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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原来我是太子白月光-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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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三皇子木愣愣地向玄玉韫行礼。
  玄玉韫眉头微蹙:“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父皇心情不好……”三皇子低着头,声音细如蚊呐。
  玄玉韫唇边浮现出一抹冷笑,但这抹笑容转瞬即逝。玄玉韫忍了下来,面无表情地颔首道:“有心了。”
  玄玉韫说罢,只觉得跟吞了苍蝇似的,带着谢珠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养心殿。
  *
  玄玉韫和谢珠藏一回毓庆宫,玄玉韫的脸色就彻底地沉了下来。
  谢珠藏抿了抿唇,亲自给玄玉韫斟茶,然后在他的茶盏里,舀了两勺五倍子花蜜。
  玄玉韫皱着眉头推开杯子:“你这蜜也加的太多了,也只有你才喜欢这样的蜜茶。孤不要。”
  谢珠藏拿小勺搅了搅,舀了一勺,坚持要递到玄玉韫的唇边。
  玄玉韫瞥她一眼,尝了一口,嫌弃地道:“太甜了。”
  “甜……才不苦。”谢珠藏轻声道。
  玄玉韫嗤笑一声,自己拿了小勺,舀了一勺递给谢珠藏:“张嘴。”
  谢珠藏多乖呢,当即就张了嘴,饮了这一勺蜜茶。然后她也皱了皱眉头:“好像是……太、太甜了点……”
  玄玉韫乐了,他把勺子丢进杯盏里,伸展了身体,整个人紧绷的不悦,好像也随之流泻而出。
  谢珠藏这才笑了,她重新换过一杯茶,对玄玉韫道:“我要……开始练、练、练绕口令了。”她收敛了笑容,正色道:“我一急,就、就说不出话。”
  这几次,她已经深刻地意识到,仅仅在西殿练笑话,是远远不够的。如果她足够伶牙俐齿,方才在养心殿,就不会让扈昭仪还敢这么明着给玄汉帝上眼药。更不用说赏梅宴、上元节发生的事了。
  玄玉韫抿了抿唇,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应下来。
  然而,谢珠藏目光坚定地道:“我要……在……萱、萱椿亭练。”
  玄玉韫一愣。萱椿亭是继德堂后小花园里的一座亭子,毓庆宫的宫女和宫侍来来往往,经常会路过那儿。
  “你要在萱椿亭练绕口令?”玄玉韫又问了一遍,他有些难以置信。
  谢珠藏点了点头,看着玄玉韫,掷地有声地道:“对。”
  玄玉韫拧起眉,还没来得及说话,槐嬷嬷领着两队人走了进来:“姑娘,翊坤宫和延祺宫派人来了。”
  槐嬷嬷那表情还挺稀奇,像是憋着得意却又要故作端庄严肃的模样。
  翊坤宫的大宫女玛瑙抢先行礼笑道:“谢姑娘画舫上受了惊,昭仪娘娘特命婢子来给您送安神礼呢!”
  “这是一柄翡翠灵芝式如意,婢子也不懂,只知道是整块儿翡翠雕成的。”玛瑙命小宫女恭敬地将托盘捧到谢珠藏的面前。
  玛瑙说是不懂,但是只一句“整块翡翠雕成”就足以说明这柄如意的珍贵。更不用提它翠色鲜艳,碾琢精美。
  玛瑙又让人将另一个托盘呈上来。
  看到那柄翡翠灵芝式如意还没什么,等槐嬷嬷看到这托盘里的手镯时,忍不住道:“好香!”
  这是木镶金手镯,内圈是金制,木面上则由小金珠镶嵌成“福”字纹。宫女将它呈上来时,香气四溢。
  玛瑙得意地暗瞥了蒲柳一眼,朝槐嬷嬷颔首道:“嬷嬷慧眼,不愧是姑娘的身边人。这是一对伽南香木镶金手镯,都说能驱邪避祟。”
  玛瑙说罢,又收敛了唇边的笑意,很是哀伤地道:“昭仪娘娘也说,这点儿微薄之礼,是万万不能补偿谢姑娘受惊的份的。”
  “本是皆大欢喜的画舫赏灯,却被不知道哪儿窜来的小船搅了局。昭仪娘娘连着几日没有睡好,愁得青丝都断了几根。”玛瑙说着说着,已是泫然欲泣,叫人见者伤心听者落泪,就连槐嬷嬷都忍不住跟着叹了口气。
  玄玉韫听罢,冷淡地道:“扈昭仪居于翊坤宫,深居简出,此事与她不相干。”
  玛瑙一喜。
  作者有话要说:  扈玉娇再蹦跶也没用,放心!
  ——


第28章 渔翁利
  尽管槐嬷嬷跟着玛瑙叹气; 但听到玄玉韫的话,她一惊,老脸一肃; 登时就想反驳。
  开玩笑; 她跟着叹口气是叹口气,让她的好姑娘受委屈?做梦去吧!
