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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大国医-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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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我们冒着大雨回到家,我奶奶知道后,气急败坏地跑来,说我晚娘:“这大雨的天,你抱着孩子,还要命吗?”
  晚娘一声也不吭,她忙着去熬姜糖水,照料我和妹妹喝下后,当时天也就黑了。晚娘哄我和妹妹上床睡觉,淅淅沥沥的雨,终于停了。
  可那一宿,睡意蒙眬中的我,总感觉到我晚娘的泪水,一直在流。
  贫穷的年代,困苦的岁月里,晚娘当时的生活,又为了什么?
  就此事,我曾问过我晚娘:一个人,困苦生活中活着的理由。没想到老人家听后,却笑着对我说:“只要活着,总归不能去死吧。”
  第60节:我的晚娘(4)
  听听,理由就如此简单。也就是说:一个人只要活着,甭管是困苦的生活,还是幸福的生活,只要不死,就要生存下去。这也许是一种最低级的生存方式,但我却绝对不能就此而嘲笑我晚娘生活的庸俗。
  一位母亲,一位普普通通的女性,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都可能不会对这个社会做出什么轰轰烈烈的壮举。但她却在平凡的生活里,将一儿一女抚养成人,她在别人的眼里,也许是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但她在她的儿子,在她那位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儿子的眼里,她又是多么的伟大!
  我童年在故乡生活的时候,工作于京西煤矿的父亲,只有在过年时,才回一次故乡。
  每次父亲回家探亲,总能给我带回些花花绿绿的洋糖,以及一些有着小猫小狗等动物形状的饼干。这很让我高兴,也很能引得同龄小伙伴们羡慕。
  父亲回家后,小伙伴们都来找我玩,我也就分给他们一些花花绿绿的洋糖。但那时候,上我们家来玩的,并不仅仅都是我的小伙伴。这其中还有好多的大人,他们上我们家来,一边听我父亲谈论些京城的事情,一边抽我父亲从京城带回来的有锡纸包装的香烟。
  在这些大人们中间,有一位叫做黑子的青年,也最为关注我父亲的工作情况。
  每一次,我父亲在家里过完年,回北京时,他都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嘱我父亲:“云生哥,你们那要招工的话,千万想着给我来封信。”
  我父亲听后,也就拍着他的肩膀,笑着对他说:“一定,一定。”
  我父亲回北京工作去了,黑子也就时常到我们家来,一边问我晚娘:“我云生哥有信来吗?”一边帮助我们家干一些粗重的体力活。
  黑子是我的叔辈,其“黑子”名字的来历,只因其肤色较黑。但他黑色的肤色下,人长得倒是粗粗壮壮,浑身上下似乎都有着使不完的劲儿。然而,黑子的家庭情况,并不算好。
  他父亲在“三年自然灾害”期间,因饥饿多吃了花生饼被撑死后,撇下他母亲和他们几个兄妹。他们家的日子比一般人家,都过得贫穷。以至于黑子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一直没说上个媳妇。
  我晚娘也曾给黑子张罗着介绍过几个对象,但人家女子看他长得那么黑,又了解到他家那么穷,最终一个也没成。这也很让我晚娘,对经?常帮助我们家干活的黑子,于内心上对他的婚事,多多少少地有了一丝歉疚之情。
  第61节:乡村里的婚姻诈骗案(1)
  第十五章
  乡村里的婚姻诈骗案
  这年秋天,我们村上来了一对耍杂耍的兄妹。哥哥有三十来岁,那长相,让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那妹妹有二十来岁,比她哥哥小了许多,但却是水灵灵,人见人爱的一位女子。
  听这兄妹二人说:“我们来自南乡,家中贫穷,为混一口饭吃,卖艺至此。”
  傍晚的时候,他们在村中央的一块空地上,摆开了卖艺的场子。妹妹敲锣,哥哥耍一杆“哗啦啦、哗啦啦”挂了好多只铁环的花枪。
  您甭看他这人长得不怎样,但那杆花枪耍起来,却是精彩纷呈。在他手抛、臂挡、脚踢、肩扛之下,伴随着“哗啦啦、哗啦啦”的节奏,利索的身影中,却只见花枪上下飞舞。
  演到精彩处,朦朦胧胧的马灯灯光之下,人身隐去,但只见团团飞动的花枪。哥哥演得卖力,妹妹锣声敲得更响。他们只为了明天天亮后,手拿一个把缸子,站到每户农家的大门口,讨得每户人家的一缸子小麦,以充演出的费用。
  这天晚上,演出结束后。妹妹在乡人们的指派下,住到了我们家,原?因是我父亲不再家,家中没有成年男人,这对于一位异乡的女子来说,睡觉休息都比较方便。
  我晚娘很高兴那女子住到我们家,热情地为她做夜宵、整理床铺。当那女子吃了我晚娘为她做的,只有贵客来时才能吃到的一碗面汤荷包蛋后,又看了我晚娘为她准备的一床新被褥。便一个劲儿地对我晚娘说:“大姐,您真是一位好人呢。”
  我晚娘听了就笑着说:“多可人的妹子呀,漂泊在外的,多么不容易。”
  那女子听了,感动得鼻子一酸,声音就有点变了调的说:“大姐,您真是我的好姐姐。”
  躺在睡床上,她告诉我晚娘,她叫秀。我晚娘问她家里还有什么人?秀说:“父母早不再,只有耍花枪的哥哥带她漂泊在外。”
  我晚娘问:“秀妹有婆家了吗?”
