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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宋末商贾-第31节

小说: 宋末商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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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用手搅拌了几下再把豆腐竖着放入,就去洗手。

    赵石头不由问道:“好了?”

    林强云道:“好了。你以后每次放进白豆腐时,在这小缸里放上一点盐就成。”

    赵石头再问:“这样再放一点盐就好了?”

    林强云道:“这样再放点盐就好了,明天,最多后天就可以拿出来吃,吃时只须用干净的水洗一下便可直接入嘴。以后,每做一百块‘银豆干’要加五碗稻草灰和一把盐,这缸里的卤汁不要倒掉,越老的卤汁做出来的‘银豆干’越好吃。”

    赵石头:“就这么简单?明后天就可以吃?”

    林强云:“那当然,就这么简单,明后天就可以拿出来吃了。你以为做‘银豆干’有多难的。告诉你吧,这样做出来的‘银豆干’,不但有一种特别的味道,还能清火解毒、消除口臭。以后有人来买时,你可以这样告诉他们,这是我说的。另外,这种银豆干有种臭味或者说香味,吃得习惯的人会吃起瘾来,吃不习惯的人却是一闻到这个味道就会远见远走。”

    赵石头实在不敢相信,这样用了一点稻草烧成的灰调为黑乎乎的稀浆糊,就能把豆腐腌成什么能清火解毒消除口臭的‘银豆干’。心想:管他呢,反正这钱也不是自己的,就是做不成了,亏本的也是这位林公子,不关自己的事。做成了,自己又可以分到最少一半的钱,何乐而不为呢。

    林强云把赵石头拉到大灶边,叫人将油锅下的火烧旺,直到锅里的油滚滚开了,才边示范边说:“把灶里的火烧大,一定要能保持锅里的豆腐能炸。注意看,我现在怎么做的你记清楚,以后按我说的做。你看,油炸豆腐子要等油滚,然后将小块豆腐下锅,用大火炸到好。待豆腐炸成外表金黄色、内里变空浮到油面上后再捞起来沥干油料。接下来你自己做,我在边上看着。”

    赵石头把一板小豆腐炸好捞起,林强云立即叫道:“灶里的火烧旺不要停,要到溜锅豆腐全部做好才能灭火。油滚后马上把白豆腐放下油锅里去,炸到豆腐成金黄色,六个面都向内收缩,就可以起锅沥干油料。千万不要像刚才的油炸豆腐子一样到里面空了才捞起来,那样不但费油,而且也不好吃,会没人要的。”

    在赵石头的豆腐店里呆了近一个时辰,林强云教会他们制作豆腐乳、五香豆腐干。除了留下半斤新做的油炸豆腐子外,把溜锅豆腐和剩余的油炸豆腐子一扫而光,全部用竹篮装上,临走时丢下一句:“算好多少钱记着,以后从分红的利钱里扣。”说完提着篮子一溜烟走得不见人影。

    南门大宅内的厨房内,四儿、根宝、全福等几个连同请来煮饭的四个妇人,被林强云支使得团团转,杀鱼、洗菜、剁肉,打肉饼,忙得不亦乐乎。罗运天见机躲到东侧的场地上,去看陈归永训练那些新招募的人。

    四儿手上的两把刀怎么也不能顺利的剁好,干脆放掉左手的刀,只用一把有一下没一下地朝砧板上的肉、菇、葱砍去,嘟嘟喃喃地说:“这要剁到什么时候才能剁好呀,看公子两把刀在他的手上,‘咚咚哒哒,咚咚哒哒’地剁得又好听又快,我还以为很好玩很容易呢,自己剁起来才知道这么难。”

    林强云就坐在他的背后,把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笑骂说:“刚才我剁肉的时候你怎么说来的?‘这还不容易,不就是剁肉馅吗,一下子就完事’,现在又来罗里罗嗦地说难了。现在讲什么也没有用,全部人都等你这些肉馅剁好了才能做酿豆腐。快点,快点剁。”

    “真是没用,这样一点事情也做不好。”四儿耳中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边上说,也没听清楚是什么人说的话,头也不抬就顶了过去:“哼,我是没用,如果你有用的话就你来试试。我才不相信你能有公子剁得那么好!”

