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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

兰陵风流-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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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未必不会打散,”萧继看不得他得意,泼他冷水道,“如果以新兵建营,我们第一团就是精兵,全营最优秀的都集中在第一团了,其他团怎么办?上战场全打光,只剩咱们一团?许都尉可不是你这样的傻子。你看着吧,等训练三个月后,正式编营时肯定要六个团混编。咱们今天是一个团的,没准三个月后就是三个团的了。”

    慕伏一听,蔫了。

    萧琰却道:“这不是很好么?难道你们只想当旅帅?我可是想着,以后一团作战在前,左右有二、三团打配合呢。”

    慕伏一听,头刷地抬起来了。

    萧继绽开笑容,灿烂了帐内的灯火,“当然,我们可是好伙伴。”

    萧琰道:“目前我们要做的,是在这三个月内,怎么练出我们想要的兵。——历来打仗,新兵上战场都是损耗最大的,不管训练三个月还是三年,上了战场,新兵损亡率还是比老兵大得多。”她看着萧继,“八哥应该知道这方面的数字。”

    萧继点头,他的父亲桓逸是静南军的长史,掌管军中参谋、文史兵籍、伤亡抚恤等,对新兵的战损当然是统计过的,教导儿子兵事也时常佐以这些数字为据。他答道:“一般是四到五成。”十人中就要死四、五人,“我听阿父讲,静南军曾经有一个营全打残了的,补充的都是新兵,训练了三年遇到战事,一场战斗下来,全营只活了六百不到七百人。”

    一个营的正常编制是一千二百五十人,只活了六百多人,这存活率只有五成多一点。

    这还是训练了三年的!

    萧琰和慕伏的脸色都很严肃。

    萧继道:“我阿母说,新兵不管训练三月还是三年,上了战场都是……”他停了口,抛了个眼神,意思是“你们懂得”。

    新兵上了战场都是消耗。

    萧琰回想自己第一次杀人的经历,道:“训练和战场的真正区别是,战场会见血,士兵知道自己会杀人或者被杀。战场上多数新兵死亡不是因为战斗技能不过关,而是第一次见血就被震惊了。而处于真正的血腥场中,没有见过血的兵往往心虚手怯,而这一个瞬间的犹豫就有可能让他们失去性命。”

    所以,老兵和新兵的区别不仅仅是战斗经验、战斗技能、战斗纪律这些因素,更重要的是老兵已经见过血,挥刀枪时手不会软,动手杀人绝不会犹豫。

    而杀人之前犹豫是新兵的通性,这一点犹豫会导致新兵送命。

    这个道理萧继和慕伏都懂。

    但知晓道理是一回事,这种事却是没法解决的。萧继道:“总不能训练时杀人吧?”这方法固然有用,但训练出来的就是一群没人性的兵,他可不想带出这样的兵,也不合士人的道德。

    萧琰道:“当然不能杀人,但见血是可以的。——咱们大营一个月要吃多少只羊?让每人都去火兵房杀羊去,不仅要杀,还要将剥皮切肉都做全了。至少要见血,别上战场前,连鸡都没杀过,甚至见血晕的。”

    这个可以有,就算杀人跟杀羊是两回事,但至少杀过生了,闻过血腥味了,还是能起到一些作用的。两个伙伴都点头,表示赞成。

    “还有,青加山脉不是动物多吗?训练时加入狩猎项,既可练习弓射,也是杀生见血。若猎杀些狮虎熊之类的猛兽就更好了。”

    这个也可以有,两人又点头。

    萧琰又道:“现在咱们还没有分兵种,应该三个月正式编营时才会分。我认为,对新兵来讲,无论以后是什么兵种,现在都应该练习弓弩。以后上战场排阵时,都先上弓弩,再上刀枪。远距离射箭杀人,总比短兵肉搏,刀枪入肉,心理上更能适应。渡过这个适应过程,新兵就成老兵了。以后该按什么兵种排阵,就按什么兵种排阵。”

    萧继当先赞同道:“这个办法好。以后新兵作战,就可以按这样来布阵。”

    慕伏也觉得这是个办法。

    三人商量细节后,便由萧琰提笔,写了《新兵训练建议》。

    次日晨起出操,萧琰将它提交给了新兵营都尉许冲默。

    许冲默翻了翻,呵呵笑了两声,背着手走了。

    次日下午落操时,这位营主集合六个团的新兵,在大校场上宣布了新的训练规定,所有新兵除了卯时二刻(早上五点半)的早操十四里跑步外,又增加了一百次的举石锁和四百次双手俯卧撑,这是锻炼臂力,只有膂力强了,才能频繁的拉弓射箭,又将下午的武械训练减少半个时辰,增加为弓弩训练时间,同时增加杀羊训练,“以后全军的羊肉就交给你们了。”许冲默板着脸道。

    新兵们都觉得眼前一黑,全军的羊肉?那得是多少头?没有八千也有五千吧!嗷,他们宁愿增加一时辰的弓弩训练呜呜呜!

