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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6节

大明1617-第11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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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忍一忍,无有大碍。”

    赵立德听得这话,转头就走。

    一个军情员问道:“怎地,不看了?”

    “没必要看了,这人我已经明白了。”赵立德微微一笑,心中已经完全了然。

    一个人多有人缘,多任侠大方,多得人望,或是有多大的弓马本事,这还都不算太可怕。可怕的是性格无比坚韧,遇事不挫,能忍受苦痛折磨。

    这样的人,一旦立志,则必定百转不回,虽死不悔。

    这是一个相当可怕的人,一条潜龙,怪不得张瀚专门派了一个情报小组盯着……确实是完全值得的行为。

    至于先杀李鸿基,赵立德也是觉得没有必要。再怎么样,潜龙毕竟只是潜龙,未遇风雨不得大势,就只能为区区一驿卒。

    将来天下大变之时,李鸿基是有机会趁时而起,还是突然暴毙,甚至有别的处理办法,这都是张瀚心念之间的事,任何一个念头转过来,李鸿基都无力抵抗,完全只能被动接受。

    所以张瀚之势已经大成,对李鸿基这样的草莽中的蛟龙也就是关注一眼,并没有太多的提防和限制,否则以现在的和记之力,对付李鸿基这样的普通驿卒,不过是举手翻掌之力耳。

    “明早回新平堡,向大人复命。”赵立德吩咐一声,叫人准备好马匹,他要赶回新平堡复命。现在各处平静,暴风眼还是在新平堡,朝廷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谋张瀚性命,只是这时机尚且难说,其实张瀚现在养望已成,没有必要一定要留在堡内了,但张瀚迟疑不去,赵立德怀疑其中另有情弊……不过张瀚布局,对军政大计还是相对公开,会解释原故,在军情这一块,向来是吩咐下来令所有人照办,不得怀疑,也不得拖延,更无比反对。

    而事后检点复盘,则发觉张瀚的布置无不精到,甚至妙至毫厘,有时候都感觉张瀚是眼看着事态的发展,完全算出敌人的下一步的举措,甚至天下大势演变,张瀚都能提前之悉……

    这一点来说,完全令赵立德从骨子里敬畏叹服,对杨秋或是别的同僚,赵立德自忖智计不弱,心智城府手腕样样不在人下,只有对张瀚,这个特务头子生不起比较的心思,倒不是张瀚身居高位,甚至是帝王,接触的时间久了也没有那么多神秘感,所谓天命,不过是哄骗乡间愚夫愚妇,真正的身处高位的聪明人绝不会在意什么天命可畏。而叫赵立德真心畏惧的,就是张瀚这种算无遗策的全能全知,似乎什么阴谋诡计都如积雪遇大日,瞬间就会消弥无踪,根本就无能为力。

    张瀚坚持在新平堡,必定是有他的理由,但赵立德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他只隐隐感觉,天下大势如果按现在这样下去,除非朝廷下手决裂,否则的话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保持镇定……

    对和记来说,长时间的和平亦非坏事,不过如果一直平稳下去,始终寻找不到破局的那个契机,也并非是一件好事。

    赵立德并没有思索太久,对他来说,这种真正大战略层面的事只是略作思索,在宽甸时他常与温忠发和秃头几个讨论,众人都不得要领,对温忠发等人来说,对这种问题的思索往往会化为实际的层面,比如什么时候允许宽甸方面出兵……对他们来说,对张瀚的信任和依赖是深入骨髓之内的,不管怎样,只需要按张瀚的吩咐来行事就可以了,别的事完全不必要担心,反正上头自有安排。

    ……

    赵立德从榆林返回新平堡的途中,王二等人举事的消息就已经传了过来。

    王二等人啸聚了千人,由王二亲自鼓动,他素得人心,以豪勇之姿对众人道:“今反是死,不反亦是死,不如起而造反,尚可一搏!”

    当时陕北四处处于春荒之中,饥民遍地,百姓皮骨已尽,救死不赡,王二首举义旗,众者甚众,而起义军持刀械,以墨涂面,从白水县至澄县城墙之下,城中守备荒疏,完全没有兵力驻守,仓促之间,县令张斗耀命衙差带帮闲上城头驻守,这般人可谓最遭人恨,灾荒之年,官府逼迫赋税甚苛,对百姓剥皮敲骨,而行事者就是这等人。

    一见衙差,群情更愤,王二趁机喝道:“谁敢入城杀县令?”