    “我来就我来,才不相信连你都比不过,走开!”凤儿一把夺过四儿手上的菜刀,恶狠狠地在四儿肩上推了一下。

    四儿一抬头,这才发现说话的是凤儿,慌忙站起身来红着脸道歉:“啊,是凤小姐,我没看到我不是说是你”

    林强云呵呵笑道:“四儿你就让凤儿试试吧,看看她能不能做得比你更好。”

    凤儿用刀剁肉比四儿还不如,看得林强云和四儿哈哈大笑,气得她丢下刀就走到一边呼呼地生闷气。

    林强云走去抓起两把菜刀掂了掂说:“算了,算了,看我的。”坐到凳上“咚咚咚咚龙咚咚,咚咚咚咚龙咚咚”剁了起来,一边口中叫道:“四儿,去门外守着,除了我们这几个人外,谁都不让进来,叫别人在厅里等着吃就好了。”

    最不解的就是根宝和全福二人了,师傅让他们把横坑带出来的葛根粉(淀粉)各用去了骨的鱼肉、牛肉混在一起,用一个木锤击打。根宝打的是鱼肉还快了些,不过半个时辰后师傅就说好了。而全福打的是牛肉,师傅则说定要打足一个时辰,还得看自己打得是不是有力,牛肉与葛粉再也分不出彼此才行。

    林岜约齐了换上便服的两位参军,正准备出门到南门大宅赴林强云之约,听得堂外一个粗豪的声音大叫:“好啊,汀州三位上官都换了便服,是不是想到群芳园去了?听说哪里新到几个粉头,又会弹琴唱曲,又会诸般胡舞,更有一个出落得天仙也似的。今日总算让下官赶上了。”

    随着话声,邱胜的粗大身子已经出现在内院的圆门里了。

    司录参军丁元胜苦笑道:“哎,是这个莽汉,林大人你看”

    林岜道:“不妨事,他与我那侄儿认了兄弟,就是我们不叫他,我那侄儿还会不请他去么。干脆与他同去就是。”

    林岜带着两位参军向邱胜迎上去,呵呵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走,和我们一起去我那侄儿的宅第喝上几杯。”

    邱胜听说去找林强云,自然是要一起去,四位汀州的最高政、军头子直赴林强云的南门大宅。

    来到大宅门前,两个守在门外的人一见是知州大人和两位参军前来,立时就要进去通报。林岜摇手止住他们说:“不必去通报了,我自己的侄儿还要这些套头做什么,我们自己进去就是。”

    一行人直入到正对着大门的大厅,主宅大厅空无一人,冷冷清清的,隐约可以听到东侧传来操练的吆喝和兵器相击的碰撞声。

    邱胜叫住了从厅外走过的一个中年女人,问清林强云正在厨房忙碌,立时就想到厨房去看看十多天没见的这位年轻兄弟,却被司法参军给拉住。

    林岜听到那东侧传来的操练声,好奇心大起,笑着对三人说:“诸位,那边传来的喝叫声好不雄壮,听得人精神振奋。我们去看看如何?”

    邱胜本是喜好热闹的人,那天更是一见林强云他们使用的钢弩便爱不释手,心中早想寻个机会找这兄弟弄上一把来过过瘾。现在有热闹可看哪有反对的道理,自然是连声说好。

    两位参军则无可无不可,既然上官要去看,那就去看。

    四人慢慢绕出大厅,转过厢房走到东边一个小门,探头往操场观看。

    五亩余大的一个长方小操场上近百人分成四队,一队轮流用三把钢弩瞄准百多步远的箭靶射击,一队全部持长枪练习枪法,再一队则身上穿着不知装了什么而显得鼓鼓囊囊的背子、腿上扎着也是鼓鼓囊囊的布袋,排列着整齐的队伍奔走跑跳。

    另有一队最是奇怪,全都面朝下俯伏,背上放着一个布袋双手撑在地上,随着一个大汉的口令声一上一下地起伏不定。

    林岜对丁邱胜他们三人说道:“看来我这侄儿确是没有说错,制作那钢弩极是耗时,花钱又多。连他自己手下的乡役弓手也仅有三具用于练习,可见只有他一人方能制此利器,其他的工匠想必还无此能为。”

    邱胜认得那个大汉正是自己从前的上司陈归永,想起自己在他手下时的操练,心中还是有些怕怕的。心道:“这些人有难了,要想得陈将军满意,起码也得脱掉十层八层皮去。”

    邱胜不由又庆幸地想:“好在自己现在不再是陈将军的部下了,再也不用遭受这份罪。呵呵!”不禁笑出声来。

    站在邱胜身边的丁元胜问道:“邱将军,何事引得你如此好笑?何不说出来让我们和林大人也乐上一乐。”

    邱胜小声说:“你们不知道在场上的那位大汉吧?我告诉你们,他就是我从前的顶头上司陈归永陈将军,过去我在他手下任部将。这位陈将军练兵之法天下无双,经他手带出来的,不论兵或将,无不具有以一当十之能。不过么,能在他手下熬出来的人,也是十不得一啊。所以,他手下的兵无论何时都不会超过二千之数。”

    林岜问道:“什么时候都少于二千之数的士卒,这却又是为何?”