    许冲默心里暗乐,一挥手,“解散!”走了。

    这样训练了十余天后,萧琰又给许冲默递了份提议,建议在酉正(下午六点)下操前的两刻钟,重新加入最初体能训练时的蛤。蟆跳,但蛤。蟆跳行进的距离从一里增加到十里。

    许冲默嘴角抽了抽,“除了你们少数人,绝大多数是不可能完成的吧?”

    萧琰道:“人不逼到尽头,怎么知道不可能呢?修习武道,讲的是磨砺意志,新兵也是如此。一个人的体力有限,但咬着牙关坚持下去,就有可能突破自己的体力上即。”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重要的是这里,一个人的意志。跳不完的,不给吃饭。想要吃饭的,那就得跳完。”

    她站在那里身姿笔直,声音如同她的目光一样坚定,“属下曾听说过,拥有坚韧意志的军队,即使死伤过半的人,士气也不会垮掉,而没有坚韧意志的军队,死伤达到两成就会全军崩溃。——属下认为,士兵最重要的,是要有坚韧的性格,这才能打造出百战不垮的铁军。”

    许冲默看了她良久,陡然哈哈一声,道:“好!”

    次日凌晨出操,各团督军校尉便宣布下午增加蛤。蟆跳行进十里,营里顿时哀嚎声一片。

    当天傍晚,全营只有四十多名新兵吃到了热乎乎的晚食。

    还在校场上跳的新兵一边跳一边骂:“还要不要人活了啊!”也有很多新兵连骂的力气都没有了,跳吧,跳不完今晚就得饿肚子!新兵们都要哭了。

    慕伏在第一团凶狠的叫:“快点跳!跳不完的打断他的腿!”说着手里的马鞭在空中“啪”的一声抽响。

    一团二旅的新兵们都打了个哆嗦,心里泪流满面。

    萧继端着一碗香喷喷的羊肉汤走来走去,笑眯眯的说:“快点跳哦!跳慢了的没肉吃哦。跳不完的连汤都没的喝哦。”

    一团一旅的新兵们更加泪流满面,看得见闻得着却吃不着,这太折磨人了,跳吧,为了有肉吃、有汤喝,拼了!呜呜呜!

    第一天,有一半的新兵跳到躺在地上了也没跳完,这晚的饭当然是泡汤了,中午吃的饭在一个下午的强力训练下,早就消磨干净了,许多人饿得一晚上都没睡着。第二天这些新兵的早食却是定量的,不允许多吃。下午的蛤。蟆跳时,昨晚挨过饿的很多新兵都咬牙坚持,有的撑过去了,更多的人没撑过去,但也比昨天进步了十几丈,然后又是一晚上的饥肠辘辘的折磨。

    如是这般,折磨了十几天,第一团的新兵全部过关,其他五个团的新兵也有四分之一的人撑过去了。

    萧琰表扬了第一团的新兵,又命第一团的兵去围观其他团,管他们是炫耀嘲笑也好,鼓励加劲也好,能起到刺激作用就是好的。她对第一团的兵道:“我们第一团最突出,最优秀,但不能一枝独秀。一枝花香那不叫香,百树千树都开花了,那才叫满园飘香。以后上了战场,不是咱们一个团打仗,左右配合不得力,后边还有拖后腿的,咱们一样都得死。为了咱们都活下去,拉着扯着也要让其他团的跟上来,至少不能差得太远了!”

    她已经在团里建立起了威信,新兵们大声道:“是,校尉!”

    她一挥手“解散!”新兵们嘻嘻哈哈笑的走了,三五成群的商量怎么去“鼓励”其他团的新兵,一个个眉开眼笑的:看着别人比自己痛苦,那滋味好爽!

    慕伏提着马鞭去围观第三团了——这个团已被他视为自己以后要带的团,太差了怎么行!

