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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明宦-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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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书虽是被禁毁,却有一句对此书的评价流传了下来,唐旭也曾经听说过:

    “书中罗列各种火器、毒弩,图文并举,叙说军器之制造,使用与威力。夷虏所最畏于中国者,火器也。”

    虽然在辽东军中的时候,唐旭也曾经见到过虎蹲炮,子母铳等一类火器。但是如今的大明朝的火器的威力究竟如何,唐大人却并没有见识过。但是既然能让夷虏畏惧,当年永乐皇帝又曾经用火器痛击蒙古骑兵,想来实战能力还是不弱的。

    虽然后人里常常会抬出红夷大炮来说事,但是即便与如今的西番火器比较,可能也是各有所长,毕竟火器并不只有大炮这一件,地雷,火铳之类,也属火器,火炮只不过是其中使用最便利的一种。

    而罗列了这一系列火器制造和使用的军器图说一书,编撰者正是当时的兵部右侍郎毕懋康。此人不但编撰出了军器图说,据说更是折腾出来大明朝的第一把燧发枪,在火器研究与制造上面,颇有些造诣。

    如今唐大人在京城里头过日子,如果撇去眼前这件官司以外,倒勉强算是太平。可是正所谓人有远虑近忧,就算唐大人能平息这场风波,继续过上几年太平日子,却也没法保证日后就一直太平。

    唐旭清楚的记得,就在二十多年之后,这座巍峨耸立的北京城,就会在短短一年内连续遭受两次巨大的劫难。

    唐大人现今也不过才二十出头,再多二十多年,也尚未到知天命,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若要自己为这座北京城一起殉葬,说实话,唐大人不甘心,很不甘心。

    如今自己想要多积点银钱,一则是为了自家日子好过些,二来也是为了日后以防万一。到时候如果实在无可奈何,最少也能寻个稍微稳妥的地方安置一下自己的家眷。

    当然话又说回来,这些都是无奈之举,如果有机会能不这么做,自然也是更好。而唐大人也知道,虽然自己前知四百年,后知四百年,却又正所谓孤掌难鸣,这样的机会,只靠自己一个人只怕是争取不来的。毕懋康,绝对是其中一个少不了的人物。

    仿佛上天开了一个玩笑,当终于有一天,你等待已久的人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结果你却发现你们之间的关系,很可能是敌人。老天爷,这个玩笑,开的似乎有些玩大了吧,唐大人感到很愤怒。

    “近贤倒是不必太过忧虑。”,孙承宗看见唐旭脸色一阵青红变幻,以为他只是忧虑眼前的官司:“毕懋康虽是顺天府丞,可这北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多少有几分王法。”

    “学生明白。”,唐大人仍然是点着脑袋,可是心里却怎么也松不下来。

    也罢,如今时间还算是宽裕,只要那毕懋康不是完全的不通事理之人,以后总是会有机会的。实在不行,没有毕懋康还有孙元化,反正总能寻找到几个合适的人。况且事已至此,唐大人也只能认了命,先走一程算一程了。

    “你既然要上疏,便在这翰林院里写好,我与钱大人顺便帮你斟酌几分。”,孙承宗不愧是名师,即便遇见了这样紧急的事儿,也仍然不忘记顺便教导学生。

    “学生遵命。”,唐旭自然也不会推辞,和孙承宗,钱谦益三人,也不回公房,转到书库里面,随便找了间没人的地方,耐心撰写。

    相比起年前,因为平日里有两位翰林学士从旁指点,唐旭的文章多少有些了长进,一篇驳书,顷刻间就是一挥而就。

    “自今谏官言事,当顾国家大体,毋以私灭公,乃至勾结奸商,营造罪名”,等唐旭放下了笔,钱谦益当先拿起文章念了几句,也是哈哈大笑,说道:“如今近贤的文刀,倒是愈发的锋利,只怕再过一两年间,我亦不能及。”

