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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节

左道江湖-第1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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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想了。”
  沈秋回望了一眼是非寨惨状,他拍了拍小铁的手臂,说:
  “这都是生死有命的事情,要看开些。走吧,去看看你父亲,还有你那二叔。”
  “可是,木头叔让我别去打扰。”
  小铁有些迟疑。
  沈秋则迈开脚步,走上前去,他对小铁说:
  “你父亲痛失兄弟,是非寨又遭此大难,正是需要你安慰鼓励之时,这是身为亲子的本分。
  你现在不去,难道还要你父亲独自哀伤不成?”
  小铁听沈秋说得有理,便也跟上前去。
  两人走入房中,便看到仇不平正双手贴在刘俊山那凄惨的身上,正在为二当家注入他那古怪战气,试图唤醒他。
  沈秋看了那凄惨的烧伤,便摇了摇头。
  这样的重度烧伤,在他老家都很难治,二当家离去,估计也就在今日里了。
  “他身体受创,太过痛苦,身体本能使他昏迷不醒,这是在保护他。”
  沈秋上前一步,轻声说:
  “仇寨主还是莫要强行唤醒二当家,这会让他精神遭受不可逆的破坏。”
  “我知二弟心性。”
  仇不平没有听劝,而是说到:
  “我二弟已成这般,他宁愿死了也不愿如此苟活,但他却强撑到现在,这是在等我归来,他还有话要对我说。”
  “这。。。”
  沈秋迟疑了一下,他的手指动了动,对大当家说:
  “我有一法,能让二当家痛觉暂失,这也许能让他清醒片刻。
  只是,仇寨主,恕我直言,二当家这样的伤势,已经是回天乏术,若是激起回光返照,只怕。。。”
  “无妨!”
  仇不平收回双手,对沈秋说:
  “沈少侠去做便是,我二弟若还能知晓,也只会感谢你,而不会怪你。”
  “好吧。”
  沈秋对小铁吩咐了几句,片刻之后,小铁便找来了青青丫头。
  后者看到刘俊山的惨状,吓得脸色苍白,却还是乖乖的从怀里取出一卷黑布。
  那黑布卷里装满了各种暗器,沈秋从其中抽出七根针,用烛火灼烧,烈酒清洗,洗去毒性后。
  便按照记忆中来源于苦陀的那套“鬼影针”,将七根针,快速插入刘俊山七处穴位之中。
  他对仇不平点了点头,后者再次输入真气,不多时,刘俊山便呻吟一声,勉强张开了左眼,右眼确实已经被烧坏了。
  他一眼看到眼前的仇不平,便激动的要坐起身,却被沈秋急忙按住。
  “大哥!”
  凄惨的二当家说话虚弱,却努力的抬起手,仇不平立刻握住。
  但刘俊山却感觉不到,这是自然的,鬼影针的这秘术不但封住了痛觉,还封闭了五感。
  这对人体伤害极大,也是这套鬼影针中的禁术。
  “我回来的晚了,二弟,你不要怪我。”
  仇不平握着二弟血肉狰狞的手,他温声说:
  “你强撑到现在,还有何事不平,且与我说吧,大哥必定为你办到!”
  “老三!”
  刘俊山语气虚弱的说:
  “我撑到大哥归来,便是想和大哥说一说老三的事。”
  沈秋暗叹了一声。
  这刘俊山果然是性情中人,容不了鬼书生的背叛。
  撑到现在,想来是要仇不平为他和是非寨战死者报仇吧。
  但下一刻,他却听到刘俊山说的清楚。
  “大哥,莫怪三弟。”
  “嗯?”
  沈秋瞪大了眼睛。
  这。。。
  这刘俊山是失心疯了吗?
  被那吴世峰害成这样,居然还替他说话?
  “老三做错了事。”
  仇不平轻声说:
  “我自然会料理他,二弟你不用忧心。”
  “不,大哥,不要怪三弟。”
  二当家艰难的咳嗽了一声,他的独眼中尽是一抹哀求,他对仇不平说:
  “三弟做错之前,与我说了很多话。
  现在想来,三弟说的,都有理。
  大哥,是我等一直在拖累你,你这等英雄人物,就该纵横天下,自由自在,而不是被困在这个没前程的是非寨里。
  咳咳,大哥,三弟说得对。
  我们一日是匪,便众生是匪,匪人只能造出杀孽,何谈救人水火?
