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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大国医-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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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如同我和明姐的爱情,当我最终以卖油郎独占花魁的形式完全拥有了我心爱的姑娘时,这才感觉到了我这个穷小子的可悲。因为当今社会,早已不是七仙女和董永那种男耕女织的社会。我能干点什么?我又会干点什么?难道我要让我美丽的花魁,随我这位类似于卖油郎的穷小子,去敲梆子卖油吗?
  我爱明姐,初尝禁果的我,渴望与她长相厮守,耳鬓厮磨。然而,我却想象不到我们的结合,是否能获得真正的幸福。可以说,我根本就没做这种不幸的设想。当时,我全身上下,皆被神圣的情感包裹。这和所有热恋中的青年男女一样,想法和意识都如同蘸过蜜糖。但那时候,在我的生活中,也并非没有人给我作出过提醒。
  而这位提醒我经?过认真考虑,再选择终身伴侣的人,也是我生活中,一位非常爱我、关心我的女性。她就是我的晚娘。
  第57节:我的晚娘(1)
  第十四章
  我的晚娘
  晚娘嫁给我父亲时,我正处于无知的年龄。大伙都让我叫她娘,她也让我叫她娘,我也就很听话地叫她娘。但这个“娘”字,对于一出生就失去了生母的我来说,同爹爹、爷爷、奶奶、姑姑等比较,并没有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我从前跟着奶奶睡,现在来了一位娘后,她就让我跟她睡了。
  晚上跟着晚娘睡,白天跟着晚娘玩,但我总感觉到我的这个娘,跟人家的娘有点不一样。这种感觉,一直等我长大,知道晚娘不是我的生母后才发现。那就是我从没有像人家的小伙伴那样,趴到娘的怀里,吃我娘的奶。
  我虽然从没有吸过我娘的乳房,但我绝对承认,我的晚娘,要比任何一位小伙伴的娘都好。
  我对晚娘最早的记忆,是我四岁的时候,当时我晚娘又为我生了一个妹妹。
  妹妹名叫子叶,小姑娘长得很可爱,却非常淘气。童年的我,一点都不喜欢她。乡人们看晚娘有了自己的亲生闺女,便在背后说:“该有那子建受得了。”
  乡人们话中的意思是说:从前晚娘疼我,是因她没有自己的孩子,可现在有了自己的孩子,就可能不喜欢我。
  我理解当时乡人对我晚娘的态度。因为,普天下又有哪一位母亲,不疼爱自己的亲生孩子,偏要去疼爱别人的孩子呢!
  那一年,大概是我六、七岁的时候,那天,晚娘在厨房忙着做午饭。中午放学回家的我,在堂屋内用一只很漂亮的小玻璃瓶,制作一盏在学校上晚自习课时用的煤油灯。
  当时妹妹已经?两三岁了,她晃着圆圆的小脑袋,看着我手里的小玻璃瓶,一遍遍地哀求我:“哥,给我吧。哥,小瓶瓶给我吧。”
  我不理她,淘气的小东西,给了你,我又用什么去做煤油灯?我背过身去,她使劲拽我的衣角,我随手推了她一把。淘气的小东西,一下子坐到了地下,“哇哇”的哭声中,她扯着嗓子叫:“娘,娘,我要哥哥的小瓶瓶,我要哥哥的小瓶瓶。”
  晚娘在厨房内一边拉着风箱烧火,一边往大柴锅里贴饼子。她忙不过来,顾不了哭闹的子叶,只好冲堂屋内的子叶喊:“小叶,来,娘给你一个好东西,快别跟你哥哥闹了。”
  妹妹还是哭,还是嚷嚷着要我的小瓶瓶。晚娘便在厨房内冲我喊:“小建,把你的小瓶,让你妹妹玩一会儿。你长大了,哄着妹妹,快别让她哭了。”
  我听后,也不理晚娘。那时候,我已经?知道晚娘不是我的亲生母亲。所以,在心理上,已开始对她产生了一种逆反性。
                第58节:我的晚娘(2)
  妹妹还在哭闹,晚娘还在叫我。我生气了,将手里的小玻璃儿,一下子砸向了那哭闹不止的小东西,嘴里还大声地喊着:“让你哭,让你哭个够。”
  妹妹在小玻璃瓶的击打下,一下子就哭得背过了气去。我再看她白净净的小脑门上,已流出一道鲜红、鲜红的血。
  我一下子就呆住了,怎么是这样,怎么是这样呢?妹妹终于大哭出声来,我扭头就跑,我什么都不管了,我害怕极了。整整一个下午,我没有去学校,我也不敢回家。
  村庄外的庄稼地里,我怕有人看见我。妹妹脸上流血了,晚娘一定会打死我的。说实话,我当时也后悔极了,我怎么也没想到,那圆圆的小玻璃瓶,怎么就让妹妹脑门上流血了呢?
