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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庶族-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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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贺添,大都兴致高涨,磨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下场,陈殇看了贺添一眼,问道:“之翼今日是怎么了,如何一张苦瓜脸?”

    齐梁嘿嘿笑,“殿下甭替他操心,这是惦记着徐家娘子呢。”

    “这事啊,嗨,本来还想做主成其美事,现在可不成了,贺公指定不能答应,不过无妨啊,天下美人多的是,你只要开口,吾一定让你如意。”

    “殿下您不知道我们贺大公子是颗痴情种,不在一棵树上吊死不算完,这辈子非徐应桐不娶,轴的很。”

    “哦,这倒是奇了,咱洛阳城的公子里头能出个情种,委实百年一遇。”

    “殿下您就别在我伤口上撒盐了,还情种那,我现在就是个愁包,棒槌。”贺添过来坐下,端起茶碗来猛灌了一碗,“唉这天儿够热的,下场蹴鞠指定要晒黑。”

    陈殇不解,再看其余知情人都笑的前仰后合,贺大公子忽然感慨天气是为何,往年年年如此,也不见他操心,今年下场的人里头有徐娘子,他可不得挂心吗,要是有可能,他一定会下去替徐娘子端茶擦汗。

    陈殇回过味,亦跟着笑起来,“原来如此啊,却不知姑母怎么想的,如何能舍得让一个娇滴滴的娘子下场,不然跟他们对场的时候,吾派之翼去?”

    这话招来一众反对声,齐梁嚷嚷道:“可不能啊殿下,他要去了,您还想赢吗,没准之翼这家伙会帮着人家进球,您不如干脆把他送去长公主那里省事。”

    “哈哈”陈殇想想也是,“那就不能怪吾了,好人难做啊。”

    此时陈殇旁边一个郎君开口,“殿下,今年这个头咱不能出。”

    陈殇眉头一皱,“靖臣何解,去岁不是让过一回?”

    被唤作靖臣的人乃怀朔王府中儒客曲玉,类似门客谋士之流,之所以叫儒客,因为怀朔王就只是单纯的把他们当作学问交流者,平日嚼两首诗,作几首曲儿,轻松又惬意。

    怀朔王其人天生爱附庸风雅,专爱在一些旁门左道上下功夫,什么作诗,谱曲,蹴鞠,样样都拿得出手,就只缺根怀天下的筋,对政治之道半点兴趣都没有,幸得身边有个曲玉不时提点,久而久之,陈殇便非常依赖他。

    齐梁也不解,“是啊,不赢不提气啊,那还看个什么劲。”

    这两位都是缺根筋的,只关注输赢本身,其余一概不问,曲玉手中羽扇摇的高深莫测,“殿下只管听我的就是,您往后看看,大概就能明白。”

    就烦这些一肚子计谋的人话不说明白,非要让人猜谜,齐梁顿时没了兴致,“早知道这样我回家凉快着多好啊,得了,之翼你还是下场吧,就看你替人家进球也挺好。”

    其实贺添打心眼里是希望徐娘子赢,毕竟她代长公主出赛,输了可能不大好交代,但这话不好说,说了又要被人取笑。

    开始这几场,一般是以官员赛队为主,他们分出个子丑寅卯之后,较强的一两支队才能参与最后的正式比赛,也就是能跟官家他们对赛,而后各自抽签决定与谁对赛,逐后一淘汰。

    叶长安观摩了小半日,就只开始的几场便已然很激烈,大家谋足了劲的要在官家面前表现一番,如果最终能跟官家踢一场就更好了,皆因官家对蹴鞠另眼相待,还有传言说官家曾因有人蹴鞠出色而升官的,就算不升官,博个好印象也是好的。

    几场看下来,她觉得想要赢并不容易,后面如果遇上更厉害的,势必会艰难,原本她来是想要替长公主赢的,可是现在却有些犹豫,在这么多好手中脱颖而出,风头太足了。

    是以叶长安开始疑心长公主要她来的目的,出这么大的风头,总不见得是想抬举她。

    “长安我现在好慌啊。”徐应桐拽着她的袖子,“一会要抽号,千万别跟怀朔王他们对上啊!”

