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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节

昭华-第1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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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家产。

    这个吴姓子弟逃亡出来,跑到山西,不到三五年时间生意做得很大,张麒在铺子里也听过他的名声,不过后来开始移民了,这个人却没有被迁回苏州,居然改了籍贯,来到了开封府。

    能改掉自己的籍贯,这个人本事不小,也很决断,本来在山西积资不少,但是全部用来打通了官府,一贫如洗来到开封治下,十年的时间居然又一次东山再起,还组建了更大的商队。

    “当年俺和他还见过两次,还搭上过几句话,”张麒沉吟道:“不过这一点点的情面,还不足以让他看觑你。”

    “在商队里,还是别讲求什么人情吧,”张昭华道:“把他送过去,再怎么有人照拂,都还是要吃苦的,这是他自己选的路。”

    在商队里自然是要缴纳一定数额的钱才能进去学本事的,在一个商队里,总比单枪匹马的要好得多,况且商队有稳定的进货出货渠道,跟着走一趟下来,虽然赚的少,但是总是有的赚,所冒的风险也要小一些。

    张升进商队应上缴的银子和供他行商的本钱算下来,的的确确是一笔很大的数额。

    他生怕这事儿不成,急忙道:“俺可以不要本钱的,俺可以问别人赊,商队里许多本钱不够的,都是先赊后还的!”

    “你是个新人,谁能轻易借钱给你,就怕稀里糊涂地都打了水漂了,”张麒皱眉道:“这钱也不是凑不出来——听说今年各个州县的工匠都被聚集到京师去了,永城县城也不例外,城里空了许多木匠的活儿,有的主家心急,非要在年底完工的,俺年轻时候也学过那木匠瓦匠的活计,进到城里打几分闲工也容易。这也差不多就能凑够了。”

    既然全家都同意张升去外头谋生计,这事儿就算定下来了。张昭华本来很高兴张升终于改头换面有出路了,但是晚上她也听到了王氏和张麒的悄悄话。

    她睡的炕和主屋的炕是联通的,左厢房的炕却是自通了一条管子连在灶下的,所以晚上张麒和王氏说话声音大的时候,张昭华是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一些的。

    “他爹,”王氏的声音传来:“好大一笔钱呢——”

    “白天说定了,晚上就开始心疼了,”这是张麒的声音:“这钱是花在了正途上,按行商的规律来说,给的越多,最后赚的越多,你也不舍得让娃儿那一点本钱就看别人颜色吧。”

    “俺说的不是这个,”王氏道:“俺是说,家里刚存了一点,本来是给昶哥儿说亲的,这媒人也拜托了,要真有了消息,咱家却掏不出聘礼的钱来,可要怎么办?”

    “就先紧着升哥儿吧,”这个问题估计张麒也是考虑过的:“升哥儿要学商也是一股心性,要是让他等上两年,他怕是一口气就卸了,最后就真的在家混吃等死了。现在趁着他有这口气在,把他送出去,只要他出了这门,哪怕是哭着喊着要回来,俺都不会给他开门的。”

    “昶哥儿亲事的钱俺可以想办法挣,但你要给他千挑万挑选个老实媳妇进来,”张麒嘱咐道:“俺们全家供升哥儿学商,要是新妇心眼多,就会挑唆昶哥儿。这昶哥儿成了家之后三五年的钱都要先用到升哥儿那里,不能让他们心生怨言。也就三五年,要是三五年后升哥儿还要家里这样供着,那就指望不上他了,咱就靠昶哥儿养老吧。”

    张昭华听了一会儿,好像王氏那边呜呜咽咽地又哭了起来。

    “哭什么,”张麒道:“升哥儿毕竟还小,俺会跟队里说他这几年就在这几个县晃悠,最多不会出了开封这块地,见他还是容易的。”

第十七章 做醢() 
孟冬十月十日很快就到了,这一天就是乡饮酒礼的日子,不到四更天的时候,王氏和张昭华就带着新作的两坛子醋匆匆赶往粮长家。

    到了门口才看到,这里已经是人声鼎沸,后厨更是忙碌,其中以马寡妇的嗓门最大,正在吆喝灶下的火不够大。

    “老远就闻到马婶儿做的肉酱了,”张昭华深吸一口气,道:“好香啊。”

    十几个女人挽着袖子在马寡妇旁边给她打下手,这些人都是县城里的大厨,被请来是准备酒礼过后的筵席的,而酒礼上最的一道“醢”,是粮长亲点马寡妇做的,所以马寡妇是得意非凡,好像自己的手艺真的比其他人要强许多似的。

