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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锦衣不带刀-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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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铮鸣脸色不好地看着那张抿紧的嘴巴,吃力地用两指夹住他的嘴巴,迫使他张开嘴,将泥团又一次塞了进去。眼见着那条不服起的舌头又要动,陆铮鸣面无表情地冷声道:“再不吃,我就用刀塞进去。”
  晕晕乎乎的和四陡然意识到危险,识时务地闭上嘴,喉头动了两动,乖巧吞下。
  “……”陆铮鸣扶了扶额,不太确定这人到底是晕着,还是醒着。
  雨已经停了,银月如盘,敞亮地挂在夜幕当空,几粒疏星散于四周。深秋的夜里已是寒意深重,尤其是这死人遍布的乱葬岗,更是冷得彻骨。
  陆铮鸣皲裂的嘴唇又干又白,身形骨瘦如柴,全然一副病入膏肓之相,唯有他一双眼精亮如刃,将乱葬岗上一丝一毫的动态皆收入眼下。
  按理来说,东厂的番子已经快要找过来了。
  陆铮鸣知道为免不必要的麻烦,自己不应当留在这里,况且他再不走,也要有人来找他了。
  但一看烧得人事不知的东厂提督,他始终没起身离开,这个季节乱葬岗上夜里多有一些出来寻食的野兽。
  他看着和四即便狼狈也不掩俊秀的眉头,心道,要是被这么啃了,倒也可惜。


第20章 噩梦乍醒
  和四昏睡得沉沉浮浮,人如漂在海浪中起伏不定,难以踏实。
  梦中的他的确是站在滔天的巨浪之上,磅礴的雨水伴着雷电倾泻而下,将他从头到脚浇了个彻底。他冷得牙齿打颤,像条落水的狗崽紧紧依偎在船舷一侧。他的眼睛被雨水淹没成蒙蒙灰色,可是瞳孔深处却燃烧着一点火红!
  那是在遥远岸边的火光,撕裂雨帘,冲入云霄,直接烧进和四的瞳孔深处。
  “走吧,走得远远的,再别回来,就算死,也死在外边!”
  和四被雨水浇透的脑袋里不期然地冒出这么一句话,那句话像一支利箭,穿破层层沉浮的噩梦,势不可挡地扎入他脑海最深处。
  他快淹死了,和四想,他坚持不住了,不如死了算了吧……
  现在死了,也许还能和来福偶遇,一人一狗携手同走黄泉路,听上去还挺温馨感人的。
  和四却知道自己是死不了的,纵然他有过无数次想放弃的念头,但是他又有更多次找了无数理由说服自己活下去吧,为了肉包子,为了酱肘子,为了大肉面,为了未来媳妇,为了那一簇萦绕在他眼底多年的火光……
  和四大汗淋漓地惊醒了,醒的时候耳畔恍惚有雷声轰鸣,但一瞬间就被啾啾的虫鸣冲散,了无痕迹,如同他记不清的那场梦。
  他大口喘着气,高热烧去了他的所有体力,汗水再次湿透了他的里外衣,和四感觉自己像条才从水里艰难爬上岸的死狗……
  风一吹,胸口有丝丝凉意,使得他涣散的眼神渐渐聚拢,他下意识低头,就见着一只焦黑的手正扒着的他衣襟,风正是从敞开的衣服里钻了进去……
  他一脸难以言喻的神情,缓缓抬头。
  陆铮鸣无辜地看着他,手还探在他衣襟里没缩回。
  和四抬起软绵绵的手指,指了指自己,扯开破铜锣一样的嗓子:“解释一下?”
  陆铮鸣立即诚恳又认真地解释:“你衣裳湿透了,再穿着寒气入体,怕是要一病不起了。”
  和四面无表情地哑声道:“我礼貌地相信一下好了。”
  陆铮鸣很满意他的识相,于是继续扒衣服。
  “???”和四顿时奋力挣扎,“拿开!你肮脏的手!别碰我!”
  陆铮鸣:“……”
  他烧才退了,挣扎起来和只蹬蹄子的羊羔差不了多少。
  奈何陆铮鸣此时也带着不轻的伤。
  两人你按我踢地撕扯了一会,武艺废柴的和四最终被气喘吁吁的陆铮鸣给压制住了,不仅被压了还顺手被扒了外边的衣裳。
  和四两眼瞪得和铜铃似的,要是眼里能飞刀,陆铮鸣此时已经被凌迟了千百刀。
  陆铮鸣在镇压他的过程中拉扯到了受伤的手指,此时疼得冷汗直冒,将和四灌满泥水的衣服扔到一边的篝火旁,便搓起一团草药随意敷在肿大的指节上:“你这反应怪有意思的,比黄花大闺女还三贞九烈,大家都是男子,有必要吗?”
