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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昭华-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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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觉得可惜啊,”张昭华一想到比如说是鸡缸杯比如说是祭红,都是烧出来之后又不知毁了多少,心里就觉得抽抽:“咱们自己的窑厂,就不要这样了吧。”

    “毕竟是官窑,”高炽道:“东西流出去反而祸害了老百姓,大兴还有其他民窑,其实民窑烧出来的白瓷更扑拙一些,也更可爱,老百姓也爱用,你让他们拿上青花的碗罐,还不是用来吃饭舀汤了,反而糟蹋了东西。”

    “你焉知如今东头李家、西头赵家的猫食盆狗食盆不是唐宋时期官窑烧出来的精品,”张昭华道:“好东西终归是要流落在民间的,朝代更替,你瞧瞧如今哪还有唐皇宫,宋时的皇宫已成了周王府,当初这城墙不可谓不牢固,但是现如今依然杳无痕迹。偏偏瓷器这么容易碎裂的东西,居然能传到现在。就说明这东西同书画一样,千年一脉,终将比人比一切能永恒的东西,更永恒,这就是宝物聚之于民,也终将散之于民的道理。”

    “以小见大,知兴亡更替之理,”高炽不由得点头道:“而且有理有据,说的人很是心服。”

    张昭华本来还十分得意,但是忽然又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无非是在暗指刚才张昭华说的那一段有关用人驭人之论,道理并不充分——气得张昭华跳起来准备要和他好好争论一番。

    然而高炽并没有接她的招儿,看到张昭华捏住了小拳头也支起了上身,他就轻描淡写地伸出手指来,在张昭华的腰眼上戳了一下。

    张昭华顿时就缩成一团,腰眼那里是高炽新开发出来的敏感点,一碰就软,屡试不爽。

    等她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色就又羞又气了,当然整张脸也是溢满了红晕:“你、你耍赖——说不过了就偷袭!”

    “这怎么能叫偷袭呢,”高炽熟练地拉开怀中人的衣带,把手伸了进去:“这应该说是偷香窃玉吧……”

    张昭华不由得左支右绌了好几下,叫道:“不行,还有人呢!”

    “你看看哪有人啊,”高炽早已是水润玉硬:“谁让你坐我腿上一点都不老实的——”

    张昭华被摁在椅子上的时候简直是羞愤欲死,她透过高炽的肩膀,依稀还能看到窗外略略晃动的人影,这下更让她惊叫了:“快灭灯,灭灯!”

    高炽并没有听她的话,反而告诉他外面没有人,张昭华明明看到人影仿佛,总不能自欺欺人到那是猫的影子,尽管她在高炽的手中化作了一汪水,然而依然叫她寻到了近在眼前的灯座。

    眼看着就能够到了,然而下一秒她的腿儿就被抬了起来,高炽的身子压下来,瞬间让她肩头一阵瑟缩,手也再不能前进一分,只能无力地攀上他的脊背。

    这一下她的裤子还衔在腿上,左右晃动间拂到了高炽的脸上弄得他一阵痒痒,就腾出手来一把将这一条碍事的绵绸裤扒拉掉了,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汗,然后才远远丢开了。张昭华原本还蹙眉微痛出声,但是让她看了这一幕,顿时将嘴边的轻微喘息和忍耐化作了大笑声,好像破开了窗外被寂静衬托得格外沉重的浓厚夜色,在被衣衫风晃动的一明一暗的烛光下,她看到自己的影儿和高炽的纠缠在一起,映在窗户上好像成了在水里欢动的鱼儿。

    这笑声却似乎更加将高炽蛊惑了,大张挞伐起来,让张昭华好似被那起起伏伏的激流送入了归纳百川的大海之中,然而大海居然也有海眼,也有涡旋,在大海中徜徉不多时,就被骤然兴起的急流刹那间扫进了海底,眼前只能看到五彩斑斓的亮光晃动,却丝毫声音也不能发出来了。

    这样由着性子欢好的感觉她不能再尝试了,尽管她多次咬住指节不让自己泻出一点声息,但是丢了魂魄的时候,依然不能抑制自己长长的呐喊,就怕院子里没走散的人听到了。而当一切在夜色中渐渐平复安静下来的时候,当高炽将她揽在怀中,依然急喘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的时候,她在朦胧间似乎又看到了晃动的影子,然而这回外面窸窸窣窣夜风吹过叶子的声音终于被她听清楚了,不再认为是窃窃私语或者偷笑了。