    邱胜道:“你们看,那些背上有二三十斤砂袋用双手撑地的人,能做得几下?”

    丁元胜道:“背上加了二三十斤的砂子,想来便是双臂极为有力之人也不过能撑得起百次上下罢。”

    邱胜笑道:“说得多了,即使是双臂极有力的,这样也决不能撑起百次。可我们的这位陈将军却要每个兵丁每日早晚做两次,每次撑起不得少于二百下。还有啊,每个人一月之中要有十天时间背着四十斤砂子跑上十里路,每日不但要站队、排着队跑,而且不得有任何一人乱了队形、错了脚步。若是做不到的,只能吃一半的饭,还会被罚替别人洗脚。下官当年若不是咬着牙苦忍了下来,早在郴州死于反贼刀下了,哪还能因军功做到这监押副使之职。”

    几个人正说得高兴,身后传来林强云的声音:“哎哟,几位大人都来了,啊,还有邱大哥!快快,我们到大厅坐下,去喝点茶,等过会儿归永叔一完事,我们就可以开席了。”

    邱胜操着大嗓门问道:“兄弟,今天请我们来有什么好吃的,快给我们说说。”

    林强云笑道:“不急,不急。到时候自然会告诉你们的,不过嘛有一个汤是要你们吃了以后说出它的味道,并给它起个名字,这才对得起我花了一天的时间做出的菜啊。好了,天色差不多,我要去准备出菜了。”

    林强云走后不久,凤儿陪着沈念康和妻子秋云抱着南禄到了,和他们一起进来的三儿、根宝则各抱一个酒昙子放到一边的地上。

    因为有州衙的几位当地的高官在,沈念康把秋云母子和凤儿另外安置在一间房内,以免这些大人们尴尬。

    此时,陈归永和罗运天也来到厅内,向在座的各位施礼后,也在桌边坐下。邱胜免不了也和陈归永寒暄了几句。

    林岜在这么近的距离才能看清陈归永的相貌,首先打破沉默,向陈归永问道:“陈将军,邱将军说你练兵得法,适才所见果然是非同一般,能说与我等听听,以长些见识么?”

    说到练兵,陈归永自是乐于倾谈,便道:“在下只是一介村夫草民,当不得大人这将军的称谓。林大人既是有兴与闻,陈某人自是将历年所得,呈于尊前以搏识者一笑。我朝大军素有不善征战而善守之名,但这一说法于南渡后却被岳元帅的岳家军的屡战屡胜所破。纵观我朝立国以来,重文轻武是一个原因,最主要的却是将不知兵,兵无所属所造成。统兵之将平日无兵,也即无从对本部进行训练教化。常统兵的将领又是官位卑微,所带者不过三数千人马,且还要吃上许多空额、兵血,既无上官监督,又能吃空额克扣兵饷来钱,谁还会吃力不讨好地用心去训练手下兵卒呢。在下不才,虽不敢说能与岳元帅比肩,却也不屑去吃手下弟兄们的血汗饷银,也肯下气力训练部下士卒。只要让他们明白一旦打起仗来,谁强谁就能活,战场上的弱者则是必死无疑,则训练时无不出力流汗,战时则无不拼死用命。”

    “强,所指的有四项,一是身体强壮,能有过人的体力才能长时间在战场上拼搏,不至于二三下就身体疲乏手脚酸软。二则是要有较高的武艺,能与体力相当的敌人相对而在技击上占优,战场上达到我存敌灭之功。其三,军伍中讲究的是相互间的配合,若无配合无间的同袍为你抵挡住侧后的攻击,你就是武技再高强,体力超乎常人的想象,在既要正面对敌,又要防着来自侧背方向攻击的战场上,也会死于非命。即使能保得一时安全,时间长了时也必定身疲力弱、灵智大减,终于不免饮恨疆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要兵将们做到令行禁止,对官长所下之令毫不犹豫地依令而行。”

    “因此,战场上的胜负除了要有主将的运筹帷幄外,还要有既能打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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