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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火云舞天-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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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其华愣了一下,随后脸色微红,低头道:“妾身无礼,还请殿下恕罪。”
  “不必。”袖口一抬,他脸色缓了下来,道,“崔姑娘,以你的才情,做卓王妃应当不会辱没了二哥。”
  此话一出,崔其华大惊,当即跪下:“殿下请勿戏言,妾身并无这等妄想!”再怎么想,也没想到英王居然是这样的反应,难道说他对王爷的痴心当真一点也不动容么?想到这里,暗暗地拧紧一双秀眉,这实在是不好办呢!
  “这怎会是妄想?”朱翊晨依然冷静如霜,语气平顺得听不出他究竟心绪如何,“这世间的女子,不管是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还是青楼歌妓,都是一样值得怜惜的,你无需妄自菲薄。”
  “殿下……”崔其华怔怔地抬高头望着他,没料到高傲如他竟也会说出这番话。她自小便被卖入青楼,以琴艺娱人,后被强抢,幸被朱翊炎撞见,这才入了王府。这二十年来,她见惯了高高在上的王孙公子,还从来没有人会对她说出这番话……
  “只要你真心恋慕二哥,本王便助你成为卓王妃,如何?”
  沉静的嗓音响起,崔其华倏然惊醒,半晌,突然笑了:“英王殿下,你并非对我家王爷无情。”
  这句话说得肯定之极,朱翊晨微微一震,瞬间有一种被撞破心思的狼狈,偏过身,冷声道:“崔姑娘,难道你不希望成为卓王妃,陪着二哥一辈子么?错过了这次机会,恐怕不会有第二次了。”
  崔其华站起身来,微微笑道:“不错,其华是希望能陪着王爷一辈子,但却不是以卓王妃的身份。”
  在他微愕的时候续道:“旁人都道我家王爷放浪形骸、性好渔色,其实并非如此。其华十五岁时入卓王府至今,与王爷仍是清清白白,殿下,您还以为王爷好色么?”
  面庞冷峻的少年倏然一震,转身看她,脸色忽然一白。
  崔其华微微一笑:“我家王爷是什么时候开始好色的,不知殿下还记不记得。”
  他心中一算,低声道:“大约是在六年前……”六年前,二哥及冠,而后,渐渐放荡不羁。
  “不错,正是六年前。”她微微叹了口气,“那一年,正是殿下一战成名,回京受封之时……”望着朱翊晨,她嫣然一笑,“殿下还不明白王爷为何会有这样的传闻么?想必对殿下的感情,也让王爷挣扎过许久。”或许最先是为了麻痹自己,后来,却是在掩人耳目……
  是么?真的是么?那个一向与他不和的二哥,那个放浪形骸的二哥,居然、居然……
  崔其华低头,望着他因用力而发白的指节,意外发现他的手指纤细白皙,有如女子——常年在战场上征战的男子,居然会有这样纤白的手掌,真是难得……
  “殿下,我与王爷——不,不止是我,府中其他侍妾皆是如此,我们这些人,与王爷之间并无任何暧昧之事,所谓好色,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
  “但是……”他努力压仰住心中的波涛汹涌,“你不是倾慕着他么?”肯为他做那么多事,怎么可能没有很深的情感?
  她微微笑了,眼睛明亮照人:“是的,倾慕,但是,殿下恐怕不明白,妾身的倾慕与男女情事无关,我对王爷,是敬重,是感激,妾身希望能长长久久地陪在王爷身边,却无关情爱。殿下,你明白吗?”
  明白吗?朱翊晨思绪微茫,有一瞬间的迷惘。原来,人与人之间也可以如此的吗?这么单纯,这么真诚……
  “我……”
  “殿下,您要助我成为卓王妃,是为我家王爷着想吧?您这样,又怎么是对王爷无情?”考量过她,认为她值得王爷真心相待,才将她推到王爷身边,其实,他不若自己想像得那么冷酷哪!
  他倏然眉心一拢,道:“这不同,本王不过是怕麻烦罢了……”可是,为何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是这般没有底气?眼前晃过他倒在血泊中却仍然微笑的脸庞,心中狠狠一痛!
  “殿下……”
  “不必再说了,”断然阻止她的劝语,他的脸庞结上冰霜,“难道你不觉得这样的感情很可笑么?亲兄弟啊,他会对自己的亲兄弟……”忽然住了口,闭嘴不言。
  崔其华急急道:“那又怎样?王爷他不过是动心了而已。”
  “而已?”朱翊晨冷笑,“这只是而已?这样的感情,你不认为太不正常了么?”
