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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节

兰陵风流-第1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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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摸两刻钟后,裴融之那边遣人过来,说已找好了地方。

    朱雀门这边的广场极阔,因为是皇城的正门,门外广场便是长安最阔的,足有十五顷地,上元节置了大小灯树千余株,错落分布,各有距离,每株灯树下都有踏歌。最大的灯树是广场中央的云楼灯,高二十五丈,灯下有数万人在围着踏歌,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唐人也有外蕃人,有黑发黄发红发,有黑眼绿眼蓝眼。裴融之三人没选这里,而是选了广场西南的一株飞马流转灯,灯下有二十多人在踏歌,是两群人,观衣裳服饰,应都是四、五品官宦家庭出身。踏歌也讲圈子,在同一灯树下踏歌的,品流不会差得太远。唯有云楼灯因为巨大,踏歌的人太多,圈子的品流便天差地远了,从王公贵族子弟到布衣庶民和奴婢贱口都有。以裴融之这孤傲冰山的样子,断不会往那边凑,选小灯树才是最合适的。

    裴融之三人选好了地方,李翊浵的仆从便过去了,分设两处帷障,李翊浵这边的帷幕内安置了一张带帷帐的壶门榻。

    李翊浵才坐到榻上,和萧琰四女笑说了几句话,另一边的帷障便传来笑语声——裴融之与慕容湄相约踏歌的人已经过来了。

    裴融之便过来叫萧琰和李群玉三人。

    萧琰抱着母亲亲了一下,说:“阿娘想我了就叫我。”

    李翊浵笑着回亲她,说:“好。阿娘想你了就叫你。”

    母女俩缠缠绵绵的,李英蓁和李梓岚都有种不忍直视的感觉。

    裴融之很想翻个白眼:这帷幕只障三面,阿母坐在榻上就能看见他们踏歌,相隔不到两丈,要不要这么依依不舍啊?

    李群玉抚着白狐围脖,眸子波光潋滟,笑意悠长,心里的猜疑已经完全确定了:悦之表弟,是悦之表妹吧。

    裴融之牙酸,抬手抚着心口道:“阿母您都不喜欢儿子了。”

    李翊浵吃吃笑的向他招手,“天爱奴,过来,阿母也亲你。”

    噗!

    帷幕内三位县主都喷了。

    天爱奴?!

    “哈哈哈!”

    萧琰笑倒在母亲肩上,听多少遍,她都觉得好笑!想想二哥,她就觉得被阿娘叫“悦悦宝宝”也没什么了。

    裴融之的冰山脸裂成了碎瓷片,这乳名听多少遍他都觉得心塞。

    他的心也碎如瓷了,只好第九百七十次的安慰自己:大哥还叫金刚奴呢。

    “哈哈!天爱奴表兄。”李英蓁笑得英眉飞舞。

    裴融之冷下眸子看她,俊眉悬垂如冰棱之剑,又回复了他平日冰冷孤傲的样子,直到把李英蓁脸上的笑冻结,才从容的瞟一眼妹妹,一字如金:“走。”转身,抬步,往外,身姿孤高,似远山之冰雪。

    李英蓁默默震撼了下,抬手揉了下脸,一扭头给萧琰做了句口型:你哥真能装!

    萧琰闷声吭哧笑,抬步跟上冰山二哥,心想:好歹二哥今晚没拿诸葛扇遮美人痕呀。

    到了另一边的帷幕,一众青年男女又互相认识。

    萧琰首先注意的是慕容湄身边头戴金银丝花冠、梳垂尾辫的女子,她有一双浅绿的眸子,如初春的第一抹绿,清新,纯洁。那双眼睛一见就让人生出柔和的心情,仿佛回到童年的时光,纯真美好,倒是让人忽略了她肤白胜雪的绝美容颜;然而第二眼,就觉得这女子美如昆仑雪莲了。

    慕容优的绿眸也首先凝注到萧琰脸上——那双深黑至纯粹的眼眸也很吸引她。

    她当先走过来,绿眸直视萧琰,“我是慕容优。伴奂尔游矣,优游尔休矣——这个优。”

    萧琰笑起来,眸子如莹透的黑珍珠,对她道:“我是萧琰。吸飞泉之微液兮,怀琬琰之华英——这个琰。”

    这种只道姓名的介绍在世家交往中很不合规矩的。

    但两人说得坦然,仿佛向对方这样介绍自己是理所当然的。

    “哈哈哈!”慕容湄当先笑起来,她的笑容明亮到令人灼烈,十分富有感染力,让其他人都或笑或释然起来:我与你相交,只因你是你,不因你的家族和姓氏——这样的朋友,这样的心情,他们也想拥有啊。