    在午时之前会抽下午的对赛对手,假如第一场跟怀朔王对上,确然不是什么好事。

    叶长安安慰道:“慌什么,碰上谁是谁呗,横竖迟早要对上,输了也不掉脑袋,玩玩嘛。”

    其实在她看来,第一场跟官家对上也不是什么好事,前两日她跟文子欺简单踢了一场,发现那家伙委实厉害,真不是说着玩的,横竖都是高手,那就不纠结先跟谁后跟谁,输赢都是命。

    待后面抽号以后,果真被徐应桐一语成谶,他们第一场就要跟怀朔王对上。

第62章 赛事险() 
今年的蹴鞠赛上来就很有意思,长公主跟怀朔王都非常强,历年都是可以一战高下的两只军,一场下来就要淘汰一军,十分有看头。

    就只愁坏了徐应桐,连午食都没吃好,眼巴巴看着叶长安吃的津津有味,“长安你胃口怎会这么好嘛,吃多了上场跑不动啊。”

    “那不成,不吃我更跑不动,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你这小身板,再不吃饭,对上人家那五大三粗的娘子,还不得把你当球给踢飞了。”

    叶长安嘴里填满了肉,看她怪可怜劲的,便给她夹了几块肉,若是换做往常,她哪里用来遭这种罪,只是现在要看长公主脸色过活,便不可再任性了。

    被叶长安这么一吓唬,徐应桐不敢饿肚子了,“你说的也是啊,不行我得多吃点,一会咱俩好好配合,我就不信制不住那个大傻个。”

    徐应桐眼里的大傻个是怀朔王左军中的主力,名唤朱凤,此人远看如石墩,近看如高山,比叶长安还要高小半个脑袋,横向的话,大概可以跟叶长安与徐应桐加一块比肩,于是叶长安心里已经默默把她看作了男子。

    长公主一方为右军,尽是些瘦小娘子,在人家眼里大概就是一群孩童,一人对十个都不成问题,何况他们之中还有郎君,只看队形,便已然不大公平。

    是以四面观赛的人们都万分期待,连官家都拍手叫好,笑的合不拢嘴,“今年端的比往年都热闹,他们第一场居然就对上了,你们瞧,无庸军中的尽是小娘子,这要是被她们赢了,大朗脸上可要挂不住了,哈哈!”

    冯章在旁伺候着,“陛下说的是呢,不过怀朔王也不可小觑,他军中又添了几个新面孔,还不知水平如何,万一也很厉害呢。”

    “对对,就是这样才好看,无庸那里也有新人,互不知根底才最有趣儿。”

    秦未端坐一旁不无担忧,这一场恐怕不易打,怀朔王在这些方面好争先,输赢都会使些手段,何况那位五大三粗的球侍十分蛮横,他记得好些郎君遇上她都吃过亏,叶长安那么个不服输的暴脾气,会不会直接跟人家打起来。

    想到那种场面,秦将军脑门就开始跳,他看向对面已经开始手舞足蹈的公子,不自觉的琢磨起了要如何收场。

    对面手舞足蹈的人里头就有贺添,他倒不是给自己队叫好,是呵斥朱凤,方才见她跟徐应桐对上,简直要魂飞魄散,那场面怎么看都是现实版的泰山压顶。

    “混蛋混蛋,谁要是敢伤了徐娘子,贺爷我要他命!”

    贺添这点破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大家都笑话他没出息,让个小娘子治成这熊样,再瞧贺大公子一只腿已经攀上了凭栏,一副要跳楼救美的蠢样。

    “哎哎贺之翼你差不多得了啊,哪有这么给自己人泄气的,上了场谁还认识谁啊。”

    “殿下,下一局让我下场吧,啊?”贺添说道。

    “那不成,你踢那么烂,没得给吾丢脸,不成不成。”

    贺大公子简直要绝望。

    场下的徐应桐听到了贺添吆喝,嫌弃的不得了,她还没喊人那,他倒是怕什么,委实不能再丢人了。

    那厢朱凤听从了贺添的无耻恫吓,目标便换成了叶长安,这一场徐应桐为头球,目的就是为了叶长安与她配合进球,因为每次只要叶长安给她传球,她总能轻而易举的踢进,不过这点把戏明显被朱凤看穿,所以叶长安现在就被她缠住,一时难以脱身。

    叶长安心里直骂娘,朱凤似一堵墙一样挡在她跟前,她连己方的人都看不全了,鞠球在她手上,再不传就成了笑话,心说,要输也不是输在开始,这若是被一个大傻个给泄了气,后面就更不必赢了。

    于是她凭感觉决定了一个方位,毫不犹豫的后踢脚勾出去,鞠球就贴着朱凤伸出的胳膊飞离,反正踢给谁算谁,大不了她再抢回来。

    不过运气还不错,徐应桐大概是跟她合出了默契,见鞠球离自己不远,于是抓住机会一脚踢进风流眼,右军率先赢下一球。

    “踢得好!”长公主在另一面望楼台上拍手,“我果然是没看错她。”

