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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满床笏-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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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谦心里忧闷,无人可说,这会儿借着酒劲,又见郑宰思这样善解人意,情不自禁说道:“我原本的确曾有此忧虑,谁成想,竟是白担心,妹妹她自己另有打算。”
  郑宰思一怔:“这是说,令妹……已经有意中人了?”
  养谦摇头:“若这样也罢了,她啊,竟不知听了谁的信口胡说,暗中打探宫中甄选女官的事呢!”
  郑宰思闻言,长眉微挑。
  ***
  春风吹过三月,月末,会试张了杏榜,养谦果然榜上有名,只等四月参与殿试。
  这一届的主考官是户部尚书、阁老徐廉。
  说起徐阁老也是大有来头,当年范垣参与科考的时候,他也同样是主考,同样也算做是范垣的座师。
  先前,前任首辅程达京在的时候,徐廉便跟他暗潮汹涌,也是内阁中仅次于程首辅的、实力最雄厚的一个。
  在程达京倒下之后,很多人都以为徐廉会成为继任首辅,谁知道范垣横空出世,抢在了他老师的前头。
  据说徐廉因此十分仇视范垣,不过徐阁老涵养极佳,城府深沉,平日里跟范垣也依旧友好相处,看似一对十分和睦的师徒。
  就算先前朝臣们联手整范垣的时候,徐阁老都按兵不动,所以范垣对他也始终礼敬三分,两人一直都相安无事。
  进了四月,天更加暖,花园里的花开的沸沸扬扬。
  眼见殿试在即,温姨妈十分挂心,打听广缘寺的香火最灵,就跟冯夫人说了,一定要去求佛保佑。
  冯夫人知道她爱子心切,便道:“我的心跟你也是一样的,既然要去,就别静悄悄的,隆隆重重的去一趟,才看诚心。”
  特命人提前三日通知广缘寺众僧,让洒扫寺院,屏退闲人,专等那一日去拈香拜佛。
  是日绝早,冯夫人带了几位儿媳,温姨妈带了琉璃,女眷们的车驾,并丫鬟婆子们的车辆,盛放施舍、金银、香火的车,统共十四辆,占了半个长街,在小厮跟侍从的簇拥下,一并前往广缘寺。
  养谦跟二爷范澜,三爷范波,并范东城等男子都在外间等候。
  范澜笑对养谦道:“表弟这一次一定稳中三甲的,瞧瞧,阖府的人都出来给你祈福,这样大的福分,怕不稳稳妥妥的?”
  范波也笑说:“我在外头,也常常听人说起表弟的诗词,都盛赞的了不得,说是江南文气,才子风流,我听了,面上也俨然有光的很。”
  养谦原先虽然踌躇满志,但毕竟高中不高中这种事,没有人能够说的准,所以心态还算平和,可如今见如此哄闹起来,倒是让他有些压力倍增,见两位表兄如此夸奖,只得谦让。
  范澜又斥东城道:“眼见你也要科考了,万不能再像是小儿般偷懒玩耍,一味的胡闹,竟要把学业认真起来,免得到时候空有老大徒伤悲之叹,听明白了?”
  东城忙规规矩矩地答应。
  这日回到府中,温姨妈叫了养谦进里头,把一个东西给了养谦。
  养谦认得是一枚护身符,笑道:“母亲怎么也弄这些?”
  温姨妈道:“哪里是我弄的?是你妹妹给你求的。”
  养谦一愣,温姨妈道:“她特意给你求的,驱邪避凶,保佑平安的。”
  温姨妈说着,又笑道:“原本你姨母跟我都以为她求的是保佑你殿试高中,大家也都这么以为,你妹妹却说,不管能否高中,她只要哥哥平平安安,康康健健的就好。我瞧大家都说她傻气呢。”
  先前因琉璃暗中筹谋女官的事,养谦心里很不受用。
  这些日子虽然也常去探望,只是心中毕竟郁郁地隔着一层,如今听温姨妈这般说,两只眼睛即刻红了。
  养谦看着那护身符,又问道:“妹妹……可跟母亲说过别的什么没有?”
  温姨妈道:“还说什么?”
  养谦不敢透露:“我只是多问一句。”
  温姨妈道:“是了,还有一件事。”说到这里,微微敛了笑。
  养谦心头揪起,忙问何事,温姨妈叹了口气,道:“今儿在广缘寺里,你那三表嫂突然说起来,说是你的年纪到了,只终身大事还没有着落,倒要张罗起来了。”
  养谦皱皱眉,温姨妈又道:“还说……有人家看中了你妹妹呢。”
  养谦听提自己的时候,还是平常,突然听了这句,惊道:“什么?”
