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你真猜不透-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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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过来吃点东西。”我妈端着一碗面走过来放在餐厅的茶几上，我走过去蹲在茶几前，挑起面来塞到嘴里却吞不下去。抹着眼角的泪水，放下筷子。“妈，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
木然地咀嚼着，艰难地把面条囫囵着吞下去，剩了半碗多。
重新走进里屋，我把脸埋在奶奶的腿上，奶奶拢了拢我的头发，跟我说，去把小毅叫来吧，你爷爷想看到他。
扭头看了看爷爷，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好。
然后出去给许辰毅打电话，凌晨两点钟，我拨了许辰毅的电话，第一个并没有打通。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生气还是已经睡了，可是我不能放弃给他打电话的行动，他的手机没有关机，我就必须要打。
接电话接电话，终于在连打了十几个电话之后他接了起来，含糊不清地问我怎么了。一听到他的声音，止不住眼泪的我泣不成声。“许辰毅，你来见见我爷爷好不好，他快不行了，就想再见你一面，我求求你，你以后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诺诺，你别哭，慢点说怎么回事，爷爷身体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忽然就不行了？”
“你快点来吧，在火车上我跟你说。”
给许辰毅挂了电话，我一直守在爷爷身边，但爷爷嘴里一直絮絮叨叨地讲话，半合的眼睛没有真正睁开也没有完全闭上过。奶奶告诉他我回来了，爷爷听着也没什么反应。
第二天七点的时候，雨若跟佳颖她们都来了我们家，雨若跟我简单问候了两句去了里屋看爷爷，我正想进去，佳颖则贼兮兮地看着我，问我是不是跟许辰毅离婚了。她一问这话，大伯母就瞪了她一眼。
我看了大伯母一眼，没说什么，跟着进了里面。大伯母在外面拉着佳颖跟她嘱咐了些什么，然后俩人才进去。
不多九点钟的时候，我在客厅里打盹儿，是被我妈的声音给吵醒的，揉着眼睛走出去的时候，正看到他从门口走进来，一身风尘仆仆闯进我们家的门，一脸的憔悴。
我妈看了他相当生气，手上还挥舞着扫帚，问我们是谁把他叫来的。
我慌忙过去挡在许辰毅前面，低着头说是我，我妈差点一扫帚朝我拍下来，恨铁不成钢地骂。“你这脑子想什么东西呢？咱们家的事你叫一个外人来干什么？他现在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还叫他来干什么！还嫌他害你害的不够惨吗？”
许辰毅被我妈骂的狗血淋头，我咬着牙又不好说什么。
“吵吵什么？这么大声让爸听到怎么办？”我爸从屋里走出来，过来拽着我妈，替我说话。“是我让小诺打电话的，爸想看看他，你让爸看一眼不行吗？再说人孩子都来了，你这像话吗？”
我妈忍着火瞪了我们一眼，把手里的扫帚一扔进了房间，我才松了口气。放着胳膊看着许辰毅，很不好意思地开口。“麻烦你了。”
我没法面对他，我真不是想对着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可面对这样的情况，我根本没有选择。他抓着我的肩膀很用力，我不想跟他太接近，挣开了他往边上站了站。“你还没吃饭吧，我帮你煮碗面。”
许辰毅简单的解决了肚子，被我带进了爷爷的房间。
不知道爷爷是不是能感觉到什么，我们进去的时候他已经醒过来了，转着沧桑的眼珠子，缓慢地看着我们站了一圈的人，爸妈、大伯跟大伯母还算镇静的，两个姑婆在边上站着也静静的，雨若已经红了眼睛，佳颖根本忍不住已经哭起了鼻子。
奶奶笑着跟爷爷说。“咱家的人都到齐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佳颖扑到雨若怀里，俩人抱着。我捂着嘴，受不了这种场合，转身跑了出去。我不要听爷爷讲话，他讲完了就扔下我们不管了，世界上再也没有疼爱我的爷爷了。我很努力地催眠自己，只要爷爷有心愿未了，他就不会忍着咽下最后一口气，我就可以在明天、后天甚至于天天看到他。