    众人皆云“我敢”,自此事可不止,千多人从四处登城,城头守兵一晃而逃,根本不敢抵抗,义军杀入城中,擒得知县,当即斩下头颅,传首示众。

    这一下从者更多,王二开仓放粮,众多饥民加入队伍,王二率兵至白水河畔,攻打富户寨子,四处征粮和打造兵器,一时间已经啸聚了数千人,声势浩大,远非普通民变可比了。

    消息在赵立德身后传到榆林等镇,百姓造反是头等大事,立刻就有塘马报向京师和三边总督并宣大总督处,由于县城被破,这等事根本无法隐瞒,若王二等人不破县城,三边总督还可以内部消化,设法将这股叛乱的农民征服或招安,而破了县城,杀了知县,事情则无可掩盖,只能飞马传骑,向京师报告。

    与此同时,三边开始动员,在赵立德离开榆林镇的第二天,就看到好几股骑兵往榆林南边去集结。

    为首的多是都司或守备,率兵行军多以马兵为主,仓促之间,想动员步兵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有诸将率马军先行,然后徐徐动员步兵,以王二等人的数量,官兵最少也得动员好几千人,应该由某个游击将军率马步兵两千人左右,才会试图往白水河畔去进剿。

    这一切都和赵立德无关了,他点了把火,果然陕北就是一个大柴堆,火轻易的烧了起来。

    按照安排,还有数十个点可以逐次点燃,但要看时间,看明军的动向,看朝廷的动向……如果朝廷一意孤行,那可以陆续把火头点燃,熊熊烈火一旦烧起来,三边,宣大,都会焦头烂额……

    所以大明实不足惧,几十年的天灾加上人祸,北方已经陷入集体的困苦之中,和隆万开海之后的江南湖广闽浙不同,南方富裕而北方穷困,朝廷的财政又陷于困顿之中,对北方只有陕北等少数地方不征辽饷,可是对天灾无能为力,对百姓的贫苦视若不见,没有赈济,连赋税也照常征收。同样的赋税,江南地方可以轻松缴纳,而在北方却是使百姓倾家荡产。人都说大明薄税,按中央的财政收入来说确实税赋相当的低,连正常的朝廷运转都相当的困难。而实际情形来说是大量的好处被士绅阶层瓜分,沉重的负担还在农民身上,天灾之下,政治不修,王朝其实已经走入末世,在大规模的起义未起之前,人们还有种种错觉,并没有感觉到危机将至,只把眼光放在和记和东虏身上。到王二等人起义之后,所有人才赫然惊觉,大明的情形就是如孔子评价的一样:季孙之忧,不在颛庾,而在萧墙之内。

 第一千六百二十三章 少君

    等赵立德至新平堡时,果然连大同镇也笼罩在相当紧张的气氛之下,官道之上传骑往返不停,显然是朝廷与三边,宣大的联络不断,对农民起义,不管是皇帝还是士大夫都会相当的慎重和小心。

    西人有哲人曾经说过,中国没有历史,无非就是王朝更迭。

    对中国人来说可能没有这样深刻的感悟,但大明近三百年,一旦出现大规模的农民起义,熟知历史的人总会立刻联想到很多不好的东西。

    陈胜吴广,黄巾军,黄巢,刘福通……中国历史上要举出造反的名人,恐怕能列出一长串的名单来。

    在后世,王二名声不显,最多是被视为明末农民起义军的首发第一人,所以才为人所知。但在当时来说,一个人敢首举义旗,啸聚百姓攻入县城,杀害县令,这绝对是第一等的悍贼,是为“贼”,对这样的人,怎么防患和小心都不为过,赵立德等人进入大同镇时,各方官吏和将士们的异常谨慎和小心,包括朝廷的谨慎和多方布置,也就不足为怪了。

    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明朝君臣担心的一样,王二起义之后,迅速就带动了几十股农民起义军,所谓“三十六家”义军就是在这个时期成型。

