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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分手了又来暗恋我-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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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长汀被这颗糖衣炮弹击倒,打了个大喷嚏。革命战士应该时刻坚守底线,苏长汀想起他爸爸养猪场的事,顾左右而言他。
  “我爸的养猪场污水排放不过关,我记得你们陆氏生物好像有这方面的研究,可以提供技术吗?价格好说,不用友情价。”
  “我一直在找你。”陆庭洲企图维持久别重逢的气氛。
  “主要就是猪粪不太好处理,我个人倾向于制作肥料,正好用于农场……”
  “苏!长!汀!”陆庭洲被他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到肝疼,硬生生把一句“我爱你”憋了回去。不行,他都闻到猪圈的味儿了。
  苏长汀感受到三个感叹号的愤怒,他还没在现实里看过生气的陆庭洲呢,好像无论他怎么搞砸陆庭洲的实验,对方总是耐心地为他收拾烂摊子。他立即把输入框里的“养蝇蛆好像也不错”删掉,留下一个无辜的“嗯?”
  陆庭洲隔着网线又奈何不了他,只好缓下语气,“我们明天,不,今天见一面。”
  苏长汀哪敢和陆庭洲见面,他面对陆庭洲就是个没骨气的,被他三言两语说着就忘了当初为什么分手。
  苏长汀不回了。
  陆庭洲发过来一张萝卜的图片,非常可爱的q版,正是苏长汀大学时期的头像。他后来找过这张图,但无论他怎么描述,网上出来的图就没有一张像的。他突然福至心灵,这大概是陆庭洲的手绘,除了男友之外不外传的那种。
  “换上。”
  陆庭洲略一沉思就知道苏长汀现在吃哪一套,“然后我们谈谈污水排放的问题。”
  陆氏生物经过几代人的经营,有自己的渠道和触觉,环保检查风声未动,他们公司就对这方面的市场有所准备。
  苏长汀犹豫,他要为了一个养猪场卖身吗?他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几两肉,好吧,也算是对得起这些吃过的猪肉了。
  他随便找了一张赝品替代,陆庭洲他男朋友的专属萝卜他要不起。
  “有什么好犹豫,又不是刚搬家那会儿我让你穿我的……”陆庭洲耿直道。
  对方显示正在输入。
  剩下的内容迟迟不出来。
  苏长汀已经脸颊爆红,一半是发烧憋的,更多是羞耻度爆表。
  那时大概是大二下学期,他第一次跟着陆庭洲去他校外的住处,是一栋崭新二楼小别墅,除了电器家具什么都没。
  陆庭洲特地让阿姨什么都别准备,他要和苏长汀亲自操办新家。苏长汀像个刚过门的小媳妇似的跟在陆庭洲的购物车后面,看他往里面扔牙刷毛巾洗浴套装……
  最后陆庭洲还拿一块四米*六米的大红桌布,上面红艳艳的山丹一朵赛一朵盛开。
  路过计生用品区时,陆庭洲神态超然地往里面扔了两和避孕套和润滑油。
  购物车里的东西摞得整整齐齐,仿佛优秀的建筑工搭出来的架构,最大程度地利用了空间。两盒避孕套正好嵌在了左下空缺的角落,刚刚好。
  苏长汀跟在后面撇了撇嘴,原来一早留着位置在这儿等着呢。
  他觑了眼陆庭洲正经冷漠的皮相,“你一进超市就想着这茬吧?”