    所谓的“醢”,其实就是肉酱,从周朝就开始的佐酒美食,当然也有一个比较恶心的“醢刑”,就是将犯人杀死后剁成肉酱。

    在这个时代,能不能把“醢”做的味道鲜美是一件很考验厨艺的事情。毕竟这不像后世,只要手边放着蚝油、味极鲜、甜面酱、豆瓣酱和辣椒酱就可以很轻松地炒出美味的酱出来——这个时候的肉酱,还是人工调配调料的,每一家的酱都有自己的风味。

    比如说此时的马寡妇手边,就放着八角、草果、桂皮、花椒等七八种调味,旁边三个妇人在案板上剁肉,还有两个在切生姜和蒜预备下锅。

    “哎呀你来的正好,”马寡妇见到王氏,高兴道:“俺这里正缺你家的新醋呢,刚还念叨,果然是是说到曹操,曹操就到,把你给说来了。”

    “听说今儿人多,俺还在想这两坛子够不够呢,”王氏把醋坛子放在案板上,道:“他婶子,这每一锅里放多少进去?”

    “不多不多,就是调个味道。”马寡妇舀了小半勺醋进锅,只听得“刺啦”一声响,酱香味道简直可以说是冲天而起了,看时候差不多是出锅的时候了,马寡妇就吩咐抽柴减火,一锅约摸盛了脸盆那么大的盆子的三分之二,且听马寡妇还道:“加紧一点,还要炒这么五锅才够。”

    看张昭华翕动着鼻子绕着盆子窜来窜去地,马寡妇就另取了一个碗出来,在锅底捞了一大勺塞到张昭华怀里:“吃去吧,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张昭华乐得手舞足蹈地,一溜烟跑到外头去了,倒是隐隐约约听到有人想要叫住她,马寡妇却道:“这是粮长自家的孩子……”

    她跑到外面才发现自己手上没有勺儿,想要返回去再拿勺儿,却看见端哥儿从对面的屋里走了出来。

    “端哥儿,”张昭华赶紧招手道:“这里这里。”

    端哥儿走路歪歪扭扭地,似是在忍痛的样子,张昭华一见他这模样便忍不住笑道:“挨打了吧,滋味不好受吧——”

    “我按你说的说了,还是没逃过一顿打,”端哥儿小脸一抽一抽地,道:“疼得我好几个晚上没睡好,到现在四五天了,走路还不舒服呢。”

    “那是你太细皮嫩肉了,也没怎么挨过打,”张昭华戏谑道:“我们村里的孩子,哪个不是身经百战,练就了一身的钢筋铁骨。”

    端哥儿被说懵了,腮帮子又是一颤,道:“钢筋……铁骨?”

    “就是这么一说,”张昭华打量他:“你娘揍你,你不会跑吗,小杖受大杖走的道理你难道不知道,你跑到外面哪怕是满屋子乱跑呢,只要别被捉住——即算是捉住了,你死赖着抱着你娘的腿,嘴里只管死命叫唤,说打死了自己不要紧,只心疼气坏了娘的身体,你娘听你这么个话音,哪怕你捅了天,她自然也不舍得打你了。”

    端哥儿站在那里,有一种天灵盖都要打开了的感觉。

    “就说你们城里孩子呆傻吧,还自诩见了世面,”张昭华不屑道:“你们见什么世面?遇到问题也没什么灵省的办法,我告诉你,你挨打是不是因为你偷跑出去,肯定是因为你撒谎被你娘看出来了,气你不说实话才打的你。”

    “啊——”端哥儿惊讶万分:“这你都知道?我全按你说的说了,可是我娘不知道从哪里看出来了破绽,把我好一顿打。”

    张昭华自然不能说是自己故意让岳氏看见了,当时她脑子一转就想到了这么个气人的损招——因为知道岳氏的心思,就故意教了端哥儿隐瞒撒谎,岳氏已然看到了她的身影,自然知道端哥儿是去了她家,但是却从端哥儿嘴里听到了截然相反的回答,说去沟水头和村里的男娃玩去了,岳氏自然气急心塞。

    如果端哥儿实话实说,说去张昭华家里玩耍了,也许岳氏还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然而端哥儿却张昭华撒了谎,岳氏自然是气愤难平,觉得自己养大的孩子外人居然学会了欺瞒,欺瞒的还是自己老娘,一顿打必不可免。

