里问自己。
也许,也许。也许他根本就没有睡。他这样躺着只是为了感受阳光。她忽然产生了
大胆的想法:她要把上身的那件文胸脱掉。他会怎么样?他会把她当作一个浪荡女
人?这真有趣!她不在乎。她可以把他当作一个死人。他跟她毫不相干。

    她犹豫了一下,背对着他,摘下了自己的胸罩。现在,她完全裸露了上身。他
则是在她的背后,他的目光呢?他在干什么?他在想什么?

    她转过了身,看见他还躺在那里,纹丝不动。他真的睡着了,还是把她完全看
在了眼里?她盯着他的那副墨镜,黑黑的,没有一点感情的光亮。

    她不相信他睡着了,他一定看见了,看见了她裸露的上身,看见了她漂亮的洁
白的乳房。它是那样坚挺,那样勇敢,毫不畏惧。

    她看见他动了。动了一下腿,动了一下腰身。接着他抬起了头,支起了胳膊。
他抬起了上身。他整个站起来了。

    他站在那里有好一会,看着她。默默的。

    她看见他转身回了屋,再也没有出来……

    隔壁就像死了一样,一点动静也没有。

    以后的日子里,她再也没有看到他出现在阳台上。他消失了。

    她多么想再看到他一次,然而一次也没有。

    她觉得内心的那点乐趣一点点的失去了。

    在这段毫不相干的生活里,她感觉自己受到了伤害。


                 净耳

                                  雪静

    确切地说,这里原是一片菜地,一年四季色彩浓绿。王秀被人拐到这里以后,
就在菜地里打发日子。她种白菜、西红柿、黄瓜、茄子,成熟以后便有菜贩子贩走。
她落脚的这个地方没有一个人称赞她的菜好,但她种的菜贩子们就是喜欢要。跟她
一块种菜的是她的男人,也是她的看守。他几乎寸步不离王秀,要是王秀想停下活
计喝口水,男人就从一个水桶里拎出一只雪碧瓶,那是井里的凉水,男人说这比矿
泉水好喝。王秀就咕咚咕咚喝几口,喝完继续干活。一旦王秀想去厕所,男人左右
看看没人,就自己把上衣解下来,围一个弧度,王秀便蹲在他的弧度里解决问题。
如果王秀饿了,男人就打开从家里带来的饭菜,与王秀面对面坐下一块吃。男人边
吃边逗王秀,香吧?王秀要说香,男人就说香狗腚。王秀知道男人是个俗货,就尽
量避免与他说话,但现实她是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的。

    王秀有着深深的苦恼。

    王秀原在南方一个山清水秀的小村生活,那里有她的爸妈和姐妹。村里没有工
厂,王秀就跟一群年轻人到外省打工。她们一共出来四个姐妹,火车中途换车的时
候,王秀与她们走散了,然后王秀就被一个男人盯上了,男人说他是出来招工的,
他们那里的工厂一个月能拿一个整数,王秀看他手比划的数字是千元,心里就暗暗
动了一下,男人就这样把她带到了这个鬼地方,又跟这个叫棒棰的俗人成了家。

    王秀不知道棒棰的真名叫啥,村里也没有人喊他的真名。王秀也不愿意看他,
他比王秀大了18岁,额上的皱纹就像地里的垄沟一样深。王秀乍来时又哭又闹,男
人就把她抱在怀里搂着,大白天也光着身,村里的男女就扒着窗子看景,一声一声
地喊棒棰,棒棰便越发把她搂得紧,王秀感到脸皮都被人扒光了。

    王秀曾偷偷跑过,被棒棰抓回来,用铁链子拴在门框上,王秀便日夜拥着一盘
土炕,棒棰想啃就啃,想打就打。王秀知道这条路不通了,以后再也不敢跑,棒棰
这才把她放出屋,跟他到田里种菜。棒棰挖坑,王秀撒种;王秀育苗,棒棰浇水。
天长日久,王秀就适应了棒棰,只是夜里那野性的疯耍,让她无法忍受。她就在棒
棰疯过之后,躺在他的肚皮上说,你不能隔天疯一回吗?你天天这样疯耍,身子是
要吃不住的。棒棰说,这是男人的本事,吃不住还当什么男人。王秀再不敢多言,
她知道自己是很难说服棒棰的。日子就在白天种菜、晚上睡觉的悠闲中流走了,有
一天,王秀早晨起来忽然心里在翻个,口吐酸水,村里懂得行情的女人说,王秀怕
是有了。她们就让棒棰领王秀去镇卫生院检查,王秀回来时满脸是泪,她知道一旦
生下娃,她死活都是棒棰的鬼了。

