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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

太子妃翻车现场-第72节

小说: 太子妃翻车现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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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行容摇了摇头,“教主仁慈。”
  他笑笑,“我不仁慈,只是不想手里再沾血,再叫你瞧见。”
  对于白妗的死活,他是半点不在意的,“这把刀,我便递给别人了。”
  雪行容轻声道,“她八岁拜我为师,前后整整七年,我早已把她当成女儿来疼。三日后的会审…你,就当体谅体谅师姐,好不好。”
  叶归抬起眼,意味不明。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个词,不破不立,我觉得也适用
  等各自处理好手头的事儿,重逢可以安排哈
  又是默念hehehe的一天
  不敢保证还有没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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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幻梦(慎)
  三阁会审; 即由四大门主之首、教中大长老、青衣教教主组成公堂。代表四门主出席的竟然是玄武门主。
  长老宣布废去她在青衣教所习的全部武功。
  逐出青衣教。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对不对?
  白妗裹着一身黑色的披风,重重地咳嗽着; 在屋檐下躲雨,眼睫湿重; 抬都抬不起来。
  水汽濛濛,凉意透骨。
  她忽然好委屈; 又觉这委屈好没道理; 终究是自己选择的路。
  梵音远远飘来。
  是五六个游方的和尚,为首那一人分外眼熟。
  等走近; 白妗差点没惊得跳起来,竟是善水?!
  “阿弥陀佛。”他穿着一身雪白的袈裟,将法杖递给沙弥。合掌行了个佛礼,光可鉴人的脑袋被雨水冲刷得更加明亮。
  慈眉善目,富有亲和力地问道:
  “施主为何在此处踌躇?”
  他乡; 哦不故乡遇故人,白妗扁了扁嘴; “犯了错; 被家里赶出来了。”
  “阿弥陀佛,”他多看了少女两眼; 心生怜悯,吩咐后面的小沙弥,将一直未打开的油纸伞送到她的手里。
  白妗疑虑,“你们为何不用?”
  他笑道; “行走于滂沱之中,也是一种修行。”
  说着便迈出一步,与她一同站在了屋檐之下,抖了抖湿重的袖子,冲她咧唇一笑。
  “……”
  “施主,我在游方之时,遇见过许多人。有人非常懂得止损,不论做什么事,一旦发现付出不能得到对等的回报,便会却步,这些人,都是世上的聪明人。”
  他的声音就像诵念经文,带着檀香一般令人安心的功效,面对这熟悉的脸容,白妗惊讶,是时光错乱了么,他竟比那时年轻了许多。
  今时不同往日,他们不再是针锋相对的关系,白妗便也听他说了下去。
  “可还有一种人,最是执拗。就像明知前面是悬崖还是义无反顾,这样的人,老衲平生所见,不过三人。”
  他说着说着回忆起来,“施主可记得在奉觉寺……”白妗“啊”了一声,猛地重重一呛,看着善水如同见了鬼,指着自己:
  “你如何知晓…?!”
  “阿弥陀佛,佛曰不可说,”善水一脸高深,勘破世事的眼眸中带着笑意。
  白妗一撇嘴,世上的高僧就是有这一点不好,什么都不可说。
  善水将那日白妗走后,他同姜与倦的对话尽皆说了。
  “我知你与惜玉关系匪浅,才说出那样一番话,好让太子殿下留你一命。”
  善水叹了口气,“却未曾想,他…未动杀念。”
  “殿下极具佛心,倘若入我空门,想必已有大成。”
  和尚的神色很是遗憾。
  白妗愣愣的,低下头,用袖子擦了擦脸颊上的雨水。可是袖子也是湿漉漉的,这般举动不过徒劳。
  听他继续温言,“他很早就知道你是芳华宫的刺客,却不忍心杀你。因怜你寿数,屠刀成了佛手。”
  “他是要放了你的。”
  他是要放了你的。
  可至今为止,她都做了什么?
  诱他跌下神龛,支离破碎。毫不留情地践踏、碾碎。
  而她赤足也是血肉模糊。
  白妗望着天,慢慢地吐出一口气。
  ……
  天色阴沉,盛京城中家家户户挂满了白幡,就像一夜之间从夏入冬,纷坠了大片大片的雪。
  青石板上洒落纸钱的碎屑。
  披着宽大披风的少女宛如迷途的旅人,辗转过一家又一家店铺,如漂萍一般无所归依。
  终于走入一家茶馆,靠柜台的桌子边坐着一位大婶,她上前:“请问…城中为何举丧。”
  隐在披风下的小脸雪白,一双眼眸漆黑而平静,“是有什么贵人…逝了么?”