我爸走出来让我进去，我抓着门口死活不进去，他举起手来气的差点一巴掌扇下来。我泪眼模糊地看着他，倒真希望他能打下来，我心里好难受，这世界上本来爱我的人就已经很少了，为什么还要我再失去一个？
然而就在我跟我爸僵持的时候，佳颖的哭声传了出来，撕心裂肺的伤心。
“爷爷――”
我心慌了，哽咽着爬过去，跪在床边，抓着爷爷的手。我后悔了，我听您的遗言，我听，您说啊！
爷爷一点动静也没了，我爸进来真的给了我一巴掌，我趴在爷爷身上嚎啕大哭，可爷爷再也醒不过来了。
许辰毅看我情绪太激动，抱着我走出去。我问他爷爷最后说了什么话，他伸手摸了摸我肿起来的脸颊，我别着脸躲开。
“他说，小诺还是这么任性，让人怎么放心的下？”
“还有，让我好好照顾你”
34 论财产分割问题2（）
“爷爷――”
“爸――”
“哥――”
近在咫尺的哭声我吸着鼻子难受至极，推开挡着门口的许辰毅，可是他抓着我不让我过去。“程诺，你怀着孩子，控制着自己点，不为自己想也为孩子想想！”
许辰毅的声音很大，屋里的爸妈他们全听到了，一窝人哗的全部走出来，谁也不哭了，都震惊的看着我。
最后，我妈一声震天吼。“程诺，怎么回事！”
我愣在那里，看着我妈盛怒的脸，吓得脸都白了，脑袋一阵发热，舔了舔嘴唇。
“当初劝你不要离婚，怎么你都不听，现在还弄出个孩子来，走，去医院打了去！”我妈走过来拽着我胳膊就往外走。
许辰毅站在那儿楞了一下，想到了什么，立即挡住我妈我路，拦住我们，坚定的看着我，信誓旦旦地跟我妈保证。“妈，我会为孩子负责的，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我会跟诺诺复婚的！”
“素芬，你先别这么激动，诺诺还怀着孩子，你别让她有什么事了。”姑婆替我说话，看着我的眼神却有种不可思议的意思。
情况越来越复杂，我甩开了我妈的胳膊，好吧，我实在忍不住了。“我没怀孕，是我们公司的老板误会了瞎说的，那天是向辉的老婆阮雪梅怀孕了，我陪她做的产检。”
经我这么一说，我爸明显的松了口气，大伯大伯母跟姑婆他们都露出一种原来如此的表情，可我妈却更生气了，拽着我往沙发上一甩。我没防备她还生气，往后退到沙发上，我妈上来就戳着我脑门大骂：“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搅和一个还不够，你还去掺和姓向的那个人的事，他什么东西啊，你贱不贱啊！”
“咳咳。”我爸咳嗽了两声，“行了，爸刚过世，吵什么吵，还嫌不够乱啊！”
雨若过来将我扶起来，搂着我的肩膀，眼睛红红的。“婶，你别怪诺姐了，很多事情身不由己的嘛。”
雨若这么一说我的心就慌了，抬头去看许辰毅，他看着我的眼神果然都变了，张了张嘴正想去解释，我大伯讲了句。“差不多得了，立峰，棺材准备好了吧，我去对外发丧去，你去找厨子来张罗饭菜，你们几个也别闲着，把家里收拾收拾，好好送你们爷爷走！”
一屋子的人相继散去了，我跟着许辰毅后面，隔着两步的距离，他一身的冷漠气息，冻得吓人。明明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我想跟上去把我们之间的距离抹掉，可却得不到这么做的勇气，他说过想跟我重新开始，我拒绝了不是吗？
26岁，说起来还青春靓丽，可我的心态竟然已经这么老了。
灵堂布置好了，大伯母对于给不给许辰毅发孝服很困惑，我也纠结了，大老远把他叫来了，要是不发的话好像说不过去。可是，我们两个已经离婚了，发的话似乎更说不过去，都不是我们家的人了，怎么还能让他披麻戴孝，又不是什么好事？
在我跟大伯母的纠结之下，我妈拦下了孝服，死活不让许辰毅穿，这样一搞，我心里更不舒服了，可许辰毅倒好似无所谓似的，耸了耸肩没说什么。
但之后跪在灵堂里守灵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妈有多过分，她竟然把我离婚的事情弄得整个村子都知道了，我跪在灵堂的时候，外面一堆指着我说闲话的人。
没多久我接了个电话，房东太太打来的，我说我在外面，这三天回不去，结果她理也不理，直接跟我说我要是这两天不交房租就把东西给我扔出去。我听着心里烦躁，直接跟她说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然后挂了电话。