  和四严肃地说:“有必要。”
  为了证明有必要,他还使劲拉了拉衣襟,以示自己对清白的捍卫。
  “……”
  陆铮鸣看着他不合常理的举动,确定他应该还没烧醒过来。和一个烧糊涂的人没发计较,尤其还是个病美人。
  他支着一条腿,慢条斯理地靠在烂木头上给自己的手指裹药泥,他敷衍地点点头:“行吧,我会对督主你负责的,回头我就上门提亲。”他说着似是被自己逗乐了,歪头看着病恹恹的年轻提督,眉梢一挑,“督主可满意了?”
  和四这时候晕劲儿还没过,东西南北还没认清,冷笑一声,嘴皮一翻:“你有田吗,有地吗,有宅子吗?马车能坐四个人吗,出门能包一条街吗?没田没地没大宅子,还想上门提亲?”
  陆铮鸣:“……”
  他到底是醒还是没醒?!
  和四冲得他哑口无言,心里头畅快了,和只蔫白菜似的歪在那养神,歪着歪着脑袋上的热度慢慢退了,他人也渐渐清醒了过来。刚刚的一言一行,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回放在他脑海里,和四脑袋嗡地一声巨响,整个人微微一哆嗦。
  他艰难地抬手按住那边脸,不敢去看旁边的陆铮鸣。
  陆铮鸣留意着他的举动,心里头哦了一声,知道他应是真正清醒了过来。他觉得有趣,宛如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他不怀好意地弯了弯嘴角,没有戳穿和四,而是顺着他刚才的话道:“下官虽然现在一贫如洗,无宅无地,但日后未必没有出人头地之时,待那时督主便是同意这门亲事了?”
  和四心如死灰,压根不想接他的话茬。他想不明白,半天前他还命悬一线,生死未卜;现在怎么就和一个锦衣卫校尉幕天席地,坐在乱葬岗上谈婚论嫁???
  剧情发展得像只脱缰野狗,和四已然拉不住它的缰绳。
  说起乱葬岗,和四挑开一只眼扫了一下,发现自己已经不再那个破草棚下,而是坐在间勉强有瓦遮头的破屋内。
  烂成两截的门板被根棍子支起来,抵住了门,地方不大,像是个废旧的祠堂。
  他两人面前烧了一团小小的篝火,因为才下过雨,湿气过重的原因,篝火烧得有气无力,随时会撂了摊子个屁,和现在的和四差不多一个状态……
  和四吃力地撑起身,学着陆铮鸣的样子靠在泥墙上,冷冷一撇嘴:“等你功成名就了再说。”
  陆铮鸣没有说话,而是轻轻吹了声愉快的口哨,仿佛就此与和四达成了一个协定。
  和四心里恶狠狠地想,你放心,在你得势之前老子一定会亲手干掉你这个趁人之位的王八蛋!
  两人暂时无话可说,安静地围着气若游丝的篝火烤火。
  半晌,和四实在忍不了这愈发诡异的安静,低声说:“我们怎么来这里了?”他顿了顿说,“没人找过来?”
  陆铮鸣懒懒散散地挑着已经辨不出颜色的脏衣服烤火:“晚上乱葬岗上出来掏尸体吃的野狗多,为免他们把我们和坟里的当成一家,我就将督主扛到这里暂时避避险。至于东厂的人为什么没来?”他无辜地摊摊手,“我一个小小锦衣卫又怎么知道?”
  和四打不过他,于是努力保持住心平气和,又问:“你和东平坊的走火案……”
  陆铮鸣突然打断他:“督主,你知道你刚才说梦话了吗?”
  和四微微一怔,带着几分茫然看他。
  陆铮鸣的眼神从他没有掩实的锁骨轻轻一掠,银灰的衣襟堪堪掩住白皙的肤色,但仍是不小心露了一点绯色……
  似赤阳初升的灼灼辉光,又如凤凰尾羽的一抹艳光。


第21章 美人千相
  和四完全没有留意到陆铮鸣探究而略带露骨的眼神。他现在十分焦虑,他不清楚自己烧昏了头后是否已经泄露了,他处心积虑消灭锦衣卫,带领东厂走上人生巅峰的雄途壮志。
  与此同时,他还担心自己神志不清时有没有将三岁尿床,七岁被狗咬屁股,十岁试图给常春宫小宫女送花,结果被他干爹揪着耳朵拎到小黑屋,鼻涕眼泪哭了一夜的丑事,一一倒尽。
  和四这头焦虑万分,陆铮鸣那厮却是不急不忙,不慌不慢地往篝火里随手扔了根潮树枝。
  很好,原本就奄奄一息的火堆噗呲一声,灭了个一干二净。
  悠悠一缕烟气升起,陆铮鸣的脸色在从破窗漏下的月光下晦暗不明,再有一身宛如从焦土里爬出来的破烂行头,简直和行走在深夜里凶神恶鬼没有两样。
  和四下意识地往怀里掏掏,很好,他的保心丹没了,他必须要靠自己来面对这比日了狗还残酷的人生。
  当然,真要给他条狗他也日不了,毕竟他是个遭天恨的天阉。
  和四强行振作起精神,拿出绝技,打肿脸撑胖子,淡淡然道:“哦?咱家倒是不知道自己有说梦话的习惯?”他眼光轻转,与陆铮鸣的眼神相接,似笑非笑道,“陆校尉可小心着点儿听,这有些事啊只能留在那道宫墙之外,出了宫墙那可就是人命关天的事。”
  老子后发制人,吓不死你!
