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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原来我是太子白月光-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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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不用说,上元节画舫撞船一事,背后必有主使。一计不成,焉知他们在宫中不会再落入下一个陷阱?
  且瞧着玛瑙和蒲柳这话里有话,心思七拐八绕的模样就知道了!
  她要是光埋头练说话,没准就会被人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也难怪玄汉帝前世非想着找强势的太子良娣,或许这并不仅仅是因为她口不善言,更是因为她固步自封,从未想过要向前长进。
  谢珠藏挺直腰背,端庄而肃穆——这一世,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这一刻,就连阿梨和槐嬷嬷也忍不住把背挺直了。
  玄玉韫神色复杂地放下杯盏。
  他看向玛瑙的眼神,如刀一般锐利:“怎么?不肯?”
  不论谢珠藏要做什么,他会一直站在她的身边。
  如她,一直站在他身边一样。


第29章 拖字诀
  玛瑙嘴里发苦; 心里更苦。
  她就算心知肚明扈昭仪不肯,她也不敢说啊。谢珠藏眼见就要及笄了,学宫中庶务那是合规矩的。可扈昭仪那么护食; 就算谢珠藏只是学一学; 扈昭仪的心思能拐到谢珠藏分权上去。
  蒲柳“噗通”一下跪在了玛瑙脚边上。
  玛瑙大松一口气。
  六局由扈昭仪和赵婕妤分管,扈昭仪管着尚仪局、尚功局、尚寝局和尚服局。赵婕妤管着尚宫局和尚食局。
  谢珠藏这话是冲着扈昭仪问的,但是赵婕妤一样脱不开; 这不; 蒲柳不也麻溜地跪下了吗?
  然而,蒲柳一抬头; 眼中泪汪汪的,嘴皮子前所未有的利索:“婕妤娘娘就等着姑娘开口呢!”
  ?
  玛瑙还没回过神来,就只听见蒲柳在一边张嘴叭叭地道:“姑娘眼见就要及笄了; 若是先皇后还在,也早该让姑娘接手六局二十四司的庶务了。只是姑娘先前没提; 娘娘忧心姑娘劳心劳力,便也不敢多说。心里头却是日夜盼着姑娘能松缓身子; 好学一学六局庶务呢。”
  蒲柳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话锋一转; 又道:“如今赵婕妤分管尚宫局和尚食局; 若是姑娘今儿有空; 婢子这就去回禀赵婕妤。让尚宫局和尚食局将女史找来; 先给姑娘过目各司的章程。”
  谢珠藏笑了。
  学习宫中庶务这件事,她势在必得。只是; 本还以为要磨蹭一段时候,但今日玛瑙和蒲柳一齐来送安神礼,她们二人暗里争锋; 让谢珠藏抓住了机会,立刻提了出来。
  赵婕妤一旦应了,就由不得扈昭仪不应了。
  玛瑙看见谢珠藏胸有成竹的笑容,不仅心里堵得慌,她头疼得都要炸了。这时也没了先前那番伶俐,只干巴巴地道:“这事儿婢子做不得主,得问过扈昭仪才是。”
  玄玉韫冷哼了一声。倒是谢珠藏好整以暇地点头:“不……不急。”
  阿梨利索地建议:“扈昭仪管着四局,自然忙些。姑娘若是得空,尚宫局和尚食局的庶务一准儿可以先熟悉起来。”
  蒲柳二话没说,疯狂点头。
  玛瑙现在生吃了阿梨和蒲柳的心都有了。
  扈昭仪管的四局不肯动,赵婕妤管的两局却这么殷勤,两厢一对比,后宫诸人都是人精,心中能不嘀咕?玄汉帝再宠爱扈昭仪,心里难道不会生出嫌隙?这事儿往外头一传,士林非得把扈昭仪骂个狗血淋头不成。
  风评一差,本来离后位只是临门一脚,转眼就能跌落悬崖。
  所以,玛瑙只能憋屈地回了翊坤宫,将这件事含含糊糊地说给扈昭仪听。
  扈昭仪一听,二话没说就把自己手上的杯子扔了出去,碎瓷片都震到了一旁小心摆着的珊瑚麒麟上,可见气得有多狠。
  “拖。”
  扈昭仪满目阴霾,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
  “姑娘,尚宫局和尚食局都出了点事儿,赵婕妤忙不过来,女史也会晚几日来。”阿梨从外头打听了消息,马不停蹄地回来跟谢珠藏说。
  谢珠藏正在房间里转悠,闻言眉头蹙着,朝阿梨挥了挥手。
  阿梨觉着谢珠藏心事重重,顿时不敢吱声了。
  玄玉韫也怕她心里难受,故意到西殿来看她。玄玉韫一看谢珠藏皱着眉头,心中一咯噔,佯装随意地道:“你《春日宴》绣到哪儿了?”