  这是非寨上上下下,唯有三弟真正懂了大哥的忧思,我等却沉浸在替天行道的爽利中。”
  刘俊山叹了口气,他说:
  “我等建了是非寨,本是想让齐鲁安定,本想了结天下冤仇,我等杀得越狠,冤仇却越发多。
  齐鲁也越发乱了。
  我是个粗人,大哥,我想不到这些,但三弟想到了,再这么下去,是非寨又与我等平日鄙夷的土匪恶霸有和两样?
  这绝对不是大哥当时的理想。
  是非寨,没了就没了吧,大哥,不要再为我等烦心费力了。
  你寻到了小铁,便是老天垂怜你。
  万万不可再失了这情义。
  老天爷都在让大哥舍了是非寨,去做个清清白白的人,大哥,不要再走下去了,这条绿林路,没有好结果的。”
  二当家那恐怖的脸上,努力的露出一丝笑容。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仇不平急忙加重战气输入,这古怪气劲,却激的刘俊山喷出一口污血。
  沈秋对仇不平摇了摇头,他将双手贴在刘俊山身上,更中正醇和的雪霁真气打入二当家体内。
  让刘俊山发出了一身舒适的呻吟。
  但他的生命之火,却已暗淡至极。
  “大哥,大哥!你在吗?咱老刘看不到你了。”
  刘俊山似乎看不到眼前景象,他有些慌张的用手在空中拨动,仇不平急忙握住他的手,说:
  “我在这里,二弟,我在呢。”
  “大哥,此生能与大哥共建这是非寨,闯下天下威名,我刘俊山此生便没有虚度,我又无家人。
  身后事没有担忧,只是放心不下大哥。”
  刘俊山用最后的力气,扣紧了仇不平的手,他的声音越发艰难。
  这一幕看的小铁和青青偷偷抹泪。
  在窗外,又有忧伤笛声响起,那是不知何时到来的花青公子,正在吹笛为刘俊山送行。
  “离了是非寨吧。
  三弟说得对,这里只是束缚大哥的枷锁,没有什么东西值得留恋。大哥,跟着小铁离开青龙山吧。
  永远别再回来。”
  刘俊山嘴中流出血渍,他扣着仇不平的手,独眼中再无神光,他断断续续的说:
  “莫怪。。。莫怪三弟。。。都,都是为了,大哥好。。。”
  “饶,饶过他。。。”
  刘俊山手中的力气消散,那手指无力的从仇不平手中滑落。
  沈秋长叹一声,收回了手,退回到青青身边,小师妹虽然之前并不喜欢刘俊山的冷漠粗鲁。
  但此时却抱着师兄,哭的和泪人一样。
  仇不平伸出手,帮刘俊山合上眼睛,他跪在床前,对兄弟叩首送别。
  “我儿,跪下!”
  仇不平说了一句,眼泪直流的小铁砰的一声跪在地面,便听到仇不平对他说:
  “三拜九叩。”
  “为你二叔送行。”


第149章 哀曲【67/100】
  下午时分,冷风阵阵,并无阳光,阴云密布。
  是非寨后山上,仇不平站在漫山遍野的新坟前,没有墓碑,没有花束,甚至连祭典用的纸钱香烛都缺乏。
  这一战是非寨损伤太重了。
  寨中精兵战死一千多人,剩下的几乎人人带伤,还有一千多人随着鬼书生归了南朝。
  这一战,彻底将是非寨的精锐军打残了。
  至于山下的喽啰们,损失倒是小一些。
  那些人虽然也是是非寨人,但只是外围成员,打打顺风仗可以,这次被南朝突袭,虽然最终以是非寨赢了告终。
  但从昨夜起,便已经有小股人马弃寨而去了。
  这是非寨里,也不都是好汉。
  毕竟命只有一条,惜命,并不是错误之事。
  仇不平穿着白色孝服,头上戴着白布,郎木头也是一样打扮。
  后山上的头目和喽啰们,都是戴着孝,寂静无声,只有低沉的抽泣,在那哀伤的哀乐里夹裹着。
  小铁站在父亲身后。
  他跟着仇不平,对眼前这新坟叩首,他也参与了这场大祭典,算是被是非寨剩下的人真正接纳了。
  沈秋一行人则站在更外围。
  他们不是是非寨的人,便不用参与祭典。
  许他们观礼,也算是是非寨认可了他们。
  而这一时间,也寻不来做法事的“专业人士”,在仇不平亲自拜访之后,浪僧便当仁不让的主持了这场大法事。
  好在他也是出家人。
  对这套祭奠亡魂的流程,倒是并不陌生。
  肃穆哀乐中,浪僧身穿黄色僧衣,又套了件红色袈裟,宝相庄严的坐在一处台子上,敲打木鱼,转着佛珠,诵念地藏经。
  声音通过真气加持,在后山之上回荡开来。
  他身后还有几个会念经的是非寨人,也跟着一起念,倒是让这场挺寒颤的祭典,变得更肃穆了些。
  “小铁找到了生父,仇寨主帮了忙,我们又救下了师兄。”
  青青丫头被秀禾架在肩膀上,倒是比沈秋还高了些,她心情也很差,一边看着眼前大法事,一边低声说:
  “明明是两件很快乐的事情,为什么会是这个结局呢?”