    张献忠也是在崇祯元年举事,而李自成要等到崇祯二年时。

    真正的掘墓人还在吃公家饭,一直到愚蠢而自以为是的崇祯皇帝把李自成的饭碗砸了之后才出现。

    新平堡表面上一如其旧,甚至叫人感觉到气氛相对宽松许多。

    外来的马步兵已经在堡中呆了很久,与新平堡的商家百姓都混熟了,已经不再有刚进堡时的戒惧和小心。

    并且有一个明显的变化,新来的马步军已经开始拿和记的好处,将领们都制止不住,只能约束自己,彼此告诫,和记的好处不能拿,否则他们罪责不轻……

    由于和记在堡中的存在,使得商家众多,物价相对便宜许多,更要紧的是赖同心的旧部一直拿和记的好处,到现在也没有彻底断绝。

    同样的边军驻军,一边日子过的舒服,一边却是只能拿军饷,不平之气油然而生,驻军超过一个月时间后,那些轮值堡门和夜巡的兵士开始在和记商行领好处,用好听的话来说就是商家自发劳军……无非是一些吃食和散碎银子,对和记来完全不成负担。

    打发边军如养狗,也怪不得九边重镇沦落成现在这般田地。

    赵立德进堡门时毫无困难,又重复数月前的光景,守门的兵见是和记的人回来,根本不加盘问就挥手放行。

    而北门附近,一队兵丁刚刚下值,从和记商行门前每人领了两个肉包子,吃的满口流油。带队的队官则张着一个小布口袋,一个和记的大伙计往里头倒散碎银子和铜钱,正午的阳光之下,碎银和铜钱熠熠生辉,闪闪发亮,发出哗哗的响声……

    赵立德只是摇头一笑,朝廷可谓真是昏聩,指望四处调集来的外来兵马就能忠心效力,但其粮饷不备,对军士向来酷厉苛刻,将士鼓燥哗变已经多次发生,自嘉靖万历以来,军伍兵变不可计数,这样的军伍岂可用来谋干大事?榆林镇中,三年未发饷的部队都是不少,指望他们效忠皇明,真是与虎谋皮。

    所谓忠诚,不过如此。

    自万历到崇祯年间,特别是崇祯年间,军队叛变次数不可计数,抓将领,抓总兵,杀害将领乃至侮辱巡抚的记录都有很多次,李自成就是崇祯二年往京师勤王途中,参将王国不肯发饷,导致军伍叛乱而造反的。边军成了反贼的主力,真是叫人笑不出来的笑话……

    及至张瀚府邸,却见两小儿自外而返,十余护卫散落四周,并不太着紧。

    赵立德赶紧下马,牵马侍立左右。

    他自是认得,这是长公子张彬和嫡公子少君张桢。

    自汤饼会后,张桢嫡子身份确立,和记内部已经以少君相称。

    两个孩童一个五岁,一个四岁,都是调皮的时候,张瀚也还没有给两个小孩开蒙,只是每常闲暇时都会亲自教导两个儿子,老三尚年幼,刚刚学步,不会说话,牙牙学语都办不到,也就淡不上教育了。

    “属下赵立德见过少君,见过大公子。”

    赵立德恭谨而立,神色俨然,这是应有的礼节。和记之内,已经早就视张瀚为主上,对这两个孩童也以君上视之。

    张瀚只要称王或称帝,两个公子定然就是亲王或封公,如当年大明太祖为吴王和称帝时的故事。

    所以要持臣上见主上之礼,和记废跪礼久矣,见人动辄下跪反而别扭,所以赵立德也只是长揖而拜,而并非行大拜之礼……

    赵彬点了点头,说道:“赵大人不必多礼,我兄弟二人去堡外踏青游玩,无甚要紧大事。”

    赵立德微微一笑,心道:“这大公子口齿清楚,这般年龄也难得了,亏不少人说大人对孩子过于溺爱,其实我看管教的还好……”

    张彬落落大方,言语得当,令得赵立德也是心生好感。

    张桢却道:“赵大人看样子风尘仆仆,辛苦了啊。”

    赵立德一征,仔仔细细的看了赵桢半响,方叉手道:“不辛苦,公事都是总要有人做的。”

    张桢笑道:“果然和父亲一样的说法,总是要有人做事的,我兄弟二人无事,赵大人请随意吧。”

    赵立德默然不语,却退向一边,不敢在两个公子之前进府。

    张彬和张桢显然也是习惯了,兄弟二人又向赵立德点点头,在侍从人员的护卫下自己一蹦一跳的上了台阶,没有走二门和仪门,从夹巷中穿过去,显是往后院去了。

    “了不起。”赵立德看到了迎出来的蒋义,由衷说道:“两位公子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可敬可叹,张大人真是令人由衷钦佩。”

    “这叫能者无所不能啊。”蒋义也是笑,接着小声道:“老赵,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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