  玄玉韫想着,六局二十四司不得空教她,他还可以让她去继德堂陪着他绣《春日宴》,她也不会难过了吧?
  “到……陛下了。”谢珠藏随口道,她眼睛也没往绣架上瞥,而是落在桌上的红木座错金银螭纹夔身铜熏香炉上,神色很是严肃。
  “这香炉怎么了?”玄玉韫跟着谢珠藏的视线,也看向那个铜熏香炉。他有些许的困惑,这铜熏香炉摆在西殿很久了,也没什么好看的啊?
  谢珠藏顿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嗫嚅道:“我……我想……带、带去萱椿亭。”
  谢珠藏说罢,又伸手点了点西殿她最常用的东西。文房四宝就不说了,就连桌上那青釉八棱瓶,她都想抱走。
  玄玉韫一噎:“你是要把半个西殿都搬到萱椿亭去?”
  谢珠藏眨了眨眼睛,那湿漉漉的眼睛好像在说“倒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她大概觉得有点儿理亏,所以没敢说出口。
  玄玉韫有点受不了她的眼神,闭了闭眼,又想拿帕子放她脸上了。他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板着脸道:“萱椿亭还在毓庆宫内,离西殿没几步路,你如此大张旗鼓作甚?”
  玄玉韫不这么说倒也罢了,玄玉韫一这么嫌弃地说话,谢珠藏刹那就想到了他想要毁了自己的绣品的事,顿时就气势很足地道:“我……我、我喜欢!”
  玄玉韫整个人一下子就呆住了,他怔愣地看着为了涨气势而小手叉腰的谢珠藏,看着看着,愣是把谢珠藏看得把手悻悻然地从腰上缩回了背后,不安地绞着。
  说实话,她还是紧张的。
  谢珠藏自从决定去萱椿亭练绕口令,有好几夜都没有睡一个安稳觉。
  其一,她仍旧口不善言,尽管在熟识的人面前,她四个字地说话,近乎与常人无异。但是这些日子的经历已经毫不留情地告诉她,但凡人多,又或是遇到急事,她依旧难以开口;其二,萱椿亭人来人往,且都是宫女和宫侍;其三,绕口令是市井粗鄙之语,难登大雅之堂。
  但这是谢珠藏下定决心要去做的事,她就没有想过临阵退缩。
  只是,可以让“战场”变得舒服些嘛。谢珠藏左想右想,觉得待在一个熟悉的环境里,更有利于她松快心情。所以才想着把西殿的东西挪到萱椿亭去嘛。
  谢珠藏忍不住腾升起了一丁点的委屈。
  玄玉韫垂眸笑了:“啧,看来还是学会了。”
  他回想起了赏梅宴时的事,再一看谢珠藏这样有点儿委屈巴巴的小可怜模样,忍不住又斥道:“你把手缩到身后去作甚?快点儿,再给孤撑回腰上。”
  原本一直默不作声的槐嬷嬷:……
  “殿下!”槐嬷嬷费了很大的劲,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您可不兴教姑娘叉腰呀。”
  实在是没见过教自己的夫人怎么在自己面前摆谱的。
  谢珠藏抿唇悄悄地笑。
  玄玉韫也回过神来,耳朵根有点红。他正襟危坐地瞥了谢珠藏一眼,见谢珠藏还笑呢,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谢珠藏朝他狡黠地眨眨眼,然后悄没声儿地把手在腰间比划了一下。
  玄玉韫倏地抬头看向房梁,活像那房梁上藏了什么稀世珍宝。
  槐嬷嬷则提起铜熏香炉的盖子,拨拉了两下香灰,很怀疑自己是不是香料用错了,给太子殿下熏坏了。
  槐嬷嬷索性挑了新的香料来:“殿下,您还是劝劝姑娘,别叫她去萱椿亭练绕口令,这才是头一件正经大事呢。”
  槐嬷嬷絮絮叨叨:“我的好姑娘哟,您怎的想不开要去萱椿亭练绕口令呢?绕口令那样粗鄙,哪里配得姑娘的金口来说?更何况,萱椿亭人来人往的,没得叫那些小的看了笑话。”
  玄玉韫神色一凛:“谁敢!”
  谢珠藏蔫坏的,听到玄玉韫这么说,立刻也挺直胸脯,气鼓鼓地把手插在腰上,强烈表示和玄玉韫同进退。
  可玄玉韫看到她叉腰,却忍不住别开了脸。
  槐嬷嬷简直没眼看:“姑娘诶!我的好姑娘,您快把手放下!小娘子家家的,得贞静,贞静!”
  槐嬷嬷真是操碎了心。
  玄玉韫一听,反而有点不乐意了:“嬷嬷,不过是叉腰罢了,何来不贞静一说?”相比谢珠藏沉默寡言让人欺负,他宁愿她像只小狐狸,朝他亮亮小爪子甩甩尾巴呢!