  “不!”绝断的否定让他一震,转头定定地望着崔其华,却见她目光坚定如磐:“殿下,动心没有错,王爷他没有任何错,错的只是命运,命运让你们今生做了兄弟。”
  他陡然后退一步,脸色苍白。命运……错的是命运,不错,命运哪,二十二年前已注定了他的一生是一场悲剧,又何必扯入不相干的人,继续这错误的轮回?
  “所以,你想怎样?”僵硬的声音从齿缝间迸出。
  “我……我只是希望王爷能够开心一点。”崔其华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的立场太薄弱,这要求太难为他。
  半晌,他冷冷一拂袖,背过身去:“崔姑娘,请回吧,今天的话,本王当没听到。”
  
  过了三月,春光日渐明媚,青草之绿由嫩转浓,柳枝渐长,桃花吐蕊。
  卓王府内,朱翊炎懒洋洋地倚在窗口,望着楼外春色满园,兀自神游太虚。
  这样悠闲的日子已经很久不曾享受过了,长久以来,习惯了日夜思虑、勾心斗角,却连自己府中的春光都未曾仔细留意过……“咳咳!”忽然气浪翻涌,他抓住胸口,咳了几声。
  他的伤有些怪异,第一次被朱翊晨以大约八成的功力打到左肩,直接使内力灌入筋脉,所以表面并未有异,心脉却受创颇重;第二次又是左肩中箭,伤未及要害,却偏偏将他硬压下来的内伤诱发出来,是以两伤齐发,才将他弄得半死不活。说到底,那日中的箭不是他险些不治的主因,令他缠绵病榻将近半月的,正是朱翊晨那罪魁祸首。
  不过——他的嘴角微微泛起笑容,养伤期间,朱翊晨偶尔会在半夜之时孤身前来,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独自到他床前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又无声地离去。
  是内疚吗?还是……
  懒得去追究原因,只要他肯来,那就够了。只是,想必那个家伙以为他睡着了才无所顾忌地出现,而事实上,在他第一次过来的时候,他就自动醒来了。一直装作不知,只是怕打破份微妙的平衡。
  这一点些微的关切对他而言已是太过美好,所以不敢去尝试任何改变,深怕一触,所有的一切都会碎掉。
  一直都没忘记,那人是要争夺天下的呀,以他不死不屈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放弃?总有一天,他们还会回到原来的敌对立场,一切,还是会回到原点。
  天下?呵,早已懒得去争,不愿放手,只因他也不肯放手。如果不能获得救赎,那么,死在他手里也不错……
  低头苦笑一声,暗自嘲弄:朱翊炎啊朱翊炎,你何时变得这般没有志气?当年投身朝政时的强硬坚决都到哪里去了?这六年,真的磨掉你所有的野心与不甘了么?
  恍惚地抬眼,屋外春光明媚,明亮的光线晃过,双眸不自觉地眯起。
  明明伤已好了泰半,却连朝堂也不愿去,到底是厌倦了争权夺利,还是冀望着留住那一点少得可怜的关怀?也许,根本连自己本身也开始被自己厌恶了……
  “王爷。”苏辞推门进来。
  懒洋洋地从窗边抬起头,扫来一眼:“嗯?”
  苏辞禀道:“祭品已经准备好了,王爷可要动身?”
  沉默了一会儿,慢慢站了起来:“动身吧。”
  今天是母妃的祭日啊……
  
  从来不曾正式祭过母妃,总是习惯只带着苏辞一人前去拜祭。
  不愿夸张其事,只因母妃素来喜静。她一生受尽花团锦簇的孤寂,死后再作假相,未免太可悲,如此真心真意地亲自吊唁,想必才是她最喜欢的形式。
  也许在这一点上,他与朱翊晨是相同的,可以对天下人使尽心计,却惟独在母妃面前,不愿戴上任何面具——他们,都是被母亲守护着长大的人。
  夕阳渐渐向西天没去,皇陵中寂然无声。朱翊炎叹息着站起,正准备回去,却忽然眉心一拢。
  苏辞不明所已,唤道:“王爷?”
  朱翊炎看也不看他,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侧身,将两人的身形隐藏在陵墓后。
  远处两道人影慢慢走近。
  “翊晨,为什么不动手了?”淮王的声音传来,话语中隐带苛责。
  只听朱翊晨漠然“哼”了声,道:“七叔这是责问我吗?”