  白白净净的脑门上,黑黑的头发下,鲜红、鲜红的色彩,一声尖利的哭喊。子叶,子叶,你这个淘气的小东西,哥哥真对不起你。我内心感觉到了疼痛,同样也感觉到了恐惧。
  躲藏在庄稼地里的我,看着远天的太阳,慢慢滑落到了西方的地平线上,也看着田地里干活的乡人,一位位都收工走回了村庄。
  夕阳下的大地,不知名的小虫子,一声声叫得非常清晰。天黑了,在虫声的世界里,大地愈发显得宁静。我也终于看不到西天最后一抹余晖下的村庄上,那一缕缕升腾的炊烟了。
  四周围阴沉沉?的,黑夜到来的大地上,我仿佛看到许许多多不知名的妖魔鬼怪在向我涌来。
  我开始从庄稼地里钻出来奔跑,我向着村庄的方向跑,我终于听到了晚娘在村里一声声唤我回家。
  我躲躲藏藏来到了自家门口,但我却不敢走进自家的大门。我仿佛又看到了妹妹脑门上流出的鲜血,我又想到了回家后,晚娘一定会将我一顿臭揍。
  在大门口迟疑了半天的我,最后爬上了自家的院墙头,又偷偷摸摸沿着墙头,爬上了自家的房顶。
  我看到晚娘抱着脑门上缠了白纱布的妹妹,去到邻院里找我奶奶,找我爷爷。我听到晚娘带着哭腔在说:“天都这么黑了,小建还没有回家。”
  我爷爷和我奶奶,便叫了好多乡人,去学校里找我,去小伙伴们家里找我,去村庄外田野里找我。而我却躺在自家的屋顶上,数着天上的星星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我看到灯火通明的院子里,有举着火把的、有提着灯笼的、还有拿着手电筒的。他们全是去找我的人,他们全没有找到我,他们都空手回来了。
  我晚娘见没我的音信,一屁股坐到院子里,大哭不止。
  有人劝她说:“别哭了,别再吵醒了屋里睡觉的闺女。”
  我晚娘还是哭,有乡人便安慰她说:“也许等明天天亮后,子建就回来了。”
  晚娘仍是大哭不止,口里还不住声地念叨着:“我苦命的孩子呀,他真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怎能对得起他在北京工作的爹。我也活不成了,我要去找子建。”
  晚娘从地下站起来,往大门外走,我奶奶拉?住她说:“这大黑天的,该找的地方都找了。你一个妇道人家,又上哪儿去找呀?”
  院子里发生的一切,我都清晰地看到了,往日里,总认为晚娘不是我的亲妈,可现如今,我终于发现,我在晚娘心目中,又是多么重要。于是,那刚刚产生出来的一点逆反心理,一下子就荡然无存了。
  我是我晚娘的亲生儿子,我不能再让她着急了。我要喊住准备去找我的晚娘。我想即使晚娘打死我,我都认了。
  我从房顶上迷迷瞪瞪爬起来,看着往大门外走的晚娘大声喊道:“娘,你别去找我了。”
  院子里所有的亮光,全向我照过来。我抬动脚步,走了没几下,便“骨碌”一声,从房顶上摔了下来。
  这时就看手忙脚乱的乡人们,全跑到屋檐下伸开双臂去接我。最后还是我二叔,一把从空中将坠下来的我,给抱住了。然后就看我晚娘,急匆匆分开众人,一把从我二叔手中,将我抢夺过去,紧紧地、紧紧地搂抱到怀内,一声声、一声声喊着:“可吓死我了,可吓死我了? ……” 我偷偷仰脸去看晚娘,朦朦胧胧的灯火之下,她那泪流不止的脸上,已是灿若桃花。
  第二天早晨,背着书包去上学的我,刚走出家门口,便被我爷爷和我奶奶给堵住了,他们一个将我抱起来放到膝盖上,一个便脱下鞋子来,用鞋底子抽打我。
  我惊恐中,“哇哇”大叫道:“娘、娘,快来救我。”
  我的喊声,惊来了抱着妹妹的晚娘。她从大门内一面往外跑,一面高喊:“别打他,别打他,子建他知错了。”
  我奶奶拦住准备去救我的晚娘,我爷爷一边打我,一边狠狠地说:“这小崽子,再不好好教训、教训他,都快让他反了天了。”
  第59节:我的晚娘(3)
  我被摁倒在我爷爷的膝盖上,鞋底子每一次落下,屁股便猛的一阵疼痛,我也就高喊一声:“娘——”
  我爷爷说:“打死你,看你今后再敢胡闹。”