    因两人这番举动,初次相见的两拨人倒是少了几分世家的矜持,多了几分融洽。

    裴融之和慕容湄便给双方互相介绍。

    这边萧琰对慕容优道:“我字悦之,十娘可以叫我悦之。”

    慕容优笑容如雪中莲,清美,又有昆山雪的洁贵之气,道:“我小名丹娘,丹心之丹。悦之可以叫我丹娘。”

    丹心,真也。

    萧琰笑道:“我叫你阿丹吧。”

    慕容优浅绿眸子绽笑,道:“好。那我叫你阿悦。”

    裴融之正向三位县主介绍韦应己,听到妹妹与慕容十的对话不由想道:还好慕容十妹是妹,若是慕容十弟,他真得担心自己的妹妹和对方一见钟情了。

    独孤绍的目光在萧琰精致绝伦的脸上溜了一转,回头向李群玉飞个眼波,那张双细长微扬的眉毛衬着十分标致的脸,便有一种活色生香的风流。

    李群玉一看他眼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眉毛矜雅的微扬,回了个眼色过去:小心你自己掉坑里。

    独孤绍哈哈一笑,潇洒的向萧琰两人道:“萧悦之,慕容十,你们两个别脱离群体啊,快过来。”

    萧琰和慕容优相偕过来。

    慕容优向三位县主行礼。

    萧琰向韦应己行礼,笑道:“仲端兄好久不见。季衡兄也在长安么?”她问的是韦应周。在威州韦蕴府上时,她见过韦将军一家,韦应己就是韦蕴的嫡二子,韦应周的二哥。

    韦应己笑道:“悦之从吐蕃历战归来,风采更甚啊。季衡也在长安,之前还提起你呢,说要再与你切磋。”说着又微微一笑,眉梢眼角自带着几分寂寞的风情,看起来忧郁又贵气,十分迷人,至少将独孤绯迷住了,一双娇俏明丽的眼睛盯着他转也不转。

    独孤绍便将妹妹揽过来和韦应己叙话,帮妹妹勾搭个好郎君这是做好哥哥必须的,至于他想勾搭萧琰,这个可以暂搁一搁。

    萧琰这边与元雍见礼。

    这位元家三郎人如其名,雍容尔雅,言谈举止都有一种行云流水的风骨雅致,令人印象深刻。

    萧琰和孙楫见礼。

    在一众白皙如玉的郎君中,这位孙氏三郎有着与众不同的古铜色肌肤,脸庞英俊肃穆,额头宽阔而饱满,下巴方正坚毅,不如韦行己俊得贵气,也不如元雍俊得雍容雅致,不比独孤绍美得俊雅风流,却有他厚重方端的气度,是一个让人一见就能生出信赖感的男子。

    萧琰见他时就想起二哥萧璋的妻子孙云昕就是出身吴郡孙氏,还有两位堂叔母也是孙家人。不过,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世家之间相互联姻,关系错综复杂,谁都能扯出个转里转拐的表亲关系,真个论亲戚,那就遍地是亲戚了。

    慕容湄给她介绍自己的好友:“这是郑六娘子宜嘉。”

    萧琰心里暗奇,这位荥阳郑氏的六娘子看起来是他们中年纪最大的,约有二十五、六岁,头上梳的却是未婚娘子的发髻。她面容清丽而温雅,眼神柔和慈悲,衣袖间萦绕着中正醇和的栴檀香,给人一种温暖仁慈的感觉。萧琰行礼时不由忖道:这位六娘子莫非是一位虔诚的礼佛居士?

    ……

第一四六章 上元节(四)() 
众人一听她唱的这曲,都哈哈大笑,跟着唱:“今日美人弃我去,青楼珠箔天之涯。”男郎都向女郎做出个“侬好无情”的眼神,众女哈哈笑,接着踏唱,“天涯娟娟嫦娥月,翠眉蝉鬓生别离。心断绝,几千里,梦中醉卧巫山云。觉来泪滴湘江水,湘江两岸花木深。美人不见愁人心。美人兮美人,不知为暮雨兮为朝云。”

    这又是一曲情歌。

    上元灯节踏歌,就是要踏情歌,才有眉来眼去的意味。

    虽然眉来眼去的人未必真个有意,但这种欢快洒脱又带着几分暧昧的情调正是众多青年男女喜欢的,也是上元夜踏歌久盛不衰、让人沉迷的原因之一。

    他们这群男女都是容貌英俊绝美,出类拔萃,风姿气质又都卓异,十分引人注目,踏起歌来更吸引人眼目,歌唱得好,舞踏得好,那笛音也是一绝:仿佛是笙歌杂沓中的一道清流,无论什么音都压不下它。原先踏歌的两群人都停下来,转到灯树这边,看得入迷,不由围在他们的圈子外跟着踏起来。

