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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吸血鬼枢零]但为君故 作者:喜助家的红姬 完结+番外-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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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你不会那么顺利,怎么?急急忙忙地准备逃走么?”叹了口气,夜刈十牙站起身,随意掸落掉在肩上的花瓣,仰望天空倒是像在自言自语,“我可不记得教过你猎人的字典里有‘逃跑’二字!”

“师父,我……”没想到会在这么狼狈的情况下遇见夜刈十牙,锥生零握紧了拳,本能的想要辩解,话到嘴边却无从说起,难道要说被玖兰枢调戏了么?想起最后那个充满诱惑和甜蜜的长吻,脸颊又不由自主一阵滚烫。

“只是叫你来监视,面子上过得去就好,你这冲动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看了眼自己心爱的徒弟一脸咬牙切齿,恨不能将某人碎尸万段的小模样,夜刈十牙又不禁叹气,伸手想去给他整理下凌乱的衣襟,“好歹是人家的舞会,就算动手也别互相拉扯……呃……”

指尖挑开松散的领结,夜刈十牙不禁瞪大了眼睛,一句话卡在喉咙中,完全忘了如何接下去说完。对着昏黄的灯光,影影绰绰,那是……

“被咬了而已!”察觉到夜刈盯着自己的脖子不住地瞧,锥生零皱着眉,一把扯过领结,快速系好,咬着牙恨恨地说。

“那个……”

“我去工作了!您随便逛!”

“……”被咬了?玖兰枢那个小鬼么?优秀的猎人总是有着敏锐的嗅觉,只言片语间便能推断个八九不离十。

夜刈十牙按了按太阳穴,无奈地叹气,这算不打自招么?下次该教教他那个小徒弟什么叫做临危不乱,心虚可是会说错话,并给予敌人更多的情报的。

活了这么大年纪,难道齿印和吻痕都分不清了么……即使是光线不好的时候……夜刈十牙最后看了眼兀自摇摆的路灯,无奈地笑。
第八夜 困扰 

原来想避开那个人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相反的作息,不同的喜好,迥异的性格,除了黄昏那么一小会,连出现在同一场景的可能性都没有,泾渭分明。 

锥生零站在天台上,不时地抬头望向那扇有着酒红色天鹅绒窗帘的落地窗。在看书么?切,那家伙到底怎么想的?空荡荡的窗,没有打开,橙色的灯光衬着深蓝色的夜幕,静谧祥和,与楼下观察者的心境截然相反。 

莫名的烦躁。明明一点也不想看到那双酒红色的眼眸,心中却燃起那么一捧小小的火苗,期待能够窥探到他的情绪,尤其是……关于那天的。这就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好奇心么?锥生零扯了扯嘴角,习惯性的第一百二十六次抬起头观望。 

“zero~~~~~~”女孩元气十足的甜美嗓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些许不满,“这几天你怎么了?要么心不在焉地靠墙角,要么就干脆躲在马棚偷懒,日间部那边我一个人根本管不住啦~” 

“那就别管。”锥生零转过头迎着凉爽的夜风,轻描淡写地说。 

“什么啊!维持学院的秩序,保证学员的安全是我们风纪委员的职责所在吖!” 

“反正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野兽们真想猎食的话,你我也没办法完全阻拦。” 

“不是啊~~~日间部的学员如果到处乱跑,会给枢学长他们带来困扰的!” 

“那就让他困扰啊!”猛地提高声量,骇得身后的女孩不由自主的向后跳了一步,连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也瞬间停止了似的。 

锥生零皱着眉,双手在天台边缘轻轻一撑,动作利落地跳下,瑟瑟的夜风颤巍巍地将最后的话语送到优姬耳边:“我巡逻去了,你回吧!” 

摸了摸被震痛耳膜的耳朵,优姬向天台下望了一眼,自言自语:“干嘛好像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突然炸毛?” 

踩到的尾巴名为“使锥生零困扰的玖兰枢”。 

有时候迟钝的人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说出最接近于真相的话语,所谓大智若愚莫非就是指这种情况…… 


漫无目的地走在月之寮傍边的小树林中,清风明月,夜间的露水夹杂着松木的香气扑面而来,却怎么也压不下心中的烦躁。锥生零叹了口气,索性席地而坐,靠在有些粗糙的树干上,闭上眼,什么也不去想。 

“呐,你还准备这样逃避到什么时候?”声音轻得像是没有重量,却分外清晰地传入耳中,柔软温情。 
从第一个音节便能判断出的熟悉嗓音。锥生零皱了皱眉,强忍着冲动,不肯睁开眼睛。 