    “只不过那张延登脸皮早就练得纯厚,你这般与他仍只是不疼不痒。”,钱谦益拿起唐旭刚丢下来的毛笔,在纸张上增了几句话,又递还给唐旭。

    “这”,唐旭接过来看,顿时几乎笑出声来。

    孙承宗也凑过头来看,看完也是不禁嘴角扯动几下,像是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

    “就依钱大人所改,你重抄一份便是。”,孙承宗嘴角微扬,对着唐旭说道。

    “学生遵命。”,既然孙老师都认可,唐旭自然也不会再有什么意见,按照孙承宗的吩咐,把钱谦益改过的驳书重新抄写一份,确定无误后方才署上了姓名。

    大明万历四十八年,三月二十八。眼看着农历二月已经到了尾巴上,东城司指挥唐旭唐大人的人生第一份奏疏,送入通政使司。

    通政使司里,中书舍人尹嘉宾之前早就得了消息,接到奏疏之后,立刻重新封好,直送内阁与司礼监。

    承天门内,六科值房。

    六科虽与朝廷六部关系甚大,可办公的衙房却并不在六部的衙门里面,而是集中在端门和午门之间。

    这段时日里以来,内阁和司礼监里往来的折子,都是像砖头一般漫天飞。如今亓诗教等人虽尚且能稳住局势不落下风,可多少也已是有些焦头烂额,疲于奔命。

    “此事若是能抑住吴亮嗣,使楚人一党不敢轻举妄动,兴许尚有转机。”,吏科的公房里,亓诗教与张延登,周永春等人皆在。说起如今朝廷里的局势,免不了心有忧虑。

    “今日通政使司里,可有奏疏的拓文送来。”,亓诗教如今毕竟是齐党党魁,即便局势不妙,仍是要保持着镇定。

    虽然钟鼓楼上的更声未起,可是看了看屋外的日头,月末也已经快到了午时时分,便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去外头看看。”,周永春点了点头,先走了出去。不一会,又在手上拿着一叠纸张走了进来。

    “适才已经是送来了。”,周永春把手上拿着的拓文房在案上:“只是见我等闭门议事,未敢惊扰。”

    “这每日里的折子,也算是一件大事,如何能耽误。”,亓诗教的面上,略微现出几分不满,不过随即又立刻消了下去。与张延登,周永春等人各拣几分,拿过来看。

    “咦”,周永春刚低头看了几眼,便忽得在口中轻呼一声,紧接着立刻转头把面朝着张延登:“张大人,这里有份折子,参的是你。”

    “是哪里送来的?”,这几日里的折子既然已经是满天飞一般的来,张延登张大人也免不了中上过几枪,所以即便听清了周永春的话,也颇有些不疼不痒的感觉。

第96章 柳暗花明() 
“东城司指挥唐旭。”,周永春略看了一眼署名,把折子的拓件向着张延登递了过去。

    “唐旭?”,张延登先是愕然,紧接着却又冷笑一声:“一个武官,竟然也学着上奏疏。”

    从周永春手上接过来看,只看了几眼,顿时脸上便一片铁青,在一旁同观的周永春,虽未开口,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岂有此理。”,张延登腾的一下站起身来,连续在屋里走来几个来回,“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这唐旭岂不也是个生员,通政使司里,岂敢收他的折子。”,张延登停下身来,忿忿说道。

    历来大明朝的官民,大部分都有上疏议政的权利,只有生员秀才是个例外。朝廷做这条规矩的意思,约莫是要生员秀才们潜心向学,勿问世事。

    “他是以东城司指挥的名义上的折子。”,周永春提醒张延登。

    生员固然不能上疏,可是作为朝廷命官,若是连奏疏也不能,岂不是要天下大乱,准不定就误了大事。所以唐旭这回不提自己的生员身份,却只自称东城司指挥上疏,也不能算是坏了规矩。

    张延登听了,脸上愈加的阴沉,冷哼一声,又低头看了几眼。

    其实眼前的这份折子,与平日里所见的并无太大区别。所谓的论战,其实不就是打嘴仗嘛,比的就是谁骂的凶,骂的狠。

    尤其骂人不带脏字,在“奏疏文化”里向来都有玲珑剔透的表现。就算骂到你祖宗十八代,也甭想在其中找到一个不恰当的字眼。

    唐大人如今自然也是不敢坏这个规矩的,所以奏疏的前半部分,虽然看起来说得义愤填膺,却还算中规中矩。偏偏就是那最后的几句,让张延登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如果说这折子的前半段是在驳斥诉冤,那么这后面几句,简直就是在—骂街。

    “斯,行此穷凶极恶,大奸大邪必使肝脑涂地,无嗣无后,身后无立锥之地也愿盟共誓,以天地鉴”