    这回她又疑又惑,不过很快就在淡淡的沉香中睡熟了。

第三十七章 风疾() 
四月的早晨像露珠一样新鲜。在太阳还没有完全露出来时候,天空已经有了柔和的光辉,还有淡淡的雾气,可以肉眼见到的澄清颜色,只过了一会儿就渺然了,不过当它飞遁时有一刹那极其绚烂的余泽,徐王妃就这样盯着看许久而不自知了。

    同时还有一只很玲珑的云雀在叶子还不繁密的枣树枝头一阵高一阵低似的歌唱,这样不多时就引来了其他三只过来,像打秋千一样摇摇晃晃悬挂在枝蔓上应和,不知疲倦地唱到像是困了,才把头埋到羽毛里歪在枝头偃旗息鼓了。

    “三王子撒了多少谷子,都能被雀儿吃干净。”阿蕤端着降气汤进来,笑道:“后来的云雀就是及不上麻雀儿灵巧,也争不过,只能吱吱乱叫。”

    “谁叫麻雀儿都是几十只一群来的,”阿葳道:“云雀只有三两个呢!”

    “快去看看,”徐王妃微微蹙了眉头:“是不是高燧又拿江米去喂食了?”

    “倒没有,”阿葳知道:“拿的是糠皮。”

    张昭华走到中殿前的时候,就见安阳郡王高燧略略笑着从院门出来,好像在跟身边的小宦官说着什么,看到她倒是收敛了笑容,很是端正恭敬地行了个礼,叫了声嫂子。

    张昭华还是蛮喜欢他的,高燧不仅面貌和徐王妃长得很像,性子也文文静静秀秀气气地,还很有礼貌,完全和高煦不同,高煦就是眼里潜藏着轻谑和不羁。

    “安阳郡王是刚给王妃问安出来吗?”张昭华问道。

    “是,”高燧抿起嘴角笑了一下:“陪母亲说了说话,若论晨昏定省,我们都做得不及嫂子,方才母亲还说呢,说我孝心倒是有,孝行却不怎么见。”

    “母亲过誉我了,”张昭华道:“我只是每日都有闲暇罢了,安阳郡王还有世子,每日都要进讲进学,功课最不能落下,且也是重中之重,哪里能与我这大闲人作比较?”

    “是了,今日还有课业要听,”高燧道:“那我便先行一步,向嫂子告辞了。”

    张昭华目送他离去,进了院中看到一群麻雀儿惊得飞起,地上还散落零星几颗糠皮,张昭华看了就笑道:“高阳郡王是把雀儿当鸡喂了,其实雀儿更爱吃麸皮。”

    等进了中殿,就看到徐王妃还端着一碗药小口小口抿着,为什么张昭华确定是药而不是甜汤或者其他饮品,只需看王妃不自觉流露出的为难神色就知道了。她吃了一惊,以为王妃的咳疾一直拖延到现在,不由得忧疑起来。

    徐王妃就笑道:“是刘医正开的降气汤,能对我这个咳嗽喘满、上盛下虚的症候,也不算是药,只做是饭后一碗理气罢了。”

    张昭华放下心来道:“既然是顺气的汤药,那就是说今春的痼咳算是过去了,只是母亲还是要多加保暖,如今天气虽然暖和,但是昼夜温差大,夜里也要防着进风,能多盖一床被子,还是少烧一点炭火吧。”

    “你们都以为我这个病是吸了石炭的炭气,其实不然,”徐王妃笑着道:“病根不是这个,是那一年我们回中都皇陵,在那里受了一些苦,我自己没有注意才沾染上了这痼疾,不是像旁人说的那样,吸了石炭灰。”

    张昭华听高炽说过,王府以前烧石炭,石炭就是黑煤,这个东西很暖和也不费钱,只除了烟大,寻常百姓也用,通州这边产一种红箩炭,是硬木砍伐炼制的,烧起来一点烟都没有,却供给了宫廷——等到徐王妃发了咳疾之后,府里就不用石炭,全改成了红箩炭。现在王妃自己说不是炭气的原因,是受了寒凉落下的病根,张昭华就道:“确也是这样,寒气一入体,就像油倒进了面里一样,很难排出去了。”

    “儿妇记得,京师太医院院判戴思恭,是个国手,”张昭华道:“当年也曾奉命为父亲诊治虫瘕,一剂而愈,怎么当年没有为母亲看一看吗?”