    气氛更加欢快热烈了。

    连续六曲反复踏歌下来,众人都跳得汗微微了。

    笛声一停,中场歇息。

    围着踏歌的两群人都知情识趣的退回原地。这边这群郎君娘子一看就是高门出身,他们踏歌时可以凑一堆,踏歌后再凑过去就是没有自知之明了。

    仆从一一端上茶盏。

    众人笑着喝完一盏茶,意犹未尽,继续踏歌。

    这回不再手牵手连袂踏歌了,而是男女两两成双,各组一对踏歌。

    但萧琰算作郎君,他们这行人也是六男七女,女郎多出了一个。

    李梓岚便笑说:“我来吹笙,给笛音伴奏吧。”

    郑宜嘉温柔慈悯的眸子瞥了一眼孙楫,从之前的踏歌她就看出:这位孙三郎约摸对新安县主有几分意思。她温雅的脸庞露出微微笑意,温柔声音道:“县主还是让我先歇一会吧。”转头看向垂着半透纱帐的帷幕内坐榻,向着榻上那无限美好的身影微一裣身,声音带着恭敬道,“宜嘉献丑了,弹琴为和,给高人的笛音伴个奏。”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榻上这位吹笛贵人绝对是乐道大家,她觉得自己听过的笛音中没有谁比得过这位的。

    李翊浵清声一笑,也不回她,慵懒倚着凭几,只觉旁观这几对男女的眉来眼去很有意思。

    李梓岚默默皱眉,她也觉察到了孙楫对她有几分意动,郑六娘子是在退出避嫌,但她对孙楫并无意思,便转头看李群玉,轻雅声音道:“阿姊,咱们换个位置吧?我没你高,可能跟不上孙三郎君的步子。”

    他们这众男女中,孙楫是最高的,李梓岚身高倒数第二,只比十六岁的独孤绯高出一点点。

    李群玉眉毛微扬,道声“好啊”,回头对元雍道:“元三,你可要顾好新安的步子。”

    元雍风骨雅致一笑,应道:“好。”

    在场的多半是聪明人,心里都呵笑一声。

    孙楫敛了下眼:他这是被新安县主委婉拒绝了。心里有些遗憾,却也立即放开了,英俊肃穆的脸庞没有什么变化,沉稳有风度的向汝阳县主做了个请的姿势。

    李群玉心忖这孙羽楫其实是不错的,决定替堂妹先看着——未必就比崔七差了。

    其他几人也都组了队:萧琰和慕容优,裴融之和慕容湄,元雍和李梓岚,韦应己和独孤绯,独孤绍和李英蓁。其中独孤绍是最不开心的,为嘛他还得跟李英蓁一组?他想与萧琰或元雍换伴的想法被两人“无情”拒绝了,大家哈哈笑,都觉得看他跟定襄县主“眉来眼去”更有意思。独孤绍一脸幽怨看大家,“你们这群无情无理的家伙。”众人哈哈大笑。李英蓁哼哼哼的冷笑。独孤绯同情的看了二哥一眼:谁让你跟县主和离呢?——唉,二哥,你好自为之。

    笛声清越响起,随后,清雅琴声加入。

    六对男女两两踏歌。

    曲调是《南歌子》。

    仍是慕容湄领歌,踏唱道:“一尺深红胜曲尘,天生旧物不如新。”

    噗!好几人心里喷笑,这首词选得,真是太合意境也太促狭了!

    众人踏歌跟唱道:“合欢桃核终堪恨,里许元来别有人。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踏歌的选歌很重要,因为同一曲调下,有不同的诗词,必须在听到乐声起调时就清楚是哪支曲调,并瞬间选出诗、词为歌,这是很考究功力的,不仅要对曲调和诗词娴熟在心,还要合乎意境;不仅要合乎有意境,还要有意趣,领歌者的品味和底蕴就反映在其中了。

    慕容湄作为领唱显然是很合格的,选的歌都合大家心意,也合意境,这首词的最后一句“入骨相思知不知”,最有意韵的就是那个“知不知”:眉来眼去的郎君女郎,有谁心中有意,有谁悦君兮,望君知呢?

    李群玉笑着踏唱一声“知不知”,眉毛矜雅斜挑,向孙楫飞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孙楫沉了下眼,这是……鼓励?

    他要下定决心去追求定襄县主吗?

    孙楫的目光变得深邃。

    另一厢独孤绯甜美软糯的声音唱着“相思知不知”,眼睛脉脉含情看着韦应己。

    韦应己微微垂眸,睫毛遮了半眼,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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