    “是啊长公主,方才好险,叶娘子那一脚踢的可真漂亮。”

    不过怀朔王那边就没这么愉悦了,大家都纷纷注意到叶长安,连贺添都暂时忘了他家徐娘子还在日头底下受苦这回事,心说看不出来叶媒官如此了得,在朱凤阻挡下还能如此完美,当然徐娘子更棒,方才进球的时候真好看啊。

    “方才那个娘子是谁,看着眼生的很。”陈殇问道。

    齐梁哼了一声,“她啊,一个不值一提的庶民,殿下不必放在心上,不过是侥幸而已,后面朱凤一定能挡住她。”

    “庶民?便是你前两日挂在嘴边的那个官媒?”陈殇又端详几眼,“我看着倒还有些意思,姑母一向眼皮子高,能让她看中来参赛,想来是有两下子的。”

    曲玉冷眼旁观不置可否,怀朔王在这些方面一向很有眼力,纵然这姑娘的确不错,但他更好奇长公主推她出来的目的,他琢磨着,还得让朱凤使出全力来,探一探其深浅。

    第一局过半,叶长安已经跟朱凤交过几次手,逐渐摸清她的一些路子,纵然她自己的一些路子也会被人看穿,但她还有自信可以快过她的防卫,十次里有七八次可以逃脱,所以长公主一军暂时领先不少,拿下第一局应当不是问题。

    赖于一开始的气势,几个娘子越战越勇,徐应桐几乎百踢百中,心里更加有底,连看那个朱凤都不那么害怕了,待第一局结束,她兴奋的跑下场,直接就给叶长安一个拥抱。

    “长安你太厉害了!你怎么那么厉害那,连朱凤都防不住你。”

    叶长安拿来巾帕擦汗,一口气喝了几杯茶水,看上去不像徐应桐那样轻松,“先别急着夸我,这才一局,后面还早。”

    她不便说太多泄气的话,比如她感觉左军的人并没有出全力,如果这就是怀朔王的实力,那传闻未免言过其实,对方缩手缩脚,己方却被人看透,后面的战局可想而知。

    “没事的长安,咱们人还多呢,累了就换她们先上,不担心的。”

    话是这样说,但长公主可不一定这样安排。

    锣声响起,第二局开始,叶长安观察左军人员,发现换了一个娘子上来,生的很一般,暂时看不出有甚长处,不知道是何用意,但不可否认她比上一局更加谨慎,越是什么也看不出来,可能越深藏实力。

    朱凤不知道是不是恼羞成怒,这一局更加针对叶长安一人,看样子是想把她彻底防死,这战术其实没毛病,但只有叶长安知道内里的区别,那就是朱凤的实力远不止她之前看到的那些,此人不只力大无穷,基本功也非常扎实,一定有功夫底子,真要与她硬碰硬下去,很难讨到什么便宜。

    叶长安大概就亏在基本功上,又很少与他们打正规赛,难免不谙套路,朱凤大概也看出来她的短处,几次得手,长公主一军至今还未有一球进。

    官家在看台上看的兴致高昂,甚至都不去看自家军比赛,官家一军赢得毫无悬念,十分没有看点,倒是替叶长安揪心起来。

    大概在强弱有明显对比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从心理上希望弱者逆转,何况第一局的时候叶长安给了众人以惊喜,相反朱凤年年都来,败了不知多少人在脚下,故而皆希望能有人打败她。

    “右军的那个娘子怪不容易,被朱凤盯到现在还不服输,难得!”

    “可不是吗陛下。”冯章认出叶长安就是那日见的那位庶民娘子,说道,“郎君都讨不着便宜,她已经很难得了,何况臣看她踢的着实不错,往后看一定还有惊喜。”

    秦将军就怕她不服输,更不想看什么惊喜,这姑娘一旦认真起来,通常不会让对手讨什么便宜,这时候她的状态就如同伺机待发的豹子,当然他不否认这是优点,总比有热血没脑子的好,可得分干什么,蹴鞠赛罢了,当真就不好了。

    连官家都对她起了兴趣,风头太足未必是好事。

    然而叶长安跟秦大将军着实没什么默契,他怕什么她就玩什么,她之前一直跟朱凤耗着,无非就是想看看她有多少招数,比如她不知道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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