    萧琰与萧继先去新兵火房打晚上的火食,才走出十几步,营主的亲兵过来了,说都尉叫他们到营帐去。

    两人随亲兵到了许冲默的营帐。

    许冲默站在营帐外对两人道:“世子过来巡军,将军叫你俩即刻去中军帐。”

    萧琰心中一喜,四哥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没搞懂,为毛蛤。蟆是和谐词~

第八十三章 知道() 
萧琮是六月二十二离开天山,在无量观护送下行往高昌;在高昌城外与等候在此的大队伍会合;一路缓行疾行;前晚才到的静州,昨日与静州城的士宦共宴;今日一早出发,半个时辰前才到大营。萧琰和萧继过来的时候,萧琮才刚沐浴更衣出来一会。兄妹相见自是欢喜;萧琮知道她是妹妹,看她的目光又多了两分柔和;但此时只能叙话几句——萧琮即刻要去中军帐参加军中的接风宴。

    因为萧琰和萧继已经加入静南军;以他们新兵的身份;就不方便以世子之“弟”和军主之子的身份参加这种营将级才能出席的接风宴了。萧琮便道:“十七和阿继先在这里用晚食。军中的接风宴不会太长,戌时二三刻应该就会结束。宴散后阿兄再与你说话。”后一句是对萧琰说的。

    萧琰应了。萧继道:“我就不在四堂兄这里用食了。好久没见阿父阿兄,我过去打个招呼,就在阿父营帐用饭食了。”行礼与萧琮道别,又与萧琰约了回新兵营的时间,便离帐先去了。

    萧琮道:“你阿嫂让我给你带了东西。”说着走到屏风后的矮榻边,从榻边的皮箱里取出一个革囊,走出来递给她,道,“这是你阿嫂让侍女专门给你缝制的随身革囊,里面装有外伤内伤药,还有给你的一封信。”

    萧琰很是欢喜,接过革囊道:“是姊姊在庭州新制的么?”说着语气又有些怅然,“可惜姊姊不能来军营,我也不能出新兵营,下次相见恐怕只能是在除夕的时候了。”

    萧琮目光顿了顿,叹道:“你阿嫂没来静州,她去道门了。”

    萧琰蓦地抬头,“……?”姊姊怎么会去道门?

    萧琮看了眼滴漏,“我得去赴宴了,回头与你说。你阿嫂的信里应该也有提,你先看看吧。”说完拍了下她的肩,着靴出帐,带了两名侍卫去中军帐赴宴。

    萧琰呆站了片刻,坐到案几后,从革囊中取出信函,抽出折成方胜的信纸,先快速看一遍,脸就沉了,跟着又一字一句的细细看,越看脸色越沉。

    沈清猗没有在信中说去道门的原因,这是留萧琮讲,但萧琰猜测无非就是道门与萧氏的利益交易,需要一个有分量的人物在道门——萧琰已经将沈清猗想象成去做质了。

    她心口烧得灼痛,仿佛有岩浆在沸腾,她没有拿信的一只手攥成拳,因为怒意而捏得咯嘣响……

    端砚和侍书抬头飞快瞥了一眼,都很担忧下一瞬那雕漆案几就会裂成碎块。

    冷静,萧悦之。

    萧琰对自己道。

    这是四哥的营帐,她不能乱来。

    萧琰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是几回,终于将怒意遏了下来。

    端砚和侍书又觑一眼,见十七郎君拳头松开,慢慢的折信纸,心底都松了口气——他们素知十七郎君和少夫人像亲姊弟一样,可别因为少夫人去道门为郎君“替身参道消劫”而与郎君闹起来了。

    萧琰将信纸折回方胜,搁入信函,放回革囊中。

    革囊是用麂皮揉制的,很软,里面分了两个夹层,用麂皮缝制了一个一个小格,不大不小正好装入药瓶,固定在格中,防止互相碰撞——想得很周到。白瓷如冰玉如玉,瓶身上用特制的上瓷墨写着药名和用法,字小如簪花,清峭,廋挺,折处藏锋,如屈铁断金。要在滑腻如脂的瓷瓶上书写这样的字可不容易,萧琰可以想象沈清猗是如何的全神贯注,一笔一划如落千钧,她心口浮起波潮,一时欢喜又一时难过。

    她怔了一会,将药瓶一个一个取出,仔细看过后又放回格中。革囊的收口不是系带缩颈口,而是如道士的云游袋般,后面的革皮覆过袋口至前面,用两条皮带穿过铜璏(zhi)夹紧。她解下腰间革带,带端穿过革囊背面的犀皮带耳,宽度刚刚合适,将革带重新系在腰间,左腰佩刀,右腰佩革囊,起身走了两步,并不影响她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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