“即使把脑袋埋在砂子里,也无法让事实改变吧?”明显的笑意,显然声音的主人此时心情甚好。 

“哼!”锥生零狠狠地向来人丢了个白眼,飞快地转过头,不予理睬。 

“说起来,我是真的有事找你,风纪委员。”玖兰枢俯下身,靠在锥生零耳边温柔地说,“一整晚,总觉得有人在窥探我,令我寝食难安……” 

见锥生零没有反应,酒红色的眼眸闪过一丝狡黠,“比起日间部的那群小姑娘,这似乎更加困扰呐~你说呢?零。” 

被发现了!刚才在天台…… 

锥生零终于沉不住气,转身对上那双满是捉狭笑意的眼,毫不犹豫地抽出腰间的血蔷薇:“你说够了没有?” 

撇了眼抵在自己胸口的武器,玖兰枢露出失望的表情,顺手将枪口推开:“偶尔你也换个新鲜的花样吧!” 

“对于深夜四处游荡的野兽,武力是最有效的解决方式!”嫌恶地拍开玖兰枢的手,锥生零收起血蔷薇,站起身,便准备离开。迈开一步,又停下。 

“我走了。”轻柔的声音湮没在夜风中,若有若无,却逃不过对方的耳朵。 

“零,那天不是错觉!”手腕上紧握的修长手指干燥温暖,坚定而有力,甚至能感到皮肤上相贴的经脉同步地跳动,“难道连自己的心意你也不愿相信么?” 

“闭嘴!”锥生零用力甩开那只使自己陷入迷惑的手,心脏跳得似乎有些快。 

“你就……这么恨吸血鬼么?”幽幽的叹息在背后响起,接着便是蛊惑人心的甜美咒语,“我希望,在你眼中,我只是玖兰枢……” 
真是甜蜜的谎言呢。闭上眼,锥生零试图说服自己去相信,即使那只是遥不可及的妄想,但理智却怎么也不肯屈服:“玖兰,这种连你自己都不信的谎言,又何必说出来?”没有吸血鬼和猎人么?如果是那样,锥生零和玖兰枢根本就不可能陷入这样进退两难又暧昧不清的局面。 

“哎呀,一条教的法子果然没用!” 

故意遗憾地叹了口气,玖兰枢上前一步,很自然的将手搭在背对着的少年柔韧纤细的腰间,低低地诉说:“可是,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你的血液,想念你的情绪流过心脏的灼热。” 

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吸取那温柔的,优雅的,香醇的血……似曾相识的感受。不自觉地将手按在心口,锥生零深深地吸了口气,掩去情绪的起伏。 

感觉到对方身体微微一震,酒红色的眼眸浮上满意的笑意,不动声色地靠近,执起对方有些发凉的手,十指相扣,将面前少年青涩单薄的身躯拥入怀中。 

“哼,嗜血的野兽!”别过脸,尽量远离身后温热的气息,锥生零低低地咒骂,却没有再推开那个温暖安心的拥抱。 

“零,野兽是靠着本能四处觅食,而我,只要你一个就好。”刻意压低的嗓音优雅磁性,既便是谎言,也令人深信不疑…… 

忍不住转过身,紧紧地盯着那双看不见底的酒红色眼眸,锥生零咬着牙,保持最后一分理智:“吸血鬼的花言巧语!” 

“总比猎人的自欺欺人要真实。”玖兰枢轻轻一笑,修长的手指覆上那双有些清冷的淡紫色眼眸,柔声道,“是不是花言巧语光用眼睛看着是分辨不出的,要用心去体会,不如再让你确认一次如何?” 

“玖兰……”扣在腰间的手用力带着锥生零转了个圈,后背紧紧贴着坚硬的树干,突起的纹理即使隔着衣物,依然硌得背部隐隐地痛,本能地想摆脱这样地困境,伸出的手却落入温暖的掌心。四目相对,对方的情绪无声地涌入心间,想要说出的反对言语似乎也变得毫无意义。 

第一次,没有夹杂血液诱惑的吻,带着熟悉的优雅气息,不强烈,却使锥生零忘记了反抗。略微干燥的唇小心的试探,轻轻的碰触,便谨慎地离开,直到得到对方生涩地回应,才渐渐加重,温柔地吮吸,反覆舔咬,迷惑对方放松警惕,长驱直入。 