第一天晚上我守灵，所以没睡，第二天的晚上我大伯跟雨若守灵，差不多三十多个小时没睡过觉的我几乎累瘫了，回到自己屋灯都没开就直接倒在床上。
但是，等等，感觉怎么不对，下面好像有东西！
我摸着被我压着的东西，还有温度，妈呀，是个人，正想爬起来，却被一只手被抓住了，我大叫一声。“谁啊！”
“我。”许辰毅的声音低沉，“都躺在我床上了，就睡吧。”
我扁着嘴，这个时候实在没精力跟他吵。“起来，我要睡觉。”
因为长期在光明的地方一下子来到黑暗处，眼睛适应不过来，所以房间里的一切我看的不是很清楚，但许辰毅在黑暗中已经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早已适应。在我的反抗中他很容易抓着我的胳膊，将我按在床上搂在怀里。
“诺诺，我什么也不干，就想搂着你，安安静静的，让我分享你的不开心，好吗？”
我的挣扎反抗在他温软的话里被安抚下来，这个时候我最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怀抱，不管是谁的，哪怕是个陌生人的都好，这样静静的抱着我，陪着我数每一个悲伤又缓慢的心跳。吸了吸鼻子，躺在他的臂弯里，他的姿势，他身上的味道，一切都是我熟悉的，这样就好。
天亮的时候，我是被我妈的尖叫声吵醒的，她开了门站在门口，看到我跟许辰毅搂在一起的画面，气势冲冲地过来。
“你们在干什么！”
我看了看我们两个的姿势，立即推开他光着脚丫子就跳下了床。
“吵什么吵，送葬的都来了，最后一天了，能不能消停点！”我爸从外面走进来，看着我跟床上的许辰毅衣衫不整的样子，咳嗽了两声，瞪了我们一眼。“赶紧把你们两个收拾好了，别丢人现眼！”
我爸出去了，我妈还是气呼呼的。“程诺，等你爷爷下葬了，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吐了口恶气，看着坐起来眼睛还朦胧的许辰毅，头发也跟炸了窝的母鸡一样形象全无，我抓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尼玛，我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送完葬，我们一行人往回走，我努力站着离我妈远远的，想着她让我解释许辰毅的事我就头皮发麻。不过所幸，回去的这一道儿她什么也没说，好像完全忘记这事了，我寻思着可以这样搞，在她想起来之前我偷溜回北京，我不信她为了骂我还专门买票坐到北京去。
但是，走之前我得管我爸借点钱。
到了家门口，我下了车把我爸拉到一边没进门，跟他提钱的事，赶紧借我几千块让我应应急，但我一开口我爸郁闷了。“你刚离婚，小毅那么多家产分给你了，你就花完了？”
面对我爸的质问我不敢开口，我爸沉默了一会儿立即想明白怎么回事。“你不会赌气没要他的钱吧？”
“额。”我小声的支吾着，低着头不敢看我爸。
“我这傻闺女，感情是感情，钱是钱，这不是一档子事你知道吗？”他叹着气，来回踱着步子，好半晌才停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那我们给你的十万块陪嫁你也没要？”
我爸这么一说我愣住了。“什么陪嫁，我的陪嫁有十万块？你们哪来那么多钱啊？”
我这么一问我爸又开始踱步子了，转悠了半天跺着脚不争气地看着我。“我跟你妈就你这么一个闺女，攒了一辈子钱不给你给谁？北京那是什么地方，你的陪嫁要是不厚，你婆家看不起你怎么办？”
我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我从来不知道这事，他们给我准备的嫁妆是十万块钱，在我们这边哪有送陪嫁的，就算是有，也不过几千块意思下，他们竟然准备了十万。
趔趄着往后退了几步，靠在院门的墙上。“你们怎么从来不告诉我？”
“那不是怕你不要，我偷偷塞给小毅了，你俩离婚的时候他没跟你提这事？”
“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办！长这么大，还意气用事，一点不会做人做事！”我爸一甩手，走进了家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