  槐嬷嬷人还没回过神来,就听玄玉韫认认真真地问谢珠藏:“要不要把西殿的帘子也拆下来,挂到萱椿亭去?”
  槐嬷嬷人傻了。
  得。
  她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还不如不回过神来呢。
  *
  当然,拆帘子这种事,未免过于声势浩大,自然是不妥当的。
  谢珠藏虽然高兴玄玉韫对她的珍视,却也没有到这样不分好歹的地步。自然了,想要玄玉韫承认这份“珍视”,那是万万不能的。
  只是,谢珠藏天刚蒙蒙亮,就领着人提着香炉抱着花瓶,趁着人还在熟睡中,俏没声地溜到萱椿亭。结果,竟然还在萱椿亭跟玄玉韫相遇了!
  谢珠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玄玉韫在她惊讶的目光里,有点不自在地背着手看着天:“你怎么才来?”
  谢珠藏一噎。她也忍不住看了看天——这天色才只能勉勉强强说刚破晓。
  然后,谢珠藏又看向玄玉韫,嘟囔道:“我明明,跟韫哥哥,约、约的辰时,现在卯时还、还没到,差了……两个多时、时辰呢。韫哥哥才是,来那么早作、作甚?”
  玄玉韫瞪她:“孤怕你偷懒。”
  “才不会!”谢珠藏撇撇嘴。
  要不是再早天都没亮,她就更早来了。
  槐嬷嬷带着阿梨和另一个宫婢莲雾,麻利地把香炉、笔墨纸砚和花瓶都放到萱椿亭的石桌上,又在石凳上铺上软垫。
  谢珠藏则把手里抱着的迎春花好好地放到青釉八棱瓶里,小心地摆弄了一番:“花好像有点蔫了呀……”
  她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在桌上挑杯盏,瞧上去,还要挑个最好看的杯盏,然后去外头的枝叶上接点露水。
  玄玉韫忍无可忍地伸手拦了下来:“谢珠藏!你还练不练了?”


第30章 他人笑
  谢珠藏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唉; 要站在人前练习,说来她还是有点儿慌,所以她才挑了个大部分宫中人还没开始走动的时候。可是等站在萱椿亭里; 她还是浑身都不自在; 总觉得不知道哪儿就藏着一个宫人,正等着听她的笑话。
  这么一想,简直觉得这世上什么事儿都比开口练绕口令要好玩。
  这可让槐嬷嬷高兴坏了; 她手都放在香炉提手上了; 就等着谢珠藏说不练了。
  然而,谢珠藏转过身来; 放下了杯盏,斩钉截铁地道:“练。”
  谢珠藏说完“练”,就气沉丹田地拿出华太医给她写的绕口令。她一目十行地看完; 拿着纸张的手抖了一下,眼神挪到了下一行。
  玄玉韫等了半天; 也没见她开口说话,他握着书册的手一顿; 挑眉看着谢珠藏:“怎么?”
  玄玉韫这几日虽然不用去文华殿; 但是功课可一样不少。只是; 她不开口念; 他也有些心不在焉。
  谢珠藏看看玄玉韫; 又看看手上的绕口令; 她的嘴翕张了半天,磕磕绊绊地说了个“……哥、夸夸……”
  “什么?”玄玉韫愣是没听明白; 他放下书册,困惑地朝谢珠藏伸出手。谢珠藏垂头丧气地把绕口令递给玄玉韫,给他指了指。
  上头正写着“哥挎瓜筐过宽沟; 过沟筐漏瓜滚沟。隔沟挎筐瓜筐扣,瓜滚筐空哥怪沟。”
  “这有何难?”玄玉韫嗤笑一声,自己默念了一遍。他一默,不动声色地把绕口令还给谢珠藏。
  “要不……换一个?”玄玉韫试图帮一帮谢珠藏。
  谢珠藏叹了口气,给玄玉韫指了指下一个,下下个。
  看着那“石狮寺前有四十四个石狮子”以及“红鲤鱼绿鲤鱼与驴”,玄玉韫爱莫能助地看了谢珠藏一样,然后默不作声地拿起了自己的书册,假装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谢珠藏:“……”
  她“呲溜”地把写着绕口令的纸抽回去,气鼓鼓地念道:“……哥……挎……瓜……”简直就是一个字一顿,比她念祭文还费劲。
  等她把这一句话念完,天光都已经透亮了。谢珠藏喝了几口水,有些心累。
  天色既亮,从围房里出来的宫女和宫侍也就越来越多。
  槐嬷嬷十分焦虑地看了眼从围房出来的宫女和宫侍,压低声音问道:“姑娘,您该饿了吧?老奴吩咐御膳房准备了栗子包,您要不回去吃栗子包吧?”
  谢珠藏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她抖了抖手上的纸,苦恼地嘟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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