细碎的呻吟绕在唇舌间,断断续续,即使被夜风吹散也无法降低其中的炽热。奋不顾身地想要靠近对方,就算被过高的温度灼伤也在所不惜。相同的心跳,分辨不出彼此。 

忘记了立场,忘记了时间,甚至忘记了呼吸……不堪重负,越来越浓烈的情意压得锥生零接近窒息,恋恋不舍地伸手轻轻一推,对方便明了了状况,体贴地放开。 

“玖兰……”修长的手指轻抚着有些红肿的嘴唇,一片凉意,锥生零避开眼前酒红色的诱惑,深深吸了口气,“我的立场不可能完全相信你!”即使互相靠得这样近,也不能…… 

“嗯。”轻柔的吻落在露出银发的耳垂上,浅尝辄止。能给的也只是暂时的安慰而已。 

两人之间深不见底的鸿沟并不是一个拥抱,一个亲吻便能烟消云散的,太多的牵挂,太多的夙愿,太多的隔阂……也只有天地间剩下彼此的时候,才能毫无顾及地相拥。无需言语,也心知肚明。 

“回去了!”推开玖兰枢,锥生零低低地说。 

“零,无论遇到什么情况,试着相信自己的心意。” 

“知道……” 

身上残余的温暖,风一吹,便凉了。
第九夜 银色的棋子 

“欢迎回来~寮长大人~”推开月之寮的大门,便能看到独自斜躺在宽敞沙发上喝红茶的一条拓麻,两条修长的腿大方地搭在沙发扶手上,惬意地摇。 

看了眼毫无形象可言的挚友,玖兰枢出言讽刺道:“既然特地用上了敬语,好歹言行一致吧?” 

“嘛~特意装模作样,你反而会更加介意呢~”眉眼弯弯,一条懒懒地坐起身,伸手为玖兰枢倒了杯红茶,调侃道,“看主上和颜悦色,必是心愿已成?” 

“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件好事。”平静的语调,亦真亦假,使一条无法肯定玖兰枢的态度。 

“哈哈哈哈,我只是听见楼下有人口出狂言,妄自推断而已,知之甚少,甚少。” 

能从锥生零一句冲动的话语中猜出玖兰枢深夜出寮的内情还算知之甚少的话,那么怎样才算知道得太多?玖兰枢不置可否地笑:“拓麻,若是元老院的人都能有你一半通透,也不至于一无是处。” 

地海苔的精致茶杯敲击着托盘,发出清脆的响声。 

沉默了一会,一条拓麻收起笑容,谨慎地说:“枢,关于立场,并不是想撇清便能独善其身的,至少我现在是坐在月之寮,而不是元老院!” 

“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做为友人,我是很感谢你给我出谋划策的,即使对方完全无动于衷。”玖兰枢拍了拍一条的肩膀,语重心长,“纸上谈兵要不得!” 

“哈……哈哈……”欲盖弥彰的干笑扫走刚才略微的不快,一条暗自感激友人不动声色的体恤,小啜了一口红茶,转开话题,“听说元老院一计不成,另施一计,这回恐怕是下了血本的,对方的黑王要出现了!” 

“哦?”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玖兰玩味地笑,“愿闻其详。” 

“不出意外的话,绯樱闲家的那位应该会来,入学申请恐怕已经躺在理事长的办公桌上了。” 

深深地看了友人一眼,玖兰枢刻意压低的声线有些危险:“你在试探我!” 

“不是哟~这事也不知是元老院哪个人想出的馊主意,一听就知道理事长不可能同意,再加上猎人协会的那位也不会将自己心爱的徒弟置于危险境地……”一条看了看玖兰枢的表情,话锋一转,“不过如果利用得当的话,正是一决胜负的好机会!”如果玖兰枢愿意去说服黑主灰阎,这场对局应该会很精彩。 

“如果你是敌人,我真的会很头疼的。” 

“呵,是顺水推舟,还是推波助澜,取决于双方的实力。棋到中盘,互相换子,也是在所难免。” 

“可是这回我并不想丢子!”玖兰枢站起身,准备结束这次的对话。确实是个好机会,只是若两败俱伤,赢了这盘又有什么意义?更何况,不知不觉中,局势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小意外,至少有那么一颗棋子,是绝对不能丢掉的。 

“我这个「象」可是很乐意护送他到达底线的。”揣摩到玖兰的心思,一条没有放弃的意思,不紧不慢地劝说,意有所指,“只是您愿意让他变为「车」,还是「后」呢?”是重要的依靠还是最强的杀人工具? 

玖兰枢停下脚步,沉吟道:“那么,或许事到临头『王车易位』会是个好主意?” 

一条愣了愣,才明白玖兰枢的意思,半真半假地玩笑道:“哎呀,我好像不小心听到了不得了的告白呢!”为了救「王」而置「车」于危机中的换位,如果反过来使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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