  我还是喊娘,我爷爷那鞋底子便打得更快、更狠。我也就一声声:娘、娘? ……叫得更急、更快。接着我就看晚娘抱着我妹妹,推开我奶奶,“扑通”一声给我爷爷跪下来,哭声中说了一句:“爹,别打了,这没娘的孩子,多可怜呀。”
  晚娘发自肺腑的一句话,让我爷爷停住了手,再看一眼着实可气的小孙子,口里一声叹息,想起那未曾见过面,就已经不在人世的儿媳,就再也不忍心打我了。
  我一翻?身站起来,一溜小跑着去了学校。
  如果说我晚娘以她无私的爱心,或甚至于溺爱的方式,赢得了我对她信任和尊敬的话,同样晚娘也以她的勤劳,让我感恩不尽。
  有人说:世上辛苦之人,莫过于中国的农民。而让我说,我那作为农民的晚娘,则是更为辛苦。
  我童年的时候,晚娘在乡下带着我和妹妹,又要参加生产队里的劳动挣工分,挣口粮,又要抚养一儿一女。丈夫不再身边,生活中也帮不了她什么。这孤儿寡母的日子,又何尝不艰辛呢。
  我童年的故乡,可以说是极度的贫穷。生活在鲁西南平原上的乡人们,那一时期,家家户户一年四季的口粮,除了玉米以外,就是红芋。
  红芋在北京叫白薯,每年冬天,在京城的街头,总见到有推着大汽油筒改做成烤炉的商贩在卖烤白薯。这种食品,买来尝之,味道香甜。
  烤白薯固然香甜,但假若以它为生活中的主要食物,吃起来则一点都不美好。因为这种食品吃多了胃酸,肚子不舒服。
  虽然红芋不好吃,但红芋种植方便,好管理,且高产。当时农人们,就图它能填饱肚子。
  每年秋天红芋成熟后,收获的一小部分,乡人们储存进红芋窖内,用来煮着吃、蒸着吃、烤着吃。但大部分红芋,则是被削成片,晒成干,磨成面粉。这样好储存,一年四季,随吃随用。
  红芋生长在地下,用一种三个齿的抓钩刨出来,农人们便在收获后的红芋地里,将其削成片,就地晾晒起来,三五天后,日晒风吹,失去水分,白白净净的红芋干,便可捡拾起来,拿回家去了。
  有一年秋天,晚娘晾晒在田地里的一片红芋干,还没来得及收,就要下雨了。红芋干一旦被雨淋,则会由白色变为黑色,再磨出面来,更是苦涩难咽。
  晚娘不忍心红芋干被雨淋,便抱上妹妹,拉?着我,去村庄外的田地里捡拾红芋干。那天我和晚娘,总共捡拾了二三十斤左右的红芋干。如果以钱来衡量它的价值,我想恐怕超不过十块钱。它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但是,在那个贫穷的年代里,它几乎是我们一家三口人一个月的口粮。
  灰蒙蒙的田野里,不懂事的妹妹,坐在地下玩耍,我帮着晚娘,匆匆忙忙地捡呀、拾呀? ……也就在我们快捡完的时候,噼里啪啦,如铜钱般大小的雨点,也就落下来了。
  晚娘扛起装着红芋干的布包袱,身前抱着妹妹,顶着风雨,喊我快走。
  灰蒙蒙的天空,雨水和田野已连成了一片。匆匆忙忙往家赶的晚娘,只好带我和妹妹,到大桥下暂避风雨。妹妹被雨水淋哭了。钢筋混凝土浇铸而成的大桥下,虽暂时避开了雨水的击打,但却挡不住随宽敞的河道,呼啸而至的狂风。
  晚娘将后背上的包袱,放到地下,紧紧护住怀中的妹妹。冻得瑟瑟发抖的我,看雨水没有一点停下来的迹象,小声对我晚娘说:“娘,我害怕。”
  晚娘将我拉?到她身前,安慰道:“子建,不怕,一会儿雨就停了,咱们就回家。”
  我浑身还是颤抖个不停,猛然间听到一阵“轰隆轰隆”的声响。我往河的上游看,顿见灰蒙蒙的河道里,铺天盖地的大水来了。
  晚娘抱起妹妹,拉上我就跑。
  原来是河道的上游,开闸放水了。
  汹涌的河水,似奔腾的千军万马,永远也冲不走我童年深刻的记忆,但它当时,却冲走了我和晚娘捡拾起来的一包袱红芋干。
  那天,我们冒着大雨回到家,我奶奶知道后,气急败坏地跑来,说我晚娘:“这大雨的天,你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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