  然而,玄玉韫没给槐嬷嬷出手的机会。
  他紧接着道:“坐在画舫上的人; 是扈夫人、扈姑娘和扈三公子。”
  玄玉韫说罢; 端起杯盏,直视着玛瑙; 等她给一个解释。
  玛瑙才刚刚腾升起的一点点喜悦之心,立刻就被玄玉韫的话浇得透心凉。
  玄玉韫这话的意思再直白不过,扈昭仪他不追究; 毕竟是他的庶母,他拎得清。但是; 扈家其他人,是不是得给个解释?
  玛瑙也不是毫无准备; 当即就跪在了地上; 哀声道:“望殿下和姑娘明察。扈家和撞船的事; 是半点不相干的。”
  “嗨哟!”槐嬷嬷不乐意了; 她虽然没在场; 可把这谁在哪儿以及发生的时间顺序捋得清清楚楚的; 她生怕玄玉韫忘了,当即就提醒道道:“老奴也不清楚昨儿怎么了; 就知道那船可是等扈姑娘和赵二姑娘进厢房了,这才撞上来的。是不是啊,阿梨?”
  阿梨毫不犹豫地用力点头。
  玛瑙心中暗骂一声; 面上丝毫不敢显露,只解释道:“先前在画舫上,夫人们闲聊问起扈夫人,说扈姑娘是不是身子不太舒服。扈夫人这才着人去叫扈姑娘回来的。”
  “那可真是巧了。”槐嬷嬷将那个“巧”字咬得重重的。
  自打赏梅宴,槐嬷嬷就看翊坤宫不顺眼。更别提画舫赏灯一事,她只要想到谢珠藏居然在甲板上,而扈玉娇居然坐在画舫里,槐嬷嬷就恨不得回到那天把她俩掉个位置。
  蒲柳笑着打圆场:“扈家画舫外头,本也该有人清场子,这不还是有不长眼的一个不小心撞上来。所以说,皆是无巧不成书。”
  玛瑙眼角直抽抽,她很确定清蒲柳不是在打圆场,就是在埋汰扈家。但玛瑙不敢造次,玄玉韫的语气可不怎么好。
  玛瑙只敢道:“扈姑娘心里头也难受得很。尽管谢姑娘没出事,可扈姑娘只一想到谢姑娘曾置身于危险之中,就心里头万分不安。扈姑娘打今儿起,就在家吃斋念佛,为谢姑娘祈福呢。”
  谢珠藏心底一叹。
  就冲扈玉娇这样能屈能伸,不怪前世她能藏那么久,半点马脚不露。但凡谢珠藏这一世往后缩一点,扈玉娇照样能把她制得死死的。
  谢珠藏毫不怀疑,扈玉娇是真能拿得出一叠佛经来,叫世人人人称颂她一片赤子之心,重夺一片好声名的。
  但是,这一世的谢珠藏,可由不得扈玉娇。
  谢珠藏重重地叹了口气,道:“不……不必。”
  玛瑙心里暗暗地期待谢珠藏能说点刻薄话,越刻薄越好。
  然而,谢珠藏只缓缓地道:“有、有、有错,才、才、才……领罚。”谢珠藏心里想着事,又是在外人面前,谢珠藏吐词就还是又慢又磕巴。
  然而,她磕磕绊绊地说完,玛瑙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没背过去。
  这不就是在说扈玉娇做错了,所以才自罚的吗!
  阿梨乐了,斩钉截铁地道:“姑娘说得对极了。又不是先祖长辈,闺中密友什么的,要不是问心有愧,谁有事没事儿吃斋念佛给人祈福呢?”
  阿梨比槐嬷嬷还蔫坏,她非得故意问一句:“玛瑙姑姑,您说是不是?”
  玛瑙姑姑不想说话。
  但是她不得不说。要是叫谢珠藏和阿梨这话传出去,憋在家里抄佛经的扈玉娇得气疯了。
  玛瑙痛心疾首地道:“阿梨可切莫说这样诛心的话。我家姑娘素来是将谢姑娘当成密友的,怎么能说不是闺中密友呢?我家姑娘听人说受惊难安神,这才着急忙慌地吃斋念佛。我家姑娘当真是真心实意地盼着谢姑娘能安神睡个好觉。”
  阿梨很想翻个白眼,但她忍住了,毕竟扈玉娇比她的地位可是高太多了。
  玄玉韫没忍住,但他借着端杯子喝水,掩饰了过去。倒是眼角余光瞥到谢珠藏,发现谢珠藏一脸老神在在,很是多见不怪的模样。
  玄玉韫心下一沉。
  “多见”方能不怪。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谢珠藏究竟受了多少委屈?