  陛下大行了么?
  那么…新帝登基了吧?
  大婶却缓慢叹了口气,随着她叹出了这口气,少女的脸色变了变。
  望向店外的天空,大婶蜡黄的脸上现出惨淡的哀容:
  “唉,可怜才过弱冠的年纪。”
  声音之中,有着形容不出的压抑与凄凉。
  小二拨弄着算盘,插嘴道:
  “可不是嘛,多少年才出这么一个皇子呢,就这么没了!哈!有个词儿…叫那什么来着,天妒英才!”
  “真是命运无常呀无常。”
  店小二摇头晃脑,样子很是滑稽,却没人笑得出来。
  白妗往后退了两步。
  不…不可能的。
  *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
  吼声震得人耳膜发疼,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拍着被撞到的地方,冲那道跌撞的背影,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
  “哪里来的疯婆子。晦气!”
  白妗不知不觉走到了公主府的地段。
  也许是不敢求证,竟然情怯。
  然而看见府门前高挂的白花与素色的灯笼,终是忍不住浑身一颤。
  门被推开,一身素缟的槐序公主缓缓从中走出,面容憔悴。她抬头看见白妗,红肿的眼睛一下子盛满怒火。
  冲下台阶,将她推倒在地:
  “你还回来?你还敢回来!你回来做什么,来看我们笑话的么?!”
  她呜咽着上气不接下气,不再顾惜身为公主的形象,嘶吼着要来抓扯白妗。
  “公主!不可公主!”
  牙玉拼命拦住,白妗呆呆地跪坐在地,忽然紧紧地捂住了脸。眼中干涩疼痛,却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槐序的语气渐渐地冷了,她俯视着跌坐在尘埃之中的少女:
  “是我害了三哥。为何要把你留在府里?他没有遇见你就不会变成那个样子!太医说不能再操劳下去,他还是我行我素。母后诸多斥责,当时还应得好好的,回到东宫,一点灯便又熬到四更!”
  “他说不能停下来,”槐序像是崩溃得彻底,嘴角不受控制地抖着,“一停下来,身后便有千千万万个人,在他耳边吵闹,怎么甩也甩不掉。”
  她一声声地质问,撕心裂肺了一般,
  “那些人是谁啊?是谁啊?”
  白妗的嘴里火辣辣的疼,她呆呆地仰着脸,像是听不懂她说的话。
  “整个太医院都说他得了魇症,说他命不久矣。”
  “怎么可能。”白妗的神情似哭非笑,她迟缓地摇了摇头。玉空见是治好了他的,玉空见一定治好了他的。
  她又突然顿住。
  玉空见…与他有血海深仇。
  “是啊,怎么可能,”槐序喃喃,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前几天他还着司珍局给我打造了一套头面,要在母后的寿辰中用上,却…”
  槐序捂住脸哭泣,“不要,我不要了!如果知道这是三哥送我的最后一件礼物,我不要了、全都不要了,我只要三哥回来…”
  风过,似这世间未亡人的嚎哭。
  只有牙玉低声的劝慰:“人死不能复生…公主千万保重身体…”
  *
  终究,槐序带她去看了姜与倦。
  因太子新死,还未葬入皇陵。
  白妗看到的,只是一座棺木。
  她想,人死以后,究竟剩下什么呢?就算是尊贵如他,也只有至亲者哭,一副体面的棺材而已。
  这世上绝大多数人,像她在宫外遇见的大婶,店小二,行人,不会因为死了谁而发生任何改变,他们依然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着。
  只有记得他的人在悲伤,很多年后,史书上也只有淡淡的一笔。
  甘心么。
  他还有很多心愿都未完成,怎会如此年纪逝去。所以就算棺木都摆在了眼前,灵堂中香烛的气味冲入鼻腔,白妗也无法相信。
  周围晃过很多人,无一不面色憔悴,行走来去。或有一二,对这个始终静立的少女投来惊疑而指责的目光。
  在一旁打量了很久的大太监,忍不住疑虑道:“公主,这是何人?”