    张昭华就是要给岳氏添堵,她也预料到了端哥儿的下场,不过她也没料到岳氏发狠把端哥儿打得三五天都皮疼肉痛地,端哥儿之前说,他娘以前可没指过他一指头呢。

    张昭华心里有那么一星半点的愧疚,不过很快就消逝了。

    “现在我娘不让我出去了,”端哥儿语气低沉道:“说过完酒礼,马上就回城里去。”

    正说着,张昭华看见对面门帘动了动,似乎要被掀起了,急忙道:“咱们别站在这里,去后院说话吧。”

    端哥儿被张昭华拉去了后院,没想到后院也是人来人往地,还有许多穿着花花绿绿服饰的,端哥儿说那是城里文庙里的乐工,要在席上吹奏乐曲。

    张昭华不管乐工如何,她眼里光看到桌子上摆放的冷菜了。

    应该是灶下做出来的,粮长家的厨房地方不是很大,已经塞满了人了,盘菜做出来只能往外面放,有两个仆妇在一旁核对上菜的顺序。

    端哥儿被张昭华戳着腰眼上前,涨红了脸扭扭捏捏地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来,还没说清楚意思,还是其中一个仆妇有眼色,捡了一盘菜盛到碗里,又贴心地给加了两双筷子塞到了端哥儿的手上。

    张昭华低头一看是海蜇皮拌肚丝,顿时高兴极了。

    两个人躲在厢房的角落里,偷偷分吃到手的两盘菜,端哥儿早上也没有吃饭,但是却不吃海蜇皮,只吃了几口肉酱。

    “你怎么不吃?”张昭华问道:“不是说海蜇皮可是吴淞那边的特产吗,平常哪能吃得上。”

    “那里头放了芫荽了,”端哥儿道:“我闻不得那味儿。”

    原来是个不吃香菜的。

    张昭华便道:“这芫荽也是有传说的,据说是哮天犬的毛化的,据说可以驱邪镇鬼,要是小孩儿受了惊吓,将这东西和酒煮开,洒在身上便无大碍了。”

    “哮天犬,”端哥儿道:“是什么?”

    “不会吧,”张昭华道:“二郎神、哮天犬,难道你没听说过?”

    见端哥儿摇摇头,张昭华来了兴致,索性把上辈子电视剧和书里看来的二郎神形象跟他讲了一遍,道:“一手开山斧,一手两刃刀,头戴升天帽,脚踩蹬云履;有照妖镜、缚妖锁和斩魔剑,八宝俱全。身边还有一只威风凛凛的神犬,名曰哮天犬。”

第十八章 乡饮() 
张昭华说得兴起,把二郎神如何劈桃山救母的故事说了一遍,端哥儿一副听得入神的模样,道:“我原来看过一出戏,和你说的这个二郎神有点像,不过没你说的有意思。”

    张昭华就知道这神祇不会是凭空出现在西游记封神榜里头的,定然是有个相像的源流在。只听端哥儿道:“城里戏班子有一出戏,叫什么锁魔镜的,里面有个神仙叫清源妙道真君,他是三千里土地的总城隍,他一箭射到南天门外,射破了锁魔镜,逃走了金睛百眼鬼、九首牛魔罗王两个魔王,后来他又成功将二魔抓回,被敕命镇守西川了。”

    “这根我说的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张昭华道。

    “就是这个真君,被加封为灌江口二郎神啊,”端哥儿道:“况且你说的故事里有哪吒,我看过的这出戏里也有哪吒啊。”

    张昭华一听这故事和西游记里差得远着呢,她知道《西游记》是明朝中后期的作品,但是封神演义呢,她就不太确定了,但肯定不会是清朝的作品,便问端哥儿道:“那你听过封神榜的故事吗?”

    “封神榜?”端哥儿更是闻所未闻:“这是什么?”

    “就是三教神仙下凡相助武王伐纣的故事啊。”张昭华又问了一遍,确信端哥儿是真的没听过书里神祇的名字,心下不由大喜。

    看来这时候怕还真没有《封神演义》这部作品呢,要是我先把这个故事写出来,算不算剽窃呢,能不能卖钱呢——

    想了想张昭华又泄了气,说实话这是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她对于整本《封神演义》的大概虽然知道,但是论到遣词造句,她也不是过目不忘,不可能记得一清二楚,也不可能写出连贯通畅的一整部出来。

    就算她写了出来,就算她一下子就找到了门路能够印刷出版,但是一个山沟里出现这么一本暗示改朝换代的奇书,遍布天下的锦衣卫难道是尸位素餐的吗——这个时代是不允许这样的书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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