    话里的意思,也很好理解。那就是:如果我唐旭当真做了这样穷凶极恶的事情,那么就让我肝脑涂地,断子绝孙,死无葬身之地吧。

    最后,还没忘记拉上张大人。如果你也觉得这件事情问心无愧,那么就让我们一起发誓吧。如果你不敢,那么就是心里有鬼。

    唐大人确实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所以赌咒再凶,也是毫无心理负担。

    可是如今这年头,无论官民,对于鬼神誓咒之事,多少有些相信。唐旭虽然敢发誓,而张大人却不敢,正如唐旭所说,他心里确实有鬼。

    “张大人尚且也说了,此人不过是一武夫出身,有何斯文可言。”,周永春虽然觉得好笑,却也只能说上几句言语宽慰。

    “此事虽小,可千里堤坝却会毁于蚁穴。”,相比起来,倒还是亓诗教更有几分老谋深算。

    “你参的这事,究竟是真是假?”,亓诗教虽然之前也见过张延登的这份折子,可是当时却没有去细想,如今又见了唐旭的驳书,方才想起来问。

    “约莫是真吧。”,张延登的面上,现出几分尴尬:“我也是听了传闻,见那主家说的真实”

    “糊涂。”,亓诗教听到“约莫”两个字,便料到其中必有玄机,眉头紧皱,轻喝一声:“他这等武夫,平日里最不讲的就是仁义道德,这等捕风捉影的事儿,你也拿出来说,岂不正中他的下怀。”

    “若是被他反拿住,只怕非但抑不了那吴亮嗣,岂不反倒是会授人把柄。”,亓诗教当下也再坐立不住。

    “在下这就便再写一份折子,再驳于他。”,虽然有些心虚,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张延登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这倒是不必了。”,亓诗教摆了摆手,止住了张延登:“保不定他正等着和你扯皮,再上折子,无非是白费工夫罢了。”

    “那顺天府丞毕懋康,曾与我有旧。”,低头略微沉思片刻,亓诗教开口说道:“稍后我便去拜访他一回,只要顺天府里能判下来,便就可当作定论。到时候无论如何,至少也可保不落下风。”

    “亓大人高见。”,张延登抹了下额头上的冷汗,心里总算是稍微宽了几分。

    崇文门内的五城兵马司东城司里。

    唐大人虽不喜欢惹事,可向来却也不是打不还手的主。自早间点卯时起,数十名亲信的番卒,就已经换上便装撒了出去。

    拿出揣在怀里的地契仔细看了几眼,唐旭的目光,最后停留在“王丰裕”三个字上面。

    在此之前,唐旭虽然与此人当面见过,并且订下了契约,不过却没想到要仔细的去查人家的家底。原本以为可能和张延登有勾结,约莫会是山东人,如今稍加查探,却发现这王丰裕其实也并不是齐人,而是山西一带的晋商。

    不知怎的,唐旭心头忽得涌起一个念头。后世清代开国之后,曾经封赏过八大皇商,而且这八家商户,也都全是晋商。其中,王登库和王大宇两家,都是姓王,不知道和这王丰裕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自己写的折子,早间就已经送去了通政使司,寻找这王丰裕的事儿,如今唐旭虽派出了人手,却也不敢大张旗鼓,一时间未必会有什么回音。唐大人尽过了人事,如今也只能静观其变。

    只不过,等略闲下来,刚想稍微休息片刻,忽然又听门房传报,说是国子监监生汪文言求见。

    前些时日,耐着其岳父于玉立的举荐运作,汪文言已经是捐了一个监生,总算在京城里有了一个名分。这件事情,唐旭是知道的。

    只不过,让唐旭没想到的是,原本以为汪文言就是仅仅只是一小吏出身,却没想到汪家其实也是徽州当地有名的盐商之一。虽然比不上淮扬盐商那样的风光,但是若论起身家,只怕是比出身江南大族的钱谦益也少不了多少。至于汪于两家的联姻,自然并不是什么逆袭的精彩剧目,实际上只不过是富二代和官二代的传统组合罢了。

    自从唐旭当上东城司的指挥之后,汪文言还从来没有到访过,如今既然已经来了,唐旭自然不可能不见。略整了下衣冠,让门房请入,自己则站到了公房门边迎接。

    “汪兄今日怎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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