  “三哥的…故人。”
  “不必阻拦。”
  槐序轻轻道。
  灰白色的烛泪沉重,一下落地。白妗合上眼帘,好似大梦三生。
  再睁眼时,天翻地覆。
  ……
  雨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射进来。善水法杖上的舍利不再散发出光辉。
  “施主,你看到了什么?”
  他那空灵忘情,如被涤荡一空的眼眸,静静凝视着她。
  白妗怔怔,抹了一把脸,一时间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方才的一切……只是幻觉么。
  她苦笑,“我明白了,多谢大师。”
  *
  离开的时候,白妗最后回头望了一眼,以后,就要真的成为漂泊之人了。
  一个包袱回来,一个包袱离去。
  师父给收拾的衣物,塞了各种丹药,还有清凉丹。明明以前不许她多吃,说吃多了牙会坏,这次,却给她塞了整整一瓶。
  白妗一尝到这个味道,脑海有什么一闪而逝,串在了一起…
  她突然心软得不得了,弟子出门闯荡江湖,是不是每个师父都会如此。
  与她同行者,却是玉空见。
  离开小镇,他们在与世隔绝的药王谷落了脚。
  偶尔会听见来自盛京的消息。
  太子回了东宫,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重掌大权,蒸蒸日上。
  与那个幻梦截然相反,他离了她,仿佛真的成为了更好的人。
  一切都在回到正轨。
  除了她,要在玉空见身边为奴为婢三年。
  这是她要付出的代价。
  白妗一早便起来配药。还是那张延年益寿的古方,她已经能将原料配得极好。
  玉空见来查验时,白妗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问,“你想活很久?”
  祸害遗千年,果然不错。
  玉空见却道,“不是为我自己。”
  “那是为了什么人。”
  “一个也许这辈子都见不到面的人,”玉空见露出一种奇怪的神情。
  “你们素未谋面?”
  “是。”
  “你这样的人也会想着救谁么。”还是个素不相识之人,白妗讽刺他,“我以为你只会杀人。”
  玉空见看了她一眼,虽仍旧冷漠,神色却难得地认真起来:
  “我是行医者,不是侩子手。”
  她冷冷一笑,不再搭话了。
  某些时候,行医者就是侩子手。


第79章 救我
  有一味药却很难找。
  据说在川蜀之地; 生长有这种草药。
  天还没亮,两人就出发了。
  夜晚借宿在一户农家之中。晚饭正烧着,女主人端了些新鲜的水果来招待。屋里两岁的小儿忽然啼哭不止; 女主人冲他们歉意一笑,搁下手头的帕子; 便哄娃娃去了。
  男主人腿脚有些不便,玉空见正给他看诊; 望闻问切无一不细致。
  左右没有白妗的事儿。坐了会儿; 便进灶房打起下手,烧着水。
  老太太正往锅里撒上一把葱花; 肉香气儿直冒。看着看着,白妗很快注意到了不同,老人翻勺利落,脊背虽有佝偻,气质却是稳重大方; 半点没有村野气息。
  方才就听小夫妻谈论过,他们家老太太是从宫里放出来的老人。
  白妗无端寻到些亲近感; 转到案板上切起了萝卜。
  不知何时老太太站在了身边; 她眯着眼,“老身曾见过一个女子; 一双手也是同姑娘一般这么巧呢。”
  白妗听完有些惊讶,仔仔细细地将她看了一看,亏得记忆极好,忽然便将她认了出来。
  世间竟有这样巧的事!
  她稍稍定了心神; 状似无意道,“听说老人家是从宫里出来的。想必对宫里的事都是了如指掌吧。”
  那老太太正将肉菜装盘,笑了笑道,“一把年纪了,很多事都记不太清啦。”
  白妗也是一笑,“妾身四年前进京,哪知东边竟起了一场大火,那火势凶猛,在客栈都能看见冲天的火光。那时妾身还小,吓得连夜做噩梦呢——老人家可知这其中的原委?”
  老妇人回忆起来:“这么件事…”
  都是从宫里放出来的人了,又在这荒郊野岭,俩人萍水相逢,没什么忌讳。
  老妇便一叹道,“姑娘权且当个秘闻听听了。”
  白妗手下不停,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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