  温姨妈笑道:“后来我们回来,车上跟你妹妹说起来,她突然告诉我,一辈子也不嫁人。”
  养谦默默地叹了声:既然要进宫当女官,当然不会嫁人了。
  温姨妈则蹙眉又说:“这孩子虽然大好了,毕竟还有几分难改的傻气的,你姨母问她一辈子不嫁人可怎么着,她竟说,就安安生生地守着我跟你就成了。”
  养谦大惊:“母亲说什么?妹妹……她这么说的?守着咱们?”
  温姨妈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旋即笑道:“你看,是不是还是有点傻气的?太医的那些药,可不能停,隔几日太医们来,还要再跟他们说说,看如何继续调治的好。”
  ***
  午后,将黄昏。
  一抹微红的夕阳掠过蔷薇架,照的地上花影斑驳。
  范垣负手步出书房,站在墙角花架下,仰头打量,夕照在花架顶上,那股绚烂的红把天色渲染的十分温柔,美好的几乎不真实。
  范垣正在凝眸打量,突然听见悄悄地脚步声从后靠近。
  他心中微惊之下,又有点诧异,这院子是有内卫的,有人如此鬼祟而来,为何内卫并不出现?
  随着黄昏有些熏暖的微风,有一股熟悉的甜淡气息脉脉席卷而来。
  范垣双眸一眨,知道了原因。
  他仍是假作仰头看花的模样,并没有动,任凭身后那人鬼鬼祟祟地走到跟前。
  琉璃站在范垣背后,见他毫无反应,原本窃喜的表情却迅速消失了。
  她索性重重叹了口气,甩手道:“师兄又知道了是不是?”
  范垣回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
  这种把戏,她真是乐此不彼。
  早先在陈家,看范垣一人发呆出神的时候,琉璃就会蹑手蹑脚地靠近,或轻拍他肩膀试图吓他一跳,或往他领子里扔一根草,背上贴一张字。
  在小章等看来,琉璃这种举动,简直就是往老虎鼻孔里捅草棍儿,如果惹急了那头老虎……
  但身为老虎的范垣,反应却异常淡定。
  其实琉璃每次动作,基本上还没靠近身旁,就会被范垣发现。
  范垣虽发现,却每次都假作不知,最后在琉璃以为自己伎俩得逞的时候,他才波澜不惊地瞅她一眼,非常冷傲地拂袖离开。
  不过……自从她进了王府,就再也没有人跟他玩这种幼稚的把戏了,如今恍若隔世,竟然让他的心里莫名荡起涟漪。
  范垣道:“你来干什么?”
  因为女官的事,上次两人谈的不太愉快。这连日来他忙于公务,几乎也少回府中,竟没得闲碰面。
  本以为琉璃从此会恼了自己,谁知她竟然又自己找了来。
  范垣心里先是有一点喜欢,可立刻又戒备起来,按照他对陈琉璃的了解,必然是因为她的要求没有达成,于是又来软磨硬施了。
  她就是这样,就仗着他会纵容她。
  但这次,范垣决定不再退让。
  于是他不等琉璃开口,便道:“如果还是为了那件事,我已经说过了,除非你答应我的条件,否则,不必想。”
  “谁说为了那件事了。”琉璃低头,嘀咕。
  范垣意外,喉头噎了噎。
  琉璃在袖子里摸了摸,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我今儿去了广缘寺啦。”
  他当然知道,一干人等大张旗鼓地去广缘寺祈福,为了温养谦。
  琉璃找来找去找不到,焦急道:“坏了,难道给我毛手毛脚的丢了?”
  范垣忘了矜持:“丢了什么?”
  琉璃摸着袖子,直着眼睛看向范垣。
  范垣忙道:“是什么要紧东西?不用急,我叫人去帮你找。”
  琉璃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嘻嘻一笑,举手在怀中摸了摸,竟然掏出一个大红缎面的护身符。
  拎着那护身符在范垣面前晃了晃:“师兄也有上当的时候。”
  范垣瞪着她,无法可想。
  “我在广缘寺求了两个,里头有开过光的平安符咒,”琉璃似看出他不快,忙把那护身符举高,“一个给了哥哥,这个……给师兄。”
  范垣喉头动了动:“你……”
  他看看那护身符,又看看琉璃,仍是警惕地说:“你、你就算给了我这个,我也不会答应……”
  “谁让你答应什么啦,”琉璃委屈地看着他,“只是给你带在身边保平安的。至于那件事,我、我没有再想了。”
  范垣双目微睁,不能相信。
  琉璃低头:“我知道,先前是师兄帮我,才留住了儆儿,不然儆儿早给人抢走了。其实不止是这件事,还有别的,比如那回在王府里花匠的事……也是师兄帮我,是不是?”