  陆庭洲反应了下,严肃地点头。
  两个家政菜鸡到底低估了一个新家需要的物品,买完日用品发现还要洗刷,买完菜发现没有调料品……两人汗水淋漓地折腾新家,虽然累,但是心里都是哼着歌儿的。
  高兴过头,苏长汀洗完澡光溜溜地站在浴室里,尴尬地发现自己没有睡衣,也没有内裤。而且他们都没有买。
  “陆庭洲。”苏长汀小声喊,“那个你有没有……”
  陆庭洲靠在床头看文件,走近了才听见苏长汀的祈求,他一时也愣在那儿。两人隔着门面对面地站一会儿,陆庭洲骤然想起他妈给他快递了一包衣物,都是陆妈妈给他买的。陆妈妈非常嫌弃他儿子的淳朴审美,完全没有遗传到自己的眼光,于是陆庭洲住哪儿都要精挑细选送一堆衣服,要不是学校的储物空间不大,也不会被放过。
  陆庭洲从角落里扒拉出一个大箱子,打开之后,花花绿绿的家常服和睡衣像膨大的棉花糖一样涌出来。
  陆庭洲十分无奈,他小时候听话,他妈让穿什么就穿什么,一个英俊的小少爷整天穿着东北大花袄。后来陆家父母生意渐忙,他跟着奶奶生活,终于掰正了。
  陆庭洲选了两件颜色不那么亮眼的,通过浴室的一条小缝递给苏长汀。里面水汽氤氲,陆庭洲别过头,捂着鼻子,“我妈买的衣服,她喜欢花的,有点大,你将就一下。”
  苏长汀想起那个花团锦簇的桌布,明明是一脉相承的审美,偏偏还互相嫌弃。哦,这大概是另一种血脉相连。
  他一根手指勾着陆庭洲的内裤,还凑近闻了闻,肥皂味。这举动有点痴汉,他猛然清醒过来,全身上下红得像熟虾子。苏长汀有点拿不准这是新的,还是穿过的,别别扭扭地穿上了。
  陆庭洲的衣服对苏长汀有点宽大,特别是内裤和睡裤,他身高不比陆庭洲差多少,但腰细,就松松垮垮的,总想提裤子。
  这一天下来,两人都累了,拥着在一个被窝里睡着,穿着同款八十年代秋衣秋裤,质朴地像两个下地归来的老农民,买来的东西也没用上。
  第二天,刺眼的晨光从未拢紧的窗帘缝泻进来,苏长汀迷糊着从陆庭洲的怀里钻出来,晕头转向地朝床尾爬去。
  过于宽松的睡裤被部分截留在被子里,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腰和半个屁股蛋。陆庭洲坏心眼地用脚拇指摁住他的裤脚,苏长汀越往前爬越是走光,像白嫩嫩的被一点一点剥了壳的鸡蛋。
  苏长汀终于反应过来,翻过身捂着凉飕飕的屁股,痛心疾首:“你的正经呢!”
  陆庭洲“嗖”地缩起脚,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
  他看着穿着他内裤的苏长汀,眼神一暗:“你身上那条太大了,我这条更紧一点,你要不要”
  苏长汀把脸埋进蓬松的被子里,发出一声小猫似的呜咽:“不换。”
  ……
  陆庭洲的输入框的那句话一直没有打完,似乎他也陷进美好到冒泡的回忆。兴奋羞耻过后,苏长汀耷拉了嘴角,都是过去时了,有什么好开心的。
  他瞬间冷酷无情地把头像换回空白,假萝卜也不给你。
  陆庭洲看见对方又往回退了一步,不禁有点恼自己没把握住度。他一遍遍用“已经是前男友了,重新追求要摆正位置”告诫自己,“无论当初对方为什么分手,就算是无缘无故也得认,现在想挽回的是你不是他”,陆庭洲给揪紧的心脏扎了一刀又一刀,迫使自己直面事实。
  冷静下来,分手男男再约见面好像是挺为难人。
  陆庭洲略过此事不提:“班长的婚礼你会去吧。当初他帮我们打了那么多次掩护,还没有好好感谢他。”
  “嗯。”


第6章 
  苏长汀醒来的时候摸了把额头,好像不烧了。身体被如此粗糙地对待,在照镜子时,用一脸惨白发出抗议。苏长汀双手拍拍脸颊,抗议无效。
  肚子发出咕噜一声,提醒他今天还未进食。苏长汀痛苦地一闭眼,他错了,不该家里什么存货都没有。
  班长的婚礼就在后天,苏长汀出现的十分赶巧。
  大学总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分组活动,苏长汀和陆庭洲的学号隔得远,基本不可能被分到一起。
  在感情未挑明之前,苏长汀曾近多次扭扭捏捏地私下里请求班长,把他和陆庭洲分在一起,最初是为了抱陆庭洲这个实验大神的大腿,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味,苏长汀也不太清楚了。反正最后连活动室的玻璃都要一起擦,班长心里大概就明白了,他嘴巴严,一个人都没往外说。
  苏长汀致电班长贺喜,最后委婉地表达了谢意。
  班长,一个微胖的男生,在电话那头笑得前俯后仰,“其实我一开始有点犹豫,谁知你刚说完陆庭洲也给我打招呼,你情我愿的这不就好办了。”
  “听说你们闹矛盾啦?诶,我看你们大学时不挺好的,你杳无音讯时,陆庭洲最初天天给我打电话问我你的下落,看他给急的,我月初有回忘记充话费,手机停机了,他硬是给冲了五百……”
  班长大概是觉得自己即将步入人生新阶段,高兴,就忍不住把过去的事情说一说,跟开班会总结过去似的。
  苏长汀哑口无言。他第一次从他们口中听见这些事情,和他想的有些出入。
  他张了张嘴,把微微哭腔消音在空气里。
  苏长汀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他什么时候跟你说分组的事情?”或许,在某段时间里,他并不是一头热的暗恋。曾经酸酸涩涩的暗恋突然被蒙上一层糖浆,舔一口甜到心里。结块之后又化作锋利的刀片,一片片朝苏长汀飞来。
  先爱上的人总是患得患失,陆庭洲总能及时消除他的不安。他以为那是陆庭洲天生自带的强大和稳重,原来,是因为他从那时候起,也喜欢自己了吗?