    棒棰从医院回来,把鸡窝里的一只母鸡杀了,放在锅里煮了半天,一锅香喷的
汤,他自己喝了两碗,然后就让王秀喝,王秀想到永远都是棒棰的人了,不认命也
得认命,就把锅里的汤喝去了大半。这一夜,棒棰疯到了点子上,他前前后后翻着
王秀,要把王秀肚里的娃看个究竟,王秀就一声又一声叫唤,她的叫声街坊四邻都
听见了,他们就在自己的家里骂棒棰不是个人,说媳妇肚里的娃都有了,折腾大了,
那娃是要丢命的。果然,王秀几天就屙了一堆血。棒棰看见了,搂着王秀哭了一夜,
仍是没停了疯耍,王秀的脸上就流起无边无际的眼泪,她想这辈子棒棰恐怕都是这
德性了。

    王秀在家歇了几日,就跟棒棰下地种菜,天气已经冷了,种一季的菜能赚几个
零花钱。一天的活计下来,王秀累得腰酸背痛,饭都吃不下一口,棒棰却能吃能睡,
前半夜从不让王秀歇着,等他睡着了,王秀就捂在被子里哭,好像下辈子的黑暗都
摸到了。没过多久,王秀的嘴里又流了跟上次一模一样的酸水,她知道肚子里又有
娃了。她想立刻把这事告诉棒棰,可一想到棒棰夜里的疯耍,她的高兴劲就没了。

    
    王秀有天中午在田里,还是把这事说给了棒棰。棒棰一喜,抱住王秀就要疯耍,
王秀拦住他说,这回说啥也不能耍了,再耍就又要娃的命了。棒棰想想,真听了王
秀一回,他躲进塑料大棚里,找个草垫就睡了一觉,中午的大棚,阳光温暖,这样
的温度适合各类蔬菜的生长,也适合各类小虫的生长,棒棰睡得正香,就有一条小
虫悄悄地爬进他的耳朵,一会儿,棒棰就痛得跳了起来。他用小拇指拚命往耳朵里
捅,任他怎么捅,小虫就是不听召唤,王秀见棒棰痛苦的样子,一时也想不出什么
办法,就在她跟棒棰一起着急的时候,她的手无意间碰到了头发上的卡子,王秀灵
机一动拽了下来,王秀握着卡子,就像握着一件战胜虫子的武器,她让棒棰躺在她
的怀里,棒棰老老实实听从着命令,王秀就抱着他的头、扯着他的耳朵掏挖起来,
棒棰从来也没有这么安静过,他耳朵里的虫子和王秀手里的掏耳勺,使他不得不有
这么安静的一个姿式,这姿式让王秀很是着迷,她想棒棰每天都有这样安静的姿式
她也就认了。不知过了多久,虫子终于被王秀掏出来了,棒棰打着哈欠说,真舒服
啊!这夜,棒棰也没疯耍,老老实实睡了一觉,那脸就像孩子一样安静。一旁的王
秀弄不明白棒棰何以这般老实,她想了半夜,终于想起小时候一到傍晚母亲就给她
掏耳朵,掏过之后,她一夜安睡,再不闹人。