  秀说:“没,还没有。”
  我晚娘就说:“也该有个人家了。”
  我晚娘的这话语,本身也是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但却没想到,那叫秀的女子听后,却对我晚娘说:“大姐,您看这庄上,要有合适的,就帮我张罗一个吧。”
  我晚娘闻听大喜,忙问:“秀妹,你真有这种想法?”
  秀说:“大姐,您是一个好人,我真希望能和大姐常在一起。”
  我晚娘便连连说好,至此一宿无话。第二天天亮后,那女子随她哥哥,挨家挨户讨要小麦去了,我晚娘喜不自禁地去找黑子。
  黑子听了我晚娘的叙述,倒一下子扭捏起来。他结结巴巴地对我晚娘说:“大、大嫂,人、人家能看上俺吗?”
  我晚娘往黑子的肩膀上打了一??,笑骂着对他说:“傻兄弟,成不成的,先见见面再说呗。”
  黑子“嘿嘿”笑着,不好意思地对我晚娘说:“行,行,一切都听大嫂的。”
  到了这天中午时,那兄妹二人在我们家吃午饭。黑子便穿了身干净的衣服,装做到我们家来借东西的样子,与那秀见了面。
  那秀见了憨憨的黑子,只是低头不语。那秀的哥哥,却是将黑子全身上下,看了一遍又一遍,直让黑子尴尬的没敢待多大会儿,便拿了要找的东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我晚娘看黑子走了,便问秀怎么样?
  秀脸红着说:“大姐看上的人,我听大姐的。”
  我晚娘就说:“人很老实,嫁给他,绝对吃不了苦。”
  但是,秀的哥哥却并不怎么乐意。他一会儿说:“黑子岁数大了些。”一会儿又说:“我就这一妹子,留在这里,离家太远,我做哥哥的不放心。”
  我晚娘听后便劝他:“大兄弟,秀妹一个女子,常年漂泊在外的,也不是个办法。那黑子,也是老实可靠的人,让秀留下吧,做姐姐的我,绝对亏不了她。”
  经过我晚娘的一再劝说,秀的哥哥终于同意了妹妹的婚事。但在他同意的同时,还说了一个附加条件:那就是必须要五百元钱的聘礼,否则免谈。
  我晚娘一听吓了一跳。在当时,即使把黑子一家的全部家当都变卖掉,也值不了五百元钱。
  当我晚娘给黑子说了这件事后,黑子便对我晚娘说:“大嫂子,我看这事算了。”
  我晚娘一听来了气,骂黑子:“你这叫什么话,都快三十的人啦,好不容易有个女子要嫁你。做嫂子的我,也前前后后为你紧说合,你反而倒是懒驴拉磨往后缩。你说,你这是怎么想的?”
  黑子低着头,使劲搓着一双手,支吾着说:“大嫂,我们家情况,你也了解,这五百元钱,让我上哪儿去找?”
  我晚娘就说:“钱的事你先放一边,我就问你,那秀你乐意不乐意?”