  玄玉韫袖中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
  蒲柳看了眼玄玉韫的脸色,心领神会地接过玛瑙的话,轻叹道:“扈姑娘倒也不必如此。婕妤娘娘命婢子送来了安神枕和安神香,皆细细地让太医掌过眼,足以让谢姑娘安神了。”
  蒲柳说着,让小宫女将安神枕和安神香都呈上来。她还特意道:“这安神香不浓,谢姑娘燃一些,不冲鼻。”
  这安神枕是一整块檀木制成的,也没什么花里胡哨的雕纹,瞧上去很是家常素净。这安神香的香气并不浓郁,可只要轻轻一嗅,就觉得心里舒畅。
  玛瑙不敢怼毓庆宫的人,对蒲柳可丝毫不客气。更别提蒲柳提那安神香,在玛瑙眼里那就是在指桑骂槐。玛瑙当即就叹道:“赵婕妤有心了,竟连安神礼都得让太医掌眼,莫不是怕担上什么责?”
  蒲柳眉眼一挑。翊坤宫的人,可都是挑拨离间的好手。
  蒲柳也不是吃素的,她笑容温和:“陛下珍视东宫,婕妤娘娘自然上心。又是安神礼这样重要的物什,自得小心些。要不,扈姑娘怎么会吃斋念佛呢?”
  蒲柳最后一句话本是为了讽刺扈玉娇,可玛瑙是谁?她可是翊坤宫的人!
  玛瑙脸不红心不燥地赞同道:“今儿听妹妹这句话,才知对极了。我家扈姑娘就是将谢姑娘的安康牢牢地放在心上,当成件极重要的事,这才吃斋念佛。”
  玛瑙说罢,还不忘抬一句扈昭仪:“婢子可得回去同昭仪娘娘说一声。我家昭仪娘娘一片赤诚之心,只想着与东宫亲厚,也就没想着要太医再掌眼。婢子未尽提醒之责,却是婢子疏漏了。”
  谢珠藏叹为观止。
  谢珠藏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玛瑙……说、说、说得对。”
  玄玉韫本来听得脸色铁青——要不是玄汉帝给他放了这两天的假,他压根就不知道,原来后宫这些人说起话来一套接着一套,一坑连着一坑。
  但是!
  谢珠藏你点什么头??
  玄玉韫眉头紧锁,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谢珠藏。
  西殿满室皆静,就连玛瑙一时半会儿都没回过神来。
  等玛瑙醒悟过来,当即就叩首,“喜极而泣”地道:“谢姑娘明察!”
  “诶诶……姑娘?”阿梨差点儿就没喘过气来。
  谢珠藏挥了一下手,不紧不慢地接着道:“所……所以,扈、扈、扈昭仪,也一……一定……”
  谢珠藏深吸了一口气。她心情紧张、面对外人时,说话还是难,看来练绕口令的事迫在眉睫了。
  只是,当下她有更重要的事。
  玛瑙一听这个“扈昭仪也一定”,心就提到了嗓子眼。谢珠藏深吸一口气的时候,她差点儿就想求着谢珠藏赶紧说了。
  要什么金银珠宝,扈昭仪有的是!
  尽管提!
  狮子大开口最好!
  就怕你谢珠藏没要求。
  谢珠藏架势都起开了,自然是有要求的,她不负玛瑙所望,继续磕巴地道:“……愿、愿意,让六局……教、教我,宫中庶务吧?”
  ?
  玛瑙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她现在感觉谢珠藏不是狮子大开口,她感觉谢珠藏是直接划拉了一个天窟窿。
  开玩笑!
  谢珠藏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扈昭仪也就是占了个庶妃长辈的名号,但要真论起品级来,在玄汉国的品级里,皇后之下,可是太子妃!
  扈昭仪要是能乐意把到手的肉给谢珠藏,玛瑙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给谢珠藏当球踢!
  别说玛瑙,就连玄玉韫都惊住了,他下意识地反问道:“你要学宫中庶务?你愿意跟六局打交道?”
  容不得他不惊讶。
  因为谢珠藏口不善言,而宫中庶务必然要跟后宫的六局二十四司打交道,所以尽管她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谁也没起过让谢珠藏学宫中庶务的心思。
  她不必学,太子良娣会就行了。
  众人都这么想。
  就连玄玉韫,他尽管一点都不想纳这劳什子太子良娣,可他的心思还在督促谢珠藏练说话上呢,哪里知道谢珠藏突然连练宫中庶务的想法都有了!
  谢珠藏笃定地点头。
  她经了事,便更明白了些。
  像扈夫人,光靠着镇南大将军的强势地位,又有什么用?扈夫人一遇事,就会手足无措。哪像谢大夫人,条理分明,半点不让。扈家的画舫赏灯,瞧上去,谢大夫人竟更像是做主的人。也比不上扈昭仪,知道怎么伏低做小,以退为进。
  这些不是光会说话就够的,这是她们在处理人情庶务中,一点点练出来的手腕。
  更不用说,上元节画舫撞船一事,背后必有主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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