  没人回答这丫头的问题。
  这时代的人,对祭典之事看的极重,就连花青这等修仙之人,此时也是一脸肃穆,而山鬼则抱着承影剑,站在众人后方。
  他还带着山鬼面具,看不到表情。
  但沈秋知道,山鬼肯定心里也在为这些战死者默哀。
  否则以他的性格,不感兴趣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前来参与的。
  “师兄,你说,这仇寨主和他两个兄弟之间,真的好纠结啊。”
  青青骑在秀禾肩膀上,弯下腰,对不理她的沈秋轻声说:
  “他们明明是真正的义气兄弟,最后却闹得自相残杀,鬼书生和活阎王都说是为了仇寨主好。
  但到底谁对谁错啊?
  师兄,我昨晚想了一晚上都没想明白,你帮我想想呗。”
  “这种事,哪有什么谁对谁错?”
  沈秋没开口,站在一边的花青公子却低声说:
  “吴世峰与南朝勾结,又在寨中卷起内乱,试图毁了是非寨,他应该是坏人。但我想,鬼书生下这个决定的时候,自己肯定也很痛苦。
  他在这是非寨里待了14年,自己也是是非寨的一员。
  他说要毁掉是非寨时,便已经打定主意不会独活。”
  花青叹了口气,他说:
  “鬼书生对仇寨主是绝对忠诚的。
  这一点不需要怀疑,为了让他大哥从痛苦中解脱了去,他可以舍弃自己和其他兄弟的命。
  而刘俊山就更不用说了,说他是愚忠都不过分。
  但偏偏就是这种粗莽汉子为义气而死,临死前还求大哥宽恕背叛者的事,这等义气,外人看来都惊心动魄。
  却也是乱了我一丝道心。”
  花青公子苦笑了一声。
  他说:
  “红尘洗心啊。
  苏州之事,齐鲁之事,倒真是让我对这本不屑一顾的万丈红尘,起了许多兴趣。这趟是非寨,来错了!
  我真不该来的。。。”
  “但你来了。”
  一直不出声的山鬼突然说:
  “如锻铁不经捶打,便难炼好刀。”
  “你这话,到和我师父有几分相似。”
  花青唰的一声打开折扇,一边摇晃,一边对山鬼说:
  “你也别好意思说我,你这山中野人,不也想看看这事该如何结束吗?
  否则你早该走了。”
  山鬼摇了摇头,却再没说话。
  直到众人都沉默之后,沈秋才伸出手,拍了拍青青手臂,示意她从秀禾身上下来,他低声说:
  “这事啊,没有对错。如果非要说错,那错的,就该是仇不平,而不是刘俊山和吴世峰。”
  “咦,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青青诧异的看着沈秋,后者却不再说话。
  似乎对这个问题再无兴趣。
  在他们眼前,浪僧念了九遍佛经,法事做完,哀乐停下。
  自有喽啰为仇不平等人送上一碗浊酒,是非寨主将那碗酒饮了大半,然后将残留的酒,洒在眼前新坟之上。
  那里埋得,是刘俊山,还有钱拐子。
  “我儿,你且记住。”
  仇不平拿着空碗,指着脚下那新坟旁边留出的土地,对身后折铁说:
  “若以后为父死了,便就要埋在这里!
  生为兄弟,死亦是兄弟,下了黄泉,也要陪我兄弟在那地府里逍遥自在。
  这人间是非,我终是平不了。
  若那地府也是不公,我自然与那阎王好好闹上一闹!”
  “砰”
  他手中酒碗被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是非寨众人!
  为我等兄弟,摆酒壮行!”
  仇不平高喊一声,声浪传过整个后山,在他身后,那些打着绷带,脸色虚弱的头目们走上前。
  如仇不平一般,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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