  黑子一听,“嘿嘿”乐着连声说:“有什么不乐意的,有什么不乐意的。”
  我晚娘听后,便不再理他,当天便赶紧给在北京工作的我父亲写信,要求尽快给家里邮五百元钱回来。
  两个星期后,秀的哥哥怀揣五百元钱,喝了妹妹和黑子的结婚喜酒后,便回南乡去了。
  黑子娶了相貌俊美的秀,生活中自是百般呵护。婚后没几天,赶上三王庙逢集日时,秀要去赶集。黑子恐她新嫁到此,人生地不熟,便叫了我晚娘与秀做伴。
  集市上,赶集的乡人很多,我晚娘想到粮市上去买几斤黄豆,秀也说,她想去供销社去买几尺花布。于是,二人便分了手。可一转身,我晚娘又想起黑子的嘱托,别让秀人生地不熟的迷了路。于是,便又赶紧去追秀。
  秀已走出去好远,人丛里,我晚娘追秀到供销社前。看秀急匆匆没进供销社,却直奔了不远处一耍杂耍的场子。我晚娘刚要喊秀等一等,但却见秀走到一位男子身前,而这位男子的身影,却看着有点眼熟。秀与那男子,于人群中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便一前一后的,急匆匆往集市外走。
  我晚娘蓦然间想起,这身影有点眼熟的男子,不就是秀的哥哥吗?可我晚娘又想:他应该早回南乡去了,怎么人还没走?我晚娘赶紧高声喊:“秀、秀,等一等,等一等。”
  秀听了,猛回头,见我晚娘追来,便停下脚步。那男子欲拉她走,她便使劲推了那男子一把。那男子也就在我晚娘没赶来之前,急急忙忙跑几步,隐没在了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我晚娘追上来问秀:“刚才和谁?说话呢?”
  秀以浅笑,掩盖住惊慌失色的脸色,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人呀。”
  我晚娘一听,顿时起了疑心,心说刚才明明见你和一男子 ,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后,来到这里。难道是我真的看错了不成?我晚娘问秀:“买了花布没?”
  秀又是一惊,支吾着说:“我看了看,布色不好,没买。”
  停了停,秀又赶紧转移话题,问我晚娘:“嫂嫂黄豆买了吗?”
  我晚娘内心一笑,嘴上不语,心里却说:明明看你供销社都没进,怎就说布色不好,看来其中定有蹊跷。于是也不理秀,只顾拉了她的手,集也没赶,就回家去了。
  第62节:乡村里的婚姻诈骗案(2)
  秀随我晚娘回了何家楼,我晚娘虽对秀起了疑心,但却没敢找黑子说透。这其中的原因是:自己并没有抓到什么真实把柄,别因此影响人家小两口的幸福。可不说吧,我晚娘还真对黑子有些担心。于是第二天,看黑子去生产队劳动时,秀不再身边,我晚娘便问黑子:“你们家丢什么东西没有?”
  黑子说:“没有呀大嫂。”
  我晚娘一愣,又追问了一句:“值钱的东西都在吗?”
  黑子听了“嘿嘿”一乐道:“我说大嫂,我们家你也清楚,能有啥值钱的东西可丢。”
  我晚娘一笑。
  黑子又问:“大嫂,您问这有什么事呀?”
  我晚娘忙说:“没事,没事。”于是也就将对黑子家的担忧暂时放了下来。心说:没丢东西就好。
  原来我晚娘那天对秀的疑心,只是怀疑秀偷了黑子家的东西,送给了她哥哥而已。我善良的晚娘啊,她当时说什么也没想到,那水灵灵的秀,之所以要嫁给傻傻憨憨的黑子,而这其中却还存在着一个不可告人的阴谋。
  书中暗表,这一对兄妹,干的是骗?人的行当,其行为,在当地农村,称之为“放鹰”。
  这放鹰的意思就是:女子找一男光棍成亲后,女的同伴拿了聘礼先走。然后女子再偷偷摸摸将男方家值钱的东西拿走,跑去与同伴会合,这放的“鹰”,也就算回来了。
  干放鹰这一行当的,大多都是夫妻关系,其目的只为钱财,并不伤人。这秀与她哥哥的关系,并非有假。而他们那杂耍,则是为了遮人耳目。
  秀的哥哥干这一行当,已有多年。最早的时候,他放的“鹰”,是他自己的妻子。可后来,妻子在放鹰的过程中,看上了好的人家,这“鹰”飞出去,就不见回来了。
  秀的哥哥便去找妻子,没想到妻子早已将他出卖。那男方家设计将他擒住,一顿暴打之后,侥幸逃生。可他丢了妻子,仍不思悔改,接着又出售自己唯一的一个儿子。他给人家先说:“自己家穷,有儿养不起,希望没儿子的人家,给点钱,把我儿子买下。”
  一些好心肠没儿子的人家,听信了他的话,给了钱,留下他的儿子。可没过几天,他那儿子早将人家值钱的东西偷走,又跑回了他的身边了。
  后来儿子到了七八岁,长大了,也卖不出去了,他便打上了自己妹妹的主意。
  秀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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