    王秀又想,这一招说不定也能治棒棰的疯耍吧。

    这以后,王秀就用掏耳的办法试了棒棰几回,果然灵验。一年以后,王秀为棒
棰生了一个胖小子,下生就八斤重。棒棰有了儿子,过日子也踏实了。反正媳妇这
回是跑不了了,他就一心在地里种菜,有时王秀去看看,帮他干点杂活。想起儿子,
又赶快跑回家喂奶。棒棰干完活回来,还是要在炕上疯耍。王秀发现,棒棰只要一
疯耍,她的奶水就不旺了。王秀就把这事讲给棒棰听,棒棰说,你占我这个窝,总
要屙些屎吧?至于娃嘛,饿不着就行了,吃那么胖,还得减肥呢。王秀一听,心就
气了。可她又改变不了棒棰,她只好每天晚上睡觉前把那只掏耳勺放在枕边,看棒
棰脱光了衣服,她就把他的一只耳朵拽住,棒棰乱动,她便迅速将掏耳勺伸进那深
深的命门里,棒棰再也不敢动了,唯有这个时候,王秀才能显示自己的威风。一会
儿,王秀就听到了他酣睡的呼噜声。天长日久,王秀真练就了掏耳的本领,这本领
有天被棒棰说出去了,王秀就成了村里的人物。先是女人们来找她,来时不说明目
的,像是来逗孩子玩,手里带一只苹果、几粒红枣、一把瓜籽,彼此聊热乎了,女
人就喊王秀一声姐或嫂子,求王秀给自己掏掏耳屎,王秀不好拒绝,只好依了人家。
没过几天,王秀几乎都给村里女人的耳朵掏了一遍,她的家里较之从前也着实热闹
了几分。后来,村里的男人也来找王秀,王秀大都不理睬。掏耳这动作是要盘腿坐
在炕上,被掏的人脑袋要仰躺在她的膝盖上,如果是个女人,王秀还不太在意,是
个男人,她就觉得这姿式别扭了,她会不知不觉把自己身上的奶味、汗味、腥味传
递给男人,男人是见着骚味就要扑的。王秀害怕惹是生非。于是,棒棰就把村里的
老少爷们都得罪了,要是棒棰地里有活想求谁帮个忙,男人们都躲得远远的,看他
的热闹。棒棰眼看着城里运菜的车就要走了,便央求说,甩了这两麻袋菜,我这一
季就白干了,我给你们钱还不行吗?一旁的男人们都说,我们不要钱,要舒服。棒
棰说,那你们说,咋个舒服?男人们说,要你老婆给我们也掏掏耳朵。棒棰知道老
婆是拒绝给男人掏耳朵的,但他想了想,还是咬牙同意了,掏耳朵算啥?又不是掏
洞。他冲着男人们嚷,男人们一哄而上,三下两下就把他的菜装到车上。然后他们
就排着队到棒棰家掏耳朵。王秀一见这场面,心就慌了。她给他们掏耳朵可以,他
们的老婆找上门来咋办?她就私下跟棒棰商量,让棒棰挨门挨户去通知,棒棰便一
家一家地敲门说,你们当家的让王秀掏耳了啊,他帮我家干活,是我报答他的。女
人们脸上的表情虽不好看,可也不敢多说,这个村里的女人大多都怕男人。

    男人们躺在王秀的膝盖上,也就等于躺在了她的怀里,他们浮想联翩,体味着
王秀跟自己屋里的女人不一样的味道,这味道是陌生的,因为陌生,便显得新鲜而
诱人。他们看王秀的脚,那脚纤长秀气,就像古装戏里女人的纤足;他们再看王秀
的手,她的手指犹如葱白,就连手指肚都是水灵的。他们的心态有点不平衡了,在
他们眼里,棒棰是村里最差的男人,却买了个最水灵的女人,而他们屋里的女人虽
也是买的,却个个比不得王秀。于是他们的胆子大起来,悄悄地摸王秀的手或脚。
逢到这样的场合,王秀就有数地将他们命门里的掏耳勺用劲地转动几下,男人们的
动作立刻停止了。掏完两耳,男人们舒服地回到家,总要把王秀在他们耳朵上的动
作回忆几遍,尽管他们没能在王秀那里纵情,但耳朵上的温情却是缠绕不去。女人
们问起来,男人就把王秀的动作学个一二,末了神秘地添上一句,看人家那女人,
真让人心里舒服。女人就不服气地说,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个掏耳屎嘛。于是她
们也买了掏耳勺给男人掏耳,男人被迫让自己的女人掏了一次,又痛又不舒服,没
过几天耳朵就肿了起来。男人便又打又骂自己屋里的女人。这样,王秀的掏耳竟成
了一门技术。村里的女人虽然暗里嫉妒王秀,但又不得不服人家的功夫,让她们放
心的是,王秀只掏耳,不干其它。

    忽然有一天,城里来了一拨人,说是要把村里的这片菜地变成公路。他们说干
就干,每家的菜地大致折了点钱,就被铲土机给铲平了。

    棒棰用卖菜的钱买了一辆拖拉机,他到附近的窑场给人运砖,收入不比种菜低。
没过多久,公路就正式建成了。又没过多久,村里许多人家都在公路两侧搭建了简
易棚。里面有酒有烟,还有一些平时用得着的小摆货,来来往往的司机经常在这里
停下来,喝一杯水、买一包香烟。后来,村里有一些有经济实力的人家又开起了小
餐馆,饭菜经济实惠,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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