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攻略手册-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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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月兮笑笑算作答谢,转身快步出了皇宫。
长盛帝喜欢纯臣,温子酌和自己确实走得太近了些,现在倒也罢了,他日若是在战场上出了什么事,长盛帝千万不要因此而牵累他……楚月兮的手就算再长,也不能从西境伸到京城来,只好先偷偷给能说得上话的人打个招呼。
算算日子,白暮词也该回来了,楚月兮抬头看了一眼藏在阴云后面的太阳,轻轻眯了下眼睛,又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自言自语道:“晴了这么些日子,也该起风了。”
长盛二十七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夜,定西军在箐王和张陵的带领下,趁着夜色偷袭了在几十里外扎营的沧澜前锋队,旗开得胜。
第43章
长盛二十八年在边境不断的战火中; 不急不缓的到来了。
几天前,沧澜的前锋队在定西军的偷袭下,遭受重创,首领云途也负了伤,不过云途的军队毕竟和定西军抗争已久; 倒也不至于因为一击就散了士气。
从根本上说; 箐王和张陵都不是云途的对手; 首战告捷不过是趁其不备罢了,因此; 包括长盛帝在内,没有人敢放松; 都紧盯着西边的情况。
大敌当前; 一直不愿服从箐王和张陵调派的定西军也拧成了一股绳,一致对外; 倒也有些成效。
长盛二十八年,正月初五,定西军在城门外三十里处迎战沧澜主力军; 势如破竹,不过两天便拿下了暂时的胜利。
长盛二十八年; 正月十六日,夜。沧澜派出一队人马偷袭张陵所在的帐子; 却阴差阳错地刺伤了在帐中议事的箐王连翊,张陵反应奇快,沧澜的那一队人马被全数被剿灭在定西军营地中。
正月十八日; 云途伤愈,亲自压阵,率沧澜近十成兵力向定西军开战,双方在城门外五十里处苦战三天,沧澜险胜,各自退后二十里。
这一战,云途未用全力,而连翊和张陵却是几乎用尽了毕生所学,从此,定西军在两人的带领下,再无胜算。
二月初六,两军再次交战,定西军将士们苦撑五日,折损过半,主帅连翊,将军张陵重伤,云途乘胜追击,连破五城,不得已,定西军退守西陵关。
二月十七日,一个浑身都是伤的士兵冲进了南落的帐子,喘着粗气问道:“南将军,西陵关眼看着也要守不住了,我们难道还要再退吗?”
“不能再退了,传令下去,务必守住西陵关,就是用尸首挡住沧澜人的路,也要等到楚将军来。”南落的手指还在地图上,冷声传了令。
南落是从前跟在楚天和身边的一个亲卫,楚月兮接掌定西军后,他没有跑去要求什么,自愿从一个小小的士兵开始做起。
好在金子早晚会发光,美玉的光华是沙子挡不住的,这些年他凭借自己的才华和不怕死的勇气,已经一路做到了张陵之下的副将。自从连翊和张陵受了重伤后,定西军便暂时交到了他的手里。
楚月兮十多天前传了信来,她已经动身往西,而西陵关是九夜西边最后的防线,请他们无论如何也要守住。
如果说定西军是九夜最后的防线,那么楚月兮就是定西军最后的坚持——只要等到她来,情况一定会有转机。
二月十九日,云途再一次带领一大堆人向西陵关发起进攻,试图赶在楚月兮来之前冲破定西军的防线。
张陵躺在帐中,听着外面不绝于耳的炮火声和喊杀声,心知不好,便不顾大夫的劝阻,披甲上阵,他对试图拦住他的南落说:“将士们浴血在外,我怎么能安心躺在这里?我也知道自己伤重难医,不过就是死,我也要死在沙场上。”
南落眼眶通红,却也没有再多说一句阻拦的话,只是亲自去取了张陵的铠甲——对于南落而言,张陵对他是有提携之恩的。
同时南落也明白,他们这些人,入了军营,这辈子就是把命交给定西军,交给九夜了,若不能死于天命,死于沙场倒也算是死得其所。