  和四本想以一个“宫闱禁秘”的大罪名冠下来,堵住陆铮鸣那张贱兮兮的嘴。
  哪想陆铮鸣淡定地摇了摇头,也是似笑非笑看着和四的眼睛,轻声道:“督主说得不是禁庭里的事儿,而是关于督主您自个儿的?督主不问问是什么吗?”
  和四脸上稳如老狗,内心已慌得一批。
  完了完了!他一定知道自己三岁尿床,七岁被狗咬,十岁调戏小姑娘不成反被残酷的命运艹了一顿的黑历史!
  生活太残酷了,而他只是个才十八岁的孩子,和四心里的眼泪水淌成了护城河。
  和四强撑着最后一点逼格不倒:“哦,你倒说说,咱家梦里说了什么?”
  陆铮鸣没有再管那堆灭了的篝火,怕冷似的搓了搓胳膊,抱臂仰头靠在柱子上,脸上的笑容和四看得并不清楚:“我说了督主肯定要生气,指不定回头就要拿办我。”
  呵呵,你知道就好,和四不动声色道:“咱家是那么小气的人么,你说便是?”
  陆铮鸣歪过头,像真仔细在打量他是否是这么小气的一人,忽然咧嘴一笑:“的确不是。”他顿了顿,在和四紧张的心情下,用着一种急死人不偿命的语调一字一慢道,“我听见督主哭了。”
  和四愣了一下。
  陆铮鸣像是看穿了他的不解,淡淡然一笑:“我听见时起初还不敢相信,毕竟督主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上握着无数人的生杀大权,整个大燕没有比您再煊赫风光的人了。”他嘴唇轻轻抿了一抿,“怎么会哭得,那么苦呢?”
  最后的那三个字,被陆铮鸣咬得很轻,仿佛再重一点,落下时便会击碎什么。
  和四高高悬起的心随着陆铮鸣的话,慢慢落下,却是落入一片茫然中。
  诚然,他的幼年乃至少年时期,过得颠沛流离,如今回望满是坎坷波折。
  但和四很少觉得苦,可能是他忘性大吧,再难的事回头舌头卷上一颗糖,便也渐渐忘了。
  和四神情怪异地问:“就这些?”
  陆铮鸣偏头看他,颇有深意道:“督主还想让我听见什么?”
  和四被堵了一堵,杀人灭口的心情暂时熄灭了,他连忙状作不在意道:“东厂提督也是凡人,别说梦里落泪,醒时咱家一想起英年早逝的先帝,和咱们幼年失怙的陛下,便也止不住那满眼的泪水。”
  为了提供强有力的证据,和四很真实地低头擦了擦干巴巴的眼角。
  陆铮鸣:“……”
  他见过许多脸皮厚的,这么厚颜无耻的倒是第一次见……
  和四以“出色”的演技,成功掰回一局,他不愿在自己的梦话上做多纠缠,鬼知道这个陆铮鸣究竟有没有听到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黑历史,赶紧划掉划掉!
  他擦完眼泪,瞬间又恢复成平时矜傲清贵的模样:“闲话说完了,说回正事儿吧。陆校尉,我看你这身行头,”他好似才将陆铮鸣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啧了一声道,“东平坊的失火案和你们锦衣卫脱不了干系吧。你别急着遮掩,我这次大意了在这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即便你不说,回头我就是将这京城扒了三层皮,也得将这幕后的人给揪出来剥皮抽骨,有干系的一个也逃不了。”
  和四说这话时脸上是没有表情的,但无端地就让人看出一种高深的冷漠与杀气。他上了东厂提督的位子,手上还没沾过血,大约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以为他是个好揉搓的软柿子,屡屡在毒打的边缘试探。
  他们却是忘了,每一任东厂提督,走的都是修罗道,佛系的早在还没在东厂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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