  晚风一阵阵地袭来,白天都没有这样熏暖绵柔。
  吹的范垣鼻子眼睛都有些泛酸。
  琉璃小声地说道:“我这样笨,这么后知后觉,就算进了宫,只怕未必会保护好儆儿,反而会惹出别的事来也说不定。师兄……故意说那个条件,就是不想我进宫,是不是?你直接跟我说你不乐意就是了,干吗偏要吓唬我。”
  琉璃说完后,肩头一松,又叹了口气。
  她见范垣站着不动,就拉住他的手,把护身符塞进去:“虽然我希望师兄带着这个,但你如果不喜欢的话,等我走了再扔掉。”
  花影洒在她身上脸上,半低着头的少女,在范垣朦胧的目光中,俨然是昔日的琉璃,可爱温柔的容颜。
  琉璃说完后,转身要走。
  范垣突然反握住她的手,将琉璃往身边轻轻一带,低头吻了过去。


第34章 殿试
  琉璃昏头昏脑,只觉着眼前一黑,唇忽然被压住。
  正发愣,又觉着有些许刺疼,竟像是被咬住了,也不知咬破了没有。
  琉璃心中大惊,不知范垣是在干什么,待要叫他住手放开自己,嘴里却只发出支吾含糊的声响。
  要把他推开,双手却无所适从地没什么力气,只偶尔擦过他的腰间,竟连推搡都算不上,只能算是挠痒痒。
  起初琉璃以为是范垣疯了,反应过来后,突然想到了那天晚上在这书房前的事。
  当时她以为范垣那种虎视眈眈的模样,像是要一口咬死自己,但经历了此时此刻,突地恍然大悟……也许不是那种咬死。
  不知过了多久,范垣才放开她。
  他的眼神极亮,又有些奇怪的恍惚。
  琉璃的嘴唇上麻酥酥的,仿佛嘴已经给他吃光了,下意识地举手摸了摸……幸好还在。
  只是有些丝丝地疼。
  范垣张了张口,像是要说话,可又没声。
  琉璃瞪了他半晌,终于说:“我已经没想进宫了,你为什么……”声音都有些沙哑。
  范垣不语。
  琉璃无可奈何,无法可想,下意识地咬了咬唇,却几乎把自己疼得叫出声来。
  当即恼羞成怒,不再理会范垣,转身跑了。
  ***
  灯火昏黄,琉璃悄悄地回了院中,才要进门,便听养谦在那里催问丫头:“不是说往两位姑娘那去了?怎么不见人?”
  琉璃正有些恍惚,猛然听了这句,忙打起精神走进门口。小桃正也暗中焦急,见状喜道:“姑娘回来了!”
  养谦看见妹子这才不理论,只上前道:“去哪里了,这半日不回来?”
  被他一问,琉璃的眼前,重重叠叠都是那夕阳下的花影,以及那个人又是陌生又是熟悉的味道。
  羞耻心滚滚发作,逼得琉璃的脸上又是通红,忙低着头:“我在花园里,看见花开的好,多看了一会子。”
  养谦因着急,声音生硬了些,见琉璃如此,还当时吓到了她,于是又温声说:“近来天暖了,午后暑热地气,出去也带个人在身旁,有个照应。”
  琉璃一概答应,养谦陪着她进了里屋坐了,定睛细看琉璃,才发现她脸上红红的,唇似乎也涂了胭脂一般,格外嫣红。
  养谦关切地说:“我才说什么来?是不是晒着的?”
  琉璃擦擦额头渗出的汗:“方才往回走的急了些,是有些热,不碍事的,哥哥别担心。”
  养谦因为先前听温姨妈说琉璃“不嫁”的话,原先的些许凄楚早就烟消云散,又且有琉璃亲求来的护身符,更是感动了心肠,从温姨妈房中出来后,便来见琉璃。
  丫头们却说她去范家两位小姐房中探望了,养谦见她自己要出去玩,不忍立刻拘回,勉强坐了会儿,见还不回来,才派人去打听。
  那去的丫头,从彩丝房中,又到了芳树房中,却都不见琉璃。
  养谦见琉璃自个儿好端端回来了,就如同珍宝从天而降,满心的喜欢跟爱惜,把原本的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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