  “跟你同一天。”班长那头有人在叫他试装,“后天一定来啊,我媳妇叫我了,下次再聊。”
  苏长汀握着手机说不出话来。
  他突然笑了。
  陆庭洲,我知道你爱我时是真心的。
  够了。
  他隐隐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值得深究的问题,淌过冰冰凉凉的河流,或许就能找到答案。但苏长汀抱着膝盖缩在岸边,河两岸都是一场笑话,于他或者陆庭洲。他不知道哪个更伤人。
  陆庭洲最近对微信消息分外关注,那里面可住着他见不着面的小长汀。
  有女同学试探着在群里询问苏长汀有没有对象。
  陆庭洲脑子里红色一级警戒。
  她单身!
  陆庭洲在刷特定分组的朋友圈时,看过她抱怨被父母逼婚。
  陆续又有两个女同学冒泡附和。苏长汀家境好,长得帅,怎么不遭人惦记。陆庭洲大学捂了四年才没让别人碰着。眼看吃瓜照流出,苏长汀又以绝高颜值吸引了一大批颜狗,陆庭洲有危机感了。
  他给苏长汀发消息。
  …我们明早见一面吧。
  陆庭洲怕苏长汀不来,补充道:“谈谈养猪场的设备改造,挺花时间的,多拖一天可能下次检查前就赶不完工。”
  完了。
  陆庭洲发完消息绝望地想,他和苏长汀之间,养猪场的阴影要挥之不去了。
  苏长汀手机一震,收到邀请,他咬着牙回复:“我这两天有事,不如我们班长婚礼后再谈?应该不差这一会儿吧,不行就请两批工人轮班。”
  “不行。”
  陆庭洲想也不想拒绝。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第一次见面变成苏长汀与单身女青年们的变相相亲会。他会吃醋到掀桌!这不利于身体的ph平衡。
  苏长汀为难,他现在一副病怏怏的惨样子,怎么能让陆庭洲看见。与喜欢的人再次见面,谁不想以最好的状态,女生下楼倒垃圾还得画个妆呢。
  陆庭洲觉得自己语气太硬,解释:“后天我下午三点去美国的飞机,要在那边交流三个月,可能抽不出时间。”
  明明已经推掉的事情,陆庭洲毫无心理负担地拿出来骗人。
  “好吧,时间地点你定。”
  陆庭洲迅速反应:“我住的地方,你知道在哪。几点都行。”
  他拉开柜子,拿出一个定制的布艺胡萝卜,放在沙发上的毛茸茸兔子玩偶面前,愉悦地自言自语:“干得好,奖励你。”
  大兔子捧着一根迷你胡萝卜,都不够塞牙缝的。陆庭洲想了想,从柜子里扒拉出一个大箱子,里面全是红萝卜。他一股脑抓起一把塞到兔子怀里。
  这些都给你。
  反正我的小萝卜回来了。
  苏长汀没想到要去他们之前的“家”,一下子非常慌乱,他他他怕自己一进去就不想走了!
  他紧张地照镜子,红眼丝,惨白脸,嘴唇毫无血色。他更加紧张地去买了药,熬了一锅格外难吃的燕窝,选好搭配的衣服裤子……最后双手缩在胸前,两指勾着薄被,姿势乖巧地,不到八点就闭上眼睛。
  可惜这个状况到第二天并没有好转,反而更严重了些。苏长汀很久没生过病,一生就没完没了。
  他走路有些飘,虚虚地好像随时要摔倒。顶着大太阳,苏长汀在陆庭洲的小区大门外面绕了三圈,迟迟不进去。
  看门的大爷在监控室里吹着空调,时不时扫两眼,这孩子是不是晒傻了?看那脸色白的,要晒出魂了。
  苏长汀转来转去,没办法接受自己要以这鬼样子去见陆庭洲的悲痛事实。
  旁边水果摊的老板娘看不下去,招呼他:“孩子你是在等人嘛?要不进来歇歇,喝口水。”
  苏长汀反应有点慢,顿了一会儿才想起要道谢:“不了……我……”
  新鲜红心火龙果十元一个!
  这句话映入苏长汀眼帘,刹那点亮智慧的小灯泡。
  苏长汀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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