  淮王怔了一下,随即笑道:“当然不是,只不过七叔觉得奇怪,才问一声。”两人在裴妃墓前站定,“要知道现在是最好的时机,错过了可就难办了。”
  朱翊晨静静地望着母妃的墓,嘴角隐约抽动:“七叔,你未免迫不及待了点。”
  “迫不及待?”淮王扬高嘴角,阴沉地道,“皇兄已是油尽灯枯,如今就撑着那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咽下去,这种随时可能生变的情形,我能安心么?”
  “所以急不可耐地要除去二哥,把最后的眼中钉拔掉?七叔,你既然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又何必急在一时?再说,就算父皇有什么不测,没我的表态,谁敢放胆夺位?即使是老谋深算的司徒越,现在也要看我的脸色。”鼻中轻嗤了一声,朱翊晨定定地注视着碑上的铭文,将一抹冷笑掩在平静背后。
  淮王听了这话,和善的脸庞忽然闪过一丝阴冷,倏忽不见,脸上绽出的笑容让人以为那只是错觉而已:“话虽如此,早点做好准备总是没错。”
  “放心,我既然决定要做,就不会允许让事情失败。”暗暗冷笑,他怎会失败?
  淮王点了点头,笑道:“既然如此,七叔就放心了。不过,”他顿了一顿,望向朱翊晨,“尽快除去翊炎,他太危险了。”
  深沉难解的瞳倏然一缩,而后,嘴角轻轻挑起:“我明白。”
  “现在他有伤在身,想要调度兵马总是不便——”忽然语意一转,问道,“翊晨,听说他受伤之时你也在旁,难道你是故意没有出手相救的?”
  朱翊晨难以察觉地抽紧下巴,轻描淡写地道:“大哥想狙击的目标是我,我又哪里有空去转这等心思?算他运气不好。”
  淮王点头:“看来天助我也,如此一来,一个予桢就能对付他了。”骆予桢可是他费尽心思收容下来的将才,对付重伤的朱翊炎,够了。
  “时候不早了,七叔,还有什么问题么?”
  看了看天边染得火红的流云,淮王笑着摇头:“确实不早了,翊晨,你还是快回去吧,若让人发现可就不好了。”
  淡淡看了他一眼,朱翊晨点头:“告辞。”说罢,不再久留,快步离去。
  望着他单薄的背影,淮王渐渐沉下眼神,许久,喃喃道:“为何设计刺杀翊炎之后,他们两人也没有翻脸?难道翊炎没有发现线索么?他们若不反目,本王这倒不好办了。”沉思片刻,终于也离开了墓园。
  一座陵墓后,朱翊炎紧紧地握拢掌心,目光阴沉。
  原来,七叔打的是这个主意,那次疑点重重的刺杀居然是他设的计!心中不由地沉重起来:翊晨,七叔如此阴险,你这样只怕是与虎谋皮!以七叔的个性,怎么可能会任由你坐大?等到利用完毕,还不知会用出什么手段来……
  
  夜深人静,凉风渐渐转大,坐在屋里,窗外枝叶狂舞的“沙沙”声尽入耳中,令人不由地心浮气躁起来。
  不知是第几次了,朱翊晨从茫然中回神,终于丢开文书,自厌地皱眉。
  这是怎么了?连精神都无法集中,怎么去应付将来的风雨?时间不多了,再不快些准备,只怕多年心血就要白费了……
  然而,这一回却是怎么也无法平定下心神,眼前总是晃过那人血泊里的微笑、沉睡中的苍白,仿佛随时都会将生命流尽一般……这个时候,只要他肯出手,就能将他解决了吧?可是为何、为何……
  七叔说的一点也没错,现在是最佳的时机,他早就知道这一点,可是却一直拖了半个月也没有动手,连勉强都做不到。
  闭眼,不由地想道,终于也动容了吗?铁石心肠了这么多年,终于发现自己也会有心软的时候?随后鼻中嗤了一声,自嘲:朱翊晨啊朱翊晨,当你用这个名字活下来的时候,骨子里的血就已冻成了冰,一个冷血的人又哪有资格心软?那个傻瓜对你动心,你就真以为自己有多好?他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你傻乎乎的抱什么期望?
  期望?!整个人陡然跳了起来,他手撑书桌站着,一脸苍白。
  期望吗?难道这就是心中真正所想?对那人抱有……期望?
  老天……
  “怦!”
  重重的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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