张陵的出现让定西军士气大振,之前眼看着就要破掉的关口,竟然硬生生地撑到了楚月兮来。
二月二十一日,辅国大将军楚月兮日夜兼程,终于赶到了西陵关。
“定西军众将士听令,”楚月兮顾不上满是尘土的甲胄,骑在差点儿跑断腿的千里马上,拿过一旁传令官的扩音筒喊道:“所有人不得恋战,退守渭西城,关城门。”
她之前让南落拼死守住西陵关,是因为这里百姓太多,一时无法全部撤离,如果定西军退了,这些百姓便再无屏障。而打了这么些日子,西陵关还有附近的百姓都已经撤出了原处,沧澜人想要西陵关,暂时给他们便是了。
楚月兮命人掩护张陵等伤者先走,她则带着一队人马冲乱了沧澜主力军的部署,而后又溜之大吉,殿后跑进了渭西城,然后命人关了城门,把云途等人暂时死死挡在了渭西城外。
西陵关一役,定西军损失惨重,楚月兮拍了拍南落的肩膀,叹道:“还要辛苦南将军,去统计一下伤亡情况还有军中物资储备,尽快列个册子给我。”
“是,属下这就去。”虽然定西军从来没把仗打成过这怂样,但是看见楚月兮真真切切地站在军中时,南落还是在心中松了一口气——主心骨回来了。
“等一下。”楚月兮抬手按了按眉心,这是个大工程啊,但是现在没那么多时间给他们,她环视了一圈,道:“阿词你跟着南将军一起去。”
“是。”白暮词应了一声,二话没说便跟着去了。
其实白暮词跟着楚月兮一路赶过来,几乎没怎么合过眼……但是这种繁复的事情,楚月兮也找不着别人去做,只能辛苦她了。
如今眼下一堆事等着她处理,楚月兮便让邵遥去泡壶浓茶先送到她帐中,还没等到她回去喝,便看见一个满身是血的士兵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小士兵顾不上自己还在流血的伤,拉着楚月兮就往另一边跑,一边跑一边哭着说:“将军!您快去看看吧,秦大夫说张陵将军快要不行了!”
“什么?”楚月兮闻言一惊,甩开小士兵快步到了张陵的帐中,一掀开帘子就有血腥味扑面而来,床前围着五六个大夫,皆是面色凄哀,个个束手无策,见楚月兮来了,齐刷刷跪成了一排,“将军恕罪,属下无能。”
“都出去吧。”楚月兮摆摆手,把帐中的人都赶了出去,自己走到张陵的床前站住,床上的人面色惨白,嘴唇干裂,满身是伤,呼吸微弱到几乎感觉不到……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张陵,却未曾想过,也是此生的最后一回。
“楚将军……”张陵缓缓睁开眼睛,努力看清了这个在传说中活了许多年的少年女将,轻声道:“末将无能,还请楚将军责罚。”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楚月兮这句话不是敷衍,是认真的,她握了握张陵越来越凉的手,低声道:“张陵将军不顾自身安危,拼死守住了西陵关,我替西陵关内的百姓谢过将军。”
“若是楚将军在,又怎么可能失了五城。”张陵的脸色越来越差,思路倒是愈发清晰起来,“末将受了皇命,前来接替楚将军……当时年少轻狂,自以为不比将军差多少,如今明白了,可惜……来不及了。”
“张陵!”楚月兮伸手探到张陵的鼻下,果然已经没有了呼吸,她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张陵将军,走好。”
你放心,这丢掉的几座城池,我早晚都会收回来的,该是我九夜的,半寸都不能给他们。
楚月兮着人简单安葬了张陵,打算战事平稳后上报长盛帝再厚葬他。而后又改道儿去看了看箐王,大夫说用了药,人不知何时会醒。
“你们好生照顾着,有事随时来报给我。”楚月兮这才转悠回自己的帐子,看着桌上那一壶已经凉透了的浓茶笑出了声,兜兜转转,长盛帝到底还是把她放回了西境,来帮着收拾这破碎的河山。
临行前,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她可以力挽狂澜,却不曾想过,她凭借什么去阻拦这将倾的山河,那已经折损大半的定西军吗?