    “看了,”徐王妃道:“说是只能慢慢调养,但是也说了,北平是个福地,对我的病有好处,说我这个病要是放在南方,犯得只会更重,那就是早晚都要咳嗽,到北平就能压住,每年春夏猛药调治一番,就能保证一年不怎么犯。”

    “母亲要多保重身体,”张昭华道:“刘医正也说过,母亲这个病也有过多操劳的诱因,您少一些忧思劳累,对恢复就大有效果。”

    “我这个病其实算不了什么,”徐王妃微微叹气道:“气疾而已,咳嗽上几声,又能如何?但你父亲却有风疾,虽说是很轻微,看过的医生也都说不妨碍,但是我这个心一直提着,根本放不下来啊。”

    燕王还有风疾——这可让张昭华有些吃惊了,如果说徐王妃患的气疾是呼吸系统上的毛病,那燕王这个所谓的“风疾”就是心脑血管疾病了,这个病可真的算是古代的疑难杂症了,不仅随着年龄的增长会越来越加重,而且重症死亡率极高。

    虽然她知道燕王最后的成功,但是现在听到风疾两个字还是让她心口一跳,这个病情况复杂,说起来王妃的气疾虽然情况也不是很好,但是最起码有个规律,春夏犯一二次,北平秋冬气候都不错,所以这个病不在秋冬犯,知道规律就能提前用药,对症下药——但是风疾有什么规律可循呢,有时候有可能就是高兴过头了,也会犯这个毛病,或者大笑大怒了,也可能引发风疾。

    张昭华道:“父亲操持弓马,身体底子是很好的,现在就是在饮食和情绪上面注意一些,吃的东西少吃油腻少吃盐重的东西,情绪上面避免大喜大怒,平常放松心情,就算是风疾潜藏在身体里,只要没有诱因,也不会发作。”

    “你这话和刘医正说得一模一样了。”王妃道:“这些年很是注意了,让他舒心静气,有园子、庄田甚至小汤山温泉那边,也常去,果然几乎没有发作过。其实也就是当年懿文太子薨逝那时候,犯得最严重,把我吓坏了,把他也吓坏了,这些年才肯听我的话,节制起来。”

    就这样说着,听到织云走过来道:“娘娘,安成郡主身边的李嬷嬷过来了。”

    “叫她进来吧。”王妃道。

    李嬷嬷走过来,就听王妃道:“素贞是难得的沉默性子,没几回遣人过来,今儿是出了什么事?”

    “回娘娘,”李嬷嬷道:“也不是什么事儿,只是郡主屋里黄花梨高面盆架子倒了,是腿足的木楔子坏掉了,想请工正所的匠人给挪出去修修。”

    王妃怔愣了一下,张昭华一瞬间也觉得奇怪起来。

第三十八章 盆架() 
张昭华为什么会觉得奇怪,因为这个黄花梨面盆架子她知道。

    还是在她清点永平嫁妆的时候,看到嫁妆单子上面写着:黄花梨雕贡宝图六足高面盆架二架,也就是说永平有两个面盆架,但是她查看的时候只发现了一架,问清楚了才知道还有一架是送到了安成郡主朱素贞那里,问明了原因才知道,并不是妹妹瞧上了姐姐的东西,而是永平不想要两个一模一样的面盆架,她要一高一矮两个不一样的面盆架,所以把其中一架就送给了安成郡主。

    如今安成郡主的这个面盆架才用了多长时间,腿足上的木楔子就坏掉了,要知道她那里的面盆架和永平嫁妆里的面盆架是同一个地方买来的,这岂不是说明永平的面盆架也有可能是劣质产品吗——

    要说明朝一个令人称道的地方就是家具制式的创新和普及,不仅继承了前人家具的手艺和款式,还推陈出新许多新式家具,在器物史上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后世传世的家具必要首推明式家具,这些家具用料做工无一不考究。

    都能流传到后世风风雨雨经历几百年的东西,怎么会轻而易举就腐坏变形了呢,张昭华觉得不太可能,况且还是给王府打造的东西,更可谓是精工细作了,怎么会说坏就坏了呢?

    “安成有没有事?”王妃急忙问道:“那架子高的很,有没有砸上她?”

    “娘娘安心,”李嬷嬷道:“郡主离地远着呢,那架子倒下来的时候人都避开了,没有砸上的。”

    正所谓是个六足高面盆架,足有一米八了,还是黄花梨制的,自然厚重,更何况这种盆架有大小三面牌子,嵌装高浮雕山水人物故事纹花板,搭脑以下还安了一卷草纹牙板,底下还有横拐子。这样的东西砸下来,可是有点骇人了。

    “没伤着人就好,”张昭华想了一下,道:“母亲安坐,我去看看吧。”

    张昭华一路上就在盘算,如果安成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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