楚月兮看了看早已经印到她脑中的地图,心道:退到渭西城就算是到头了,定西军就算是全军覆没,也不能再往后退一步了。
在楚家手里传了这么多代的定西军到了她手里,不过短短几个月就只剩下不过三四成,楚月兮苦笑着摇摇头,这要是让楚家的祖祖辈辈知道了,还不得气的从坟里爬出来。
不多时,白暮词和南落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辛苦二位了,给我就好,你们去休息吧。”楚月兮接过白暮词手里的册子,笑笑把两人放出去了,然后深吸一口气翻开了那本墨迹还未干的册子。
一早就心里有数是一回事,看到黑纸白字写出来的数据是另一回事,楚月兮一手握着册子心头一滞,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丝丝缕缕缠绕在她周围。
云途这么些年全都在研究怎么打败定西军,这次运气好碰上没经验的箐王和张陵,想必沧澜的损失最多不过两成……以少对多的事情她也不是没干过,但是现在如此悬殊的差距,纵然是楚天和在这,也不敢说有五成的把握。
“将军,您许久没合眼了,去睡一会儿吧。”白暮词出去后一直没走,伤亡的人数她看着都觉得心惊,更何况是楚月兮呢……白暮词在帐外看了许久,到底还是没忍住又走了进来。
“阿词。”楚月兮狠狠闭了闭眼睛把打转的泪水忍了回去,“你说,我真的还能守住渭西城吗?”
第44章
“将军; 这有给您的一封信。”白暮词在帮着楚月兮收拾包袱,叠着衣服,一封还没拆封的信就掉了出来。
楚月兮闻言停下手里的笔,接过来看了看,只见信封上写着“楚月兮亲启”几个字; 清秀俊逸; 笔迹分外熟悉。
这信是怎么进来的……?楚月兮捏着信封眨了眨眼睛; 一时间没想明白,倒是引起了白暮词的注意; 她笑嘻嘻地凑到楚月兮跟前,问道:“将军; 这信是谁给您的?该不会是……”
“去; 忙你的去。”楚月兮抬手在白暮词的腰上轻轻挠了几下,把等着看热闹的人给打发走了; 这才小心翼翼的把信拆开,见上面只写了两行字:待到太平归诏日,我与将军解战袍。
楚月兮这才想起; 她之前提过一次出征的时候不要送了,温子酌那天当真就没去城门外送; 却不曾想过,那看起来一本正经的人; 居然还有这么一手……思及此,楚月兮不禁失笑,“温子酌; 可真有你的。”
不远处的白暮词正竖着耳朵听着,把自家将军的感叹尽收耳底,也跟着嘿嘿笑起来。
“阿词,笑什么呢?”楚月兮抬手一甩,几滴墨点就直直朝着白暮词飞了过去,白暮词侧身一躲,那些墨点便不偏不倚地落到了楚月兮的床上。
楚月兮:“……”
“哈哈哈,将军对不起。”白暮词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笑得前仰后合,一边笑着一边抽出手帕试图拯救一下楚月兮的床——当然了,没能成功。
“好了,你快别说话了,本将军不想接受你的道歉。”楚月兮默默捂了把脸,自己刚刚那是干了件什么蠢事,她清了清嗓子,挥挥手把人赶了出去,“放那我收拾吧,你去看看南将军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是。”听到军令,白暮词迅速收敛了笑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甲胄,掀开帘子出去了。
楚月兮把信收好,静下心来提笔给长盛帝写折子。
小半个时辰后,邵遥掀开帘子跑了进来,道:“将军,箐王醒了,您要去看看吗?”
楚月兮垂眸看了看因为刚刚那阵强风而散落在奏折上的墨点,狞笑着看了邵遥一眼,“去,当然要去,就辛苦你把这折子誊抄一遍了。”邵遥会模仿她的字,这一点楚月兮一点都不担心,扯过一边的披风就出了帐子,留下一脸无辜的邵遥站在原地。
“将军,属下冤枉啊!”邵遥扫了一眼长到让人眼花的奏折,默默咽下了一把辛酸泪。
另一边,楚月兮出了帐子便直奔连翊那边而去,他可得好好活着,虽然没什么大用,鼓舞一下士气也是好的,如果区区一场战役就死了两个大将,军心不知道会散成什么样。
还没进帐子,先在外面看见了行色匆匆的秦简,楚月兮想想还是叫住了他,“秦大夫,留步。”
“将军。”秦简提着药箱,闻声顿住了脚步,面向楚月兮施了一礼,道:“将军是来看箐王殿下的吧,殿下已经醒了。”
“嗯,这我知道。”楚月兮走近秦简几步,却发现那人并没有什么反应,她又伸出手在秦简眼前晃了晃,那人依旧没什么感觉,“秦大夫,恕我冒昧,你的眼睛……”
“看不见。失礼之处,还请将军海涵。”秦简又朝着声音的来源处拱了拱手,“属下正要去殿下帐中,将军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